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关于“历史交汇”重要论述的理论阐释

刘建军

在中共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提出了一个十分醒目的新概念“历史交汇期”，认为从十九大到二十大，是“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这个概念虽然只出现过一次，但是它严整规范、意蕴深厚，十分宝贵。同时，这又是一个颇难索解和不易把握的概念。我们至今未见有学者对这一理论概念及其思想内涵进行全面阐释。为了更好地理解和把握十九大报告中的这一重要论述，有必要对习近平所有的相关论述进行全面梳理和考察。由此看到，习近平使用这个概念并不是偶然的，在此之前已频繁使用“交汇”一词，并就“历史交汇”“历史性交汇”有过许多论述。把这些论述综合起来加以考察，就会发现这里面包含着丰富的社会发展和治国理政思想，而对这些论述和思想加以阐释，将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理解十九大精神，更全面地掌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丰富内容，更自觉地学习习近平用联系和发展的观点看问题的方法论。

一、“交汇”与“历史交汇”的概念分析

“交汇”是习近平常用的一个词汇，他在国内外许多场合中都使用过。有时单独使用，有时与别的词形成新的组合，比如“文明交汇”“历史交汇”“利益交汇”，以及“历史交汇期”等。这些概念虽然来源于实际生活和工作，但因其具有宏观概括性和历史底蕴，而具有历史观和社会发展理论的内涵。如果加以理论阐释，就可以成为重要的理论概念。

那么，“交汇”的含义是什么呢？在《现代汉语词典》中，“交汇”指的是水流、气流等聚集到一起。在现代汉语中，还有另一个相近的词“交会”。它们读音相同，也都有两个方面相交之意，但并不等同，是两个不同的词汇。“交会”只是两样不同东西的暂时相交，而后并不体现融合之意。比如我们可以说郑州是京广、陇海两条铁路的交会点。这两条铁路线一是南北方向，一是东西方向，它们在郑州发生交会，但交会之后并不合而为一，而是各走自己的路。而“交汇”则不同，它虽然也指两样不同东西的相交，但它们具有同向性，相交后会发生融汇和融合。

从“交汇”本义的来源看，反映的是自然现象的交流汇合，比如水流、气流的交汇等。这说明，在自然界中存在着大量的交汇现象，并为人们所关注。但是，交汇现象不限于自然界，在人类社会和历史发展中也存在着许多类似的现象。由于社会生活的复杂性和变动性，就会有大量的社会历史现象具有流动特征，当这些社会现象相遇的时候往往具有汇合的趋势，因而也可以称为“交汇”。事实上，在我们的日常用语中，“交汇”一词大多数是对社会现象的描述。

当然，语汇和术语不是静止的，而是处在使用过程中，其生命就在于得到使用。人们通常是基于它的基本语义，把它用于多种场合，从而使它具有一些引申性含义。因此，对于“交汇”及其相关概念，还需要从实际运用中来把握它，特别是从习近平的多次相关论述中来把握。纵观习近平对交汇问题的论述，虽然有时也涉及自然界的交汇，比如“海陆交汇”，但大多数是在社会发展、社会交往以及治国理政语境下使用的，讲的都是社会生活和历史发展中的交汇现象和问题。因此，我们可以用“历史交汇”加以概括。

习近平所使用的“交汇”或“历史交汇”概念，包括多个层面的含义：一是人类社会中不同文明的交汇，即人类不同文明之间，特别是同一时代共存的不同文明之间所发生的交汇。历史上有过这样的交汇，当代世界仍然具有多种文明的交汇。在国际交往中，必须关注到这一现象，并正确处理不同文明间的关系；二是社会发展中不同历史时段的交汇，指的是不同发展阶段之间的衔接、转变等，从一个历史阶段向另一个历史阶段过渡总会发生前后交汇现象。处于历史阶段转换期的人们，必须密切关注转换过程，从而实现历史活动的连续性；三是社会不同领域和潮流的交汇。任何一个社会中总是存在着不同的领域，每个领域中也会有不同的趋向，在特定社会条件下，这些领域中的趋向会发生交汇，并形成历史交汇点；四是不同群体人们的利益交汇。尽管群体的利益会有差异，但是也不会没有共同点和交汇点，找到这样的点就有利于平衡各方的利益关系；五是社会生活中人们思想情感方面的交汇。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甚至不同国家和民族之间，思想认识和心灵情感方面总能找到共同之处，由此而实现共识凝聚和民心相通。

二、“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

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首次提出和论述了“历史交汇期”问题。他指出：“从十九大到二十大，是‘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我们既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又要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1)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28页。紧接着，习近平又在《新时代要有新气象，更要有新作为》中再次谈到这个问题，指出：“中共十九大到下一次的二十大这五年，正处在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第一个百年目标要实现，第二个百年目标要开篇。这其中有一些重要的时间节点，是我们工作的坐标。”(2)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等编：《习近平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2019年，第236页。

“历史交汇期”这个概念是习近平在描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历史方位，特别是具体描述党的十九大到二十大之间历史阶段的时候提出来的。虽然从工作任务的角度去理解时并不复杂，无非是说做好承前启后的转换工作，但从理论上去理解，就觉得相当复杂，不容易理清思路。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里涉及两个时间坐标系：一是由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所构成的坐标系，二是由党的两次代表大会所构成的坐标系。而这两个坐标系的叠加，就构成了十九大报告中“历史交汇期”的语境。此外，还有一个时间坐标系，即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为核心的坐标系，它是前两个坐标系实现交汇叠加的平台和场所。

从两个百年目标所构成的坐标系来看，它是两个历史阶段及其目标的交接和转换。第一个百年目标，指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年时在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第二个百年目标，指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百年时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在2021年实现小康社会之前，我们处在为第一个百年目标而奋斗的历史阶段；而在此后则进入为实现第二个百年目标而奋斗的历史阶段。这两个历史阶段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时间点为界，实现历史阶段的交接和转换，即两个历史阶段的交汇。

这样的历史交汇不难理解。从历史上看，从一个阶段到另一个阶段，总是要发生一定的转变，而这个转变过程中就包含着两个阶段的交织和交汇。时代或时期的转折并不是瞬间完成的，而是有一个或长或短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两个阶段的某些内容必然要发生交汇和重叠。考察这些历史交织和交汇的过程，是马克思主义革命发展理论和社会发展理论的重要任务。

经典作家已经关注并论述过这一问题。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谈到从资本主义社会到共产主义社会之间的过渡期，以及共产主义第一阶段所具有的旧社会痕迹。这其中就包含有历史交汇的意蕴。列宁在《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一书中，结合民主主义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的关系，对历史阶段的交织与交汇作了充分的阐述。他指出：“在具体的历史环境中，过去和未来的成分交织在一起，前后两条道路相互交错。……我们大家都认为资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是截然不同的东西，我们大家都无条件地坚决主张必须把这两种革命极严格地区分开，但是，难道可以否认前后两种革命的个别的、局部的成分在历史上互相交错的事实吗？难道在欧洲民主革命的时代没有许多社会主义运动和争取社会主义的尝试吗？难道欧洲未来的社会主义革命不是还有许许多多民主主义性质的任务要去最终完成吗？”(3)《列宁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591页。

从我党两次代表大会构成的时间坐标系来看，它有泛指和特指两种情况。从泛指来说，它指的是五年一次的党的全国代表大会的时间系列和时间节奏。从特指来说，它指的是一段特定的时间，即从十九大(2017年)到二十大(2022年)之间的五年时间。十九大报告中“历史交汇期”就是从特指来讲的，当然它以泛指为背景。那么，为什么要单单拿出这五年时间来特别关注呢? 为什么偏偏要把这五年时间确定为“历史交汇期”呢？简单说来是因为我们党是立足于十九大这个历史节点的，站在十九大的历史方位上看，最紧要的当然就是即将到来的五年。我们党要在十九大上规划好这五年，以便利用好这五年把党和国家事业极大地推向前进，迎接党的二十大到来。

以上这两个时间坐标系都是简明清晰的，可是当我们把这两个时间坐标叠加在一起的时候，发现它们的时间节点并不完全重合。党的十九大(2017)召开的时间和二十大(2022)召开的时间都与建成全面小康社会之年(2021年)不相重合，也就是说，第一个百年目标实现之年恰好处在两次代表大会之间。这就造成一种小小的错位和历史的复杂性。假如第一个百年目标实现之年，恰好正是党的某次全国大会(比如十九大)召开之年，那么事情就简单得多。会后五年的工作任务就很单一而明确，即部署为第二个百年目标而奋斗的工作。但由于事实并非如此，那么两个历史阶段就需要在十九大之后的五年之间发生交接和转换，因此它就成为两个百年目标的“历史交汇期”。这样一个历史定位，就使这五年的历史任务明晰起来了。即十九大之后的五年，任务是双重的：一方面要为实现第一个百年目标而奋斗；另一方面，又要开始为第二个百年目标而奋斗。所以，这样一个“历史交汇期”是很特殊也很重要的。

至于构成“历史交汇期”时间平台的“新时代”，也是一个时间坐标系。正确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历史关节点，是当前一个理论难点。有人主张十八大，有人主张十九大，还有人主张全面建成小康之日，都有一定道理，但又难以确定。其实，如果用“历史交汇期”的思维方法来观察处理这个问题，就很容易得到解决。我们进入新时代有一个“进入期”，即从十八大经过十九大到全面小康建成这段时间。这个“进入期”也是一个“历史交汇期”，它兼具前后两个历史时段的特点，因而应该综合把握而不必限定于某一个特定的具体时间点。这样，我们在谈到“新时代”起点的时候，只说“十八大以来”就可以了。

三、科技革命、产业革命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历史性交汇”

在历史交汇中，除了纵向上两个历史阶段的交汇之外，还有横向上两种或多种社会潮流的交汇。社会包括多个领域，比如科技、经济、政治、文化、民生等，而每个领域都会有相应的发展趋势。这些不同领域中的发展趋势大规模相遇时，就会发生历史性交汇。特别是对于那些互动关联性强的相邻领域来说，更容易发生此类交汇。比如科技发展的趋势与经济发展趋势之间就是如此。

改革开放以来，发展经济始终是我们党和国家的中心任务，但经济发展的方式和动力并不是始终相同的。改革开放初期，我们更多地依靠资金特别是劳动力的投入，以比较粗放的形式实现经济快速增长。这样的经济发展方式曾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它是不可持续的。特别是在新科技革命兴起，新技术日新月异的条件下，我们必须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把经济增长的支撑转到依靠科学技术和提高劳动者素质上来，实现创新引领，从高速度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习近平高度关注世界科技发展前沿，展望了未来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兴起，并把它与中国经济发展方式转换联系起来观察，预见到世界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将会与我国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形成历史性交汇，并作过多次论述和强调。

2013年9月30日，习近平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体学习，并发表讲话《敏锐把握世界科技创新发展趋势 切实把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施好》。他指出，从全球范围看，科学技术越来越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力量，创新驱动是大势所趋。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孕育兴起，一些重要科学问题和关键核心技术已经呈现出革命性突破的先兆，带动了关键技术交叉融合、群体跃进，变革突破的能量正在不断积累。而“即将出现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与我国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形成历史性交汇，为我们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提供了难得的重大机遇”。(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年，第127页。

2014年6月3日，习近平在国际工程科技大会上发表主旨演讲《让工程科技造福人类、创造未来》，从更高站位和更广视野提出并阐述这一历史性交汇。他指出：“未来几十年，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将同人类社会发展形成历史性交汇，工程科技进步和创新将成为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重要引擎。”并从多方面作了阐述，认为信息技术成为率先渗透到经济社会生活各领域的先导技术，将促进以物质生产、物质服务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向以信息生产、信息服务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转变，世界正在进入以信息产业为主导的新经济发展时期。生物学相关技术将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基因技术、蛋白质工程、空间利用、海洋开发以及新能源、新材料发展将产生一系列重大创新成果，拓展生产和发展空间，提高人类生活水平和质量。绿色科技成为科技为社会服务的基本方向，是人类建设美丽地球的重要手段。能源技术发展将为解决能源问题提供主要途径。(5)习近平：《让工程科技造福人类、创造未来》，《人民日报》2014年6月4日，第2版。

2015年11月23日，习近平致世界机器人大会的贺信中写道：“当前，世界正处在新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交汇点上。科学技术在广泛交叉和深度融合中不断创新，特别是以信息、生命、纳米、材料等科技为基础的系统集成创新，以前所未有的力量驱动着经济社会发展。随着信息化、工业化不断融合，以机器人科技为代表的智能产业蓬勃兴起，成为现时代科技创新的一个重要标志。”(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科技创新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年，第85页。

从上述论述可以看到，习近平谈到了几个不同层次的历史性交汇：一是新科技革命与产业革命的历史性交汇。科技进步与产业变革有着密切的联系，特别是在现代社会中，二者更是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历史性交汇。每一项重大的新技术发明，不论是能源技术、材料技术、工程技术、信息技术、生物技术以及航天技术等，都会直接地带来产业变革，甚至兴起新兴产业。习近平这种敏锐的观察，超越了以往关注的科学与技术的历史性交汇，进一步把科学技术与产业变革联系起来了。二是新兴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与当代中国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形成历史性交汇。在这里，习近平又进一步将科技发展、产业发展与经济发展联系起来，看到了一种更广泛的历史性交汇。三是新兴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与当今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性交汇。这就把历史交汇提到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水平了。

不论是预见到历史性交汇，还是观察到历史性交汇，目的都不是为了旁观和欣赏，而是为了从中发现历史的机遇，并规避可能的风险。习近平对国内外多层面的历史性交汇现象的敏锐观察和超前预见，对于加快发展我国科技事业，更好部署我国产业格局，更好转变我国经济发展方式，实现高质量发展，以及站在人类历史的高度去把握当今社会发展的规律，从而全面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无疑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四、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中不同国家的历史性交汇

社会历史中的交汇现象是多种多样的，这种多样性在国际交往中得到了体现。习近平在对外交往的不同场合，在阐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过程中，从不同角度和方面谈到了各国之间的交汇问题。

(一)促进不同文明的交汇与互鉴

从世界范围看，历史交汇常常表现为“文明的交汇”。习近平高度关注世界文明的多样性，充分肯定这种多样性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动力，并倡导各种文明间交流互鉴。其中，就多次谈到了世界不同文明的交汇。2015年11月15日，习近平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十次峰会第一阶段会议上关于世界经济形势的发言中说：“土耳其是古代东西方文明交汇之地。今天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在这里齐聚一堂，共商世界经济发展合作大计，很有意义。”(7)习近平：《创新增长路径 共享发展成果》，《人民日报》2015年11月16日，第2版。2016年1月21日，习近平在阿拉伯国家联盟总部发表演讲时说：“文明具有多样性，就如同自然界物种的多样性一样，一同构成我们这个星球的生命本源。中东是人类古老文明的交汇之地，有着色彩斑斓的文明和文化多样性。”(8)《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464页。这些论述，都明确提出了文明交汇的问题。

在人类历史上，在不同的地区产生过多种文明或文化。俄国丹尼尔夫斯基提到过12种文明，德国史学家施本格勒提到过8种文明，而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则提到过26种文明。当然，这些文明并不是同时代的，因而有些早已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中。但在任何一个历史时期，都会同时存在着多种社会文明。这些文明在自身发展和向外传播的过程中，会发生不同的交汇。其中既有文明的冲撞，也有文明的交流和融合。对人类不同文明的交汇进行研究，揭示其过程和复杂机制，是很有意义的。

在文明的交汇中，包含有历史与现实的交汇。历史是昨天的现实，现实是明天的历史，它们都是社会发展过程中不同的阶段，当然有着历史的交汇。特别是在具有不同的历史文化传统、同时又面临共同现实任务的国家之间，更需要体现这种历史与现实交汇的眼光。习近平曾多次谈到这个问题，2013年3月23日他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发表演讲《顺应时代前进潮流 促进世界和平发展》，指出：“这个世界，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生活在历史和现实交汇的同一个时空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9)习近平：《顺应时代前进潮流促进世界和平发展》，《人民日报》2013年3月24日，第2版。2015年11月16日，他又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工作午宴上关于中国主办2016年峰会的发言中说：“杭州是历史文化名城，也是创新活力之城，相信2016年峰会将给大家呈现一种历史和现实交汇的独特韵味。”(10)习近平：《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工作午宴上关于中国主办2016年峰会的发言》，《人民日报》2015年11月17日，第2版。

(二)关注“一带一路”的地理交汇处

“一带一路”是习近平提出的重大倡议，不仅对于中国的发展有重大意义，而且对于世界经济发展和各国联通具有重要意义。“一带一路”包括两个方面，其中“一带”指丝绸之路经济带，这是一条陆路通道；“一路”指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是一条海路。而这两条连通多国的通道本身也是相交汇的。而这两条通道交汇之处，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习近平多次出访“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也多次强调“一带一路”交汇地区的重要性。2015年4月19日，在对巴基斯坦进行国事访问前夕，习近平在巴基斯坦媒体发表题为《中巴人民友谊万岁》的署名文章，指出：“中巴经济走廊位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交汇处，是‘一带一路’倡议的重大项目。”(11)习近平：《中巴人民友谊万岁》，《人民日报》2015年4月20日，第1版。2015年4月21日，习近平在巴基斯坦议会的演讲《构建中巴命运共同体 开辟合作共赢新征程》中指出：南亚地处“一带一路”海陆交汇之处，是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方向和合作伙伴。中巴经济走廊和孟中印缅经济走廊与“一带一路”关联紧密，进展顺利。两大走廊建设将有力促进有关国家经济增长，并为深化南亚区域合作提供新的强大动力。(12)习近平：《构建中巴命运共同体开辟合作共赢新征程》，《人民日报》2015年4月22日，第2版。2016年1月18日，习近平在沙特媒体发表署名文章《做共同发展的好伙伴》，指出：我们希望并相信地处“一带一路”西端交汇地带的沙特将成为“一带一路”的重要参与者、建设者、受益者。(13)习近平：《做共同发展的好伙伴》，《人民日报》2016年1月19日，第1版。2016年1月21日，习近平在阿拉伯国家联盟总部的演讲《共同开创中阿关系的美好未来》，再次指出：中方愿同阿拉伯国家开展共建“一带一路”行动，推动中阿两大民族复兴形成更多交汇。(14)习近平：《共同开创中阿关系的美好未来》，《人民日报》2016年1月22日，第3版。

(三)寻找不同国家的利益交汇点

从社会关系和国际交往角度来说，历史交汇常常表现为“利益的交汇”。不论是个人或人群都会有其利益，并十分重视维护自身的利益，而不同个人或人群之间的交往和合作，则需要找出双方“利益的交汇点”。习近平在国内外两种语境下都谈到过“利益的交汇”，从国内来说是不同地区、行业、群体的利益交汇，从国际来说是不同国家、地区的利益交汇。

2013年10月24日，习近平在周边外交工作座谈会上发表《坚持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理念》的讲话，指出：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维护世界和平稳定、促进共同发展，“要找到利益的共同点和交汇点，坚持正确义利观，有原则、讲情谊、讲道义，多向发展中国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1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299页。2015年12月31日，习近平在全国政协新年茶话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要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旗帜，扩大同世界各国利益交汇点，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16)习近平：《在全国政协新年茶话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6年1月1日，第2版。

值得注意的是，习近平在谈到利益交汇时，使用了一些更具体的概念，比如“利益的平衡点”“利益的共同点”“利益的结合点”等。其中，“利益的平衡点”着眼于各方利益的不同，为了避免发生利益冲突，而使各方达到一个平衡；“利益的共同点”着眼于各方利益的相同之点或相同之处，多在共同点上做文章，就能实现利益的交汇；“利益的结合点”则着眼于各方利益的相互补充，用一个共同的东西把各方利益结合起来，等等。

(四)让不同国家的梦想交汇融通

不同的国家之间，不仅有着利益的交汇点，而且也有梦想的交汇点，思想感情的交汇点。2014年7月4日，习近平在韩国国立首尔大学的演讲《共创中韩合作未来同襄亚洲振兴繁荣》指出：“当前，中国人民正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为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韩国人民也在致力于开创‘国民幸福时代’、创造‘第二汉江奇迹’的韩国梦。这种发展的交汇为中韩两国加强合作提供了历史性机遇。”他还说：“中国太极文化由来已久，韩国国旗是太极旗，我们最能领会阴阳相生、刚柔并济的古老哲理。如果说政治、经济、安全合作是推动国家关系发展的刚力，那么人文交流则是民众加强感情、沟通心灵的柔力。只有使两种力量交汇融通，才能更好推动各国以诚相待、相即相容。”(17)《共创中韩合作未来 同襄亚洲振兴繁荣》，《人民日报》2014年7月5日，第2版。在这里，不仅强调了两国发展梦想的交汇，而且也强调了两国人民情感和心灵上的交汇。

各国实现自身发展的梦想总是与其发展道路联系在一起的，发展梦想的交汇也必将带来发展道路的交汇。我国历来强调各国应根据自己的国情确定自己的发展道路，因而各国的道路可以并应该是不同的。但这些不同的发展道路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即它们都是适应本国发展需要的道路，都是通向实现自身发展梦想的道路。古人云：“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途。”不同国家的不同发展道路最终都会在成功的远方相会。2015年9月26日，习近平在联合国发展峰会上的讲话《谋共同永续发展 做合作共赢伙伴》指出，各国要共同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构建开放型经济，实现共商、共建、共享；要尊重彼此的发展选择，相互借鉴发展经验，让不同发展道路交汇在成功的彼岸，让发展成果为各国人民共享。(18)《谋共同永续发展做合作共赢伙伴》，《人民日报》2015年9月27日，第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