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整体性研究的方法论基础——以生态文明概念的四重涵义为视角

包双叶

（华东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200237）

什么是生态文明？真正理解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必须从这个概念出发。笔者认为，应在四个既相互关联而又彼此独立的层面上理解和把握生态文明这一概念。一是作为自然环境治理层面的生态文明；二是作为社会主义建设领域层面的生态文明；三是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层面的生态文明；四是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复杂巨系统层面的生态文明。然而，综观目前学术界对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研究成果，普遍忽略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概念涵义的丰富性，影响了对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整体性研究。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整体性研究，有助于人们深刻理解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的地位，以及生态文明建设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的地位和作用等一系列重大问题。

一、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研究现状述评

党的十八大以来，学术界围绕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开展了一系列研究，取得了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积累起了数百篇具有一定参考价值的研究文献。不惟如此，学术界基于这些研究成果的文献述评文章也已发表多篇，譬如，周杨的《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研究述评》[1]就是一篇代表性文献述评论文。系统梳理已有研究成果后发现，学术界对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研究主要可以归纳为三类。

第一类是以周光迅[2]、李军[3]、李雪松[4]、王雨辰[5]、宋献中[6]等的研究成果为代表，他们按照时代背景、理论来源、主要内容、理论价值、发展历程、实践路径等多个细分模块来对习近平关于生态文明的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和新论断进行条分缕析地归纳总结，试图用这种方法实现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之生态文明观的完整理解。值得肯定的是，该类研究对于习近平散见于各种论述和讲话中的生态文明思想进行了归纳总结，为进一步深入探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奠定了较为扎实的研究基础。但缺点是，该类研究大多数都处于简单的归纳汇总和文本解读层面。不仅如此，由于该类研究普遍缺乏对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概念多重涵义的学理分析，使得该类研究的内容虽然看似面面俱到，但呈现“扁平化”特征，没有达到具有清晰“层次性”的整体性研究水平。

第二类是以黄承梁[7]、陈文斌[8]、毛胜[9]、张永红[10]等的研究成果为代表，他们站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角度，研究生态文明建设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以及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试图用这种方法将生态文明建设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构建成为既各有明确的对象所指又存在着深层耦合的有机整体，立体化镶嵌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体系之中。该类研究的缺点同样是普遍缺乏对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概念多重涵义的学理性分析，尤其是忽略了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涵义。因此，该类研究无法真正解释生态文明建设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之间能够实现辩证统一的根本原因和有效路径。

第三类是以贺东航[11]、王英[12]、郑苗壮[13]、张振华[14]等的研究成果为代表，他们对习近平关于生态文明建设的论述和讲话中涉及到的海洋、水、林业等某个特定领域或福建、浙江、新疆等某个特定地区的观点进行归纳总结，并联系这些领域或地区的实际情况，开展某个特定领域或某个特定地区的生态文明建设研究。该类研究在推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与具体领域或地区的实践相结合方面做出了有益的探索。该类研究的缺点主要是简单地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放在海洋、水、林业等某个特定领域，以及福建、浙江、新疆等某个特定地区的“语境”中简单地加以“套用”，普遍欠缺深入的实地调查和数据分析等实证研究。不仅如此，该类研究同样缺乏对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概念多重涵义的学理性分析，没有清晰地认知到习近平是在不同层面、不同涵义上使用生态文明这一概念。因此，笼统地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与某个特定领域或地区的实践相结合，就必然会出现思想与实践“两张皮”的现象，有时甚至导致相关研究陷入空洞无物的尴尬。

综上所述，学术界在对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研究过程中，普遍忽视了习近平对于生态文明概念多重涵义的阐释。事实上，全面理解习近平对于生态文明概念多重涵义的阐释，是开展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整体性研究的方法论基础。

二、习近平对于生态文明概念涵义的四重阐释

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就生态文明主题阐发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和新论断，引发了学术界对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持续研究高潮。但是，长期以来，一个最为基础、最为根本、最为重要的事实却被研究者们所忽略。那就是，习近平在不同的语境下，甚至在同一段话中，也会在不同的涵义上使用生态文明这一概念。换言之，习近平对于生态文明这一概念的涵义有着不同层面的阐释，他是在不同的涵义上来使用生态文明这一概念。毋庸置疑，对于生态文明思想而言，生态文明这一概念是最为基础、最为根本、最为重要的概念之一。习近平对于生态文明概念多重涵义的阐释，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丰富性的基础。

理解习近平对于生态文明概念涵义的多重阐释，是对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进行整体性研究的前提和基础。概括而言，习近平总书记主要是从以下四个维度使用生态文明这一概念。其一，把生态文明看作是“自然环境治理层面的文明”；其二，把生态文明看作是“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一个重要领域”；其三，把生态文明看作是“一种价值、理念和方法”；其四，把生态文明看作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复杂巨系统”。举例而言之，党的十八大报告首次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五位一体”建设总布局，并且提出“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更加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就在这一段话中，被“纳入”“五位一体”建设总布局的生态文明是“作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一个重要领域”的生态文明，而被“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的生态文明是“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由此可见，即使是在同一段话中，习近平也会在不同的涵义上使用生态文明这一概念。

其一，作为自然环境治理层面的生态文明。保护自然环境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重要出发点和落脚点，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直面当下我国旱灾洪涝、沙尘暴、水土流失、土地沙化、草场退化、空气污染、水体污染、土壤污染等自然环境治理困境，提出了符合我国自然环境治理实际的生态文明建设战略。“我们在生态环境方面的欠账太多了，如果不从现在就把这项工作紧紧抓起来，将来付出的代价会更大。……特别是有些地方，像重金属污染区，水被污染了，土壤被污染了，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15]习近平指出：“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相比……生态欠债依然很大，环境问题依然严峻。特别是大气、水、土壤污染严重，已成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突出短板。……要让老百姓呼吸上新鲜的空气、喝上干净的水、吃上放心的食物、生活在宜居的环境中、切实感受到经济发展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环境效益，让中华大地天更蓝、山更绿、水更清、环境更优美，走向生态文明新时代。”[16]习近平还就保护海洋生态环境、提升水生态文明、完善森林资源保护管理水平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新论断。当习近平将自然环境治理作为生态文明概念涵义所指的时候，他将“绿水”“青山”“天蓝”“地绿”“水净”等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推进目标，强调“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17]由此可见，“作为自然环境治理层面的生态文明”不同于“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后者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不仅指导着自然环境治理层面的生态文明建设，而且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自然环境治理层面的生态文明”也不同于“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复杂巨系统的生态文明”，后者作为一个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包含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涉及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环境等子系统。“作为自然环境治理层面的生态文明”也不同于“作为社会主义建设领域的生态文明”，后者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总布局五个方面中的一个重要方面，所涵盖的范围也远远超越了自然环境治理层面。

其二，作为社会主义建设领域的生态文明。回溯历史，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党的十二大提出了“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起抓”。党的十六大提出了“将社会主义政治文明作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一个重要目标”；党的十七大提出了“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和社会建设归结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总布局”；党的十八大提出了“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更加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的“五位一体”总布局。由此可见，习近平在“五位一体”总布局中提到的“生态文明建设”，是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一样相对独立的领域。习近平明确指出：“全面小康，覆盖的领域要全面，是五位一体全面进步。……要在坚持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同时，全面推进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促进现代化建设各个环节、各个方面协调发展，不能长的很长、短的很短。比如，生态文明建设就是突出短板。”[18]“生态文明建设是‘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重要内容。”[19]毋庸置疑，“五位一体”中的“五位”各有明确的领域所指，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各个领域具有显著的相互独立性，否则就不可能称其为“五位”。而“五位”之所以能成为“一体”，就在于生态文明建设的理念、价值、方法可以内化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社会建设、文化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的方方面面，如同“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在本质上是相辅相成、有机统一、不可分割的一样。如果说“金山银山”是偏重于物质财富的创造和积累，那么“绿水青山”则强调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极端重要性，都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方面。社会主义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既要创造物质财富、精神财富，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也要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生态兴衰关乎文明兴衰，生态文明建设是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建设各方面相始终的，必须融为一体，整体推进。进而言之，这种“作为社会主义建设领域的生态文明”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重要组成部分的生态文明。

其三，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习近平把生态文明提高到治国理政方略的高度，他主张把生态文明的价值、理念、方法贯彻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全过程和各个方面。他明确指出：“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20]。在这里，能够被拿来融入到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的生态文明，是“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那么，如何才能将“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呢？这就需要把“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纳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认识论、方法论、思维方式，形成人人、事事、时时崇尚生态文明的社会新风尚，为生态文明建设奠定坚实的社会基础和广泛的群众基础。“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战略性、纲领性、引领性、统摄性，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是管方向、管全局的。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到了“社会生态”“政治生态”“绿色科技”“绿色金融”，以及“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等理念。“生态”“绿色”“循环”“低碳”等概念都是作为贯彻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全过程和各个方面的一种人人、事事、时时崇尚的价值、理念和方法。例如，习近平提出：“要加快发展绿色金融，支持制造业绿色改造，引导实体经济向更加绿色清洁方向发展。”[21]在这一表述中，习近平是将“绿色”这一概念在“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概念涵义层面使用。“社会生态”“政治生态”“绿色科技”“绿色金融”“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等新理念、新思想和新论断是生态文明价值、理念和方法的具体运用和进一步发展。综上所述，习近平是从价值、理念和方法的层面对生态文明概念的涵义进行阐释。

其四，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复杂巨系统的生态文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产生不仅离不开当前中国生态环境发展的现实背景，也离不开全球生态环境发展的国际背景。在全球生态环境面临日渐恶化的国际背景下，各国纷纷把保护生态环境、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作为一项不可或缺的施政纲领。保护生态环境、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也是我国在国际环境与发展领域塑造负责任大国形象的需要，能够凸显我国在国际格局中认识自身环境问题的高度，有力体现我国积极参与可持续发展全球治理的愿望。党的十八大报告着重强调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因为只有站在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的高度，世界各国才有望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公平原则、各自能力原则，追求本国利益的同时能够自觉兼顾他国合理关切，谋求本国发展过程中能够自觉促进各国的共同发展，一道积极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在习近平对于全球生态合作治理的一系列讲话中，常常开宗明义，站在“全球”“世界各国”“人类未来”的高度，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层面阐释生态文明的概念和思想。例如，习近平提出:“应对气候变化等全球性挑战，非一国之力，更非一日之功。只有团结协作，才能凝聚力量，有效克服国际经济环境变动带来的不确定因素。只有持之以恒，才能积累共识，逐步形成有效持久的全球解决框架。只有共商共建共享，才能保护好地球，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22]“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重要战略思想，是习近平总书记着眼人类发展和世界前途的提出中国理念、中国方案，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评价和热烈响应，已被多次写入联合国文件，产生日益广泛而深远的国际影响，成为中国引领时代潮流和人类文明进步方向的鲜明旗帜。”[23]习近平明确指出，在当前这个世界上，各个国家之间相互联系和相互依存的紧密程度空前加深，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习近平站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高度讨论生态文明，就是把生态文明放在了复杂巨系统的层面来考虑。生态是一个开放的复杂巨系统，这个系统存在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涉及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等子系统。

三、生态文明概念的四重涵义共同构建起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整体性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一个宏大、全面且具有整体性的思想体系。习近平生态文明概念涵义的丰富性是其生态文明思想丰富性的重要基础。换言之，只有真正理解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概念涵义的丰富性，才能真正理解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丰富性。事实上，四个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且具有深层耦合关系的生态文明概念涵义，以及基于这四个生态文明概念涵义之上形成的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一个逻辑自洽、多层次、立体性的生态文明观。具体而言，其逻辑关系表现为以下四个方面。

其一，“作为自然环境治理层面的生态文明”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习近平指出:“生态环境特别是大气、水、土壤污染严重，已成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突出短板。扭转环境恶化，提高环境质量是广大人民群众的热切期盼，是‘十三五’时期必须高度重视并切实推进的一项重要工作。”[24]习近平高度重视生态环境保护问题，党的十八大以来，他曾多次就陕西延安削山造城、浙江杭州千岛湖临湖地带违规搞建设、秦岭北麓西安段圈地建别墅、新疆卡山自然保护区“瘦身”、腾格里沙漠污染、青海祁连山自然保护区和木里矿区破坏性开采、甘肃祁连山生态保护区生态环境破坏等严重破坏生态环境事件作出多次批示，要求严肃查处。古今中外的无数事实表明，如果仅仅就“绿水”“青山”“天蓝”“地绿”“水净”等自然环境治理来谈自然环境治理的话，注定是解决不了自然环境治理困境的。生态环境保护的成败，归根结底取决于经济结构和经济发展方式[25]。解决自然环境治理问题，绝不能指望仅仅依靠推进某一个领域的改革就能彻底予以解决，而是必须同时推进所有领域的改革才能解决问题。于是，习近平“作为自然环境治理层面的生态文明”概念和思想就自然而然地引出了“作为社会主义建设领域的生态文明”概念和思想。

其二，解决自然环境治理困境，需要全方位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社会建设、文化建设一样，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领域。脱离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社会建设、文化建设的协同并进，生态文明建设绝无独立取得成功的可能。因此，习近平提出，解决自然环境治理困境需要全方位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社会建设、文化建设“五位一体”协同治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推进生态文明建设。那么，如何才能确保经济建设、政治建设、社会建设、文化建设、生态文明建设这“五位”能够实现“一体”呢？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关于这一问题的回答，就自然而然地引出了“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概念和思想。

其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社会建设、文化建设、生态文明建设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五个重要领域，必须融入生态文明的价值、理念和方法，以系统工程的思路整体推进。习近平明确提出：“切实把生态文明的理念、原则、目标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各方面，贯彻落实到各级各类规划和各项工作中。”[26]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环境治理是一个系统工程，要按照系统工程的思路，抓好生态文明建设重点任务的落实[27]。在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贵州代表团审议时，习近平就贵州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关系发表了重要讲话，他认为：“只要指导思想搞对了，只要把两者关系把握好、处理好了，既可以加快发展，又能守护好生态。贵州这几年的发展也说明了这一点。”[28]此外，生态文明绝不是一个局限于一国之内的封闭系统，而是一个开放的系统。世界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同种族、不同文化、不同信仰、不同政治制度、不同发展阶段的世界各国只有站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高度，才能最终实现超越国界、种族、文化、信仰、政治制度、发展阶段的全球生态文明。顺着这样一个逻辑，习近平“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复杂巨系统的生态文明”概念和思想自然而然地呼之欲出。

其四，要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高度，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正如上文所述，为了解决自然环境治理困境，我国全方位推进作为社会主义建设领域的生态文明建设，将包括“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纳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体现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全过程和各个方面，从而确保经济建设、政治建设、社会建设、文化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五位”实现“一体”。由此可见，“作为社会主义建设领域的生态文明”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一个重要领域；“作为价值、理念和方法的生态文明”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都是与我国具体政治制度、发展阶段等基本国情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生态环境日渐恶化的国际背景下，我国在保护全球生态环境、促进全球范围内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方面肩负着大国责任，希望推动世界各国积极参与国际合作，携手共建生态良好的地球美好家园，共谋人类福祉。要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实现包容性发展。“照顾各国国情，讲求务实有效。应该尊重各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在国内政策、能力建设、经济结构方面的差异，不搞一刀切”[29]，包容不同国家、种族、文化、信仰、政治制度、发展阶段的人们共同接受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来号召和鼓舞不同国家、种族、文化、信仰、政治制度、发展阶段的人们在全球范围内采取及时有力行动，实现全球生态文明。因此，习近平提出：“各方要最大程度展示诚意，聚同化异，相向而行”[30]，“坚持同舟共济、权责共担，携手应对气候变化、能源资源安全、网络安全、重大自然灾害等日益增多的全球性问题，共同呵护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31]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引出了“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复杂巨系统的生态文明”概念和思想，这是参与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不同国家、种族、文化、信仰、政治制度、发展阶段的人们“聚同化异，相向而行”，能够接受的生态文明最大公约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