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对我国就业结构影响及其应对策略

2020-12-20 18:51刘庆林黄震鳞
山东社会科学 2020年1期
关键词:中间品就业结构自由化

刘庆林 黄震鳞

(山东大学 经济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传统贸易理论认为,贸易自由化有助于发挥本国的比较优势,从而带动本国充裕要素密集型行业就业的增加。但是,大量的经验研究却表明,贸易自由化的开展并没有显著提升发展中国家低技能劳动力的就业增加。传统国际贸易理论还有一个重要假定,即它假定进行贸易的产品仅指最终产品,理论中并没有考虑中间投入品的贸易行为。二战后,随着第三次科技革命的爆发,发达国家涌现出大量的中间品生产部门,随后中间品贸易开始在部分国家之间蔓延开来。与传统生产要素不同的是,中间投入品往往包含更先进的技术和更多的附加值,在这一情形下,一国对中间品的大量进口对本国就业结构的影响可能会发生改变。

在经济全球化和国际分工日益细化的当下,中间品贸易已经成为国际贸易中不可或缺的贸易形式。我国自2001年11月正式成为世界贸易组织(WTO)成员以来,进口关税大幅度下降,中间品进口种类逐渐增多,进口规模也越来越大。根据联合国COMTRADE数据库的相关数据,加入WTO之后我国中间品进口金额占同期制造业进口总额的比重均值为74.17%。2016年3月5日,李克强总理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指出,要继续扩大对先进技术设备、关键零部件及紧缺能源物资等的进口。这表明,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中间品进口将是我国货物进口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另一方面,我国是一个劳动力大国,劳动力就业一直是关系到经济发展乃至社会稳定的政治问题。那么,在当前中间品贸易自由化的背景下,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如何影响我国的劳动力就业?中间投入品的大量进口对我国不同技能劳动力的就业是否存在异质性影响?中间品贸易自由化是否能够改善我国的就业结构?对这些问题的回答,不仅有助于丰富传统贸易与就业理论,增强其现实解释力,而且对当前我国就业状况的改善与就业结构的优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中间品进口与制造业就业相关研究综述

截至目前,关于中间品贸易的文献已相当丰富,但已有文献大多侧重于考察进口中间品对东道国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综合已有研究我们发现,进口中间品对一国全要素生产率存在四个方面的作用机制 :一是技术溢出效应。Coe and Helpman(1995)与Acharya and Keller(2009)的研究均指出,发展中国家对中间品的进口可以通过技术溢出效应提升本国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水平,从而成为发展中国家实现技术进步的重要渠道;(1)Coe,D. T. and Helpman, E. “International R&D spillovers,” European Economic Review, 1995, 39(5), pp.859 -887; Acharya, R. C. and Keller,W. “Technology Transfer Through Imports.” Canadian Journal of Economics, 2009,42(4), pp. 1411-1448.二是质量提升效应。Kugler and Verhoogen(2009)与Goldberg等(2010)的研究发现,高质量的中间品进口可以帮助一国提升最终产品质量;(2)Kugler, M. and Verhoogen, E. “Plants and Imported Inputs: New Facts and An Interpretation. ”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09, 99(2), pp. 501-507; Goldberg, P. K., Khandelwal, A. K., Pavcnik, N. and Topalova, P. Imported Intermediate Inputs and Domestic Product Growth: Evidence from India. ”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2010, 125 (4), pp. 1727-1767.三是要素互补效应。Halpern等(2015)的研究指出,进口中间品能够构成对进口国本国中间品的部分替代,从而优化各生产要素的配置效率,提升本国企业全要素生产率;(3)Halpern, L., Koren, M. and Szeidl, A. “Imported Inputs and Productivity. ”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15,105(12), pp. 3660-3703.四是成本节约效应。Bas and Strass-Kahn(2014)的研究发现,随着贸易自由化进程的加快,对中间品的大量进口可以降低本国企业的进口成本,从而扩大本国企业对中间品的大量进口。(4)Bas, M. and Strauss-Kahn, V. “Does Importing More Inputs Raise Exports? Firm-Level Evidence from France. ” Review of World Economics, 2014, 150(2), pp. 241-275.

与本文直接相关的另一类文献是关于我国制造业就业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刘飞、田高良(2019)运用我国上市公司2001-2017年的年度数据考察了信息技术对就业的影响,他们的研究发现,上市公司信息技术资本投资对于就业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短期来看,实物资本对就业的影响更为突出,但从中长期来看,软件资本对就业的影响越来越明显;研究还发现,员工学历水平对硬件资本对就业需求存在显著的反向调节作用,但它对软件资本对就业需求却存在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5)刘飞、田高良 :《信息技术是否替代了就业》,《财经科学》2019年第7期。张鹏飞(2018)系统梳理了人工智能对就业的影响,指出人工智能对就业的影响体现为人工智能会加快现有对某种劳动就业的下降,同时它又会促成新的就业的增加,两种力量此消彼长、相互作用;人工智能的发展会导致工资呈两极分化现象,从而增加某些高技能高学历工人的工资和就业机会,同时减少低技能低学历工人的工资和就业机会。(6)张鹏飞 :《人工智能与就业研究新进展》,《经济学家》2018年第8期。张众(2019)侧重探讨了乡村旅游对农村劳动力就业的影响,认为乡村旅游是促进农村过剩劳动力的有效手段,因此它将成为未来中国农村剩余劳动力就业的主要渠道。(7)张众 :《乡村旅游对农村劳动力就业的影响及其路径》,《山东社会科学》2019年第7期。王怀明等(2019)则侧重考察了非金融企业金融化对就业的影响,他们发现非金融企业的金融化对企业就业会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非金融企业金融化会导致实物资本投资规模的下降,从而对企业就业产生负面影响,非金融企业金融化对国有企业及资本密集型企业就业的冲击尤其明显。(8)王怀明、王成琛 :《非金融企业金融化对就业的影响研究》,《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19年第3期。

二、我国中间品进口与制造业就业现状

(一)我国中间投入品进口现状

我国自进入WTO以来,对中间投入品的进口规模就逐渐扩大,中间品进口占每年货物进口总额的比值也在迅速升高。(9)毛其淋、许家云 :《中间品贸易自由化与制造业就业变动——来自中国加入WTO的微观证据》,《经济研究》2016年第1期。图1显示自2001年自加入WTO以来,我国中间品进口占比的基本发展趋势。总体上看,我国中间投入品的进口比率呈非线性变化,但各年份的中间品进口比率一直稳定在72-76%之间。这表明,自加入WTO以来,我国中间品进口需求规模比较稳定,且中间品进口已经成为我国货物进口的重要组成部分。

首先,我国中间品进口商品结构的变化。借鉴魏浩(2014)的划分方法,我们把进口中间品划分为初级中间品和工业制成品两大类。(10)魏浩 :《中国进口商品的国别结构及相互依赖程度研究》,《财贸经济》2014年第4期。根据联合国Comtrade数据库的相关数据,自加入WTO以来我国中间品进口商品结构不断变化,其中资源类中间品进口份额从12.49%上升到34.12%,上涨幅度较大,并且已成为我国中间品进口种类中占比最高的一类产品;而工业制成品在进入WTO后所占进口份额却逐年下降,其中低技术工业制成品占比下降幅度最为明显,从15.20%下降到1.28%,目前已成为我国中间品进口种类中占比最小的一类产品;包含中高技术的工业制成品在入世后的变化趋势呈倒U型,从2002年的22.38%上涨到2008年的35.13%,随后又开始下降,截止2015年底,已降至24.38%。

其次,我国进口中间品投入的行业分布。根据联合国Comtrade数据库的相关数据,自加入WTO以来我国中间品进口投入到劳动密集型行业的份额逐年下降,从进入WTO初期的29.38%下降到2016年的19.32%。其中,纺织服装类中间品份额下降幅度最大,截止2015年底已经降至1.91%。与此同时,投入到资本技术密集型行业的中间品份额一直高于劳动密集型行业,从2002年的38.14%上升到2015年的53.45%,其中在2005年之前增长速度较快,2005年之后增速趋于平缓。在资本技术密集型行业中,中间品投入占比最多的行业是电器及电子机械器材行业,在这些行业进口中间品投入的份额也呈先增后降的趋势。

再次,我国中间品进口来源地结构分布。根据联合国Comtrade数据库的相关数据,自加入WTO以来我国中间品进口来源地日益多元化,但进口重点仍在欧美国家(地区)。其中,我国自欧盟进口占比最高,其次是美国、日本和韩国。从上述发达经济体进口的中间品约占我国每年中间品进口总金额的80%左右。此外,我国还从欧洲其他地区(非欧盟成员国)、东盟及世界其他国家进口部分中间品。

(二)我国制造业就业发展现状

图2是基于《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绘制的自加入WTO以来我国制造业就业发展状况。从总的就业水平来看,我国制造业总就业人数一直呈上升态势,2002-2012年间制造业就业增长比较缓慢,2013年实现快速增长并达到就业顶峰,随后开始缓慢下降,但就业总规模仍高于2012年制造业的就业水平。

从部门所有制层面的就业水平来看,在进入WTO初期,国有单位就业人数基数较高(2002年达到978.5万人),占同期我国制造业总就业人数的33.7%;城镇集体单位就业基数相比国有单位明显要低(2002年达到346.3万人),占同期我国制造业总就业人数的11.9%,这两类部门就业人数占比为45.6%。从各部门就业人口发展趋势来看,国有单位和城镇集体单位就业人数在逐年下降,截止2017年底,国有单位就业人数为124.0万人,占同期制造业就业总人口的2.68%,城镇集体单位就业人口占同期制造业就业总人口的比重降到1.14%。而其他部门的就业人口自加入WTO以来在不断地增加且占比越来越高(2002年其他部门就业人口占制造业总就业人口的比重为54.4%,2017年其他部门就业人口占制造业总就业人口的比重上升到96.2%)。图2显示自加入WTO以来,其他部门就业人口发展趋势与我国制造业总就业人数发展趋势保持一致。

图2表明,自加入WTO以来我国就业总规模的变化与非国有企业的就业人口结构与变动趋势关系密切,而国有企业的就业人口虽然基数大但一直处于下降之势,对我国制造业就业总规模的影响越来越小。

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WIOD)按劳动力技能把劳动力分为高技能劳动力、中技能劳动力和低技能劳动力三大类。考虑到在样本期内我国高技能劳动力数量很低,所以本文把我国制造业高(中)技能劳动力合并为高技能劳动力,于是我们得到了我国制造业高、低技能劳动力的就业数据。图3报告了2002年以来我国不同技能劳动力规模发展状况。图3显示,自加入WTO以来我国低技能劳动力数量占比很高,总体规模很大,其绝对数量在2008年之前一直相对稳定(劳动力绝对数量稳定在2500万人以上),2009年出现了明显的下降(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影响),2010年开始缓慢上升,随后进入平缓下降阶段(截止2015年底,我国低技能劳动力就业总规模接近2500万人)。而我国具有中高技能的劳动力数量一直很低,2002年约为350万人左右,随后几年出现缓慢上升势头,2009年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影响出现较为明显的下降,之后也呈现缓慢地增长,截止2015年我国中高技能劳动力数量大概在510万人,并且呈缓慢上升趋势,但总体上具有中高技能的劳动力数量占比仍较低,2015年我国具有中高技能的劳动力数量仅为低技能劳动力数量的五分之一。

三、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对我国制造业就业结构的影响机制

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对一国就业结构的影响体现在它对不同技能劳动力就业的影响上。因此,在对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对我国就业结构的影响分析之前,我们需要把我国制造业就业劳动力划分为低技能劳动力和中高技能劳动力两大类(划分方法如上文所示)。

(一)中间品贸易自由化的成本节约效应

2001年11月我国正式进入世界贸易组织(WTO)之后,大多数的进口商品关税得到不同程度的下降,其中中间品进口关税下降幅度比较明显。显然,对进口企业而言,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可以降低中间投入品的进口成本。进口成本的下降会刺激企业加大对中间品的进口规模,而中间品进口规模的增加对国内就业结构的影响又取决于中间投入品所隶属的全球价值链位置 :如果进口中间品处于价值链生产工序的下游位置,则中间品贸易自由化会致使企业使用进口中间品替代国内同类中间品(成本节约效应),导致国内同类中间品的生产规模萎缩,从而使得国内从事该类中间品生产的低技能劳动力的需求减少;(13)RODRIK D. Has Globalization Gone Too Far?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Washington D.C. 1997.如果中间品生产处于价值链的中上游生产工序,则中间品贸易自由化一方面会导致进口中间品大面积替代国内同类中间品,另一方面该类中间品的大量进口客观上会迫使企业增加与进口中间品相匹配的劳动力,从而形成对中高技能劳动力的大量需求,进一步减少对低技能劳动力的需求。(14)盛斌、马涛 :《中间产品贸易对中国劳动力需求变化的影响 :基于工业部门动态面板数据的分析》,《世界经济》2008年第3期。综合以上几种情形,中间品贸易自由化会减少对低技能劳动力的需求,同时对具有中高技能劳动力产生大量的需求,从而优化我国劳动力的就业结构。

(二)中间品贸易自由化的要素替代效应

作为最终产品生产的重要组成部分,中间投入品贸易自由化会形成要素替代效应,即企业会用进口中间品大量替代国内部分生产要素(尤其是国内生产的中间投入品),从而会改变各生产要素的投入比例。(15)Bas, M. and Strauss-Kahn, V. “Does Importing More Inputs Raise Exports? Firm-Level Evidence from France. ” Review of World Economics, 2014, 150(2), pp. 241-275.但是,要素替代效应的强弱程度也会受到贸易方式的制约。在不同的贸易方式下,中间品进口对国内生产要素的替代程度存在差异 :在加工贸易方式下,中间品的大量进口会使得国内企业不再从事该类中间品的生产制造,而是只投入中低技能劳动力进行简单的组装加工即可,这种情形下中间品进口会增加国内中低技能劳动力就业的增加,而对高技能劳动力的需求不会发生变化。如果是采用一般贸易方式,在“学习效应”的驱使下,中间品的进口可能会导致国内企业增加对中高技能劳动力要素的需求,(16)BAS M, BETHOU A. The Decision to Import Capital Goods in India: Firm’s Financial Factors Matter [J]. The World Bank Economic Review, 2012, 26(3): 486-513.并追加对实物资本的投资力度,同时降低对低技能劳动力的投入,从而优化国内企业生产要素的配置效率。

(三)中间品贸易自由化的技术促进效应

一般而言,我国进口中间品的附加值会高于国内同类中间品,这时中间品的进口可能会产生技术溢出效应,这也是我国加大对中间品进口力度的重要原因之一。(17)TOPOLOVA P, KHANDELWAL A. Trade Liberalization and Firm Productivity: The Case of India [J].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2011, 93(3) : 995-1009.而技术溢出效应的实现在很大程度上又依赖于国内企业人力资本的投资力度和质量。因此,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在向国内企业大量进口中间品的同时,会推动国内企业通过对中高技能劳动力增加需求力度、加大研发力度等措施来增强“溢出效应”的实现,从而带动本国制造业的技术进步与升级。从中长期来看,这个过程有助于国内就业结构的优化。但是,也可能出现另一种情形,即进口中间品附加值很高,过大的技术差距导致国内企业没有实现技术溢出效应,这时的进口中间品就不会刺激国内对中高技能劳动力的需求增加,因而无法改变国内的就业结构。

四、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对我国就业结构的冲击

(一)技术溢出效应难以实现的风险

一方面随着新一轮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和中美贸易摩擦的不断加剧,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采取了一系列技术出口管制措施,中间品贸易自由化进程大打折扣。这可能使得我国难以从美国等发达经济体大量低成本地进口高附加值的中间品,从而使得技术溢出效应无法充分实现,从而不利于我国具有中高技能劳动力队伍的发展和壮大,最终不利于我国就业结构的改善。另一方面,对中高附加值进口中间品所包含技术的学习、模仿需要国内企业较高的人力资本水平相匹配,如果国内企业人力资本水平不够高,贸易自由化虽然能刺激企业大量进口中间品,但由于中外企业间存在过大的技术差距,无法有效地对进口中间品所包含的技术进行消化吸收,从而导致技术溢出效应难以实现,这种情形下本国劳动力技能的提升会受到抑制,就业结构也就难以得到实质性的改善。

(二)国内中间品生产部门受到挤压,生存空间变小

目前,我国国内中间品生产企业大多数技术水平较低,产品竞争力不强。贸易自由化使得海外中间品大量进入中国市场,给国内众多中间品生产企业带来激烈的竞争。这种情形下,大多数国内中间品生产企业很可能会在竞争中处于明显的劣势地位,中间品的大量进口很可能会压缩我国中间品生产企业的市场规模,甚至部分企业有可能要被迫退出市场,让位于进口中间品垄断国内市场,某些国内中间品生产企业的生存状态进一步恶化。在贸易自由化背景下,国内中间品生产部门会因此而长期持续萎缩,这对国内企业中间品就业人员技能的提升及从业规模的扩大都会产生抑制作用,从而不利于我国就业结构的改善。

(三)过分依赖进口中间品会抑制国内企业的研发创新

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对国内企业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它使得进口中间品的成本明显下降。因此,国内企业可以更容易地进口更多数量和更多种类的中间品,这样会使得国内企业很容易形成对进口中间品的高度依赖,从而在很大程度上抑制国内企业从事中间品研发创新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导致国内从事中间品研发人员及具有中高技能的劳动力数量明显减少,在不断扩大我国企业与中间品原产地企业技术差距的同时,会对我国就业结构的改善起到不可估量的抑制作用。

五、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对我国就业结构冲击的对策建议

基于中间品贸易自由化给我国就业结构可能带来的冲击,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

第一,中间品的贸易自由化进程应该与我国相关行业企业人力资本质量提升有机结合,不切实际的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对我国就业结构不会起到应有的效果。在中间品贸易自由化进程中,我们既要充分学习、借鉴进口中间品所包含的先进技术,同时应加强对我国企业人力资本的投资和培育力度,加强对技能工人的上岗培训和技能提升考核制度,做到中间品的“引进”与我国企业的自主创新相结合,这样才能形成中间品贸易自由化与培养更多中高技能劳动力就业的内生良性循环与互动机制,从而带动我国就业结构的不断完善。此外,在贸易政策不确定的大背景下,加强自主创新可以有效规避进口中间品贸易受阻给我国企业职工技能提升带来的负面冲击,减弱外部经济环境变化对我国就业结构改善的不利影响。

第二,中间品贸易自由化不能搞一刀切,需要区分行业差异性。我国各行业发展并不均衡,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对发展程度不同的行业影响也存在明显的差异。对那些中间投入品生产具有比较优势的少部分行业,中间品的贸易自由化进程可以适度的加快;而对于那些正处于价值链低端或竞争力较弱的大多数行业而言,中间品进口的自由化进程则应该采取渐进的方式开展,即在充分培育本国人力资本及加强研发的同时,通过中间品进口的逐步自由化充分利用“技术溢出效应”和“干中学效应”实现我国中高技能劳动力规模的不断壮大及劳动技能的不断提高,从而优化我国的劳动力就业结构。

第三,借助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加快我国行业就业结构的改善离不开政府及中介行会组织的政策扶持与信息协助。在中间品贸易自由化的大背景下,作为微观主体的企业既没有充足的财力也不会有足够的动力进行人力资本的投资和培育。对此,相关政府部门的政策扶持和融资便利都会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企业在人力资本投入上面临的融资困难和政策导向问题,而中介行会组织的协调功能与相关信息提供也能为企业高效解读政府政策、把握人才就业信息及联合培养人才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

最后,应完善国内相关行业的就业保障与安置政策。中间品贸易自由化进程可能会使得部分竞争力较差的行业部门出现市场规模萎缩,技能工人大量失业等一系列问题。这种情形下,及时出台相关就业保障与就业安置等政策具有重要意义,它不但有助于缓解职工下岗带来的生活保障等民生问题,同时还对保持我国就业规模的总体稳定与持续扩大提供可靠的制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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