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首个千万UP主 竟然是复旦学霸

童宇

2020年4月3日15点，B站历史上一个里程碑式的时刻——建站以来首个拥有千万粉丝的UP主诞生了。

他就是“老番茄”，B站游戏区视频剪辑达人，头像是一颗挂着水珠的红番茄，而这个昵称的背后是23岁的复旦大学研究生张秋实。

2013年11月9日，张秋实发布的视频《你可见过如此丧病的口袋妖怪解说？》突然爆红，当日播放量137万，蹿到全站第三，产生了3万条弹幕。自此开启了“老番茄”游戏视频的成名之路。

个人生活区的视频《我毕业啦！！》，讲述了张秋实在大学毕业之际想完成的一些事情，如吃学校食堂最贵的菜、在草坪上打滚、骑一次小电驴等，这同样也是很多人毕业前想做而没来得及做的事情。该视频拥有1400多万的播放量，张秋实所在的复旦大学也成为众多网友的梦想高校，“复旦等我”的弹幕频繁刷屏。

在校拿奖学金，大三一学年的GPA达到3.94，并成功保研——“学习和做视频，在别人身上，做好其中一件就已经是可引以为傲的成就了，‘老番茄偏偏可以兼得。”他的一位铁粉评价道。

学霸型UP主

“有人会通过写诗、写日记来发出自己的声音。而我就是做视频。”张秋实说。

假期里“老番茄”的视频更新频率是一周两次，上学时是一周一更。更新一般是在周五，因为周一到周四，他的日程已满。

常常要准备整个周末，直到周一凌晨一两点，他才能完成剪辑、修正、上传，再设置好发布时间。学习不易，做视频也难。兼顾课业与爱好，做一个学业精进的UP主绝非易事，张秋实却做到了。

读高中的时候，张秋实就在B站上拥有了三四十万粉丝。高三因为高考的压力停更了9个月，虽然粉丝没有上涨，“但最大的成就是考上了复旦”。

初二时，张秋实所在的班级举办义卖活动，需要制作一个视频，班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他第一次打开了电脑自带的视频制作软件，自学技术，并完成了处女作。自此开始了创作之路。

不过，中学时，父母只允许他用电脑查练习题。为了做视频，他只好和父母打“游击战”。父母周末出门、寒暑假上班，他就趁这种时机开始“地下创作”。“做一会儿视频就得跑到窗前，看看父母回来了没有，确认安全后再继续录。”

当时，优酷网有一些作者制作的视频很火，张秋实也想尝试。刚开始，他把视频发布在优酷上，点击量并不高，“平均200左右”。

无人问津的失落感让他深受打击，甚至感觉自己不是这块料儿。但不到一个月，他的热情又来了，就再做上一个。“有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感觉。”

真正的机遇是后来在B站的舞台上。他把做视频比作在网上用一个虚拟账号连载小说。

每周更新是一个很辛苦的过程，需要保证视频的质量，要去抖好笑的包袱，也要让观众知道自己想表達什么。这不只是体力上的要求，更是灵感和创意上的挑战。

遇到状态不好或者“灵感枯竭”的时候，他就会把视频全部放下。“做视频是一个‘输出的过程，所以需要在其他时间完成‘输入，进行充电。看书、看电影，也会针对性地看一些喜剧。平常的大学生活、专业课和通识课的学习也是充电的过程。”

“复旦之光”

张秋实在网络上有很多外号，其中有一个就是“复旦之光”。

成绩优秀、考上复旦，学习努力、顺利保研，视频贴近学生生活并能给以激励——这是“老番茄”在高质量的视频之外，最吸粉的特质。

临近期末或高考的时候，张秋实也会在微博上提醒粉丝们要好好学习。

“我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普通的学生。开始做UP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有这样大的影响力。但是在别人都希望你是一个好学生而你对自己学业要求很低的时候，反而会出现焦虑，这也促使我在大二大三更加努力。”

B站曾邀请张秋实专访美国影视演员艾玛·杜蒙特，评论区将这场对话形容成“英语听力测试”。“老番茄”的视频解说语速飞快，采访中的英语表达同样如此。有人也在知乎开贴，专门讨论他的英语。于是，便有人“扒”出张秋实在学校做全英文报告的视频，弹幕中闪过“这就是学霸告诉你的‘随便学学”。

“复旦等我”是“老番茄”视频弹幕里频繁出现的词汇，张秋实也会为这些学子加油。他请从全国各地考到复旦的粉丝吃饭，“考上偶像的学校、吃到偶像请的饭”成了小粉丝们殷切的期望。

“我全都要”

2018年11月，张秋实走出了新的一步：参加B站一档综艺节目《故事王》的录制。

这是一档纯原创的竞技真人秀节目，对他来说完全陌生，但他一路披荆斩棘，最终赢得了冠军之位。

“希望能跨平台发展，就是‘出圈。目前很希望再多参加一些综艺。”赛后采访中，张秋实表达了要留在下一季的想法。

张秋实对自己的评价是内向、不善与人交流。成为知名UP主，让张秋实逼迫自己去社交。在同学去聚餐时，他说“带我一个”。

2017年后，他开始更多地在视频中露出自己的真容，生活中也比以前开朗大方了许多。

张秋实曾前往横店，在朋友“怪异君”导演的一部古装推理电影里饰演一个配角。这样“跳出生活常规”的经历给了他弥足珍贵的体验和历练。

3年前，张秋实也曾做过一次庆祝B站粉丝破100万的视频。结尾处，他颇为感慨地说，UP主处于一种“被众人围观看猴耍”的境地。

“那时候，UP主其实是不被大众所认可的。”大一时，张秋实在一门课的自我介绍环节说自己的特长是做视频，同组的一位同学说了一句：“哦，就是网红嘛！”这让他感到很难受。

好在当时亲近的朋友和同学都给予了他理解和支持，整个大环境也在慢慢改变。“现在感觉做一个UP主既没有高尚到哪里去，也没有低人一等。”

张秋实本科时的导师也多次表示“不完全理解他所做的事情”，但“还是会支持他”。有一次张秋实在朋友圈晒出了自己受邀解说B站在纳斯达克股票市场上市时的照片，他的导师立马给他点了赞。

视频里，老番茄总是嘻嘻哈哈，观众能感受到他传递的快乐与正能量，可现实中的他有点“焦虑”。

和所有同龄人一样，他面临着竞争、就业的压力以及未来选择的迷茫。而同时做学生和UP主，张秋实面临的是双份的压力。这时，他会选择用打篮球和健身排解负面情绪。

关于未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就像那个表情包，‘我全都要。”做UP主是为了追求快乐，学金融是出于兴趣，这两者他都不想放弃——“走走看看”。

张秋实一直对自己说不要后悔，即使选择错了也不要后悔，接下来的路也要好好走下去。

（摘自2020年4月27日《中国青年报》，本刊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