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玲
(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0000)
2015 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正式将“一带一路”定义为中国新一轮的“走出去”。截至目前为止,“一带一路”沿线经过65 个国家和地区,贯穿亚非欧大陆,本着共商、共享、共建原则,与世界各国人民共享发展带来的收获。在中央政府引导,地方政府对接,政策性金融机构支撑和沿线国家响应下,中国企业加快了“走出去”的步伐,自此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进入了新时代。而中国-东盟自贸区自成立以来,在经济、文化、政治等领域的交流颇为丰富,2019 年10 月中国与东盟的贸易额为573.2 亿美元[1],首次跃居中国对外贸易额第一位,中国也连续十年成为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
但在加大对“一带一路”沿线的东盟国家直接投资的同时,需要考虑各种因素,例如经济环境的影响[2]、货币政策、金融环境[3]、制度环境、投资风险[4]和劳动力市场等,因为这些因素可能会隐性的降低投资效率,增加投资成本,我国在对东盟进行投资时也充满了不确定性和风险性。为了提高中国在对“一带一路”沿线的东盟国家投资的便利化水平,有必要在投资前更好的度量“一带一路”沿线的东盟国家的投资便利化水平以便做好充分的准备。
自APEC 提出投资便利化这一理念之后,有关这方面的研究变成为一门独立的课题吸引了学者们的研究。学者们在此基础上对投资便利化的内涵进行了丰富和外延,张亚斌(2016)[5]认为投资便利化主要是东道国与母国通过降低投资壁垒、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营造良好商业环境、维护投资者利益、改善金融服务水平等一系列举措,达到东道国与母国双方交易成本最低和投资者利益最大的效果。目前投资便利化指标体系的构建大多是参照贸易投资便利化指标体系的研究,其中Wilson 的方法最为广泛,即采用电子商务、海关环境、港口效率以及监管环境4 个指标构建贸易投资化指数体系,并对后来一些学者的研究产生了较大影响。对于投资便利化的影响因素,李星明和吴国蔚(2007)[6]发现改善自生投资环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吸引外资。郭力(2010)[7]通过分析中俄两国投资便利化实现的路径,指出有效的投融资渠道、健全的投资保障机制以及透明化的信息交流机制可以提升投资便利化水平。
目前中国与东盟之间的合作进展顺利,而投资便利化是加强中国-东盟合作的基石。所以本文针对投资便利化水平进行实证分析,包括构建指标体系、主成分分析以及分析总结。在中国在逐步加大对东盟国家投资的背景下,准确把握东盟国家的投资便利化水平,这对于中国与东盟的共同进步有着重要意义。
在指标的选取上既要考虑世界经济论坛上关于投资便利化水平测度的思考,又要结合发展中国和东盟发展中国家的特殊发展状况,借鉴左思明等、朱明侠等、Wilson 等投资便利化水平的分类方法,综合以上的各个因素最终采用基础设施质量、制度环境、金融服务环境和劳动力市场作为投资便利化水平的一级指标,在其基础上深化并选取17个二级指标使得该指标体系更为全面、科学,具体指标内容及指标取值范围和数据来源如表1 所示。
表1 投资便利化水平的指标体系
基础设施质量指标是衡量一个国家海陆空等交通工具使用的便利程度,以及通电率,具体包括公路基础设施质量、航班运行效率、港口运行效率以及通电率4 个二级指标。
制度环境指标是衡量一个国家制度是否稳定、透明,一般是企业在海外投资的首要考虑因素,具体包括司法独立性、法律解决投资争端的效率、知识产权保护力度、行政审批效率以及政策稳定性5个二级指标。
金融服务环境指标是衡量一个国家金融服务的便利性、各级资本市场或融资机构的稳定性以及融资的可获得性,具体包括中小企业的融资水平、风险资本的可获得性和银行的稳健性3 个二级指标。
劳动力市场是经济发展过程中不可缺少的要素,海外投资时所采用的劳动力大多以当地的劳动力为主,劳动力市场一级指标共包含职业培训质量、寻找技术员工的难易程度、劳动合作关系、工资变动率以及劳动生产率5 个二级指标。
本文所选取的投资便利化水平指标均来自于世界经济论坛上所发布的《全球竞争力报告》(《The Global Competitiveness Report》),所选取的时间为2018 年,所研究的对象为中国与东盟10 国。值得注意的是,该17 个指标均为正向指标,即指标的值越大,该国的投资便利化水平越高;指标值越小,该国的投资便利化水平越低。没有逆向指标,所以不需要做同趋势化处理。
在进行主成分分析之前,考虑到各指标不同取值范围和量纲差异带来的影响,需要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使得取值范围落在0~1 范围之内。计算方法为:
其中,Zi为该国家第i 指标标准化后的值,xi为该国家第i 指标的原始数值,xmax和xmin分别为中国与东盟10 国在2018 年第i 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本文使用SPSS 19.0 对投资便利化水平进行主成分分析。主成分分析要求各变量之间有相关性,在进行主成分分析之前先要进行相关性检验,这里采用的KMO 值和Bartlett 的球形检验显著度。结果显示2018 年KMO 的检验值为0.739,大于0.7,Bartlett 检验的显著度为0.000,小于0.05,所以适合主成分分析。
接着提取特征值,特征值大于1 的成分适合作为主成分,特征值大于1 的成分有两个,且这两个主成分累计解释方差的比例为83.219%,能较好的解释投资便利化水平,表2 给出了总方差解释。
表2 解释的总方差
表3 投资便利化水平成分得分系数矩阵
提取两个主成分并分别命名为F1、F2,根据表3投资便利化水平成分的得分系数矩阵,主成分F1、F2以及投资便利化水平的综合得分的计算公式如下:
最终得到了2018 年中国与东盟10 国的投资便利化水平的综合得分,如表4 所示。
表4 2018 年中国与东盟10 国的投资便利化水平指数
上文计算出的投资便利化水平指数,数值越大代表该国的投资便利化水平处于东盟国家中的前列位置,反之则代表该国的投资便利化水平处于东盟国家较为落后的位置。不难发现,东盟各个国家之间的投资便利化水平存在一定的差异,投资便利程度最高的是新加坡,最低的是柬埔寨。一国的经济发展水平与其投资便利化水平有着较高的关联性,经济发展水平越高,投资环境越良好,最终能吸引来更多的外商进行投资,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东盟10 国投资便利化水平的平均值为0.332 612,大于均值的有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3 个国家,低于均值的有泰国、文莱、菲律宾、老挝、越南、缅甸和柬埔寨7 个国家。
为了更直观地把握东盟10 国的投资便利化水平,将其投资便利化水平指数进行分段如表5 所示:≥0.6 的国家投资便利化水平视作“非常便利”;0.3~0.6 的视作“比较便利”;0.1~0.3 的视作不够便利;≤0.1 视作不便利。
表5 东盟10 国的投资便利化水平
新加坡由于其廉洁的政府治理、开放的金融环境、透明的政策法,毫无疑问投资便利化水平最优。自从20 世纪70 年代以来马来西亚优化产业结构使得制造业和服务业迅速发展,经济发展水平位居东盟国家前列。除此之外,马来西亚的自然资源丰富,盛产棕榈油、石油、天然气、锡矿等自然资源,所以不难理解马来西亚的投资便利化水平处于东盟国家前列。比较便利中印度尼西亚和泰国、文莱、菲律宾在基础设施建设、对外开放程度、金融管制措施、外资企业准入措施和行业开放等方面都存在一定的限制,而不够便利的老挝、越南、缅甸和柬埔寨四国更是如此。
中国企业在对东盟进行投资时要看准行业和政策环境,避免盲目投资。中国政府在东盟国家推广“一带一路”倡议时,对待不同的国家需有的放矢,区别对待,积极引导企业对当地的投资,更好的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发展。
自“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中国加大了对沿线国家的投资,与东盟国家的贸易经济往来更为密切,在对东盟国家进行投资时如何评价一个国家是否容易介入,在投资过程中存在哪些障碍。在这样的背景下,本文从基础设备质量、制度环境、金融服务环境、劳动力市场4 个维度构建了投资便利化水平指标评价体系。运用主成分分析的方法和《2019年全球竞争报告》里的相关数据测算了2018 年东盟国家的投资便利化水平,希望这一研究结论能够提供现实意义。
研究结果表明,东盟10 国之间的投资便利化水平差距较大,其中处于领先地位的是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两国,而缅甸和柬埔寨的投资便利化水平最为落后,中国在对东盟国家进行投资时需要加以辨别。投资便利化水平较高的国家在基础设施质量、制度环境、金融服务环境和劳动力市场等方面有着很大的优势,中国在改善自身投资便利化水平时可以借鉴相关经验,更好的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实现可持续健康发展。下文即针对选取的四个一级指标为中国提升自身投资便利化水平更好的吸引外资提供了对应的政策建议。
1.强化基础设施建设。实现投资便利化的物质保障是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也是提升中国在对外直接投资时的便利化水平的一大助力。中国应该借助“一带一路”建设的契机,加强马路、高铁、港口、航空等交通运输基础设施和通信、电子等信息通讯设备的建设。同时放宽国内电信、高铁等相关企业的管制,引导这些企业走出去,与其他国家建立合作关系,实现双赢。
2.营造良好制度环境。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积累了很多引进外商投资时如何改善国内投资环境的丰富经验。中国与其他国家应该加强制度环境的沟通交流,引导相关制度环境的改善。例如,在中国创办企业、申请许可证、获得贷款等方面给予一定的政策支持,与盟国之间建立优惠的关税,简化跨境支付、跨境贸易的流程。在政府管制方面,保证行政程序的公开和透明,提高法律解决投资争端的效率,加大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提高行政审批效率,加强政府政策的稳定性。也要建立健全完善的法律体系,保障外商投资利益不受到侵犯,同时也要保证司法的独立性,确保有法可依、有法必依,从而提升投资便利化水平。
3.完善金融服务体制。金融对积极发展起到支持和服务的作用,在投资的过程中也不容忽视。一方面,中国在提升金融服务效率上,要扩大融资的渠道、降低融资成本,使融资不仅仅局限于银行信贷,而是通过股票市场、债券市场和风险资本等多渠道,克服企业在当地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另一方面,中国应该引领各个国家之间建立金融机构合作组织,确保各个国家的金融风险可控、汇率维持在正常水平,这样也能降低中国在对其他国家投资时的汇率问题。
4.加强人才培养与引进。人才是决定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核心因素,也是决定投资企业发展的中坚力量。中国要在培养人才、吸引人才和使用人才上引起重视,改善劳动力市场的环境,并且要制定长远发展的目标,紧跟当今积极社会发展的要求,逐渐完善培育人才的完整体系,健全人才培养机制,更好的为中国将来的建设和发展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