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罡
一曲蛙声,把故乡唱响。
深夜里,一束清风消瘦了挂在窗前的铜铃。辗转在床头,带着最多情的思绪,回到母亲的膝下。
在早已坠落于山冈的月辉下,母亲摘了一颗还未成熟的李子,恰到好处的酸苦,在她的嘴角微微泛起,像极了思念远方孩子的味道。
真的,就是这种味道。
透过竹林,望向半山腰,灯光和点点星光交织,虫子在地里翻土,草儿也在蟋蟀的乐声里晃晃悠悠。流水淌过的夜晚,听得见康乃馨在歌唱,或许是一支玫瑰的低吟,声音朦胧、洁白、纯粹,在曾经住过的村庄回响。
这样的夜里,连萤火虫也会抒发着心里的梦想,给黑暗点缀光明。而我,一直用虚无的承诺,以爱的名义,在老家的瓦檐下,为母亲挂上等待的摆钟。一次次摆钟的敲响,本该归家的孩子,总是让她失望、眼红。
拿出锈迹斑斑的钥匙,轻轻擦拭。
回到故乡,叩开那扇许久未开的家门。和儿时一样,趴在母亲的双膝睡熟。那一刻,我的心輕轻一揪,瓦檐下,萤火虫被揪落,在六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