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逸君 周武忠
以往中国是以城乡二元的模式发展,形成了城市偏向、工业化偏向的产业结构,并以农业哺育工业、农村支持城市的模式完成了全球化、工业化、城镇化的初始资本积累。在人民日益增长的生活水平需求的推动下、在市场经济及产业结构的刺激下,城镇化是必然的结果。城市占有了更好的社会资源和更优的基础设施,高薪的工作岗位使得劳动力不断向城市流动。外来人口不断在城镇定居、成为城镇的新住民,新住民也带来了更多的市场需求,进一步推进了城镇的经济发展;城市占有了更多的社会资本以及经济资本:发达的经济带来了资本的积累,便捷的发展环境又持续吸引了新资本的进入。在人口、资本、土地等生产要素的不断流动中,我国城镇化比率逐年升高。
与此同时,城乡生活差异依旧巨大。城市与乡村间的差异成为当前中国农村“空心化”“城进村衰”现象的根源。在快速的城镇化进程中,乡村发展谋求的是不断缩小城乡生活水平、社会资源和基础设施的差距和稳步实现城乡一体化的目标。为了解决乡村转型化发展的问题、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求,2017年习总书记首次提及了“乡村振兴战略”。村镇有机体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载体,而乡村的发展则离不开城镇。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城镇化的概念需要与国际上城市化的概念区别开来,国际城市化指的是人口从农村向城市流动,而中国城镇化指的是人口向城市与镇流动。城镇化是一个多维度的社会经济演进过程,从不同的学科角度由不同的解读方式:上述基于人口数量变化的城镇化定义就是基于人口学的视角,经济学对城镇化侧重的是农村经济向城市经济经济结构的变化,社会学意义的城镇化指的是居民社会生活方式转变,地理学城镇化强调的是人口、产业等由乡村地域景观向城市地域景观转化的过程[1]。
对于乡村本身的发展理论基本分为:外生式、内源式以及综合式三种。
外生式的农村发展理论强调从城市向农村自上而下的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农村发展是由城市-工业增长极带动的乡村经济发展,实质上仍旧是以城镇为主的发展模式。外生式发展模型的特点为强调农村的生产功能,本质是通过农村的人力资源、自然资源等资源的输出,支持城镇的工业化发展。这也是解释现今大多乡村发展模式的理论[2]。
内源式的农村发展理论采取自下而上的发展策略,规避城乡对立的状况,强调以乡村发展为主,其发展驱动力源自地方资源以及当地的发展冲动。故而此类发展基本都带有强烈的地域文化特征,地方的价值观受到了尊重。自下而上的发展策略常被赋予黏合剂的作用,由于其发展驱动力来源于地方,故而有更加强大的发展潜力,基本可实现长期发展。
综合式的农村发展理论强调内因与外因的相互作用,是上面两种理论的有机结合。在这种理论中,农村系统成为由自身系统以及外部系统构成的整体系统中的一个复杂节点。
乡村系统作为一个复杂的动态体系,具有开放性的空间,在与外部发展作用力产生相互作用的同时自身系统的经济结构和社会结构也会因此重塑,从而实现乡村的转型发展和地域功能的演变[3]。乡村系统将从变化中学习,提高系统适应能力以适应外界变化。乡村弹性决定了一个乡村社群的抗外界干扰能力,这也是乡村群落在不断发展的经济环境、政治环境中能够保持自身稳定性的核心。
乡村弹性源于自下而上的农村发展模式,相比外生式自上而下指挥式的运作,内源式具有更强大的执行效力及稳定性。乡村需具备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生产资本、自然资本方可成为一个抗冲击能力强的弹性乡村[4]。人力资本指的是乡村人口数量、人均知识、健康状态以及技能;社会资本指的是个人与个人、个人与团体、团体与团体之间的联系与信任,公众态度及文化价值;生产资本即为与生产活动有关的物质资本,如基础设施、资金、设备等支撑系统运作的物理要素;自然资本指的是可利用的水、土地、森林、矿产等自然资源。与此同时,乡村弹性受多重因素的影响,例如乡村领导者、乡村文化传统等。一般来说,乡村资本的多样性越丰富,乡村的弹性水平就越高。弹性乡村的构建有三大主要路径:打造多功能乡村、实施乡村整治工程、培育乡村社会资本。
资本组成了乡村地域系统中的物质性要素和非物质性要素,相应的要素、功能与外部环境(全球化、工业化、城市化、气候变化)作用于乡村系统的演化过程,带来乡村的振兴、停滞或是衰退[3]。这些结果是乡村系统与外部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符合自然规律。对于乡村发展,城镇属于外部环境中的一部分,为实现乡村振兴与小城镇协调发展,应从乡村系统的分析出发,探索与城镇系统的交互模式,在提高乡村韧性的同时实现乡村振兴的目标。
城镇与乡村是有机结合的整体,是命运共同体,城乡融合发展是乡村要素有效配置、城镇空间有机重构的核心所在[5]。乡村是相对于城市而形成的概念,区域系统由乡村系统和城市两个子系统组成。两个子系统相互融合,要素相互流动形成叠加效应,最终形成了城乡融合的有机体。城镇化不光驱动着乡村现代化发展,从城镇流向乡村的要素还决定了乡村发展模式、功能结构和构成要素[6]。
极化理论为城乡差距的加深提供了理论基础,通过发展“极”,即城市带动周边区域经济增长;若极化效应大于辐射效应则将扩大发达地区与落后地区的差距。在极化理论基础上进一步拓展就是核心——边缘理论,通过发展散点状的“核心”来带动“边缘”乡村的发展[7]。
陆大道院士则进一步提出了“点-轴”发展理论,在具有较好发展能力的地段内规划,发展具有潜力的轴线地带,特别是对多个地段轴线的共同发展可以在同级别的城市或区域的地理空间中织造形成空间网络,以网状结构带动覆盖区域内的乡村发展[8]。
在人类社会不断工业化发展的今天,乡村衰退现象具有普遍性。城镇化是经济发展带来的必然结果,随之而来的乡村现代化需求和可持续发展问题具有全球性。从18世纪第一次工业革命在欧洲大陆展开,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大量的欧洲人口流向北美洲,两次工业革命带来的产业结构变化直接导致了各国农村人口的持续性流失。缺少劳动力资本和日益严峻的老龄化问题让各国农村经济问题显得愈发严峻,1960年代美国新城镇开发建设、英国农村中心村建设、法国“农村振兴计划”均是加强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改善农民生活条件,通过政策补贴吸引劳动力回到农村;对于人口数量稀少的国家而言,例如芬兰,至今仍将合法引入农业劳动资源作为解决本国中小型农业企业发展困境的手段[9]。
不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均在乡村现代化发展的道路上进行了多种探索。黄璜提出了后乡村城镇化,并将其总结为在传统乡村空间的基础上乡村居民传统的生活与生产方式逐步瓦解,并在全球化数字网络和地方城乡化关系寻求新发展的一种阶段[10]。值得指出的是,后乡村城镇化是对未来社会状态的提问而非新的乡村城镇化状态的概念。
城市与乡村的界限随着社会发展显得更加模糊,过去城镇与乡村是独立的对立系统的概念已经很难概括现在城乡空间状况。美国浪漫郊区运动综合了乡村与城市的期望,其最大特征是与城市化同步。在乡村优美自然的地理环境下,提供给城市中居民便利的生活方式。将农村的优美与城市的先进性、乡村的独特性与城市的大众性结合,在生态区域的划分下建设生态社区的构建,打造更适宜人类居住的环境[11]。
德国传统乡村空间在发展过程中逐步体现出了空间分散化、地方文化多元化、居住层次分异化的特征,这些特征的形成代表着德国进入了后乡村时代。过去德国实行的是基于垂直构架的乡村发展体系,将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在全国范围内均等分配。城乡服务均等化的弊端是大量的资源被投放到发展意愿不高的地区,造成资源浪费;一些等级不够有发展意愿的地区又得不到很好的资源。近年来,德国寻找到了一条基于自下而上的新模式:将社会资本与政府力量相结合,形成了以地方政府发展意愿带头,非政府组织、非营利组织和民间社团等当地资源相结合的“资源-网络”申请体系,德国政府的各种资源以发展基金项目扶持的方式进行最有效的分配[10]。
日本的乡村已经解决了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建设问题,便利的交通和多样的通信手段使得城乡生活水平的差距缩小甚至消失。在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发展遭遇瓶颈之时,日本的乡村振兴转向了价值观的复兴层面。1990年代,日本学术界提出了“里山复权”的口号,初期强调自然景观的保护与可持续发展、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在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同后,推崇地域复兴专业人才的培养和社会意识再构建。对于区域行业关键性人物的研究显示,这些关键人物对于当地产业的信息交流、资源流通、行业发展都具有重要作用[12]。从广为人知的艺术祭到遍布全国的“里山·里海”乡村区域振兴战略,日本乡村价值观的复兴强调的是本土价值观区域性的主导地位,促进社会生存理念向可持续、适度舒适的方向发展,强调“个性创造”产业的重要性[13]。
中国的城镇化率一般采用人口统计学的计算方法,是指常年居住在城镇地区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率。就中国国情而言,现存的城镇化率很难反映现今真实的城镇化影响。中国始终倡导并坚持农业发展的重要性,在户籍制度更加完善、农村户口有更多政策倾斜的今天,我国还有大量不愿放弃农村户籍的“农民工”,他们“城乡双栖”,是维持农村人口数量的稳定器。刘彦随于2018年提出了居业协同体的概念[14],作为乡村工业化、城市化概念的进一步加深。乡村振兴战略倡导乡村地域内的产业结构升级,而产业结构即为经济发展状况的标志,故乡村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化社会转型的本质和核心即为结构的转型[15]。对于不同村镇的不同情况,应当从实际情况出发,按照一、二、三产业融合的方向,建立协调创新机制,并制定相应政策引导各项资源流向村镇区域,帮助村镇建立主导产业,建设宜居宜业的社区。对于规模较大但硬件条件欠缺的村镇,以完善公共服务设施和基础设施为基础,改善居民的生活质量并整合各项资源发展特色产业。加强组织建设,培育村镇的中心地,以中心地带动周边发展的方式辐射到周边。对于条件较差的小村落甚至是空心村,应在尊重居民意愿的前提下坚持集聚中心、整合资源的集约化发展模式,对多个村落进行全域规划,探索迁村并居的可行性和居业同兴的发展模式。
随着工业的发展,发达国家经历了由于生产成本升高导致的工业重心从城市到乡村转移的工业逆城镇化。生产要素城乡分布不均是工业逆城镇化初期的必然结果,而培育特色小镇可以在有限的空间中打破高端要素聚集不充分带来的局限,促进城乡的均衡发展。在我国,特色小镇的表述由来已久,但如今普遍提及的“特色小镇”概念最初扬名于浙江省的云栖小镇。在“十三五”规划中习总书记提出因地制宜发展小城镇的概念后,住房城乡建设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在2016年联合发布了《关于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的通知》,用于指导中国特色小镇的培育和建设。在此之前,国家强调的是新型城镇化的战略,小城镇的发展也是热点。特色小镇作为“小城镇”建设的延续和新形势,成为“城乡一体化的”的重要节点[16]。按照国家文件,特色小镇是指“相对于独立市区,具有明确的产业定位、文化内涵、旅游功能、社区特种的发展空间载体”[17]。
我国由于人口数量巨大,故而城乡二元论不足以概括本国国情,镇是我国独特的居民群落单位。值得注意的是,特色小镇是一个发展的载体,而不是行政等级,不具有具体的区域限制,故而在发展的过程中可以实现乡村振兴与特色小镇构建的有机结合。
特色小镇有多种不同的分类方式。王景新根据建设方式将特色小镇分为三类:经济强村工业化、城镇化和农民市民化形成的村域特色小镇;基层区划调整及农村社区和产业园区同建形成的小型经济文化中心;森林特色小镇建设推动山区、林区振兴和地域空间再造[18]。根据小镇特色细分,可以分为历史文化型、城郊休闲型、特色产业型、新兴产业型、交通区位型、资源禀赋型、金融创新型、生态旅游型、高端制造型和时尚创意型[19]。前瞻产业研究院根据发展动力以及居民来源将特色小镇分为:产业型、社区型、旅游型三类。产业型对应了由制造业、金融业、互联网产业等产业带动发展的小镇类型,小镇的建设与发展都首要服务于产业发展需求;社区型指的是小镇建造发展以居民生活需求为主的类型,重视当地的生活便利、空间景观、教育医疗等,居民由镇区原有居民和城市迁入人口构成;旅游型则是以为游客服务为主要发展导向的小镇类型。
发展特色小镇是区域经济转型升级的有效途径,是破解有效供给不充足、推动产业升级的经济模式。通过区域内资源共享加速当地产业发展,行业与人口兴旺集中带来了聚集经济效应,完整的产业链、配套服务设施和完善的基础设施能够有效带动当地经济的持续性增长。构建具有特色产业的特色小镇的基础是嵌入该区域特定历史人文环境下的良好的“产业生态位”。作为产业的生存、发展和演变的外部环境,产业生态位在发展特色产业中起到决定性作用[20]。信息时代的来临为全球化产业提供了网络化、信息化的智能技术,信息交换与经济要素不再受到地域的严格限制,各地域均可摆脱区位限制形成本地特色文化中心,这是特色小镇形成的土壤。
3.3.1 挖掘小镇特色
付晓东将根植性概念在经济学社会学领域引申,“一个地方的经济社会活动长期依赖于某些条件的表现和特质,是资源、文化、知识、制度、地理区位等要素的本地化”[21]。乡村想要形成自己的特色产业需要研究自身所具备的自然资源、社会资本即文化价值和科学技术以及市场需求的偏好,在地方行动和政府政策的交互作用下形成适合本地的特色产业。特色小镇产业和经济的发展特征实质就是根植性的外在表现。寻求差异定位的过程就是发掘自身独特价值的过程,是创建特色小镇的关键步骤[22]。
特色小镇强调的是特色,认知根植性有利于乡村差别化的定位发展、规避千村一面的现象;有利于理清产业与当地资源,对资源进行最高效的合理利用,挖掘新的产业可行性;有利于提供可持续的发展思路,强调地域文化基因;有利于国家政策的针对性实行[22]。
3.3.2 发展特色产业
(一)新乡村主义与创意农业
新乡村主义是周武忠教授于1994年首先提出的景观设计观,最初是指基础设施城市化、环境景观乡村化的规划理念[23],后深化为通过打造乡村旅游产业、构建现代化农业体系实现乡村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和谐统一,实现生产和谐、生态和谐和生活和谐的“三生”和谐目标[24]。新乡村主义不追求乡村地区不断趋于城市一体化,这与我国农业大国的基本国情相符。与日本的“里山·里海”战略类似,新乡村主义强调的是乡村景观本身的乡村性,要求在以根植性视角认识当地后发展具有当地特色的产业,追求的是农业科技化、现代化,而非追求千篇一律的工业化生活方式和统一的欧式乡村别墅建筑。
我国的乡村发展面临着如何平衡传统农业生产功能和实现区域发展目标的问题。一方面,我国政府始终坚持粮食、特别是主食自给自足的能力,强调农业发展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农民平均收入低于城镇居民平均收入的事实使得农民数量持续下降。我国较为富饶的东部沿海地区,非农产业相对发达,乡村发展均以工业化为路径;中部农区,粮食生产贡献与农村发展水平成反比[25]。就此情景,发展农业现代化、多种农业产品种植的创意农业至关重要。创意农业实质是创意产业的一个组成部分,它通过乡村多样化的地格以及地域标志系统提供多种类的农业产品[26]。乡村文化的多样新为塑造创意农业品牌提供了可能性,创意农业品牌将持续吸引人才,为创意农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基础。
在农业科技化方面,土耳其积极使用地域标志系统并且获得了社会的广泛认可,这是新型科技手段运用到农业生产上的绝佳实例[27]。荷兰大都市周边乡村多功能土地的出现导致人们需要重新思考荷兰农业的定位,土地的核心作用种植被重新定位,家庭化种植模式复兴、社会文化牵引的种植模式被重新定义。在此情景之下,荷兰农村基于土地的协同发展已经不能被简单地二分概括为农业与非农业、农民与企业家[28]。他们的农业发展已与乡村的社会功能以及旅游业紧密相连,成为了创意农业的优秀示范。
(二)乡村旅游融合发展
特色小镇发展与旅游产业有机结合有助于推进供给侧与需求侧结构性改革,带来更大的经济价值。特色小镇也为旅游业提供了丰富的资源[18]。周武忠认为乡村旅游根植于乡村,乡村性是乡村旅游的关键,其核心产品包含:风土、风物、风俗和风景[23],即为独特的地理环境、地方性的特产、地方民俗和美丽的风景。加拿大“Cabot Trail”自驾线路基于社会遗产的基础之上,在风土、风物、风俗和风景的要素外强调了区域经营者的参与[29]。整体乡村旅游在英格兰到威尔士的实践案例则强调了个人知识的交互,认为多渠道的信息、知识将会极大地有助于地方产业服务的提升,并总结了朋友散点型、关键人物风筝型以及云式网状结构三种信息交互模型[30]。
共生理论也有助于构建乡村旅游体系。共生理论最早是生态学的理论,其核心在于共生单元、共生环境和共生模式[31]。深圳凤凰古镇的保护性更新案例分析为古村落与城市的关系提供了崭新的思路[32],保护了古镇原本的风土、风俗、风景,提供了发展乡村旅游的可能性。
建造特色小镇需要转换陈旧的发展理念,以往招商引资形成产业园开发区的方法已经不足以支撑建设基于本地特色、实现行业提升的产业优化的特色小镇。需要培育特色产业而不是采用传统开发模式,竞争路线也要从同质竞争转向差异化竞争。[33]
特色小镇的建造伴随着大量建筑的建造。地方政府往往容易流于形式主义,以面子工程建设为主导,忽视了小镇最核心的特色产业的发展。特色小镇房地产化是需要政府规避的重中之重。
在特色小镇的构建过程中,区域特色化不是目的、而是小镇发展的基因。在房地产化、单一化的小镇建设里,小镇主导功能不突出带来同质化。在住建部公布的特色小镇名单中,以旅游发展型和历史文化型特色小镇为主。然而旅游核心是消费、与经济发展周期有关,单纯依靠旅游业形成的特色小镇是否具有长远的发展潜力和可持续性,这个问题需要谨慎的探讨[34]。发展特色小镇应当以居民生活的更加美好为先,应当顺应当地的自然文化环境,应当尊重居民的主观意愿[35]。
乡村振兴战略讲求全国性、大范围,而特色小镇要求区域性、小范围,然而二者又是协调统一的。乡村振兴战略是解决城乡发展不均问题的国家战略,旨在坚持乡村自身根植性基础上进行建设、是根据乡村本身资源因地制宜的同时坚持乡村“乡村性”的理论。特色小镇则是基于地方特色发展适宜地方的产业,通过对区域的自然、文化等资源的挖掘和发展实现提升人们生活水平、实现地方产业升级的目的。不论是乡村振兴战略或是特色小镇战略,都要求从地方实际出发,建设主导产业、发展完整产业链,以为居民创造更美好生活、解决“三农”问题为目的,致力于解决城乡发展不均的问题。乡村振兴战略与特色小镇构建进行有机结合,有助于我国乡镇发展水平的进一步提升,有助于我国乡镇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实现乡村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