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谟的观念论辨析

罗文静

摘要：休谟的观念论作为休谟《人性论》中基础性理论，是对洛克和贝克莱的观念论的继承与发展。通过对三者观念论的探讨，更清楚认识到休谟观念论，肯定了休谟观念论对休谟哲学体系以及近现代西方哲学产生的影响。

关键词：休谟;知觉;印象;观念

近代从“观念论”出发，改变了传统本体论的研究，实现认识论的转向，以图获得对这个世界的普遍知识。正是由于近代认识论的转向，探讨“观念论”具有重大意义。而休谟作为英国经验主义者三大代表人物之一，其观念论是对洛克和贝克莱的继承与发展。三者的观念论哲学思想都具有经验主义色彩，他们都把“观念”作为思考的对象，作为知识的源头，观念论也都是他们哲学体系中最基础的部分，为他们各自的哲学理论奠定基石。但是在具体探讨他们观念的来源分类等部分，他们也有所不同。

一、休谟之前的洛克贝克莱观念论

洛克是在对天赋概念的批评下提出了他著名的“白板说”，即人的心灵就是白板，上面没有记号，只有通过经验，心灵才有了诸多如感觉、印象、概念、情感等等的观念。洛克认为，我们所有观念来自感觉对象或者来自心理活动。通过外物刺激而来的外在来源观念为感觉观念，而通过我们内心心灵这个“内在感官”通过感觉而对取得的观念进行反思和对自身的活动进行反思而得到的内在来源观念为反省观念。由感觉和反省得来的观念划分为简单观念和复杂观念，复杂观念是由若干简单观念结合而成，这种结合方式有相加并列以及相减三种，把多合成一，由相加方式得到的复合观念如实体观念;把几个简单观念比较在一起产生关系的复杂观念如因果观念;把同时存在的观念相互分离，从复合观念中删除特殊成分，保留它们共同成分由此形成的抽象观念如人的观念。而无论是简单观念还是复杂观念都不是我们从出生开始天赋的，所有的观念都是后天获得的。

“存在就是被感知”是贝克莱哲学基础，物质的存在在于被我们所感知。贝克莱的观念论也是在此基础上，贝克莱的观念概念是没有物质的概念，观念的存在是在于被感知。观念来源于上帝创造出真实的观念印在我们感官上的和人心心灵自由想象产生的，从上帝创造事物被我们所感官感知的观念更具稳定性，而从心灵想象产生的观念更具随意性。贝克莱的观念根据上帝和心灵的来源被分为了感觉观念与想象观念，但是贝克莱的观念更偏真实于想象观念，感觉观念依据上帝创造的事物，不受人心的控制和改变，对心灵的依赖程度低，其具有自然规律，是实在的有序的，而想象观念从人心出发，依照意志自由生起和消灭，心灵自由的创造发挥想象，不依赖于外在感觉物质，更具主观性，所以在贝克莱的“存在被感知”的基础上想象观念更是真实的观念，我们认识的对象就是因为我们所感知而存在。

二、休谟的观念论

对于研究知识的对象，经验主义哲学家是离不开“观念”理论的。在休谟之前，洛克和贝克莱都有各自的观念论，在他们基础上发展的休谟观念论，作出了更细致的分析。

休谟的观念论首先他把人的一切认识都归之于知觉，而我们的知觉，休谟在《人性论》开篇就提到根据进入我们思想时生动程度和强烈程度，被分为印象和观念两种。印象是“进入我们心灵的最强劲、最猛烈的知觉”，它包含了最初出现在我们心灵中的感觉、情感和情绪，观念是指“感觉、情感和情绪 在思维和推理中的微弱意向”，休谟用“知覺”这一大概念包括了“印象”与“观念”小概念。印象分为感觉印象和反省印象，感觉印象是人外在的关于物体的体积颜色感受等方面的知觉，反省印象指的是情感情绪，更偏内在。相比洛克贝克莱，休谟在观念之前加入了印象的概念，作出更细致的区别，但是无论是感觉印象还是反省印象都是要比观念更生动强烈的。

我们的知觉可以是简单的也可以是复杂的，那观念就有简单观念和复杂观念。我们的简单观念在最开始时源于简单印象，简单印象与简单印象一一对应。一切简单观念可以被想象加以分离，也可以被想象随意结合在任何形式之中，但是这样不依据某个结合原则，时间地点将无法保持一致，观念之间毫无联系，显然是不可能的，简单观念之间依据结合原则联系起来形成复杂观念，而依据的结合原则有类似、时空接近和因果关系三种。其中因果关系是最为重要，因果关系使我们超出当下，涉及思考的过去与未来，将其联系在一起。

三、休谟观念论的影响

观念论到休谟这里，休谟走向了彻底的经验主义。在休谟的观念里仍然存在着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对于印象与观念之间以生动活泼程度来区分是否具有模糊性的等，但是到休谟的观念论无论是对自身的哲学体系还是近现代西方哲学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就自身哲学体系而言，休谟对于观念的阐述是经验主义中最为彻底的。通过严谨的推理和例证，说明了我们所有观念都源于感觉印象和经验，从而证明知识来归之于知觉经验，论证了人类认识的根源。休谟的观念论作为《人性论》的第一章，它为休谟哲学中信念、习惯学说及因果推理等奠定了理论基础，也为西方哲学史上提供了彻底的经验主义式的对人类知识根源的解答，有力批判了唯理论的“天赋观念”等思想。

就近现代西方哲学而言，休谟是一位承前启后的人物，休谟作为英国近代经验主义哲学的最后代表，其哲学思想是具有经验主义继承性。但是休谟之前的哲学家们往往停留在西方传统哲学的二元论思维框架中，以传统本体论为思路进行哲学研究，而以观念论为基础的休谟哲学已经开始消解这种二元对立，推翻哲学传统研究主体，从根本上区别开了他的哲学与传统西方哲学，为近代西方哲学认识论转向开启新的领域。与此同时休谟在印象和观念之中建立知觉感觉，用感觉取代了只能为理性所把握的实体，以观念论为基础的休谟哲学自身就是非理性主义，他对理性能力的怀疑与批判，为非理性主义兴起创造了条件。具体而言休谟对于近现代西方哲学的流派也具有重要意义，其观念论将其经验主义可能性穷尽，走向不可知论，成为康德哲学的源泉，直接启发了德国古典哲学，且当代西方哲学中胡塞尔现象学及分析哲学等流派也从中得到启发由此发展。至此休谟的观念论意义重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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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休谟.人类理解研究 [M].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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