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彦成
(湘潭大学 湖南省湘潭市 411100)
在西欧,新教的诞生与社会生活息息相关,新教对教会突破的意义,在于使上帝不在成为社会的支点,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理性。故而笛卡尔提出了“我思故我在”,每一个人都是能思的、理性的主体,新的社会原则由此开始。这样宗教世界观逐渐破灭,紧接着牛顿物理学逐渐成为人类知识的典范,并且人们认为理性能取代上帝从而奠定社会道德的基础。不过之后有休谟站出来质疑理性(休谟问题),如何从存在推出应当?关于存在的知识能推出价值么?科学只能给出事实判断,价值判断如何能成为真的东西。事实上价值层面的东西不能够做论证而只能做选择,因而康德在道德律令中说:理性在价值的领域只能推出形式上的东西。马克斯韦伯认为,今天人类的状况像诸神的斗争,决定其战斗结果的是命运而不是理性,那么谁揭示了这命运——马克思,普世价值的虚幻性。
资本论的第一章讨论商品,马克思对商品的分析充满形而上学的微妙与神学的怪诞,桌子作为商品出现是可感觉的,但其价值几何(社会存在)却是超感觉的。商品是一种力量,其所体现出来的是支配与否的关系,而不是理性人之间的平等契约关系。多出来的货币就是社会权力。就现代企业雇佣与被雇佣的问题来论,被雇佣者当然可以选择辞职,但是辞职后其又会投入到另一段被雇佣关系中,人们跳不出这种社会权力,其自由也是虚幻的。物质利益的问题根本就在理性范围之外,利益是最讲究实际的。马克思证明了社会生活的基础是非理性的。货币是社会权力的物化以及量化的方式,社会斗争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比尔盖茨有言:减少平等才是最伟大的举措而不是自然科学。然而事实上平等却越来越倒退。
资本社会展现了这样一种法则,即让每一个个体他所做的特殊的、具体的劳动必须为一般劳动而做出贡献的原则。当个体生命的创造——比如音乐研究、美术等不能带来一般劳动的价值时,如此只能是个人的一种活动,其不具有价值,所以艺术在这种情况下变得可有可无,即使存在也是商品化的产物。资本的增长是一种绝对命令,而个人则被迫的不断地把有限的生命活动投入到不断地资本增值之中。
马克思所谓的哲学革命,即是发现了资本运动和社会权力。理性无法达成一部分人支配一部分人或统治一部分人的关系,理性只是来论证人与人的平等,所以权利是理性的,而权力则是非理性的。权力与权利的区别可以举我国改革开放时的一个例子,在开放之初,个体商户只能雇佣七个人,随后根据生产经营不断发展,上层建筑不得不做出改变,然而这种改变并不是来自法律条文所赋予的权利,而是权力所带来的。当旧的经济体制出现问题的时候,另一种原则已经悄然诞生,即多余的货币应当作为资本来增值,意识形态紧跟着这种权力进行改变。譬如原先的投机倒把成为了搞活经济的正规商业活动。也在这时,非理性的权力被表达为理性的权利。西方哲学只能研究被理性规定出来的规定者。
世界的基础不是理性,而是非理性的意志。当社会权力一旦得到认可,那么就会上升到政治权力与法的权力。权力上升到权利是通过意识形态——思想解放与观念变革——把已经存在的社会权力论证为合乎理性的权利。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并不是观念的变革带来世界的进步。
资本是人类今天社会财富的形态。实物性的财富并不是真正的财富,丰收的水果也许会因为廉价而并不成为财富。所以资本是财富的唯一的表现形式。资本的运动是财富增长的运动,其是有规律的,经济学家为此而研究。亚当斯密使得经济成为一个科学。马克思看到,以资本的形态所表达的财富实际上是社会关系,而这种社会关系不过是当代的社会权力的体现,所谓财富在增长,就是权力在增长,以及人与人的不平等关系在扩大。
社会权力增长的规律就是剩余价值规律。投入与产出首先应建立在权利与义务之上,否则如何分配?谁应该承担义务?这里的关键是我们有这样的想法在于我们活在了科学、经济、政治等领域所构建的范畴的中,却没活在本来的生活世界,我们应该面向事实本身而不是理性范畴所构造的世界。胡塞尔在论述欧洲科学的危机中强调人要面向事实本身。事实的科学造就了科学的人,要穿透事实追问事实被构造出来的实践是什么。事实是被建构起来的,而不是本然的。历史是被这些范畴建构出来的,其中某种非常重要的建构是我们被某种家族性的伦理共同体抛出来,成为了个体的人。不能停留于事实之上,停留于其上只能徘徊于这些建构的范畴之上,必须让事实成为建立起来的实践。没有资本运动,就没有自然科学。量化的描述自然界是为了更好地控制自然界,这是一种技术的态度。
资本家是资本的人格化,资本极大的提高劳动生产率,同时资本也极大的提高了人的社会化程度,并且打开了丰富的使用价值。资本的运作要求打开使用价值无限丰富的领域,唤出人新的需要与欲望,为人类未来的全面发展准备了物质要素。资本的运动创造出新的欲望,新的欲望获得了新的使用价值,从而作为资本升值的载体。所以劳动、实践、资本与权力才是事实本身,而不是理性或者观念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