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国际合作的有效模式构建策略分析

■郭元龙/南京科技职业学院

一、前言

全球化的背景下，国家间的合作领域和范围在不断拓展，每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发展也逐渐走向国际化，彼此之间的交流与和合作在不断加强，从而使地球成为一个地球村。［1］在教育方面，国际间的教育交流与合作也愈发成熟。自2013 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一带一路”战略构想以来，“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便成为了发展共识，在此基础上，我国教育合作的规模、类型和影响力均迈上了新台阶，但也伴随产生了一些挑战和问题。

二、我国教育国际合作的发展历程

改革开放以后，我国高等教育开始了全新的发展历程，在这40 几年的时间里，我们大致可以将其分为四个阶段，不同的发展阶段有不同的时代内容。

（一）恢复阶段(1978 年—1992 年)

改革开放为教育国际合作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在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的领导下，以出国留学和聘请外国专家为代表的全方位对外教育交流迅速展开。在此时期，尽管未涉及国际合作内容，但高等教育单行法出台、针对出国留学的部门规章密集发布、学历学位互认协定开始签署，越来越宽松的政策与法制带来的结果是自1985 年起我国出国留学进入第一个热潮，与此同时，高校逐渐取代领导部门成为高等教育国际合作的主体。

（二）起步阶段(1993 年—2001 年)

这一阶段，政策依然起到先导作用。1993 年《中国教育和改革发展纲要》明确提出了教育国际合作方面的内容，指出要“扩大教育对外开放，加强国际教育交流与合作”，奠定了这一阶段高等教育国际合作发展的总基调。与恢复阶段中来华留学多为临时性规则不同，国家制定了比较全面、基础的部门规章，如中外合作办学的法律地位也由规章明确规定。规范性文件数量庞大，且先后不断颁布，不断修改完善，出国留学在这一阶段进入第二个热潮。

（三）入世阶段(2002 年—2010 年)

二十一世纪初期，我国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高等教育自然而然的与国际接轨，可以说这一阶段教育国际合作建设进入“主动拓展”时期。在这一阶段，部门规章继续发展，相关规范性文件“井喷”，具有代表性的是在2003 年国家对自费出国留学放开了行政上和经济上的限制，加大对公派留学研究生的管理和支持力度。在此时期，我国先后与东盟、巴基斯坦、新加坡等七个国家和地区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和服务贸易协定，协定涉及高等教育有关内容。

（四）深化阶段(2011 年至今)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 2010—2020)》提出要“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 “提高交流合作水平”“引进优质教育资源” “推动我国高水平教育机构海外办学”和“修订相关法律”。在此阶段，我国逐渐认识到要重视高等教育国际合作的“社会和文化目标”［2］，致力于提升以高等教育为重要内涵的国家“软实力”。在境外办学方面，国家鼓励高校“走出去”办学，在引进人才来华工作方面，国家外专局等有关单位继续发布关于外国专家聘用合同、短期来华签证办理、参加社会保险、享受待遇等详细规定。

三、我国教育国际合作的成效

（一）教育国际合作的规模

自2000 年起，中国先后与部分发达国家（地区）建立了较高级别的人文交流与合作机制。文化教育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世界各国之间合作的重要领域之一。

高端人才培养效益显著。自2014年以来，中国与联合国下属多个国际组织密切合作，累计录取近200 人，分布在联合国、世界银行、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等30 多个国际组织。推动建立40 多家国别和区域研究基地，覆盖国别超过90 个，重点推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研究的全覆盖，并面向60 个国家和地区研究方向，重点开展国别区域研究，培养一批顶尖学术型和应用型人才。

“一带一路”为教育国际合作发展安上了助推器。在人才交流方面，近几年来不管是外国学生来华留学，还是中国学生出国留学，相应人数均增幅明显。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18 年12 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来华留学生人数约32 万人，超过来华留学生总数的6 成，占比很高；而赴沿线国家接受高等教育的中国留学生人数约6.6 万，比2017 年增加近16%，发展势头良好。［3］高校毕业生成为了中国与沿线国家增进友谊的重要纽带。在合作办学方面，我国将中外合作办学立于教育事业的显著地位，希望通过合作办学引进境外优质教学资源，如教育理念、优秀教师等，激发我国教育发展活力，培养满足国家全面发展所需的的各领域骨干精英。截至2018 年6 月，沿线国家在我国的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已有300 多个，办学规模庞大。俄罗斯、乌克兰、新加坡、印度等国家高校参与了我国26 个省市的合作办学项目。［4］在语言文化传播方面，我国在友好互助的基础上同沿线的50多个国家（地区）合作创办了140 所孔子学院和135 个孔子课堂，分别占全球孔子学院与孔子课堂总数的26.7%和12.1%。在对外教育援助方面，我国在全国各地选择不同高校设立教育援外基地，为沿线国家援建校舍、供应设备和派遣教师等。

（二）孔子学院的独特作用

在中国，孔子作为教育的化身、万世师表，家喻户晓。在此基础上设立孔子学院，目的是依托“孔子”这一文化品牌形象，以之为载体，让世界各国人民学习汉语汉字、了解中国、喜欢中国，感受源远流长的中国历史，体会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

2004 年，全球第一所孔子学院在韩国首尔隆重揭幕，自此，孔子学院走出国门，至今已有十多个春秋。在中外双方的不懈努力下，世界各国人民共同见证了孔子学院从无到有、逐渐发展繁荣。在坚持中外双方平等合作、互利共赢办学原则的基础上，全球学习中文的人数迅速攀升，喜爱中华文化的外国友人大幅增长。截至2019 年末，全球已有160 多个国家和地区积极设立了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其中，孔子学院550 所，孔子课堂1172 个。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19 年11 月，共有69 个国家和地区通过颁布一系列法令，将汉语教学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同时积极制定教学内容，引入学习模式。例如我们熟悉的东南亚国家，泰国，就通过建立健全制度法规，探索了一条从学前教育到高等教育完整的汉语教学之路。美国、加拿大、日本等国家顺应国际形势，先后将汉语列为大学入学考试的外语科目范围，重视程度与日俱增。随着中国在国际社会上的地位越来越高，汉语也凭借于自身魅力，逐渐成为了继英语之后，影响力最高的全球通用语言。

毫无疑问，孔子学院是中国开展教育国际合作的成功案例。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曾说，随着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文化多样化的深入发展，世界各国之间相互联系日益加深，政治、经贸、人文等交流合作更加广泛。要坚持开门办学，发挥双方办学优长，培养更多熟悉对方国家先进技术和理念的优秀人才，构建国家友好交往平台，为深化中外友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贡献。［5］孔子学院通过其教育、文化传播、学术研究等显著功能，为中外教育国际合作发挥了重要示范作用。

四、传统教育国际合作的困境

（一）合作环境复杂多变

文化是一定的政治和经济在意识形态领域的反映，教育大多属于文化的范畴。当前，我国虽然与许多国家提出了共同进行高等教育合作的目标或愿景，但是由于国际环境纷繁复杂，导致双方合作充满了不确定性。

（二）合作有关法制建设不完善

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合作法制建设不够成熟，目前仅是一个初步的成果，因为并未形成完善的高等教育国际合作法律体系，既缺少一部统领全局的高等教育国际合作基本法，同时各个分支部分的法规自身不够健全完备，相互之间不够协调。我国立法上通常采用“成熟一个，制定一个”的做法，导致立法滞后于实践发展，缺乏一定的前瞻性。

另外，在内在协调方面，因国家不同机关对教育国际合作的不同立场存在一定的职能交叉，导致各自颁布的规章制度自成一体，相互之间衔接性不强，进一步加剧了教育国际合作法制建设不能形成科学、完整的体系。因基本法缺失，分支法规繁多且更新频繁，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违反国际法的风险。

（三）制度设计呈现同质化倾向

我国虽然与世界许多国家签署了不同层面的合作协议。但从事实上来说，一些制度的设计并未完全考虑到各国在合作中出现的区域性失衡或发展步调不一致问题，或者直接就忽视了各国在教学水平、师资力量、优势学科等领域的不同。教育国际合作因此存在制度盲区、内容规划针对性不足，甚至相互模仿等问题。这种同质化的制度设计未能从本质上兼顾不同合作主体的需求，最终难以形成行之有效的合作实践。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某一国为紧跟国际或他国教育发展的步伐，盲目遵从教育国际合作制度而缺少对制度设计本质的追问时，就会进入“唯制度”的误区。在国际社会开展教育合作，不应单纯的以某一方标准、某一种类型为绝对标杆，切忌无视教育的客观现实与多样化形态，以免双方或多方之间的合作难以找到特性和共性之间的平衡点，从而产生巨大缺陷。

（四）合作环节缺乏质量导向

近年来我国与相关国家在不断拓宽教育国际合作的深度和广度，但是从某些角度来说合作过程和结果还是缺乏质量保障。比如在人员合作中，一些高校只关注如何扩大留学规模、增加留学生数量以迎合某些国际化评估的指标要求，不结合本校实际立足发展，不注重以质量为导向，却过分最求排名，有意无意地忽视生源等方面的质量监管；在人才培养与交流方面，更有甚者将国际和国内学生置于双重管理和评价标准下区别对待，塑造了不良风气，造成恶劣影响；在机构（项目）合作中，虽然与部分国家完善了学历、学位、学分等互认机制，但针对教学与科研合作的评价或质量追踪机制仍然有待加强。

五、新时代教育国际合作的新思路

（一）基于多元平等的共建合作

我国在教育国际合作活动中要坚持多元平等的共建合作，坚持多元平等的共建合作理念，助力我们深入思考各国教育发展的不均衡问题，通过相互尊重、战略互信、取长补短等促进教育国际合作的落实。

（二）健全教育国际合作管理体系

毫无疑问，我国的高等教育发展不仅仅局限在国内，而是早已置身国际，如何在国际竞争中不被淘汰，就需要学会利用国际规则来促进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从基本法到具体规则，通过主责部门牵头完善，其他部门协调配合，建立健全科学合理、相互衔接的教育国际合作管理体系，为教育国际合作提供保障，是保护我国高等教育参与国际竞争的重要手段。

（三）走向民主协调的共商合作

我国在教育国际合作中，既要重视制度的作用，又不能崇尚唯制度论。走民主协调的共商合作之路，要以合作各方实际情况为基础，开展民主协商，相互学习借鉴、相互理解配合，讨论具有操作意义的科学化运行法则，用思想上和行动上的高度一致推动教育国际合作有序进行。

（四）完善大学共同体模式

随着教育国际合作不断深入，大学与大学之间自发形成一种共同体，在这种大学共同体的模式下，许多院校逐渐开阔格局，降低对某一国教育环境的依赖性，更多地站在世界的立场上去探索发展。大学与国家之间能相互提升，国家为大学发展提供必要资源，反过来，大学能够效益最大化地利用国家教育资源，同时促进有关国家和地区教育事业的发展。

完善大学共同体模式的方法有很多，比如以下几个方面。（1）建立完善的信息交流平台。在这个时代，计算机与信息技术发展迅猛，科技产品更迭周期短暂，“互联网+”概念层出不穷，我们见证了网络给社会发展特别是人民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我们完全可以通过网络手段实现教育成果的合作与共享，进一步实现资源的整合利用。（2）创新教学模式。打破传统的灌输式的教育模式，将互动式的教学引入课堂，促进师生之间的交流和沟通。各个大学在保持自己办学模式的基础上，求同存异，合理引进与国际接轨的课程，增加学生知识储备。（3）构建评价与监管体系。开展教育国际合作，学校要结合自身特点，严控学校规模，树立品牌形象，不应盲目追求学生数量、校区面积，不应过分追求排名，对待学生应一视同仁，结合实际科学地制定人才培养方案，建设成为一流的、有特色的国际高水平院校。教师应具备较强的综合能力，转变思维，考虑学生立场、熟悉当地教育环境，奉行合理的教学理念，提升教学质量。建立健全评价与监督机制，通过合理的标准科学考量高校在教学、管理等方面的作为，监督其各项工作的开展情况，保证质量强校。

六、结语

教育国际合作作为一种比较普遍的教育合作形式，在我国经历了数十年的完善与发展，仍然存在着一些挑战。正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强调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样，教育也需要通过构建共同体来迈上新的台阶，所以在国际社会坚持深化教育合作势在必行。但我们应注意，教育国际合作离不开稳定的政治土壤、经济环境、创新养分，要持续与时俱进、推陈出新、打破传统观念，教育更应自发走在时代前列，不折不扣地坚持先进性与包容性，这样才能保证教育国际合作的长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