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支持的现状、问题及对策分析

陈燕娟 吕津

[摘 要] 资金短缺是目前养老服务产业的制约因素，本文分析目前养老服务产业融资的现状，发现其存在融资供给总量不足、融资服务体系不完善和融资保障体系不健全等问题，从政府、金融市场、融资服务体系、法律制度和产业支持政策等角度提出相应的解决对策。

[关键词] 资金短缺;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支持

[中图分类号] F470[文献標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043（2020）09-0076-04

Abstract： The shortage of funds is the restricting factors of pension service industry.The study analyzes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pension service industry financing. It is found that financing have been found insufficient in supply， financing service system not perfect and the financing problem such as security system is not sound.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overnment， financial markets， financing service system， legal system and industry support policy，the study puts forward the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s.

Key words： shortage of funds， pension service industry， financing support

截至2019年，我国总人口达到14亿，60周岁及以上人口数为2.5388亿人，占我国总人口的比重为18.1%1。按照国际上通用的衡量标准，我国已经处于老龄化社会2。截至2018年底，全国养老服务机构近3万个，养老服务床位746.4万张。截至2019年底，我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数为25388万人，按照这个基数计算，每千名老年人口拥有养老床位约29.4张，与中等收入国家的床位水准（每千名老人应该有40至60张床位）相比尚有较大差距，同时距离完成“十三五”规划政府要求的35-40张床位的目标难度也在加大。由此可见，养老服务设施的供需缺口仍然存在3。这与养老服务产业单一的融资结构和有限的融资量有很大关系。

一、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支持的现状分析

（一）养老服务产业投资初具规模

养老服务产业是为老年人提供生活照顾和护理服务，满足老年人特殊的生活需求和精神需求的服务行业。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渠道主要有政府财政资金、银行贷款、房地产信托投资基金、PPP模式、私营企业及个人自筹资金等。无论是政府公益性资助投资，还是依赖社会资本的市场化投资都有一定程度的增长。在市场化融资方面，许多传统地产开发商如万科、保利、远洋等都进入了养老地产领域;也有许多上市公司纷纷高调宣布进军养老产业;同时，许多投资咨询公司表现出对综合养老项目和养老服务产业浓厚的投资兴趣。例如，直属于“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基金会”和“中国老年健康基金管理委员会”管理的北京夕阳情中老年用品有限公司主营老年食品系列;致力于商业地产项目投融资管理的专业机构北京非凡博治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积极关注养老地产，成功投资与运作北京太阳城银龄老年公寓;上海道置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作为致力于商务地产项目全方位解决方案的顾问及代理公司，在南京投资建设了老年公寓等等4。养老服务产业融资初具规模。

（二）养老服务产业的投资现状

由于近些年我国才开始重视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因而该行业未来之路任重而道远。养老服务产业涉及了家政、医疗、商贸、旅游、文化、地产多个产业领域，数据资料的收集上比较困难，而且查阅国家统计局年鉴可以发现并没有关于养老服务产业（投资）专门的数据统计，因此下面的分析是通过选择“居民服务业和其他服务业”和“卫生、社会保障业”这两类与养老服务产业密切相关行业的投融资数据进行旁证分析。通过分析“居民服务业和其他服务业”和“卫生、社会保障业”这两大行业的投资变动趋势来进一步说明养老服务产业的投资变动趋势（见下表）。

由以上数据可知，近些年来“居民服务业和其他服务业”与“卫生和社会保障业”的投资规模呈现出不断攀升的趋势，而且增长速度较快。自2012年之后就呈现出快速的发展趋势，一定程度上满足了老年人在经济、生活照料、医疗保健及精神慰藉等方面的需求。通过以上的数据资料表明“居民服务业和其他服务业”与“卫生和社会保障业”的投资比重逐年在上升，从而旁证近些年来我国养老服务产业相关投资规模增长较快。

二、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支持存在的问题分析

当前，我国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总量不能满足产业发展的需要、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服务体系还不完善、养老服务产业融资保障体系尚不健全，因此尚不能满足当前老年人的养老服务需求。

（一）养老服务产业融资供给渠道单一，融资结构不合理

1.养老服务产业融资供给渠道单一。从下图可以看出，第一，除2014年之外，国家预算内资金增长速度在2010-2018年期间总体来说增长是较快的，说明养老服务相关产业具有较强的公共性，因而国家预算投资在其中的比重也是比较多的;第二，国内贷款增速时升时降，国内贷款占总资金来源的比重也并不是很高，由此可以看出相关金融工具并没有很好地为养老服务产业提供相应的资金供给;第三，自筹资金占总资金来源的比重是最高的，同时可以看出自筹资金的增速大体上是稍微快于总资金的增长速度;第四，利用外资占总资金来源的比重很低，并且在2010年-2018年利用外资的资金趋势是先小幅上升而后又下降，从中可以看出养老服务紧密相关产业并没有很好的引进外资。综合以上分析，养老服务产业的融资供给渠道比较单一，需要进一步拓宽发展养老服务产业的其他相关融资渠道。

2.养老服务产业融资结构不合理。自我国提出发展养老服务产业以来，绝大部分的养老服务设施都是由各级政府和相关福利机构提供的，融资渠道单一，供给量尚有限。即便如此，相关资料却显示现有供应的养老设施利用率其实并不高。近些年来，我国养老服务机构的床位大约有20%的空置率。其主要原因在于匹配问题。部分能住得起养老服务机构的人不满意其所提供的服务水平;但也有部分愿意接受养老机构服务水平的人又负担不起价格;又或者只有些特定人群才能享受福利性质的养老服务设施。这其中涉及到养老服务产业的行业经营、管理模式和设施落后等方面的问题，更涉及到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渠道和有效供给问题。融资规模和结构的不合理成为制约养老服务业快速发展的重要因素，养老服务产业的细化、政府和市场的职责划分、融资模式的创新完善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服务体系不完善

养老服务产业的融资服务体系目前来看仍然不完善，主要是该产业内的相关企业在融资过程中遇到担保、法律、会计、咨询等方面问题时，并不能快捷地找到服务提供方，并获取有效融资方案。总体来说，养老服务产业在融资服务方面目前存在以下问题：

1.无法提供及时的政务性服务。养老服务企业大部分都带有公益和社会福利性质，因而都希望自己在创造社会效益的同时能够得到政府相关的政策优惠和担保。但事实是，相关政府部门很难及时地为养老服务企业提供与融资相关的服务。养老服务企业经常因为政府的不担保而无法获得相关金融机构的融资支持。

2.提供融资服务的相关机构质量良莠不齐，难以匹配养老服务产业的融资服务。目前我国养老服务企业的规模普遍不大，因而比其他企业更需要关于法律、咨询、会计等方面的专业服务。但是我国国内的融资服务机构目前专业水平仍然有限，而从事融资服务方面的人员一般都缺乏相应的专业知识，无法针对养老服务产业的特殊性提供相应的融资服务;而外资等较成熟的融资服务机构却伴随着高价的服务费，让国内的养老服务企业望而却步。综上，养老服务企业想要获取“质好价廉”的融资服务难以实现。

3.相关融资服务机构对养老服务企业并无兴趣。养老服务企业的特殊性在于前期投资资金巨大，资金的回收周期又比较长，同时还是微利企业，风险较大，因此如果不能得到政府的担保和扶持，融资服务机构一般不会提供资金支持。比如，某家养老服务企业本想以提供养老服务为卖点来谋求上市，吸引战略投资者，结果却因其投资方案不完善、获利点不明确而失去良机。所以，要想解决养老服务企业的融资问题也必须要考虑如何提高其对融资服务机构的吸引力。

（三）养老服务产业融资保障体系不健全

1.政府的相关政策制度不完善。根据调研显示，民办养老服务企业大多数都面临着资金周转的困境。究其原因，主要在于政府的相关政策不到位。类似的还有别的养老服务企业，主要依靠其自身经营的其他产业利润来贴补其旗下的养老产业，从而使得很多民办养老服务企业都在陆续考虑放弃涉养老业务。虽然从国家层面，养老服务产业已经纳入到“十三五”规划当中，并出台很多的鼓励政策，但是具体到落实，由于地方政府受考核、财政等因素的影响，所开展的实际工作并没有从长远角度考虑，提供的优惠政策并不具体，对民营资本的吸引力并不高。

2.整个社会的诚信体系尚不完善，无法为养老服务企业提供有效的信用保障。目前在我国信用体系尚不完善，违背信用的成本还较低，无法为养老服务企业的融资提供信用保障，而融资的关键因素在于诚信，对于大多数的中小养老服务企业而言，其创立之初面临的最大融资困境就是市场上没有一个完善的信用体系。没有完善的社会诚信体系，养老服务企业既无法从银行等传统金融机构获取有效的资金支持，也无法吸引民间私营资本或者险资注入，更没法通过发行债券的方式获取有效的融资资金。因此只有加快建立社会诚信体系的建设，才能为养老服务企业提供良好的信用环境。

3.养老服务企业缺乏高素质的专业金融人才和专业护理工作人员。由于养老服务产业自身的微利性质，欠佳的管理模式和不完善的资信情况无法吸引专业的金融人才来为其服务，也就无法为养老服务企业的融资问题出谋献策。同时养老服务企业也无法吸引到专业护理工作人员来为其服务，养老服务企业出于成本的角度考虑，很少有相应的培训机会，工作人员几乎都没有经过培训，其护理技能全靠自己探索。虽然全国各大高校在政府政策的引导下已经开始着手设置老年护理、老年经营管理等专业，但是从专业设置到专业人员毕业，这期间仍然需要较长的时间，在短时间内并没有办法有效缓解养老服务企业的专业人员短缺问题。

4.养老服务企业因为不完善的金融市场环境而无法获得有效的融资。养老服务产业的融资离不开完善的金融市场环境做后盾，有一些规模较大的涉及养老业务的企业在寻求上市过程中，经常由于我国金融市场的缺陷而使得上市之路步履维艰。因而，我们有必要进一步完善金融市场环境，发展完善的多层次金融市场体系，从而为我国的养老服务企业创造融资条件。

5.滞后的风险管理技术无法为养老服务企业的融资提供解决方案。随着投资管理技术的发展，风险管理在投资领域越来越占据重要的地位。但是我国的风险管理技术与发达国家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考虑到养老服务产业发展之初的低投资回报率和高风险率，很多银行并不愿意为相关的养老服务企业提供小额贷款支持。而我国有限的风险管理技术并不能针对养老服务企业面临的来自财务、经营、市场的各种系统和非系统性风险进行管理，也不能针对该行业的特性设计出合理的风险管理方案，因而使得养老服务企业融资困境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三、養老服务产业融资支持的对策分析

（一）扩大对养老服务产业的投资供给量

1.拓宽养老服务产业的融资渠道。针对养老服务产业融资供给总量不足、渠道单一的现状，政府应着手畅通货币信贷政策传导机制，综合运用多种工具，抓好“支小再贷款”等政策落实5。对符合授信条件但暂时遇到经营困难的民办养老机构，要继续予以资金支持;鼓励商业银行探索向产权明晰的民办养老机构发放资产（设施）抵押贷款和应收账款质押贷款;探索允许营利性养老机构以有偿取得的土地、设施等资产进行抵押融资。

2.提升养老服务产业的市场化融资比重。政府应大力支持符合条件的、市场化和规范化程度高的养老服务企业上市融资。支持商业保险机构举办养老服务机构或参与养老服务机构的建设和运营，适度拓宽保险资金投资建设养老项目的规模。相比于发达国家，我国的金融市场还很不完善，金融衍生工具的品种还不够丰富，因此应健全金融市场，利用金融衍生工具为养老服务产业提供相应的融资支持。

（二）完善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服务体系的建设

养老服务产业融资服务体系主要从政务性和市场性两方面去完善建设。政务性服务体系的构建是指全国各级老龄委、“一行两会”及其分支机构、各级发展改革委、各级民政局、金融协调部门及各级工商税务等部门相互配合与联动，才能为养老服务产业的融资提供到位的服务;市场性服务体系的构建，主要是从以下三方面着手：一是政府部门应引导商业银行认识到养老服务产业的特殊性和良好发展前景，提升银行业的服务能力，设计出适合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的融资方案;二是政府应把投资银行、信托投资公司、风险投资公司等非银行金融机构纳入到养老服务产业融资的可选择对象中，加强这些非银行金融机构为养老服务产业提供融资的意愿，同时加强这些非银行金融机构为养老服务产业提供相关融资服务的能力和水平;三是目前专业性融资服务对养老服务产业非常重要，因而有必要提升第三方专业服务机构的服务水平和能力来为养老服务产业提供更加到位的融资服务。养老服务产业的公益性質和福利性质较强，同时与政府职能的关系密不可分，因此更需要理顺市场与政府的关系，从而更好地促进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政府和市场都是作为养老服务产业的投资主体，但是彼此的投资侧重领域应有所区别。鉴于政府有限的财政资金，政府应该集中精力投资那些具有正外部性的公共服务项目。同时，政府应该放宽政策引导市场中的民营资金来投资那些盈利性较强的养老服务产业项目。

（三）提升养老服务产业融资保障体系的水平

1.针对养老服务产业建立相应的法律制度保障。从融资保障主体来看，政府应该提供关于养老服务产业的各种制度保障措施和法律法规制度等，不管是国家层面还是地方政府层面，都应该出台具体可落实的配套法规，从而规范养老服务产业各项活动的发展，为其后续的顺利融资做保障。

2.对养老服务产业实行产业支持政策。很多国家在一些重要产业的发展初期为了扶持该产业的发展，都实行产业支持政策。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趋势的深化发展，加上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的滞后性，该产业存在着严重的供需缺口，因此政府有必要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如政府担保、财政贴息、补贴等对养老服务产业实行产业扶持政策，从而进一步为养老服务产业提供足够的融资资金。

总之，目前养老服务产业由于尚处在发展初期，投资的不确定性因素较多，政府和市场都应该充分认识到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的必要性和紧迫性，既不能过分悲观也不能过分乐观，应该紧跟实际，充分认识到养老服务产业发展过程中融资面临的问题，从各个方面去完善并解决，从而促进养老服务产业融资的发展。

[注释]

[1]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网站

[2]国际上通常把60岁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比例达到10%或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达到7%作为国家或地区进入老龄化社会的标准。

[3]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网站

[4]资料来源：中国投资协会投资促进处提供资料。

[5]支小再贷款发放对象是小型城市商业银行、农村商业银行、农村合作银行和村镇银行等四类地方性法人金融机构。体现对金融机构发放小微企业贷款给予利率优惠。

[参考文献]

[1]王倩颖.养老服务产业运营投资及融资模式探讨与思考[J].福建金融，2020（3）：20-21.

[2]杨盎然.安徽养老服务设施投融资现状、问题与对策[J].淮北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9（6）：10-12.

[3]张啸，楼晓寒.养老服务企业贷款融资的挑战及建议[J].中国社会工作，2019（1）：28-29.

[4]骆用政.“互联网”趋势下我国养老服务体系建设的金融支持研究[D].兰州：兰州大学，2018.

[5]贾敬全，祝伟展.养老服务设施投融资绩效评价研究[J].北方经贸，2018（5）：51-52.

[6]胡军.我国社区养老金融模式研究[D].成都：西华大学，2017.

[7]董克用，姚余栋，孙博.养老金融蓝皮书：中国养老金融发展报告（2016）[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

[8]吴锡扬，黄灿云.国际养老金融发展经验及启示[J].福建金融，2016（8）：30-31.

[9]童晖.我国金融支持养老服务业发展的研究—以国家开发银行为个案[D].长春：吉林财经大学，2017.

[10]NinhThiHa，DeliaHendrie and Rachael Moorin.Impact of population aging on the costs of hospitalizations for cardiovascular disease： Population-based data linkage study[J].Health Services Research，2018（11）pp 1-7.

[责任编辑：潘洪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