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鏞
花鸟画是中国绘画史上的古老画种之一。五代十国时西蜀黄筌、南唐徐熙两大花鸟画流派的形成,被视为中国花鸟画成熟的标志。
成都黄筌,黄居寀父子独创线条勾勒细腻人微、赋色柔丽的黄氏画法,更成为京师画院的“院体”标准,奉为范式。以至中国历代花鸟画家多受黄氏画法的浸润,深得惠泽,其法延续至今。
拜先贤灵智所赐,成都的花鸟画代有传承。虽未自诩流派,然丹青妙手层出不穷,各领风骚,自古洎今,直搅得蜀中画坛风生水起,花团锦簇,生机勃勃。
近年来,成都画家周金贵步先贤之后尘,探名家之堂奥,亦步亦趋,历数十年心血熬炼,砥砺研磨,厚积薄发,方得在蜀中画坛崭露头角,独秀一枝。
受蜀地历来崇文尚美文艺风习的濡染,金贵自幼便酷爱书画艺术,幸得成都著名画家曾尧、林旭中,金石书法家孙海泉,书法家黎光成等大家悉心指点,众手提携与浇灌,加之他尤为刻苦的习练,少时的金贵便显露出超群的绘事才情,为周遭所瞩目。
然而,命蹇时乖,运途不济,金贵和许许多多同时代的年轻人一样,被时代的大潮抛入了那个令人不堪回首的历史镜像当中。转瞬之间十几年,乃至数十年便蹉跎而去。但是,任凭时空转换潮起潮跌,少时在金贵心中种下的艺术种子,终归是会破土发芽。无论身处何种顺逆之境,金贵手中的画笔始终不曾放下。
在数十年绘事的过程当中,金贵既承袭先贤古人之法,又博采名家大师之妙,把继承与借鉴有机结合起来为我所用,“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不断提升修正自己的绘画技艺与艺术学养,逐渐形成了他“画作构图新颖别致,笔墨爽健淋漓,气韵清淡简雅……”的画风。
金贵尤以描绘牡丹享誉业界,素有“金贵牡丹”之称。行家评介金贵牡丹为“让牡丹在婀娜中颇具挺健之姿,在平淡中自有明艳之丽。”此言不虚。
金贵在绘画当中并不讲究仪式,随时随地都可见到他躬身作画的身影。即使是在酒肆茶楼这样的喧嚣之所,在旁人或猜拳行令,或高谈阔论之时,金贵亦旁若无人悉心绘事。有人戏言,金贵捉筷下箸的姿势,几如提笔下墨。金贵在绘事上的刻苦与专注可见一斑。
金贵并非体制内生计无忧的“专业画师”,他和许许多多游离于国家画院之外的民间画家一样,画画只为一生追求的内心目标,而为生计而奔波,则是每日里必做的“功课”。尽管不得已为生计所累,金贵每日回到自己简朴的家中,走人自己狭窄的画室之内,立时便由无奈的现实生活当中,回到了可使自己精神徜徉的艺术世界里。生活中的烦恼焦虑瞬时烟消云散,皴搽点染,落笔如风。经年累月宵衣旰食,日复一日不敢懈怠。从金贵身上足見民间艺术家群体,为艺术不言放弃,孜孜以求,不舍日月的献身精神,实属难能可贵。
其实,得以在体制内的艺术机构这条船上从事绘事,自然是岁月静好,然诸多流落民间的方家隐士并非功力不足,往往是因了机缘不合或船上的舱位不足所致,遗憾在所难免罢了。
五十年代出生的金贵已年逾花甲,丹青之技渐至精熟,精品力作亦悄然而至。金贵现已为国家一级美术师,其作品亦屡见各大展事,被众家博物馆、美术馆,以及国内外爱家所珍藏。
目前,金贵精力尚佳,气定神闲,且已退出日常庶务,拥有属于自己充裕的创作时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有更多更好的作品面世,在给我们带来不断的惊喜同时,也给中国花鸟画的画坛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