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妍
青海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青海 西宁 810000
2020年被新冠肺炎开启,有网友戏称“在家不出门便是为国家做最大的贡献”。家家足不出户葛优瘫,人人都被迫成为宅男宅女,就连学生也都过上了曾经作文中梦想“不用上学,在家网课”的日子。于是乎,悠闲度日、好吃懒做的佛系日常再次被推至风口浪尖,90后青年一代更是作为“佛系青年”的主流人群,引起社会的再度关注。
提及“佛系”一词最早出现于2014年,是日本时尚杂志《non-no》对喜欢独处、专注个人兴趣、不愿耗时谈恋爱男性的描述,由此“佛系男子”率先提出,使其火遍全网。
根据百度新浪搜狐等网络语料库的语言分析,结合百度指数的数据统计,中国的“佛系”一词爆红见之于2017年12月。[1]首先发生在粉丝文化群,部分追星群体自知偶像“可望不可即”,秉持了“佛系追星”这样一种追星态度,即粉丝在追星过程中理智追星,不过多情感代入,远离粉丝间的不必要纷争。该观念在微博上大量传播,“佛系”话语也被大众不断套用变形在生活用语的方方面面。
可见,“佛”在这里指一种精神状态和价值观念的借用和代称,而“系”则是指可以借用此观念的生活态度和行事模式,衍生到生活中则出现种种“佛系”行为和角色,呈现出一种“不主动,不拒绝”的暧昧姿态,一种类似佛教中人超脱世俗的不动声色。[2]
90后青年一代喜好在某种事物或者行为之前冠名“佛系”,该种冠名“佛系”的语义是含蓄模糊、多元复杂的,并不完全带有传统的宗教理念,其使用从一定意义上,是多出现在各式情景中对自身趋于平静状态的自我表述,或部分思想与佛理有所契合,但却没有特殊的语境。《第一批90后已经出家》这篇文章里针对此现象是这样描述的,“有也行,没有也行,不争不抢,不输不赢,努力但不极致,说服不了对方的事情可以搁置和适当妥协。”
受时代社会的影响,大多90后青年一代呈现心理波动、思想妥协及行为随意的特性,一再用虚无主义等消极哲学学者解释这一代“佛系”的精神颓废,当然青年亚文化、社会学理论、意识批判等理论的介入也不乏对这一代青年的惰性和负面效应做出正面批评,但在批评者的主观情感和价值观念中,90后青年一代喜好冠名“佛系”是反叛的,是站在时代奋进对立面的,并最终将90后一代称为“佛系世代”。可时过境迁,当真正天下大任降至于90后一代,所呈现世人的并非如此不堪,这一代人正在用属于他们时代的方式崛起,秉持“佛系”的态度能够使其原本生活潇洒自在,如此看来,并无不妥之处,对此,批判“佛系”的观点可作为“局外人”缺乏设身体会和想当然的道德说教。
正如“千禧一代”虽以不安分和高消费为特点,但不代表其成为纯物质主义者(相反在“千禧一代”的价值观中,友情和家庭排在第一位,并不认为一份稳定的工作十分宝贵);同样日本的“宽松世代”虽学习能力有所下降,但是“重视人性教育”的教育理念对人性解放和自由得到了发展。因此,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代表。科技教育等不断创新,国家的政策相继出台,因90后一代喜好冠名“佛系”而认为90后青年一代软弱无能、没有精神、只会做要求做的事,缺乏危机、没有竞争、无法随机应变,这是不客观的。笔者认为,90后一代有不可否认的缺点,有“佛系”的一面,但这代人尽所能不拖后腿,尊重人的个性,同样推动社会的发展,那么,佛系世代又如何?
不同的时代社会造就不同的人格特征,“佛系”作为90后青年一代高频使用的网络热词,经常给年长的一代营造出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漠,但是这种淡漠并不是如批判者所称的,90后一代自私自利,不知深浅。
在笔者看来,该种批判观点是对90后一代佛系的误解。90后青年一代主张的“佛系”不代表素日的一贯作风,而偏向必要时的相对让步与搁置,与近日出现的热词“被动佛系”大同小异。所谓的被动佛系是指,“抽奖从未中过,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想买的东西买不起,想发个动态不知道该编辑什么,长期以来,要什么什么都得不到,就变成了看似无欲无求,别人还以为你看淡一切,其实纯属无奈。”
90后青年一代大多为家中独苗,集家中万千宠爱于一身,溺爱的危险性已是众所周知。对于那些习惯于事事都依赖父母的孩子,父母的决定便成为其意愿的主导条件,作为父母总想把最好的全部留给孩子,成人责任的逼近逐渐化为无形压力;对于那些从不“逆来顺受”的孩子,父母经常为其制定无数方案规划加以鞭策,经青春期的叛逆后依旧无济于事,家庭的和睦融洽推动其逐渐“变乖”,父母说什么都好,父母让做什么也都是对的。于是,所谓“佛系”,其实,就是这一代青年在听话懂事的外表下隐藏无助、忧愁甚至抑郁的心理状态。
学校作为家庭的延伸。“我们往往会发现:小孩刚来学校时,他们对竞争的准备要比合作充足,在他们的学校生活中,对合作的训练会持续不断。这对小孩来说是一个灾难,这种灾难不亚于在冲动前去击败其他人,也不亚于落在后面放弃奋斗。”[3]在升学率的催化诱导下,教师多少会因成绩好坏有所偏向。在笔者看来,对学生内心而言,这种“在竞争中合作,在合作中竞争”的模式,最终会为重心偏移,为唯分数论的现象埋下隐患。群体合作带来的不是奉献、帮助,而是假借于形式为自己追求最大的利益,“狼性”一派所呈现的兴趣来源于自己不甘示弱的敌意,而“佛系”一派,便呈现没有理想,荒度年华的颓废。
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集中力量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们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全面建成小康的蓝图逐渐明了,90后青年一代不再为温饱问题而忧心,同样也不再耿耿于怀没车没房,无奈感叹命不由己,他们改掉了以往年代人群过于争强好胜、在意输赢的普遍性格,现有安逸的“温室”状态令其无需为明日发愁,按部就班的遵循轨迹,思想趋于所谓的“佛系”。主要有如下几点:
1.市场经济背景下,个人利益至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市场经济的发展决定着青年的思想改变。“改革开放前,青年人是政府计划经济下的被实施者,各阶层的生活基本整齐划一,吃大锅饭,有集体公社,互帮互助搞生产实现共同富裕,思想认识也相对单一稳定。”[4]而伴随市场经济的确立后,开放的经济模式带来国家经济水平的空前繁荣,90后青年一代出生在物质优越的条件中,即便不艰苦奋斗,依然可满足日常基本生活所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也就有了这代人以个人利益为中心。
常说“90后一代宁愿蜗居大城市,也不愿回家乡发展”,这种现象被众人批判为盲目跟风,是在家人看不到的地方自甘堕落。实则,是在个人利益的驱动下,他们更关注付出后的回报,赢得相应的尊重与赞赏,在高欲望低物欲的大城市打拼,信息流通之快,增长的见识,便捷的条件,可能的机会,是小城市无可比拟的。
2.和谐社会环境下,注重享受生活
“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提出,和谐社会是全体人民各尽所能、充满活力的社会,是全体人民各得其所和利益关系得到有效协调的社会,这就是说,和谐社会应该是实现了充分就业的社会。”[5]就业作为民生之本,一直以来推动着社会的发展,然而90后青年一代的“裸辞”现象接连发生,尽管就业形势激烈,据智联招聘发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夏季,全国平均45.1人竞争一个岗位,仅上半年有90.4%的职场人有裸辞念头,其中90后一代占91.8%。”被社会称为“说不得”、“太浮躁”,认为这是一个情绪化的冲动行为。
高比率伴随的绝非偶然事件,而是一种社会倾向,这代人在生活与工作的权衡下,放弃了紧张与焦虑,选择了从容与“中场休息”。在一定程度上,内心动摇的矛盾状态下,人们往往会自然而然的趋利避害,90后青年一代当然也会同样选择对自己好的一面,只不过与上代人看重的稳定与接受社会规则不同。在和谐社会化的今天,这一代有想要尝试和挑战的事物,可以放手一搏,精神所需高于物质财富的积累,对他们而言,生活的享受更能带来自己灵魂的归憩。“《法句经·关于自我》中谈到不要因为外界的因素而舍弃自己该做的事。”[6]笔者认为,正有此意。
3.多元思想文化下,追求新潮事物
在百花齐放与思想言论自由的新时代下,弘扬当代中国主旋律,并非只唱一种声音,对于“佛系”的热议不能仅出于情绪上的批评斥责,而应该从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出发,对之进行全面的辩证分析。90后一代面临可选择的思想文化极其多样,开放的新媒体思想传播不再以固化、僵化的模式去定义90后青年一代喜好冠名的“佛系”等丧文化的思想主张。“作为喜欢‘赶时髦’的一代,他们一旦接触到新颖的词汇时,很快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并在自己的生活中找到相似的经历与一些网络潮语产生共鸣,就会迫不及待在自己的圈子内传开。”[7]
90后青年一代理性与随性并存的精神特质,进取与焦虑共生的心理状态,务实与逃避交织的价值取向是多种因素共同造成的,更需注重人文关怀和心理疏导。在很多情况下,他们的“佛系”不代表人生态度懈怠和不追求卓越,而是淡化内心胜负欲、自尊心、虚荣心的苦恼,通常这一代不似上个年代的人们患得患失,无需做出任何周全的规划,只需要“去尝试”和“积累经验”,当只产生“尝试”的念头时,轻松感便油然而生。
伴随新冠肺炎疫情的发生,让每个“90后”也因此都真正成长起来,在非典时期被保护的90一代,悄然成为抗击疫情的主力军,“哪有什么白衣天使不过是一群孩子换了一身衣服学着前辈的样子治病救人,和死神抢人罢了”刷爆公众号,贴有“佛系一代”“垮掉一代”等标签的90后,正在用其担当与勇气重塑着90后青年一代“不佛”。
厚植爱国情怀,践行初心使命,走进新时代,高速发展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大国逐渐形成强国,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更有信心和能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充分表达当代中国的历史地位及当代民族的高度自信。90后青年一代在国家繁荣昌盛的感召下,拥护中国共产党,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有明确的政治方向,理性的超越使其对个人成长、社会进步、国家发展和人类文明做出正确的价值判断和行为选择。
自古时势造英雄,疫情之下,90后青年一代的热血被唤醒,属于国人的追梦情怀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个人情怀不只是风花雪月,诗与远方,更是一种在社会群体中延伸出的崇高品德、理想信念与价值认同。习总书记说过“新时代的青年既生逢其时,也重任在肩,既是追梦者,也是圆梦人。”实现以国家时局为主线理想培养与价值引导的输入向个人情怀的输出转换,发挥国家与社会的主导作用,个人情怀的主体性,更好地实现将政治影响和社会影响演变成自我认同的高效传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需要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相结合,坚定个人情怀与党的伟大事业相联系,为青年一代深刻认同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指明方向,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心怀信仰,绝处逢生。疫情的爆发使得社会处于急难时刻,国家采取的种种紧急措施唤醒了90后青年的个人对于国家和社会的情怀,焕发着90后积极的精神状态。疫情爆发后国家采取的种种紧急措施、90后青年投身国家号召进行“战役”后有效地阻止了疫情的蔓延,相比于西方国家对于中国疫情处理方案不屑一顾导致疫情的蔓延,进一步激发了90后青年国家认同感、自豪感的个人情怀,进而投身到对意大利等国的抗疫援助行动中。
新冠肺炎疫情仍在继续排查与管控,2020年3月5日一曲壮丽的赤子之歌,记录了奋战于抗议一线的90后援鄂的白衣战士。据新华社统计,“当前,全国已有330多支医疗队、4.2万名医务人员驰援湖北,其中护士有2.86万人,占医疗队总人数的68%。在这2.86万名支援湖北的护士中,有1.4万名护士为重症患者护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90后、甚至是00后。”[8]作为武汉市救治重症患者“主战场”之一的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同济医院,这里工作的90后医护人员高达1456人;在武汉大学附属人民医院90后护理人员1477人,加上医生和药师,总人数仍近2000人。
众多数据的刷新,看到90后青年一代迎疫逆行的无私奉献,这离不开国家职业教育下人才供求的协同发展。在我国,“职业道德建设是‘以德治国’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一定的广泛性和社会性,它渗透于各行各业的各类人群中,并与不同的社会关系和社会行为相融合,推动着社会主义道德建设的不断发展和进步,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9]自律的职业操守建立于规定要求的职业道德之上,将职业核心素养根深蒂固的内化为自身德性的组成部分,那么,社会各行疫情赞歌中的90后爱心人士是出于自觉遵守职业道德标准约束,对自我人生观、世界观及价值观践行的升华,换言之,是90后青年一代对待职业自身的道德意识及能力态度,提升了全行业乃至全社会的服务水平。爱岗敬业、服务群众,这种潜在的约定俗成既包括自身的职业底线,也蕴含对社会负责的契约精神,在平凡的岗位中捍守生存之道下职业法则的归属感。
在全国大学生同上的疫情防控的思政大课中,冯秀军老师以《战疫里的最美青春——谈中国青年的责任与担当》为题,讲述90后青年一代一边恐慌一边在勇敢中成长,崩溃自闭不影响脱胎换骨的冲锋,佛系丧文化后更是顶天立地的逆行。[10]前人渐老,取而代之的是为节约穿脱防护服时间,毅然减掉长发的90后“小姐姐”,面孔布满的压痕是“天使最美的印记”的“盖世英雄”;还有一起并肩作战的青年志愿接棒人,疫灾来临,这一代心怀家国使命,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将抗疫工作系统落实,体现出“团结互助、仁爱友善的团结精神和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担当精神”,这正是志愿服务精神的重要内容。[11]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反复强调青年担当,指出:“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在生命表象中“精、气、神”可将外在物质能量加以凝聚,以“志愿服务”为内容,正需要一种“担当精神”加以丰富,这样一种担当精神是不断推进着人类社会发展由低级的生存享受向高级的精神信念的过渡,如此一来,个人的价值实现,与国家、社会与他人密切相关,超越利己的态度,牢牢把握大局,才能达到社会价值的提升,使得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相统一。
90后青年一代,作为推动当代社会变革的主力军,在主流精神引领下,需要帮助他们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发挥思想政治理论课立德树人之根本,加强对广大青年一代正能量的凝聚力,以抗疫过程中不断涌现舍生取义,舍小我换大爱的杰出楷模为典范,自觉投入党的宏伟建设中,一要结合理论联系实际,将所学所知应用于社会实践;二要勇担历史使命,增强主人翁意识与时代精神,在责任与担当中不断实现人生理想,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奋斗终生。
综上所述,佛系世代的“佛系”不是自我放弃,也不是不负责任,更多的是对与之相左的价值观的不合作,是一种追求自己内心平和、淡然的活法和生活方式,同时佛系世代也时刻准备承担对自己的人生、国家、社会应尽的责任,有其“不佛”的一面。基于迎疫逆行,佛系世代已经展示出的姿态正是这样一种“不佛”。我们应对其“佛系”持宽容和理解,并以社会主流精神和价值观积极引导。由此一来佛系世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