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康复,而是复活——我从癌症回归的经历

2020-12-24 22:43肖恩威尔森
癌症康复 2020年3期
关键词:威尔森骨髓移植越野跑

□肖恩·威尔森

我和妻子黛博拉选择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理想与爱好两相便,职业成了使命,而生活成了毕生的工作。我们抛弃了传统的生活方式,开始探索世界的其他可能。我们在森林里安了家,过上了没有网络干扰的生活,还像流浪者一样驾着太阳能清风房车周游了美国。我们的目标是重新定义生活的意义,而且确实也做到了。

作为大学环境教育学家,我以前常常用现代技术跟学生们分享我们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探索的经历。现在没有了电视屏幕和智能表,我尽可能地通过最自然最原始的娱乐活动——户外活动使工作更有意思,包括徒步旅行、骑自行车、越野跑。我是个没有任何参赛经验的运动小白,只是走出门去做这些而已。最终,那些越野跑的时光成了我的避难所,让我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信仰。我自认为自己已做好准备,可以应对一切。

随后,2015年11月11日,我被诊断为急性髓系白血病,是最差的突变型,预后也最差。我心脏受累,动脉瓣也有损伤。死亡离我这么近,又这样真实。因为要接受残酷的化疗,而且开放性心脏手术也需要恢复,我不得不赶紧停了工作。所有的个人目标以及几十年来为创造美好生活付出的努力一瞬间化为乌有,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健康、金钱、职业、原来的生活方式统统烟消云散。未来一片空白,只有痛苦和几个月被关在医院的煎熬。我还要接受折磨人的化疗,然后做骨髓移植,有可能最后还是死亡。即使侥幸存活,长期的药物副作用也会让我无法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你会做些什么准备?当人面对完全失望、真实的绝望和如此全面而彻底的失去,不仅仅是失去生命还会失去生活时,会做些什么?我不知道。

我读了些书,也听了些演讲,但意识到这种痛苦是如此真实、巨大而且直接,并不是通过一个咒语或正念研讨会就能治愈的。因此,尽管我渴望能够立即结束这一切,但我还是改变了自己的思维模式。我没有放弃,只是退而求其次。如果我今天、明天或下个月会死,那么在那之前,我会按我的方式去做事儿,努力活得优雅、善良、美丽、真实。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在接受化疗药物和生命维持药物的同时,骑着辆正对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医院窗户的健身车俯瞰旧金山;坚持穿自己的衣服,拒绝穿医院的病号服;几乎每天,我吃一切自己能忍受的东西,包括披萨;我还拖着静脉注射针,绕着白血病病房跑马拉松。除了睡觉和休息,我从不赖床。我还为怎样以及在哪里结束这一切做了些准备。最重要的是,让自己活着。

在死气沉沉的医院无菌大厅里待了数周后,我觉得如果能感到微风拂面就死而无憾了。我把自己对处境的愤怒转移了——虽然骨髓移植后46天,用药后我变得语无伦次,胸腔内手术修复后的心脏砰砰跳动,但我还是骑着辆55美元的1965年奥地利产Puch牌自行车穿越加利福尼亚中部山区完成了Eroica California复古骑行赛。问我的想法?我觉得可能我会重病在床或病入膏肓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儿。另外,我还确信这可能是个巨大的失败,但也可能有例外。

我坚信这一点。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也是种解脱。因此,在每周医疗预约和令人心惊肉跳的疾病发作之间,我和黛博拉会逃到山里,我把衬衫下的静脉输液管绑好,进行越野跑。

我们的医疗机构很擅长不让人死亡,但在拯救生命方面却很糟糕。我的生命实际上完全取决于我自己,不管是活一天还是十年。

现在,我觉得自己还是地球的公民,希望自己能够影响并激励他人。我穿越绝境并与大家分享我的收获,以此来证明我们,我们所有人,即使身处绝境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我想如果能设法从这场噩梦中存活下来,我的新职业将是与大家分享生活中的爱以及我的复活经历。

肖恩·威尔森是个成功的演讲者、大学讲师、马拉松越野运动员、微型冒险家以及积极的癌症幸存者。他希望发起一场社会运动,让人们生活得更真实并像史诗般美好,并在此过程中让世界更文明更美丽。

(原文选自《Coping》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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