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绿蓝悖论后的反事实条件句

2020-12-13 11:37李侃伦
大众文艺 2020年22期
关键词:古德曼倾向性预设

李侃伦

(河北大学 哲学与社会学学院逻辑学,河北保定 071000)

一、引言

古德曼认为,在时间T之前的绿宝石被认为并命名为是绿色的,我们按照以往的经验所观察到的就是如此,也就是我们的经验是能够证实“所有的绿宝石都是绿色的”这一假说的。然而,当我们引入了一个新的谓词“绿蓝的”时,即有一个对于一个假说平行的另一个假说“所有的绿宝石都是绿蓝色的”。这样,我们就会得到两个完全不相容的命题,基于经验而言我们能够判断这两个假说中哪一个能得到证实,但按照定义,我们得到了两个相互等同的确证。而这一新的谓词就构成了古德曼的“绿蓝悖论”[1]。

二、古德曼反事实条件句的渊源

1.反事实条件句与可能世界

古德曼认为我们对于反事实条件句无法解决的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对于悖论只是凭着直觉来进行判断,但这种方式对于反事实条件句的对错判断毫无帮助,因为我们无法指出可能世界与现实世界相似或不相似的原则,甚至还存在着“可能但不实际”的世界。这就要求区分可能世界与现实世界。现实世界又称为世界的世界,是我们现实存在着的物质世界;但是对于可能世界,最早要从莱布尼茨的可能世界理论开始。莱布尼茨主张用“可能世界”来断定一个反事实条件句的真值问题,他指出,“‘现实世界’是由我们感觉到的存在并由具有可能性的事物构成的,因此这就决定了人的主体地位,对于反事实条件句这一难题的思考,尽管是在现实世界中进行思考,但是最终人类必须在‘实际世界’存在的‘可能世界’为反事实条件句的真假判定提供思考基础。”[2]在莱布尼茨‘可能世界’理论的影响下,人们对于反事实条件句的真值判定集中在分析可能世界的语义结构。但在古德曼看来,这一方法并不可行。

2.反事实条件句与科学定律

对于“绿蓝悖论”,逻辑学家们的研究普遍分为两类:一类是将 “绿蓝悖论”区分为偶适假设和科学定律,另一类则从反事实条件句出发研究问题。对于反事实条件句,也叫作虚拟的蕴含命题[3]。首先,蕴含命题需要拥有这样的逻辑结构:“如果p,那么q”。一般蕴含命题的真假与内容无关,但一个拥有“如果p,那么q”的逻辑形式,当它的前件所表达的是一个与经验或者事实完全相悖的命题时,即“如果今日的太阳不上升,那么今日就不会天亮”,就是一个反事实条件句。例如,对于科学定律来说,它能够支持反事实条件句。对于“如果p会发生,那么q也会发生”这一语句形式,我们对于p是否真的会发生并不作确证,因此我们可以断言“如果将水放进摄氏零度的环境中,那么它就会变成冰”,而这一断言可以通过定律“在标准大气压下,水在摄氏零度结冰”获得支持。

对于科学定律和偶适假设而言,虽然两者在语句结构上相同,但是却有着不同的内涵。对于科学定律,它在内容上断定了前件与后件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对于偶适假设,“所有在这个盒子中的冰都含有水”来说,它也可以用“所有的s都是p”这样的语句形式来表达,但是,偶适假设的前件和后件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而反事实条件句的基本语句形式是“如果s,那么p是必然的”,这区别于“如果s,那么p”。

因此,科学定律和偶适假设之间最基本的特征就是是否能够支持反事实条件句[4]。

三、古德曼反事实条件句所面临的问题

1.相关条件理论

古德曼认为,要断言反事实条件句必须要描述所要求的相关条件句的所有语句都为真,也就是说,他要求命题的前件与后件具有一定的导出关系,即前件集合中的每一个条件都为真,则这个反事实条件句为真[5]。例如“如果太阳绕着地球转,那么地球和太阳以自东向西的方向转动”,如果这一反事实条件句为真,那么按照相关条件理论,其所依据的条件都为真,即存在太阳绕着地球转。但是,我们无法去证明一个前件的相容集合都为真,因为如果我们需要确证一个为真的前提集合与被支持的前件之间是相容的关系,我们就必须确证一个与前件相容并且可以导出与前件集合的真语句相矛盾的另一个为真的语句是否真的存在,[5]这就变成了一种循环。

2.预设性和非预设性问题

反事实条件句中的“预设性”指的是含有预设性的反事实条件句在说明一类必然的知识时也说明了一个可以使前件为真的可能世界。但是,在反事实条件句的预设性质中,假言易位则无效。比如一个预设性的反事实条件句“如果我打卡迟到了,那么我就没有早起15分钟”,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证明我在自我设定一个我可以早起15分钟的可能世界并且我的意愿是想要进入这个可能世界的状态。相应的,使用假言易位得出“如果我打卡迟到,那么我没有早起15分钟”,问题是如果使用假言易位那么就与我所想进入的可能世界不符[6]。

而“非预设性”指的是一个反事实条件句是一个科学定律的反事实假说。比如,对于“如果将水放进摄氏零度的环境中,那么它就会变成冰”这个科学定律,如果说“如果这杯水被人放进摄氏零度的环境中,那么它就会结冰”则是一个非预设性反事实的条件句,因此通过假言易位可以得出“如果它没有结冰,那么它就没有被放入零摄氏度的环境中”。它之所以是非预设性的反事实条件句是因为它没有表达出某种意愿,只是单纯地将前后件的关系表达出来。

3.倾向性与可能性的问题

古德曼认为,倾向性与反事实条件句之间有着一定联系。在表达具有倾向性的命题时,与反事实条件句之间并不是完全等同的关系,因为当一件事情的倾向性被认为是真的情况下,它的反事实条件句就为假。例如,“我们将纸加热到一定程度时,那么它会燃烧起来”,如果再增加一个条件“如果纸在真空状态下也是如此”则就充分说明了这两者在全同关系中的对立面。由于倾向性与反事实条件句在一定程度上的不一致,我们需要在反事实条件句的基础上增加限制,即“如果在任何正常状态下,并且将纸张加热到一定程度,那么它将会燃烧起来”,但是这种倾向性仅仅是讨论纸张可燃的内在性质,但反事实条件句则补充了产生条件的环境因素。[11]

而对于性质谓词来说,我们所需要讨论的是一个事物所发生的一切可能因素,因此如果仅仅是将当作一种潜在的可能性是毫无疑义的。与之相应的明证谓词,则是事物所表现出来的我们能够直接观察到的状态。[11]然而,有时任何事物都可能有着同一类的属性,但有时可以说没有两个事物是完全一样的,因此要根据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来解释性质谓词,则十分困难。

因此,古德曼说,“用明证谓词来说明性质谓词,有可能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1]。在古德曼看来,可能性比倾向性更加不切实际,但是他们之间可以互换。因此,当人们在谈论一个性质谓词时,所谈论的其实是一个虚拟的事物,因为性质谓词是关于事物潜在的状态。而关于倾向性与可能性之间的问题说到底就是可投射性与不可投射性的问题。从明证谓词所进行的投射性问题根本上是从过去已知问题推出关于未来的未知问题,即怎样从一个已经给定的事物中推出范围更广的事物。[8]

事实上,可能性的问题并没有因为能与倾向性相互转化而解决。

四、对反事实条件句的思考

古德曼在反实在论的基础上,将“真”与“真理”进行划分,为反事实条件句的真值指派提供一定的哲学基础。古德曼认为,在同一个样式下未出现矛盾的就可以称为“真”。区分“真”与“真理”则使对反事实条件句指派真值提供可操作性,即经验认识的“真”,[5]这个“真”是指在社会实践中没有出现反例的归纳结果,同时具有一定的阶段性,一旦遭到反例,则被否定或者被划入可能世界。因此,不再纠缠于真与真理之间的关系,而是将真作为一个语句真值的赋值标准,为为反事实条件句提供“真”的认识基础[9]。

古德曼认为,虚拟的故事情节和人物是一种隐喻,它们同样可以运用于现实的世界中。他将“堂吉诃德”这个虚拟的词语应用到现实世界中的人里,这同样都存在与现实世界中。但是对于“如果我是唐三藏,那么我就有三个徒弟和白龙马”这样的反事实条件句,如果要判断这个反事实条件句的真假并指派真值,则需要对虚构世界中的真与现实世界中的真作出判定和划分[10]。

考虑以上这个反事实条件句。当基于现实世界,我们给这个句子指派真值则一定是假,即“‘如果我是唐三藏,那么我就有三个徒弟和白龙马’为假”,但是这个判定的结论是无法接受的,因为在原著中,唐三藏却是是有三个徒弟和白龙马的,因此,如果我是唐三藏,那么我有三个徒弟和白龙马是必然的。但是对于文艺作品而言,虽然它本身存在于现实世界,但是它并不是现实世界发生的真实的事件,因此它仍是虚构的。因此,当人们在谈论一个虚构世界中的人物和情节时,我们对其的判断是依照虚拟世界所给的假定,仅靠现实世界是无法判断的。[5]

但是对于一个认知的对象,在认知的对象世界里,根据齐建英对于两个世界的真值具体指派可以看出:

界定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真值表,有助于我们在反事实条件句中划分现实与虚构,将对反事实条件句的真值做进一步的认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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