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音乐学院,天津 300171)
民族器乐剧是近年来新出现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式,它将音画美相结合,用中国民族器乐来演绎古典文化,富于综合性。从审美角度来看,它极具层次感。表现内容既体现出我国文化的璀璨,也通过现代舞美的多元形式令人眼前一亮,记忆深刻。
2017 年下半年,由中央民族乐团制作的大型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在全国开展巡演。这部以“初心”为主题的民族器乐剧是一带一路民族音乐巡礼,也是世界首部民族器乐剧。
这场音乐剧以《大乘天》《佛门》《极乐》等十七个章节为框架,展现了贞观年间,玄奘法师从大唐国到天竺国那烂陀寺求取真经的丰伟事迹,充分为观众们刻画出1300 多年前一代宗师玄奘历经劫难,舍身求法的故事情节。
这部音乐剧多运用现代多媒体技术,十分具有代入感,观众们身临其境,仿佛也跟随着玄奘的脚步共同走完这条取经之路。历史上这条路经过了凉州,玉门关等地,由东至西贯穿了上百个国家,共计五万余里。环境恶劣,险象环生,不但沙漠戈壁和干燥气候令人望而却步,且当时正值隋末唐初的动荡年代,玉门关外战火不断,更成为此路中难以克服的困难。这部剧以民族器乐为表演主体,在多媒体舞台与特效技术的烘托下,将主人公及戏剧内容彰显的淋漓尽致,特别是玄奘在取经途中遇到的种种困难,都很好的带入到器乐剧中。演员的演奏与表演同步进行,更是为观众们带来一场视听盛宴。各种艺术形式穿插进行,虽种类繁多,却没有一点复杂感,反而各种艺术形式相互交融,令人震撼。
乐剧的开篇以倒叙的方式将大师的传奇事迹呈现在观众面前,十分新颖。老年玄奘以一首管子曲拉开了回忆的大门。悠悠管乐,袅袅琴音,台上的独奏与乐池中的管弦乐队相互映衬,在多媒体舞台的变化中缓缓道来。一位老者想起年轻时的自己,翻山越岭,历经磨难,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年……那年的玄奘正值韶华,佛门净土,法雨沾霖,青年玄奘在憧憬中决意西行。或许冥冥中应了这句话:一念而起,不生不死,不增不减,执着之念,必成正果。
玄奘西行,更是向“心”之行。
思绪随着玄奘师傅的回忆逐渐开阔起来,第二部分的音画映入眼帘。这一幕中,大量灯光舞美相互转换,将“石磐陀”唯利是图的形象烘托的十分到位。他在玉门关拜玄奘为师,想与他一起求取真经,可他因惧怕“禁边令”而心生邪念。此时音乐旋律低沉,打击乐密集演奏,表现出一种紧张的气氛。同时舞美背景在法师深陷囹圄时大量运用深色,给人压迫感。
整部作品中《极乐》和《祭天》这两个篇章非常令人深刻。
《极乐》这一篇章运用敦煌复原乐器与乐队渲染气氛。远古的乐音在礼堂萦绕,丝竹悦耳,用二胡笛子等乐器伴奏,给人祥和的感受,敦煌乐器中五弦琵琶的出现,是这部分音乐比较出彩的地方,五弦琵琶音域更宽,“西域风格”非常明显。充分展现出一派盎然气象,庄严净土,佛光普照。而《祭天》这一篇章中,祭祀音乐的神秘感与《极乐》中祥和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玄奘替庶民以身献祭,祈求天雨降临。此时音乐不仅是一种神秘感,通过变奏方式的运用将传统的祭祀音乐增添了一丝悲壮,具有力量感。
结尾音乐将全剧高潮。《如梦》和《大唐》两个乐章描述了法师取到真经,荣归大唐的场景。这两部分以南萧与民族管弦乐队为主奏,旋律恢弘大气,彰显出大唐王朝的富饶强大以及取经成功后的感慨万千。盛世华章,普天同庆,玄奘西行归来,令人为之动容。
此时此刻,器乐剧在丝竹管弦乐中落下帷幕,舞台上绚丽多彩,红色黄色的布景连成一片,中华文化中“大气”的背景色表示求得真经。
玄奘法师一生不凡,千年之后的音乐作品十分震撼。作者在创作中首次采用民族器乐剧的形式,在十三个乐章中大量复刻敦煌乐器。主题鲜明有力,简单易懂,表现出深刻的中心思想。
这部宏伟巨制展现在观众面前,不仅是对玄奘法师事迹的弘扬,对一带一路不忘“初心”伟大事业的宣扬,更是以推广民乐的视角去呈现。一方面现代音乐人可以将这么好的题材搬上荧幕,使更多观众领略到我们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另一方面民乐人在艺术追求的道路中敢于创新,精益求精。民族器乐剧这一艺术形式 作为首创,无疑是非常成功的。它成功的再现出我们国家的古老文化,既传承文化又保证了音乐舞台效果的精美,同时现代多媒体技术日趋成熟,更为这种器乐剧锦上添花。可以既聆听国乐,又从中感受到玄奘西行的宏伟不凡。
在《玄奘西行》的创作中,作者突破了音乐剧的娱乐性,为展示我们文化的深厚做了很大努力。它既有音乐又有剧情,同时扮演各个角色的演员们又是专业乐手。“跨界”的方式也成为一大亮点。音乐元素中,古代七声,五声音阶的运用与现代音乐的创作技法完美融合,印度音乐,西域音乐风格也有体现,用民族器乐表现外国风情,别有韵味,令欣赏者眼前一亮。
《玄奘西行》这部作品影响深远。如今国乐以各种各样的形式活跃在舞台上,在观众心目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令人欣慰。玄奘在西行中踏上向世间发问的旅程,我们民乐人也将殊途同归,砥砺前行,怀揣“初心”,完成天地间最美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