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章从《寂静的春天》入手,思考其蕴含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即尊重自然的生态规律,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为最高价值以及维持和保护生态的系统价值。从而呼吁人们从生态的整体主义出发,把生态的整体利益作为最高的价值追求。生态整体主义思想研究,一方面有生态哲学上具有划时代的伟大创新,另一方面,对当前的生态环境保护也有重要的实践指导意义。
关键词:生态整体主义;生态的系统价值;实践
蕾切尔·卡逊(Rachel Carson,1907年5月27日—1964年4月14日),美国著名的海洋生物学家和作家,她于1964年出版的《寂静的春天》成为当时美国和全世界最畅销的书。书中分别从杀虫剂原理、水循环圈、土壤系统、植被系统四个方面进行原理的介绍,并提议利用食物链的关系引入相应昆虫以抑制杂草的生长,以便于维护生态的整体利益。并进一步揭示了以杀虫剂DDT即化学名为双对氯苯基三氯乙烷(Dichlorodiphenyltrichloroethane)为代表的化学农药对生态整体环境的危害,警醒人类反思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给生态环境带来的灾难性后果。重新深度挖掘《寂静的春天》中生态整体主义思想并对其进行解读,有利于人们全面深刻的透视生态整体主义对现在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与实践的双重价值。
一、生态整体主义思想的历史必然性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全球范围掀起了一场新的社会运动-生态运动。生态运动是以保护生态为宗旨的运动,其基础是环境保护。生态运动唤醒了人们保护环境的意识,为生态整体主义思想的起源奠定了基础。“生态整体主义思想起源于当代的生态运动,根源于对生态危机的哲学反思,并且受到现代生态学启发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其主要代表思想有利奥波德(Aldo Leopold的大地伦理学、罗尔斯顿(Holmes Rolston)的自然价值论和阿伦·奈斯(Arne Naess)为代表的深层生态学。”[1]生态整体主义的核心思想是:“把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作为最高价值而不是把人类的利益作为最高价值,把是否有利于维持和保护生态系统的完整、和諧、稳定、平衡和持续存在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根本尺度,作为评判人类生活方式、科技进步、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终极标准。”[2]
利奥波德在《沙乡年鉴》中的大地伦理观,是西方文献中第一次系统的从生态整体的角度进行对生态问题的思考,并将其作为一个共同体置于环境道德视域下的伦理理论。“大地伦理观对大地共同体的伦理地位的彰显、对环境伦理的情感基础的强调、对环境美德伦理的呼唤、为我们理解和建构当代的环境伦理学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3]利氏认为,无论是生态学还是哲学,都离不开这样一种前提:一个相互依赖、相互影响的个体或群体趋向于全体的进化模式。相互依赖、影响的各个部分的个体所组成的整体—共同体。每个个体的本能使他为了在共同体内取得一席之地而去竞争,但是他的伦理观却促使他长期合作。而“土地伦理只是扩大了这个共同体的界限,它包括土壤、水、植物和动物,或者把它们概括起来:土地。”[4]利氏把生物共同体理解为一个“土地金字塔”,它的底层是土壤,其次是植物、昆虫,以此类推,最高层由较大的食肉动物组成,人类是这座金字塔的高度和复杂的成千上万的添加物中的一种。这是一个高度组织起来的结构,每个有机个体互为存在、互为资源、共存共生,它功能的运转依赖于各个部分相互配合和竞争。利氏进一步提出了生态整体主义的核心准则:“当一个事物有助于保护生物共同体的和谐、稳定和美丽的时候,它就是正确的,当它走向反面时,它就是错误的。”[5]这一准则简明扼要的概括了大地伦理的全部内涵。利氏大地伦理思想的提出,颠覆了以往对绝对的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的认识,标志着生态整体主义的正式确立,标志着人类开始从生态整体的宏观视野思考问题,关注生态的整体利益。
卡逊在她的作品中系统的阐述了自己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在《寂静的春天》中,蕾切尔·卡逊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土壤、地下水、动物和绿色植被以及人类都处于一个生态之网中,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任何一个环节的破坏,都会造成整个系统的紊乱。“地球的植物是生命之网的一个组成部分,其间存在着植物与地球之间、不同植物之间,以及植物与动物之间密切又重要的关系。”[6]因此我们要尊重自然的生态规律,坚信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为最高价值以及维持和保护生态的系统价值。
二、尊重自然环境发展的本身规律
卡特强调尊重生态整体,尊重自然的生态规律,从生态整体的角度限制个别物种的肆意扩张,特别是人的活动,进而使所有生物看上去都与周边的环境和谐共处。“核爆炸向空气中释放出的锶90,或随雨水进入土壤,或以放射性尘埃形式落到地表,进而被草、玉米或小麦吸收,最终进驻人类的骨骼中直至其死亡。同理,农田,森林以及花园里喷洒的农药会在土壤中长存,接着进入生物体内,在中毒和死亡的链条中不断地传递下去。”[7]科技的发展,使人类改造自然,支配自然的能力显著提高,逐渐形成了人类中心主义自然观,认为一切价值评价标准都以人类的利益为中心,有且只有人类才是价值判断的主体。在这种视域下,现代城市为了营造所谓适宜居住的人类生存环境,大量的围湖填海,平整土地,过度的乱砍乱伐等行为,在人类看来,这种控制自然、利用自然为人类谋取福利的做法是美的,但是在生态整体主义视域下,这种肆意主观改变自然的行为是自私自利、可耻的,它剥夺了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卡逊在书中讽刺了人类肆意破坏生物多样性的做法,“单一的农作物的耕种并不符合自然发展规律,这种农业是工程师想象中的农业。大自然赋予大地景色以多种多样性,然而人们却热衷简化它。这样人们毁掉了自然界的格局和平衡,原来自然界有了这种格局和平衡才能保有自己的生物品种。一个重要的自然格局是对每一种类生物的栖息地的适宜面积的限制。”[8]罗尔斯顿的生态思想和卡森的生态观如出一辙,他指出:“具有扩张能力的生物个体虽然推动着生态系统,但生态系统却限制着生物个体的这种扩张行为;生态系统的所有成员都有着足够的但却是受到限制的生存空间。系统从更高的组织层面来限制有机体,系统的这种限制似乎比生物个体的扩张更值得称赞。”[9]我们人类享了自然的馈赠,却用统治和破坏来回报我们的恩人。生物多样性是自然自行运转的必然结果,保护和尊重生物多样性是遵循自然规律的必然要求。“存在即合理”,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每个物种都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对此,卡森痛心疾首:“但是,现在我们却把我们的炮口转向了我们的朋友。一个可怕的危险是,我们已经粗心地轻视了它们爱保护我们免受黑潮般的敌人的威胁方面的价值,没有它们的帮助,这些敌人就会猖獗起来危害我们。”[10]人类总是以自身利益来评判一个物种的存在价值,地球上的各种生物的存在与发展是自然选择的长期结果,一旦生态平衡遭受破坏,人类也将随之灭亡。
三、生态整体主义解读《寂静的春天》的实践意义
《寂静的春天》是一本激起了全世界环境保护事业的书,被称为是环境保护的“报春鸟”。全书从生态整体的视野呼吁人们摆脱以往的“人类中心主义”,即从生态整体的利益出发,保护环境,爱护我们共同的“家园”;认为生态的整体利益为最高利益,不再以人类的利益为根本的价值取向。这种对环境保护的呼吁不仅对当时,而且对现在也有一定的实践意义。
1、要树立生态整体意识。随着人类生产力的不断提升,逐渐形成了以人类利益为中心的价值原点和道德评价标准,有且只有人类才是价值判断的唯一主体。这一观点首先认为在人与自然的价值关系中,只有拥有意识的人类才是主体,自然是依附于人类的客体,任何时候自然都是为人类服务的。其次,在人与自然的伦理观中,认为认识目的,最早提出的是康德“人是目的”这一命题,主张人的主体性。最后,认为人类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如果违背了这一标准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因此一切应当以人类的利益为根本的出发点和归宿。长期在这种观点的熏陶下,由于人类的肆意妄为,给环境带来了严重的污染,我们所熟悉的青山绿水不在了,蓝天白云不在了,鸟语花香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污水、雾霾等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我们居住的周围到处出满了人类污染的缩影,严重影响了人类的居住环境。随着人类对环境问题的理性反思,上世纪70年代掀起了一场生态运动,进而呼吁人们树立生态的整体意识,从生态整体利益出发,保护我们的环境。这是人们价值观从以人类为中心转为以生态整体利益为中心的一次伟大突破,同时也是人类伦理观的一次改革,不再以“人是目的”为唯一标准,而是关注生态整体的系统价值。即使在今天仍然是环境保护运动的重要价值选择。
2、呼吁人们对环境保护的重视。我们目前在人类所认知的范围内,只有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地球,因此近年来的环境污染问题值得我们深思。生态整体主义起源于生态运动,生态运动又是为保护环境而兴起的,因此,从生态整体主义解读《寂静的春天》对当今环境保护运动有一定的实践指导意义。环境问题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逐渐在全球范围内兴起了环境保护组织;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国际环境情报网、绿色和平组织和绿党等,这些组织致力于维护地球环境,保护我们共同的家园。生态整体主义以维护生态整体的利益为最高利益,是人类保护环境的一种价值选择,也为全球环保运动提供了一种价值判断标准,更有利于人们树立环保运动的价值取向,保护我们共同的环境。
3、从生态整体的视域下,对国家环境保护政策的制定具有极大的指导意义。在《寂静的春天》这本书中,作者提出为了保护环境,可以适当的减少单一物种的耕种、引进天敌和破环染色体等方法维护生态整体的利益。同样,国家在制定环境保护的战略方针政策时,可以考虑从生态整体利益出发,维护生态的整体系统价值。
总之,书中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对当代愈演愈烈的生态危机起到了很好的借鉴作用,为构建一种合理的生态理念提供的价值参考,有利于提高每个人的生态自觉性。
参考文献
[1] 王慕镇.试论生态整体主义[J].理论与实践,2009,(2).
[2] 王诺.欧美生态批判[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8.
[3] 杨通进:土地伦理学及其哲学基础[J].玉溪师范学报,2003(3):26-30.
[4] 奥尔多·利奥波德:沙乡年鉴[M].侯文慧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193).
[5] 奥尔多·利奥波德:沙乡年鉴[M].侯文慧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213).
[6] Carson,Rachel.Silent Spring[M].Beijing:Science Press,2014(58).
[7] Carson,Rachel .Silent Spring[M].Beijing:Science Press,2014(5).
[8] Carson,Rachel .Silent Spring[M].Beijing:Science Press,2014(9).
[9] 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M].杨通进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48).
[10] Carson,Rachel.Silent Spring[M].Beijing:Science Press,2014(223).
作者簡介:王云,女(1992—),汉族,重庆工程学院,助教,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伦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