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的重大理论创新

2020-12-08 23:16龙丽波
关键词:自然界生产力马克思主义

龙丽波,李 梁

(1.云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2.云南省农业科学院 农业经济与信息研究所,云南 昆明 650205)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到来,人们对美好生态环境的期待发生了急遽而深刻的变化,绿色生态向往呈现为生态、经济、社会等立体需求的复合叠加,出现了生态发展需求的集体升级,优质生态环境成为最具时代感的政治符号,生态战略地位日渐上升。对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刻认识生态环境的重要性,清醒意识到我国经济急需由高速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提出了绿色发展思想,打破了以“资源换取发展”的思想窠臼,致力于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实现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等量齐观。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生态理论、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的重大创新,厘清、认识和把握这些理论创新,有助于我们全方位理解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对科学践行绿色发展理念和建设美丽中国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一、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是对马克思主义生态理论的重大创新

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是对马克思的人类与自然界之间辩证关系理论的创造性发展和动态继承。在马克思看来,人类与自然界是永不分割的统一体,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人类可以创造环境,同时作为环境的自然界也可以改造人”[1]101。马克思精准揭露了资本主义生产严重污染和破坏生态环境的事实,对自然生态环境产生了不可修复的影响。在马克思的时代,囿于时代局限,不可能提出和使用绿色发展概念,但其生态主张中蕴含着丰富的绿色发展思想,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创造性地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生态循环理论”“自然先在性理论”“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理论”,是对马克思主义生态理论的重大理论创新。

(一)实现了对马克思“生态循环理论”的创新发展

人类文明进步的历史进程和人与自然的关系密不可分,生态的演进和变迁关系着人类文明兴衰的更替。习近平以“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2]121精辟阐释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极端重要性,科学论述了生态环境决定文明兴衰的规律,基于人类与自然共生共荣的关系,创新发展了马克思“生态循环理论”。人类与自然通过物质、信息、能量等的循环交换实现共生共荣,“物质交换(生态循环)和经济循环紧密相联,在人与自然的新陈代谢基础上实现物质变换”[3],如果人类进行毫无节制的物质变换,新陈代谢就会出现中断,为了杜绝出现此类危机,人类需要以科学的方式与自然界进行物质变换,以“最小的力量消耗,在最符合人类本性的条件中开展物质变换”[4],使人类与自然界之间的物质交换始终处于可控范围。“马克思的新陈代谢凝聚了作为自然和肉体存在的人类生存的根本特征,其中包含着人类与自然界之间的物质能量交换,以新陈代谢的方式,在自然层面调节卷入自然中的各种自然法则,在社会层面通过制度规范来调节财富的分配和劳动的分工”[3]。“在消费社会中,财富引导人类的生活迈向过度消费物质资源的泥潭,如果人类持续处于消费经济的状态,生态的力量最终会将其彻底粉粹”[5]。生态资源的供给是有限度的,僭越生态供给限度,将会导致人类陷入“无米之炊”的危险境地,社会经济发展也会呈现出低迷困顿之像。人类社会的持续发展,需要确立不受资本驱动的生态保护制度,将人类整体生存发展需求与生态环境的自我修复紧密结合,使人类的生产生活处于生态循环范围之内,实现人类与生态环境的共生共荣。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遵循了马克思“生态循环理论”,反对一味追求经济效益而不顾生态安全的片面商业作为,始终坚持科学合理的方式进行人类与自然界的物质交换,弥合以往追求经济高速发展所产生的生态裂痕,使人们内心充盈圆融,实现人们生活质量提高、环境保护、资源节约的多重攀升。

(二)实现了对马克思“自然先在性理论”的创新发展

良好优美的生态环境既是人类生存发展的基础,也是社会生产力提高的前提。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植根于马克思“自然先在性理论”,将自然置于首要地位,高度重视环境的保护和生态的修复,将良好的生态环境和优质的生态产品视为普惠全体人民的民生福祉,反对牺牲环境换取经济发展。马克思“自然先在性理论”主张立足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突出自然界对于人类生产和发展具有的优先地位,凸显自然供给丰富的物质资料是人类持续发展的根基。在马克思看来,对于人类而言,自然具有先在性,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人类是自然不断演进的产物,人类社会的发展离不开自然界,“人是自然的产物,而且人类自身直接地是自然的存在物,人类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与自然紧密相连,是自然的一部分,失去自然人类无法存活”[6]。诚如恩格斯所言:“人类就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结果,是在自身所处的环境中与这个环境共同发展形成的”[7]。因此,“人类的大脑、血肉都是属于自然的,人类决不能以野蛮的方式对待自然”[8]209。人类只有依赖自然才能得以存在和发展,自然为人类提供了存续下去不可替代的资源。自然不仅提供了人类物质生活所需的资源,而且也提供了极其丰富的精神资源,“如果失去自然界,得不到外部资源,工人也不能创造任何东西”[8]53。正如马克思所言:“从理论层面而言,阳光、植物、石头、河水,是人类精神层面的无机界;从实践层面而言,它们又是人类发展的根基”[9]。自然界先于人类存在,是人类持续发展的外部环境和物质根基,在人类与自然界的交互活动中,既深刻验证了人类发展需要依赖自然,突出了人类是自然界的重要部分,彰显了人类与自然界一刻也不能分割的自然性。基于自然先在性,马克思认为需要凸显人与自然关系是自为能动性与自在依赖性有机统一的结果,即人类同时是能动的存在物和被动的存在物,需要以能动性来充分改造大自然,需要把人类与大自然之间的关系追问落脚于改造自然。人类是具有能动性的能够开展实践活动的存在物,实现人类与大自然的交互统一,人类能够借助实践来进行有目的地改造自然,而动物只能通过自身的存在引起自然的改变,“动物只能生产自身,而人类可以生产整个自然界”[10]。习近平立足环境日趋恶化和资源危机的国情强调“生态底线”思维,绿色发展思想的内在旨趣在于“要把环境保护置于优先地位,在保护的过程中实现发展,在发展中坚持保护”[11]。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致力于自然环境保护的同时实现经济发展,将保护、尊重、顺应自然放在社会经济发展的突出位置,实现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改善的整体进阶。

(三)实现了对马克思“人与自然的实践辩证统一理论”的创新发展

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问题是生态哲学核心研讨的问题。深刻认识传统发展的弊病,超越以人为中心和以自然为中心的发展方式,走一条生态优美、生产发展、生活幸福的发展道路,需要基于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进行根本性的变革,突出人类与自然界的生命共同体关系。习近平指出:“人类因大自然而生,二者是共生共荣的辩证关系”[12]186。人类来源于自然界,在实践基础上是辩证统一的。首先在于人类与自然界的直接同一。自然界产生了人类,人类是其重要组成部分,人类的永续生存和发展,都需要与自然界进行物质交换。“自然界,从它自身本质层面来看,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人的无机身体”[12]140。其次在于人类借助能动的实践获得与自然的统一。人类将自然界看作劳动对象,通过有目的、有计划的实践活动改变对象世界,从中获取人类生存的物质资料。再次在于人类对自然存在的受动性。人类对于自然界而言既有能动性,也有受动性。人类与自然界之间存在的同一性、能动性以及受动性,决定了人类能够以一定的尺度和目的来改造自然界,但是又受到自然界的限制,这也决定了人类实践活动需要尊重自然、保护自然,实现人类与自然界的和谐共生。人类需要尊重自然,“始终对自然界心怀敬畏心,尊重万物自身的秩序规律”[13],不征服自然不凌驾自然,与自然界形成平等共生的和谐关系,人类生存发展所需的物质资料来源于自然,自然界中存在的一切物种都有其特殊的意义,是自然生态系统不可缺少的重要链条。人类需要顺应自然内在的发展规律,利用自然规律合理改造自然,自觉适应并实现人类与自然界的共生共荣。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在实践中充分发挥人的能动性,在科学开发和充分利用自然资源的过程中,始终处于自然界的承载范围之内,善于保护自然环境,使自然生态系统能够实现自我修复,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恢复和再生,实现在实践活动中的“取”和“予”的平衡统一。

二、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是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重大创新

马克思在阐述生产力理论时,精辟地提出自然是一种生产力,自然界是生产力的重要构成要素,在形成农耕文明以前,财富与其说是来源于劳动,还不如说是源自自然界,自然的力量是劳动生产力的自然基础,自然界蕴藏着能够助推人类物质生产的能力。生产力与自然环境是相互推进的关系,并不是对立相斥的,人类社会的进步在于自然生产力和社会生产力的有机结合。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主张治理生态环境就是解放生产力,从而高度重视生态环境这个重要的生产力要素,充分肯定生态环境在生产力中的重要作用,彰显了社会主义生产力在新时代的新质态,拓展和创新了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为新时代创造性地将生态环境转化为先进生产力指明了方向。

(一)“生态生产力”理论是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创新发展

唯物史观认为生产力是决定社会发展最重要的要素,是引起社会结构和社会面貌变化的直接力量。我国曾经强调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性,却忽视了生态环境也是一种生产力,在生态环境的保护和改善上没有做到位,缺乏对生产力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关系的正确认识,没有深刻把握二者之间相互促进的逻辑关系。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提出了“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14]的“生态生产力”理论,有效应对了我国内生型风险与外源型风险交互叠加的生态环境形势,彰显了生产力永续发展的新论断,发展绿色生产力是新时代实现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最优选择。“生态生产力”的提出有力推进了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在新时代的创新发展,有效应对当前严峻的生态环境形势,正确处理保护环境与发展经济的关系,是破解生态环境恶化和经济疲软复合困境的强大武器,解放和发展了新时代的生产力,提供了生态文明建设的前进方向。生产力中的一个重要构成是劳动对象,而自然界在任何生产中都可以作为劳动对象,各种自然资源根据不同的生产需要都能够进入生产领域成为劳动对象,保护劳动对象就是保护生态环境。从某种意义而言,良好的生态环境是生产力发展的基础,生产力的快速提升能够更好地改善生态环境,良好的生态环境有利于驱动产生新的发展动力,新时代社会经济的向前发展,关键在于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核心在于遵照自然规律,维护自然生态系统的平衡,保障劳动对象的质和量,确保生产力的发展不受到劳动对象质和量的掣肘。如果生态环境持续恶化,劳动对象质差量少,生产力就会遭到破坏,人民对于经济、政治、生态的复合需求就得不到满足。“生态生产力”理论充分肯定了生态环境是最有动力、最基本的生产力,习近平以简洁的话语阐释了生态环境与生产力之间的辩证关系,科学回答了发展方向、发展动力等问题,有助于变革和转变发展方式,有助于实现人类与自然界的共生。因此,“生态生产力”理论的提出,使人们深刻认识到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并不矛盾,极大地激活了生态价值,不仅矫正了单一的“速度—资源—效益”经济叙事的缺陷,而且还消解了经济发展绩效在生态脆弱地域上的效应递减,有助于破解长期困扰我国环保与发展二律背反的重大难题,重新发展和诠释了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

(二)“两山论”是基于生态文明语境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创新发展

马克思认为,“一切生产力都归结为自然界”[12]118。生产力是推动人类进步的决定性力量,是改造自然获得自身发展的一种能力,包括了劳动对象、劳动者、劳动资料等实体性要素;科技等渗透性要素;劳动管理、协作、分工等运筹性要素,各要素紧密联系交互作用,从最终形式来看,这些都来源于自然界的自然物。在生产劳动过程中,除了直接通过劳动输送到劳动对象的资料之外,一切劳动所需的东西都属于劳动资料,包括工业生产的土地、水源等,尽管这些资料没有直接进入生产,但缺少它们生产劳动无法进行。从这一意义而言,包括山、水在内的自然条件,以及经过人类修建的道路、桥梁等都是生产不可缺少的资料,都是广义上的生产力要素。“两山论”基于对自然生产力的改造和利用,从将优美生态环境看作自然生产力的高度,切实保护绿水青山,重新审视生态环境对人类社会发展的价值。“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2]234基于生态文明语境创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这是针对绿水青山—生态环境愿景与金山银山—富足生活有机统一而言的,遵循自然环境规律,尊重生态环境正义,探寻经济发展和生态安全协调的发展理念。传统的发展理念在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之间出现了矛盾,但是这种矛盾不是不可以实现辩证统一的。把生态优势通过新发展方式转化为经济优势,实现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之间的融合统一,实现经济与环境的高层次发展。而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的价值追求恰恰就是要达到这种发展境界。优美的生态是一种稀缺的生产资源,尤其是在生态环境窘迫的当下,优美的生态环境尚处于向往阶段,需要科学利用自然生态条件发展生态产业,利用自然禀赋发展乡村生态旅游、高原生态特色农业等,以绿色生态经济再次印证“两山论”的科学性和正确性,将生态环境直接转化为先进生产力。“两山论”是对经济繁荣发展与良好生态环境关系的高度凝练,“体现人与自然之间双向协调,以绿色生态为底色,以自然生产力为灵魂,以科技生态治理为依托,构建传统生态治理的科学转化和因地制宜生态保护的现代化范式,为新时代生产力的急遂提升赋能新动力”[15]。“两山论”是深刻总结人与自然实践关系的产物,精准把握了生态环境生产力变革的发展趋势,基于此发展创新了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为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正确处理提供了科学指引,为自然秩序与物质秩序关系的重塑提供了理论保障,为经济和生态关系的重构作出了价值判断,为人类社会发展创造了先进生产力的最大效率和长期红利。在新时代在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的指引下,传统生态治理“重经济轻生态”的偏好受到“两山论”的深刻涤荡,时代发展和理论更新补齐了传统生态治理缺陷的短板,经济发展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将日益取决于生态环境的保护与改善,山青的程度和水绿的深度将决定经济发展所能达到的速度与高度。

(三)“生态生产力”“两山论”是对马克思主义“自然生产力”理论的超越和发展

马克思时代的生态危机尚未整体显露,资源短缺、能源枯竭并未集中凸显,马克思立足物质增长精辟论述了“自然生产力”理论,聚焦自然供给人类所需生产生活资料,揭示了人类通过劳动籍以创造财富的根源。马克思虔心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并指出:“劳动的自然生产力,就是劳动在无机界发现并运用的生产力,与劳动的社会生产力相同,都是资本的生产力”[16],然而实践中的自然力集中体现为社会生产力。因为“自然力不具有价值,不是人类劳动的结果”[17]569,不借助人类劳动和科技改造开发自然资源,就无法使其产生效益。自然中存在的风、空气、水等之所以能够增加生产力,是作为劳动要素参与了生产过程,借助机器运转变为社会劳动要素,“唯有通过机器才能占有,并且唯有机器的主人才能占有”[17]561。可见,马克思将研究焦点放在了社会生产力,从经济视阈将自然生产力视为社会生产力的组成部分,随着人类物欲的膨胀与自然有限供给矛盾的突出,能源资源日趋吃紧,生态困境和生态危机随之产生。面对严峻的生态问题,人类仅将自然生产力当作社会生产力的组成部分,显然无法维持自然生态系统的平衡。事实上,“人类社会生产力与自然生产力的有机统一才是完整的生产力”[18],是满足人类多元化、多层次需要的物质力量。习近平提出的“生态生产力”“两山论”是关于有效转化和优化配置资源的科学演绎,从经济视角审视了生态环境的价值,立足生存和消费领域思考生态环境的稀缺性,将开发与保护有机结合,加大对资源能源存量的珍惜和保护,将生态环境视为生产力的重要内生变量,科学正确地认识生产力要素的生态化,赋予自然环境生产力内涵,在生态效益基础上凸显经济价值追求。同时,“生态生产力”“两山论”集中彰显了人类的生态智慧和生态思维,在有限自然环境条件下,致力于提升生产力,为社会发展提供长效和全域的发展样本,既保留了自然生态的本真性,又实现了自然和社会生产力有机统一的双重底色发展模式,实质就是创造一种有质量、有底气、有温度的普惠民生福祉。因此,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系统揭示了自然生态系统与生产力系统之间的内在交互关系,明晰了生态环境保护与生产力发展之间的辩证关系,赋予马克思主义生产力以新的时代内涵,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自然生产力”理论的重大超越和发展。

三、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是对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的重大创新

发展方式的抉择问题始终是古典经济学家不遗余力探讨的重大课题之一。亚当·斯密认为是社会分工才极大地推动了人类的进步发展,尤其是重商主义的提出成为社会发展的巨大动力,重农主义者认为农业的进一步发展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石,新古典经济学者认为技术是社会发展的源头。马克思基于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提出了社会发展合力论、社会有机体论、社会发展主体论等一系列科学理论,探寻到了解答人类社会发展问题的“钥匙”。习近平承袭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理论并创造性地指出:“绿色发展方式的形成,是一场发展观的深刻变革”[19],这是在环境保护基础上的发展方式,完全摒弃了牺牲生态环境的“黑色发展方式”。长期以来,人们混淆了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概念,往往将经济增长等同于经济发展,缺乏对发展的全面认识。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立足于永续发展,将生态、经济、资源的辩证统一视为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价值追求,将人类与自然界的共荣共生、人类的全面发展作为社会发展的目标,提出绿色循环的内生型经济发展是人类未来永续发展的必由之路。

(一)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合力论的创新发展

唯物史观认为社会发展是多元因素复合叠加的合力结果,唯心史观将精神力视为社会发展动力,未能破解和揭示社会历史发展之谜,而唯物史观透过表象深入追问精神力背后的物质动因。恩格斯为了捍卫唯物史观提出了社会发展合力论:“历史是在很多单个意志的彼此冲突和交互中产生无数的平行四边形,从而生成合力,这就是历史”[1]657。在单个意志的不断冲突中,表现为不同的个体与社会关系的对抗,而成为历史结果的合力是人民大众与社会发展的互动关系。在马克思看来,人民大众是实实在在现实的人与历史的人的统一,是社会关系存续和发展的根基,是调节和变革社会关系的决定者,合力论以唯物主义一元论为基础,突出包括政治、意识等上层建筑对社会发展的能动作用。从社会形态的演进过程来看,是自然的历史发展过程,社会历史也是一种自然的、辩证的、客观的发展过程,彰显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规律性。由不同的社会力量交互形成合力生成推动社会历史发展,在这种合力中单个的社会力量作用都得到充分发挥,但又不单一依赖任何一种社会力量,而是由所有的社会力量共同发力产生合力,集中体现了社会历史发展的客观性。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体现了社会发展合力论,是人民群众、社会组织、国家的合力作用结果。这三个理论是相辅相成的系统整体,其中国家是基础,社会组织是关键,人民群众是动力,三维理论在绿色发展思想的实践中相互促进,克服和弥补各自的软肋和短板,实现协调动态可持续发展,在新时代赋予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合力论新的内容,实现理论的创新发展。

(二)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论的创新发展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社会是物质世界的重要有机部分,是部分与整体的关系,人类社会与自然一样不会跟随人的意志而发生转移,是一个具有辩证性和规律性的历史过程,凸显了历史主体的能动性和创造性。人类作为社会有机体部分,对于社会有机体这个整体具有重大影响作用,社会有机体的发展进步遵循了客观规律,但与自然界的发展存在本质区别,突出了人类有目的、有计划的参与活动。这也使人类区别于自然界的其他动物,在理性尊重客观规律的条件下,借助社会环境以能动性开展有选择的改造世界活动,推动社会有机体不断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大自然是一个整体系统,是社会有机体生存发展的前提,人类是自然的产物,社会有机体的发展需要实现人类、社会、自然等不同系统的和谐共生。不论是自然系统还是社会系统,都是要素与系统、部分与整体的统一,整体的有机性在于其协调性,在于内部各要素之间的联系和外部不同环境的联系。在马克思看来,社会也是具有有机性的系统,“不同的社会形态都要与外部世界进行各种类型的交换活动,需要发挥不同要素、不同子系统的相互协调作用”[20],不仅注重社会整体性的建设,也关注各要素的协调性,维持有序良好的运转状态,这是社会有机体良性发展的根源。社会有机体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不可分割的部分,具有丰富的生态思想,彰显了生态和谐、生态协调等生态文明理念,有利于弥合社会与自然之间的裂痕。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是一种整体性的发展思想,主张承袭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创新发展马克思主义系统论,是对历史与现代系统科学的镜鉴,科学回答了如何实现全面发展的根本问题。它主张总览中国社会发展全局,深入探析社会发展不同系统之间的联系和媒介,整体把握它们发展变化对于社会有机体向前发展的影响,促进政治、文化、经济、生态不同领域、不同环节的全面协调发展,实现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物质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的共同进阶,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论的理论创新和实践运用。

(三)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主体论的创新发展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民群众是社会得以不断发展的主体,人民群众创造了历史,社会发展成果归功于人民,并由全体人民共享发展成果。我们党自成立起就高度重视人民的主体作用,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的理论基础承袭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主体理论,更加凸显了人民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赋予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主体理论新的时代内容。首先,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的目的就是要实现人民幸福,突出了社会主义与其他社会形态的根本区别。在马克思看来,社会发展的价值追求在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推动社会形态走向共产主义。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将实现人民幸福定位为社会发展归宿,与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思想高度契合。其次,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共同创造的,实现社会发展目的需要激发作为社会参与主体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使人民自觉主动地投身于生态文明建设。再次,由广大人民共同分享生态文明成果,从生态文明层面满足人民多层次全方位的复合需求。人民是社会伟大实践的主体,生态治理、生产实践都离不开人民,生产力的进步和发展以及生产关系与上层建筑的变革都需要发挥人民的主体作用。在开展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我们党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尊重人民的主体地位,充分发挥人民的首创精神,“相信群众、依靠群众、一切为了群众,始终坚守人民立场”[21]。人民在生态文明建设中起着决定性的重大作用。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主体理论以及为人民服务的价值追求是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的唯物史观基础。新时代人们的需求从过去单一的经济追求转向了多维的整体性需求,生态环境问题逐渐成为人民亟待解决的民生问题。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指向形成绿色的生产方式、绿色的生活方式、绿色的消费方式等,以良好的生态环境为作为社会发展主体的人民群众提供优质的生态产品,满足人民对更多更好优质生态产品的需求。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主张以新的生态观念激发人民群众的主体作用,“树立和践行绿色发展新观念,加强生态环境保护”[22],使人民群众积极投身于生态环境保护之中,充分发挥保护生态环境的主体性作用,人民群众保护生态环境的觉悟和意愿决定着人民群众共享良好生态成果的程度。

总之,生态环境问题已经成为世界各国不可回避的时代议题。中国以积极的姿态主动回应和破解生态环境问题,习近平绿色发展理念更是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的重大创新,彰显了中国共产党对生态环境的管控和解决生态环境问题的强烈意愿,体现了将持续改善生态环境作为新时代的重大民生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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