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帅
生殖崇拜普遍存在于世界各古老民族中,是人类原始宗教的一部分,时至今日,在某些地方仍有生殖崇拜的遗风。如在今天的河南淮阳太昊陵,每年农历的二月二到三月三都要举行盛大的“人祖庙会”。太昊陵“人祖庙会”的原始主题是祭祀人祖伏羲和女娲,以求子孙繁衍,当地人称伏羲为“人祖”,称女娲为“人祖奶奶”,至今仍保留着远古初民“生殖崇拜”的遗俗。
《诗经》成书以来,历代学者一直以极大的兴趣研究这部经典。清代之前研究《诗经》的学者众多,著作可谓汗牛充栋,不胜枚举。新文化运动以来,近现代学者采用文化人类学的方法研究《诗经》,也取得了不少新成就,如郭沫若、郑振铎、闻一多等。近几年有学者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探讨《诗经》所反映的生殖崇拜现象,如张连举的《〈诗经〉生殖崇拜论》与《〈诗经〉中的生殖崇拜解读》、邵小龙的《〈诗经〉生殖崇拜文化管窥》等。
综观《诗经》,生殖崇拜物多为生殖能力较强的动物,还有以花卉、葫芦等植物作为生殖崇拜物的。
以动物作为生殖崇拜物的多是鸟兽虫鱼,《诗经》多以鱼、钓鱼、食鱼、鱼水交欢等作为恋爱情深、婚姻美满、夫妻和睦的象征。如《国风·陈风·衡门》中用鱼象征婚姻嫁娶:“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闻一多先生在《说鱼》一文中说:“中国人上古起以鱼象征女性,象征配偶,而鱼的这一象征意义起源于鱼的繁殖能力最强,而且与原始人类的崇拜生殖,重视种族蕃衍直接相关。”
“玄鸟”也被作为生殖崇拜物。如《商颂·玄鸟》中“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商人以“玄鸟”为动物图腾。邵小龙的《〈诗经〉生殖崇拜文化管窥》(《商洛学院学报》2011年第1期)一文中也论述了螽斯和鱼因繁殖能力强而被作为生殖崇拜物。
《诗经》中将植物作为生殖崇拜物的例子则更多。如《桃夭》一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桃夭》通过借硕果累累的桃树预祝新娘婚后可以多生子嗣。《〈诗经〉生殖崇拜文化管窥》一文中也论述了桃花和 因其旺盛的生命力和繁衍能力而被作为生殖崇拜物。《诗经》中的许多篇章都表现出以花草象征女性。如《召南·有梅》《唐风·椒聊》《卫风·木瓜》《周南·桃夭》《召南·采蘩》《召南·采》《邶风·静女》《王风·中谷有》《郑风·山有扶苏》等。总之,《诗经》中丰富的诗歌为研究先秦时期的生殖崇拜文化现象提供了大量的材料。
综上所述,《诗经》《礼记》《楚辞》中有关生殖崇拜的相关记载为我们探讨初民的生殖崇拜观念提供了丰富的资料。此外,在近现代考古调查与发掘中,也发现不少和生殖崇拜文化密切相关的遗迹与遗物,主要有五类:一是“鱼纹”“蛙纹”等与生殖崇拜有关的陶器纹饰;二是发现的反映生殖崇拜文化的岩画;三是与生殖崇拜文化有关的石雕与陶塑;四是陶祖、石祖等生殖器官模拟物的发现;五是新疆小河墓地和克里雅河北方墓地中矗立在墓前的男根女阴形象的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