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继亮 邬 浩 于 莉
(内蒙古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呼和浩特 010021)
产业结构转型和升级的过程中,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程度的要求越来越高。在中国当前环境恶化、资源枯竭的现状下,必须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调整产业结构,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2010年9月8日,国务院审议并通过 《国务院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指出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有利于推进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和产业结构的升级。在这个过程中,必须深化改革体制,将政府的引导推动和市场的基础作用相结合,将实现产业化和创新相结合,以企业为主体,将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和传统产业的改造升级是产业发展的重要任务。战略性新兴产业可以带动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传统产业可以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基础支撑。但同时两类产业对劳动力素质的需求不尽相同,所以两类产业的耦合协调发展,对经济的可持续性发展和就业调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本文研究目的是要明晰当前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的耦合发展及其阶段性,并对就业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
国外学者长期关注战略性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的融合发展, Isard 和 Schooler (1959)[1]在产业综合体理论中提出产业融合发展可能带来成本的节约; Osakat (2002)[2]认为台湾纺织业和电信产业分别为传统产业和新兴产业,并且两者融合发展; Porter(2002)[3]认为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讲,发展高新技术产业要以传统产业为基础,传统产业与战略性新兴产业要协调发展。Andrew Arbuthnott(2010)[4]发现瑞典新兴产业的出现可以补充当地的传统产业,并与之形成互动发展,实现区域产业的复兴和崛起。
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我国传统产业升级的重要途径,是我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必然选择。随着战略性新兴产业上升为国家产业发展战略,国内学者的研究也更加深入。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与传统产业改造升级形成 “双峰逼近效应”,将倒逼产业协同规律的识别与政府功能定位。孙军和高彦彦 (2012)[5]认为传统产业升级与新兴产业发展之间存在螺旋式上升的良性互动过程。陆立军和于斌斌 (2012)[6]探讨了传统产业与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发展的演化阶段、企业行为及政府策略,认为地方政府与龙头骨干企业的策略选择显著影响传统产业与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融合度及演化趋势,于斌斌 (2012)[7]论证了区域经济中传统企业与新兴企业的创新链接机理。张银银和邓玲 (2013)[8]认为创新驱动传统产业向战略性新兴产业转型升级的路径实现在于创新链与传统产业链有效融合。王宇和刘志彪 (2013)[9]从宏观角度研究了政府不同的补贴方式对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发展的影响,政府对不同产业进行R&D补贴时,要根据战略性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交替的不同发展阶段进行动态调整。余泳泽和刘大勇(2013)[10]认为采取模仿性创新的外源式技术进步路径对传统产业的技术进步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采取自主创新的内源式技术进步路径对新兴产业的技术进步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李少林 (2015)[11]认为传统产业高能耗特征依然显著,人力资本增长提升了协同水平。梁军和赵方圆 (2016)[12]认为城市化水平、产业集聚、研发经费投入对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的互动关系均具有显著影响,并呈现出明显的区域性差异。梁威和刘满凤 (2017)[13]发现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的协调度呈上升趋势和“东高西低”的空间格局,多数省份协调度低的原因在于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仍滞后于传统产业。
产业结构升级同样对就业会产生影响。对于产业结构升级的就业效应,学者们尚未形成统一的观点,认为产业结构升级对就业同时有正负两方面的效应。夏杰长和李勇坚 (2000)[14]发现我国产业结构对不同产业就业规模的影响显著,认为通过调整产业结构可以扩大就业。王会娟和陈锡康 (2014)[15]将能源消费、经济发展以及就业占用融为一体,创造了非竞争型能源就业投入占用模型,研究了我国2007年在能源约束的条件下产业结构调整对非农就业者的影响。夏建红和矫卫红 (2018)[16]用山东经济数据为样本,构建了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的耦合体系,分析了产业结构对就业结构影响的内部机制。山东省产业结构明显改善,产业结构的改善对就业有很强的拉动作用。杨俊青等 (2018)[17]在阐释传统产业转型与新兴产业培育发展内涵的基础上,分析了国家资源型经济转型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传统产业转型与新兴产业培育发展进展及存在的失业问题,发现山西省存在传统产业停产半停产中的显性与隐性失业、新兴产业发展慢对劳动力总量需求少及 “招工难”与 “就业难”并存等就业问题。宁凌和李乐 (2019)[18]以2006~2014年我国沿海 11个省份的面板数据,进行了GMM估计,对我国海洋结构升级的就业效应进行实证分析,发现海洋产业结构升级有着正向的就业效应。产业结构升级改善了就业结构,且就业创造大于就业破坏;消化过剩产能可能导致短期内的失业,但提高产能利用率可以提高劳动就业 (王朝明等,2019)[19]。
综上所述,相关文献从两类产业的相互关系、政策对两类产业的影响、两类产业发展的地区差异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虽然大多学者认为二者之间存在相互促进的关系,并且理论系统已经形成,但是仍然缺乏深入的机理研究。同时,国内对就业效应的研究最早是关于产业转型升级的就业效应,也有关于技术进步就业效应的研究,但是把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协调发展以及对就业的综合性研究还不充分,不能确定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动态耦合对就业的作用方向和机理。为此,本文将在对战略性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进行界定的基础上,测度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然后对两类产业发展对就业的影响效应模型进行实证分析。
产业发展理论把产业分为幼稚产业、新兴产业、成熟产业、衰退产业。产业演化的规律是产业结构不断地由低级向高级演进,新兴产业的比例逐渐增加,而传统产业中的衰退产业比例逐渐下降。从发达国家的产业发展规律来看,即使不同国家的自然禀赋各不相同,主导产业终将由资源劳动密集型产业演变为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欧美、亚洲一些发达国家都具有这样的产业演进规律 (赵洪斌,2008)[20],如表1所示。
表1 部分典型发达国家产业演进阶段
与发达国家不同的是,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是在传统产业发展不完全成熟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上具有机会均等化的特点,这就要求我国不能等到传统产业全面成熟以后再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而是需要利用我国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政策激励,鼓励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在我国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发展的进程中,既要对传统产业进行改造升级,同时也要培养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这就是 “双峰逼近效应”。在这个过程中,必须处理好培育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关系,增加其耦合协调程度,让两者共同发展、相互促进、良性互动,最终实现我国产业发展的总目标。为此,本文将对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耦合发展进行测度和评价。
2.1.1 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耦合发展的测度方法
如果两个事物之间存在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关系,那么这种关系就称为 “耦合关系”。物理学中经常存在这种耦合关系,近些年来,耦合理论也被广泛应用到社会科学领域,其中包括区域经济学和产业经济学领域。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也存在相互融合的关系,借助物理学中耦合系统的耦合公式,可以得到 “战略性新兴产业——传统产业” 耦合公式 (廖重斌, 1999)[21], 见式 (1)。
其中:f(x)是传统产业的综合评价指数;g(y)是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综合评价指数,C是两者之间的耦合度,其中k代表子系统的个数,本文中k=2。以往的研究认为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两个子系统的综合评价体系中存在很多相互作用的因素,共同促进经济和谐发展。综合评价体系能够反映两类产业的相互关系,更能反映两类产业的特征。针对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各自的特点,根据科学性、贡献值大小,评价体系包括产业创新水平和产业发展水平两个方面,其中产业创新水平描述的是科技创新对两类产业的影响,产业发展水平反映的是两类产业发展的现状。因此,两类产业的目标层分别是产业创新水平和产业发展水平,在各自的目标层下,还有指标层的一些指标反映子系统的情况 (吴玉鸣和张燕, 2008)[22], 见式 (2) 和式 (3)。 其中:ai和bi分别为主成分的比重,即贡献率;xi和yi分别为主成分的得分值。
耦合度虽然能够反映两个子系统相互作用的强弱,但存在一定的缺陷。当两个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度并不是良性的时候,“耦合系统耦合公式”也可能错误的得出很高的耦合值,得出错误的结论。耦合协调度模型就是在耦合度的基础上研究两个子系统之间是否协调良性。所以利用耦合协调度可以避免两个子系统协调度高的假象。
耦合协调度公式如下:D=C×T,其中T=αf(x)+βg(y),α+β= 1,D为耦合协调度, 耦合协调度越大表示两类产业的耦合程度越好。T是两类产业的耦合协调指数。α和β分别是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的贡献率水平,因为我国目前传统产业还是主导产业,所以本文赋予α=0.4,β=0.6。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的水平,借鉴吴玉鸣(2008)的分类方法,通过对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进行等级划分,将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划分为4个等级[22], 如表2所示。
表2 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的评价标准
2.1.2 指标选取
耦合度评价模型包括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两个系统。两类产业中有很多因素存在相互作用,在这样的作用下共同促进经济增长和产业发展。因此应该尽量反映两类产业的本质特征和属性,更好的分析这种相互作用关系。根据相关研究,本文选取两类产业中合适的指标构建两系统的耦合协调体系,从产业发展水平和产业创新水平两个方面选取了7个指标[23],如表3所示。
2.1.3 数据来源和数据处理
在传统产业统计分类上,本文采用了余泳泽等(2013)[10]的做法,将一些工业化过程中在国民经济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产业群罗列出来,分类依据是2011年国家统计局发布的 《国民经济行业分类》,选取两类行业代码,剔除掉高新技术产业,剩下的就是传统产业的数据。最终形成了2011~2017年7年的面板数据。传统产业包括煤炭开采和洗选业,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有色金属矿采选业,黑色金属矿采选业,非金属矿采选业,农副食品加工业,食品制造业,饮料制造业,烟草制品业,纺织业,纺织服装、鞋、帽制造业,皮革、毛皮、羽毛 (绒)及其制品业,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业,家具制造业,造纸及纸制品业,印刷业和记录媒介的复制工业,文教体育用品制造业,石油加工、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化学纤维制造业,橡胶制品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金属制品业,工艺品及其他制造业,电力、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燃气生产和供应业,水的生产和供应业29个行业。
表3 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耦合评价体系指标
战略性新兴产业这一概念是2009年正式提出的,但是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早在2009年之前就开始了,本文以高新技术产业区替代战略性新兴企业,根据2011《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本文选取全国整体的数据,最终形成了战略性新兴产业的面板数据。战略性新兴产业包括化学药品制造,成药制造,生物、生化制品的制造,航空航天器制造业,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通信设备制造业,雷达及配套设备制造业,广播电视设备制造业,电子器件制造业,电子元件制造业,家用视听设备制造业,其他电子设备制造,电子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电子计算机整机制造业,电子计算机外部设备制造业,医疗器械及仪器仪表制造业,医疗仪器设备及器械制造业,仪器仪表制造业和医药制造业19个行业。
本文数据来源于 《中国统计年鉴》、《EPS数据平台中国工业行业数据库》、《中国科技统计年鉴》、 《中国高新技术产业统计年鉴》,并对相关数据进行整理,最后形成有效的面板数据。
2.1.4 战略性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的测算结果及其解释
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的耦合系统由多个指标构成,这些指标的量纲不统一。本文对各指标的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然后分别对2011~2017年的两类产业进行主成分分析来构建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综合评价指数系统,结果见表4。在计算出2011~2017年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的综合评价指数后,分别根据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出2011~2017年的耦合度值和耦合协调度值,如表5所示。
表4 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综合评价指数
表5 传统产业和战略新兴产业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
2011~2017年我国传统产业综合评价指数整体上呈平稳上升的趋势,我国传统产业的综合评价指数从2011年的0.154上升到2017年的0.244,其中在2016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下降,综合评价指数下降到了0.172,随后迅速上升到2017年的0.244。2011~2017年,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综合评价指数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2012年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综合评价指数跌入低谷,仅有0.116,从2012年开始综合评价指数开始持续上升,2015年达到峰值0.254。可以看出,传统产业的发展相对战略性新兴产业来说比较平稳,是因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对政策和技术进步的反应比较敏感,所以各地发展较不平衡。
由2011~2017年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耦合协调度可以发现: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全国平均值除了2012年在0.9以下,其他年份均处于0.9以上,耦合阶段一直处在 “高水平耦合”阶段,2011~2017年间的平均值竟然达到了0.948,这说明我国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相互作用一直都处于很强的状态。然而耦合度在反映两种产业相互关系的时候,在综合评价指数都很低时也得到了高度耦合的结果。因此更应该重视耦合协调度的结果。我国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耦合协调度在2011~2015年呈上升趋势。2011年两类产业的耦合协调度是0.417,根据耦合协调度的评价标准两类产业的耦合协调度刚好处在中度协调阶段,2015年两类产业的耦合协调度是0.488,接近0.5,已经非常接近高度协调阶段了。2016年和2017年,两类产业的耦合协调度出现了微弱的下降,这可能和产业结构升级和调整有关,也可能是受到政策变动的影响。总体上两类产业的耦合协调度呈上升趋势,依然处于中度协调阶段,还没能实现阶段的跨越。
2.2.1 模型构建和变量说明
本文研究的是传统产业各个行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各个行业的就业人数受不同指标影响的程度大小,故构建以下模型:
其中i代表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中各个行业种类,t代表时期。β是待估计的参数。
Lit:指传统产业下属的30个传统行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下属的19个战略性新兴行业的城镇年末就业人数。
Nit:指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各下属行业规模以上企业数,代表着本行业的规模。一般来说,规模以上企业数量越多,说明行业规模越大,能够容纳更多的劳动力,所以预计该变量对就业效应有正的影响。
R&Dit:指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各下属行业R&D经费内部支出。用来衡量各行业技术研究投入。
Eit:指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下属各行业产品价值,即出口交货值。出口交货值是指工业企业由外贸部门收购的或者交给出口代理商出口,用人民币结算的产品价值。
Incomeit:指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下属各行业主营业务收入,代表各行业收入能力。
Wageit:指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下属各行业的城镇从业人员平均年收入。一般来说,行业平均年收入水平越高,行业就业人数越多,因此预计此因素对就业效应有正的影响。
2.2.2 数据来源和描述性统计
本文共包含包括传统产业下属的30个传统行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下属的19个战略性新兴产业2011~2017年的样本。面板数据来源于EPS数据库,《工业行业统计数据》,高新技术产业数据库。本文的计量结果通过Eviews10.0和Stata15.0操作所得。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面板数据的描述性统计如表6所示。
表6 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本文采用ADF检验对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面板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并对行业年末平均就业人数、行业主营业务收入和行业城镇平均工资这3个指标设定时间趋势,结果表明,对原序列进行检验的时候,所有的变量均在不同显著性水平下拒绝了序列有单位根的原假设。因为原序列都是平稳的,所以不需要对面板数据进行协整检验。
2.3.1 传统产业对就业影响的估计及其解释
对传统产业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模型回归统计量如表7所示。结果发现:行业规模以上企业的个数对行业劳动力就业呈现正向关系,即规模以上企业个数具有正向的就业效应。行业规模以上企业个数每增加1个百分点将会带动行业城镇年末就业人数增长0.542个百分点,并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传统产业大多是劳动密集型或资源密集型,如果是劳动密集型的行业,规模以上企业个数的增加确实可以吸纳劳动力。如果增加的是资源密集型规模以上企业的个数,由于现阶段处于产业升级和转型的过程中,工业生产基础体系还相对传统,自动化水平虽然在提升但始终没有达到理想的自动化水平,生产过程仍然需要大量劳动力。综上所述,行业规模以上企业数量的增加,会吸纳更多的劳动力,这与我国传统产业发展的现状一致。
表7 传统产业对就业影响的估计结果
行业R&D经费内部支出对行业劳动力就业呈现正向关系,即行业R&D经费内部支出具有正向的就业效应。行业R&D经费内部支出每增加1个百分点将会带动行业城镇年末就业人数增长0.09个百分点,并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这一变量的大小反映了企业对科技进步的重视程度。对于传统产业来说,技术水平落后的现象普遍存在。由于我国传统产业在经济增长中发挥着主导作用,绝大多数传统产业有着不错的利润率水平,技术研究的投入可以一定程度上提高传统产业的生产效率,因此行业R&D经费内部支出对就业有正效应,这与我国传统产业的发展现状相符合。
各行业城镇年均工资对行业劳动力就业呈现负向关系,即行业城镇平均工资有负向的就业效应。行业城镇年均工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将会带动行业城镇年末就业人数减少0.237个百分点,并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近年来随着 “人口红利”效应逐渐减弱,我国劳动力成本越来越高。在产业结构不断转型和升级的过程中,第三产业发展非常迅速,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国内收入的比重呈增长趋势。随着劳动力人口素质、教育水平、思想观念的转变,越来越多的劳动力愿意投身到第三产业中工作,以获得更好的发展和更高的劳动报酬。所以近些年传统行业即便在招工过程中提高劳动力报酬,也很容易出现 “用工难”的现象,这与当下我国国情相一致。
2.3.2 战略性新兴产业对就业影响的估计及其解释
对战略性新兴产业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模型回归统计量如表8所示。与传统产业不同的是,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有其特殊的外部环境。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很容易受政策的影响,随着国家对其重视程度提高,不断出台相关政策支持,如增加技术科学研究机构的数量、鼓励高校参与高新技术研究、对战略性新兴产业进行减税,各地方政府也开始鼓励地方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但可能忽略了本地产业经济发展现状,造成企业发展数量多、质量差,从而导致战略性新兴产业规模以上企业数的增加对就业的效应不显著。
表8 战略性新兴产业对就业影响的的估计结果
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行业主营业务收入增加对行业劳动力就业呈现正向关系,即产品销售收入具有正向的就业效应。战略性新兴产业中行业产品销售收入每增加1个百分点将会带动行业城镇年末就业人数增长0.709个百分点,并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产品销售收入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企业的规模和盈利能力,也反映出企业产品的市场竞争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是 “供给侧改革”的重要表现,迎合市场需求、受到市场青睐的产品才会有更好的竞争力,这样的企业才会在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
各行业城镇年均工资对行业劳动力就业呈现负向关系,即行业城镇平均工资有负向的就业效应。行业城镇年均工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将会带动行业城镇年末就业人数减少0.751个百分点,并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战略性新兴产业对劳动力的要求整体上高于传统产业的要求。战略性新兴产业需要更多的高素质人才,而此时伴随着 “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和第三产业的崛起,更多的高素质人才涌入到第三产业当中;战略性新兴产业本身注重科学技术的研发,劳动力成本的提高会让更多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企业注重科技研发从而代替注重人力,开始追求长期效益。所以战略性新兴产业城镇年均工资的增加,对行业就业反而是负效应。
本文通过对战略性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进行界定,以2011~2017年两类产业的49个行业的数据为样本,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对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进行了测度,然后利用面板数据回归方法实证分析了两类产业发展对就业的影响效应,结果发现:从整体上看,当前我国两类产业的耦合协调度还不高,处于中度协调水平,且耦合协调度不稳定;传统产业规模以上企业数的增加能够更多的容纳劳动力;战略性新兴产业规模以上企业数的增加既扩大了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规模,也能够增加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劳动力容纳能力。为了更好地实现战略性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耦合发展和就业稳定,需要做到:
(1)提升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协调发展。传统产业在转型和升级的过程中,要积极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对接,以技术升级为手段,配合管理和机制的优化,实现传统产业向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转变。传统产业的工业基础很大程度上支持了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培育和发展。传统产业较为完善的产业体系为战略性新兴产业提供其发展的原材料和配件等。同时传统产业在转型的过程中应当积极和战略性新兴产业进行对接,将技术转换成产品;传统产业也可以利用战略性新兴产业提供的新技术、新设备、新工艺、新材料对自己的产品进行改造,完成过渡。
(2)重视技术研发的同时保证劳动力的培训。技术创新是影响传统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的重要因素。应该推动科研机制的改革,完善科研合作机制,为企业的技术创新丰富渠道,促进创新链和产业链的对接,鼓励和引导更多的科研力量流向企业,同时还要注重对企业内部员工和企业外部潜在员工进行培训,以防技术对就业的挤出效应太大。就业保障部门也要重视失业者的培训,尽可能避免技术性失业。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技术投入没有明显的就业效应,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高新技术人才的缺乏,战略性新兴产业对高素质人才需求很大,如果政府更加重视高校和科研机构的人才培养,战略性新兴产业或许可以在保持就业稳定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3)缓解劳动成本对工业企业的压力。两类产业工资的就业效应都是负的,这说明工业行业的工资成本压力很大。传统产业大多是资源密集型和劳动密集型的,工资和资源的价格上涨,而传统产业本身的利润率下降,所以工资上涨对就业有挤出效应。同样,战略性新兴产业也存在这一状况。为了稳定就业,政府应当重视研究机构的科研工作,对工业企业进行技术升级,管理模式转变从而提高企业的利润水平,为企业降低工资成本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