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的句法语义关系判定

吴锋文

(四川外国语大学，重庆，400031)

一、引言

汉语复句研究，历来是学界研究的热点问题。有关汉语复句句法分析，也受到计算语言学领域的关注，如鲁松(2001)[1]、洪鹿平(2008)[2]、杨进才(2015)[3]、胡金柱(2016)[4]等。姚亚平(1990)指出：“对现代汉语多重复句的所有模式进行详尽考察，归纳出几种模式，那无论是对一般人认识多重复句的特点和句型，掌握多重复句一般的分析方法，还是对计算机的语言处理，都有一定的帮助。”[5]

为全面揭示复句关系标记与复句层构间的互动关系，归纳复句关联模式的类型特点，吴锋文(2017)总结出汉语四句式复句标记序列模式有110种[6]。这些四句式复句标记序列模式中，包含3个关系词语的复句联结模式和复句实例又是分布最广、使用频率最高的。故本文以“三标四句式”复句为考察对象，采用邢福义复句理论体系[7]和复杂特征集思想[8],探讨“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9]的句法语义判定问题。

二、“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的标记序列模式与句法层构

“三标四句式”复句是汉语有标复句的一个子类，是指由四个分句构成的、显现出三个复句关系词语的有标复句。例如：

(1)①如果你的想法正确，②你就不怕别人批评；③如果你的想法不正确，④批评正好可以帮助你纠正错误。

我们在大规模语料库的基础上，以“标记控制，语义聚类，同构分析”为策略[10]，结合复句关系词语的配位、语义类别以及分句序位，从大量复句实例总结抽取出18种“三标四句式”充盈态标记序列模式，如表1。

表1 “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的标记联结模式

表1中这类“三标四句式”标记序列是一种标记充盈态模式，其复句实例是充盈态有标复句。以标记序列模式M3、M9为例，请看下例：

(2)①身为魔术师，我们一定不会去揭秘和吐槽任何魔术，②因为那违背了职业信条，③但是如果一般观众能从中找到乐趣，④我们也无法阻止。(中新网2014-1-31)

(3)①就算老虎再大，②只要为非作歹，③触犯党纪，④就难逃铁笼。(人民网2014-7-29)

例(2)分句①④无标，分句②有因果标记“因为”，分句③出现标记连用“但是+如果”。例(3)分句①出现“就算”，分句②④出现标记搭配“只要……就”，分句③空标。其相应句法分析树如图1-2所示。

图1 例(3)分析结果

图2 例(4)分析结果

本文对上述“三标四句式”标记序列模式及大量实例进行了分析。考察发现，“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的标记序列所能形成的复句层次结构有四种类型，如表2。

表2 “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的层构类型

三、“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的表里映射关系

解决自然语言处理与理解问题，陆俭明(2006)指出，要重视加强对语言结构特征方面的研究与描写[11]。复杂特征集是细致刻画自然语言知识的一种有效方法。在表1基础上，我们借助复杂特征集思想对充盈态“三标四句”式复句模式的句序、关系标记属性[12](配位、搭配关系、语义类别)等信息进行描写，以期全面清晰地刻画和揭示复句标记、标记序列模式与复句句法语义间的互动关系，从而建立出一个有关四句式复句标记序列与复句实例间的“表-里”映射机制。18种充盈态标记序列模式的表里映射关系采用特征思想归纳如表3。

表3 “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的复杂特征描写

续表

续表

四、“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的句法语义关系判定

充盈态标记序列和复句层次关系之间存在着“一对一”的表里映射关系，可以唯一确定充盈态复句的层次构造和语义关系[13]。利用这种映射关系，挖掘不同序位关联标记的特征，提取一系列句法语义规则，可判定“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的句法语义关系。下面将“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句法语义判定规则归纳如下。

规则1：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1、C3复现无标，分句C2出现标记连用形式Rib+Rjf，分句C4出现标记Rjb，且Rjf、Rjb形成搭配关系，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2，C3)规约为并列关系[14]，((C2，C3)，C4)的关系均由Sem(Rjf、Rjb)确定，复句关系由Sem(Rib)确定，例如：

(4)①现在我已经知道我错了，【②所以我不但要补偿你，③还给你一只手，】④而且还要再给你一次机会。(古龙《七星龙王》)

例(4)无标分句③优先与分句②结合，(②，③)规约为并列关系，“不但-而且”标示((②，③)，④)为递进关系，“所以”标示(①)与((②，③)，④)为因果关系。

规则2：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2、C4无标，分句C1出现标记Rif，分句C3出现标记连用形式Rjb+Rkf，且标记Rif、Rjb、Rkf间没有搭配关系，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的关系由Sem(Rif)确定，(C3，C4)的关系均由Sem(Rkf)确定，复句关系由Sem(Rjb)确定，例如：

(5)①我的兄弟因为看不惯司马家的手段后，②都决定不再铸剑，③不过，如果小姐有需要的话，④我可以请他们来帮忙，重振唐门的铸剑威风。(TVB电视剧《血荐轩辕》)

例(5)分句①“因为”标示分句①②间是因果关系，分句③标记连用中“如果”标示分句③④是假设关系，分句③标记连用中“不过”标示(①,②)与(③,④)之间为转折关系。

规则3：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1、C4无标，分句C2出现标记Rif，分句C3出现标记连用形式Rjb+Rkf，且标记Rif、Rjb、Rkf间没有搭配关系，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的关系由Sem(Rif)确定，(C3，C4)的关系由Sem(Rkf)确定，复句关系由Sem(Rjb)确定,例如：

(6)①身为魔术师，我们一定不会去揭秘和吐槽任何魔术，②因为那违背了职业信条，③但是如果一般观众能从中找到乐趣，④我们也无法阻止。(中新网2014-1-31)

例(6)分句②出现标记“因为”，标示分句①②是递进关系，分句③中连用标记中“如果”，标示分句③④是假设关系，“但是”标示复句为因果关系。

规则4：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1、C4无标，分句C2出现标记Rib，分句C3出现标记连用形式Rjf+Rkf，且标记Rib、Rjf、Rkf间没有搭配关系，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的关系由Sem(Rib)确定，(C3，C4)的关系由Sem(Rkf)确定，复句关系由Sem(Rjf)确定,例如：

(7)①你故意在脸上嵌起九颗寒星，②并且始终不肯摘下那顶草帽，③只因为你的易容术虽精妙，④还是怕我认出你来。(古龙《九月鹰飞》)

例(7)分句②出现标记“并且”，标示分句①②是并列关系，分句③中连用标记中“虽”，标示分句③④是转折关系，“因为”标示复句为因果关系。

规则5：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2、C4无标，分句C1出现标记Rif，分句C3出现标记连用形式Rjb+Rif，且标记Rif、Rjb间没有搭配关系，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C3，C4)的关系由Sem(Rif)确定，复句关系由Sem(Rjb)确定,例如：

(8)①若不揭破这些人想出的鬼花样，②当真要被他吓得半死，③但若非如此天寒地冻之时，④他这花样也休想耍得出来。(古龙《武林外史》)

例(8)分句①出现标记“若”，标示(①，②)之间假设关系，分句③出现标记连用“但若非”，“若非”标示(③，④)假设关系，“但”标示复句为转折关系。

规则6：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2无标，分句C1、C3、C4分别出现标记Rif、Rif、Rib，且Pos(Rif)=f、Pos(Rib)=b、Sem(Rif)=Sem(Rib)，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C3，C4)的关系由Sem(Rif、Rib)确定，复句关系规约为并列关系,例如：

(9)【①上官小仙若不想说的事，②没有人能问得出来，③她若想说，④就根本不必问。】(古龙《九月鹰飞》)

例(9)分句①中标记“若”标示(①，②)之间假设关系，分句③的标记“若”与分句④中“就”形成搭配，标示(③，④)间的假设关系，复句规约为并列关系。

规则7：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4无标，分句C1、C3、C4分别出现标记Rif、Rib、Rif，且Pos(Rif)=f、Pos(Rib)=b、Sem(Rif)=Sem(Rib)，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C3，C4)的关系由Sem(Rif、Rib)确定，复句关系规约为并列关系,例如：

(10)【①虽然是不同的地方，②却是同样的明月，③虽然是不同的人，④有时也会是同样的心情。】(古龙《三少爷的剑》)

例(10)分句①②标记对“虽然-却”标示(①，②)为转折关系，分句③复现的标记“虽然”标示(③，④)为转折关系，然后(①，②)与(③，④)之间规约为并列关系。

规则8：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1无标，分句C2、C3、C4分别出现标记Rib、Rif、Rib，且Pos(Rif)=f、Pos(Rib)=b、Sem(Rif)=Sem(Rib)，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C3，C4)的关系由Sem(Rif、Rib)确定，复句关系规约为并列关系,例如：

(11)【①这人走得很慢，②但却绝不停顿，③虽然听到了车铃马嘶声，④但却绝不回头！】(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

例(11)分句②中“但/却”标示(①，②)为转折关系，分句③④显现的标记搭配“虽然-但”标示(③，④)为转折关系，然后(①，②)与(③，④)之间规约为并列关系。

规则9：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2无标，分句C1、C3、C4分别出现标记Rib、Rib、Rib，且Pos(Rif)=f、Pos(Rib)=b、Sem(Rif)=Sem(Rib)，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C3，C4)均规约为并列关系，复句关系由Sem(Rif、Rib)确定,例如：

(12)【①只有反复阅读，②反复感受和体验，】【③才能领略艺术的全部魅力，④才能品尝艺术的迷人的美。】(https://wenda.so.com/q/1364581000063126)

例(12)分句①无标，(①，②)规约为并列关系，分句③④复现标记“才”，(③，④)规约为并列关系，标记对“只有-才”标示(①，②)与(③，④)之间为条件关系。

规则10：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4无标，分句C1、C2、C3分别出现标记Rif、Rjf、Rkf，且Pos(Rif)=Pos(Rjf)=Pos(Rkf)=f、Sem(Rif)≠Sem(Rjf)≠Sem(Rkf)，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3，C4)的关系由Sem(Rkf)确定，(C2，((C3，C4))的关系由Sem(Rjf)确定，复句关系由Sem(Rif)确定，例如：

(13)①我无论生在哪个年代，②就算是生在几百年以前，③只要是我心里想说的话，④我还是一样会说出来。(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

例(13)分句③的“只要”标示(③，④)为条件关系，“就算”标示(②，(③，④))之间为假设关系，分句①中“无论”标示①与(②，(③，④))间为总让关系。

规则11：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4无标，分句C1、C2、C3分别出现标记Rif、Rib、Rjf，且Pos(Rif)=f、Pos(Rib)=b、Pos(Rjf)=f、Sem(Rif)=Sem(Rib)≠Sem(Rjf)，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的关系由Sem(Rif、Rib)确定，(C3，C4)的关系由Sem(Rjf)确定，复句关系规约为因果关系，例如：

(14)【①你只要在江湖中混三五年，②就没有别人好混的了，③以后我们若是还有机会见面，④希望还是朋友。】

例(14)分句①②出现搭配标记“只要-就”，标示小句关联体(①，②)为条件关系，分句③中“若”标示(③，④)为假设关系，(①，②)与(③，④)规约为因果关系。

规则12：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3无标，分句C1、C2、C4分别出现标记Rif、Rjf、Rjb，且Pos(Rif)=f、Pos(Rjf)=f、Pos(Rjb)=b、Sem(Rif)≠Sem(Rjf)、Sem(Rjf)=Sem(Rjb)，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2，C3)规约为并列关系，((C2，C3)，C4)的关系由Sem(Rjf、Rjb)确定，复句关系由Sem(Rif)确定，例如：

(15)①即使他们个个都廉洁奉公和铁面无私，【②如果不加强教育，③不致力于提高广大党员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的整体素质，】④就会给法制和监督的实施带来难度。(《人民日报》1997-6-23)

例(15)分句③无标，(②，③)规约为并列关系，“如果-就”标示((②，③)，④)为假设关系，“即使”标示(①)与((②，③)，④)为虚让关系。

规则13：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1无标，分句C2、C3、C4分别出现标记Rif、Rjf、Rjb，且Pos(Rif)=f、Pos(Rjf)=f、Pos(Rjb)=b、Sem(Rif)≠Sem(Rjf)、Sem(Rjf)=Sem(Rjb)，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3，C4)的关系由Sem(Rjf、Rjb)确定，(C2，(C3，C4))的关系由Sem(Rif)确定，复句关系规约为因果关系，例如：

(16)【①少昂是比我的生命还重要的存在，②只要有人敢对少昂不利，③就算是我的血亲朋友，④我也不会放过！】(左晴雯《还君明珠》)

例(16)搭配标记“就算-也”标示(③，④)为虚让关系，“只要”标示(②，(③，④))为条件关系，分句①无标，①与(②，(③，④))间规约为因果关系。

规则14：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1无标，分句C2、C3、C4分别出现标记Rib、Rjf、Rjb，且Pos(Rib)=b、Pos(Rjf)=f、Pos(Rjb)=b、Sem(Rib)≠Sem(Rjf)、Sem(Rjf)=Sem(Rjb)，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的关系由Sem(Rib)确定，(C3，C4)的关系由Sem(Rjf、Rjb)确定，复句关系规约为因果关系，例如：

(17)【①雄狮堂堂主朱猛是个极不好惹的人，②而且言出必行，③如果他说他要不择手段去对付一个人，④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段他都会用得出来。】(古龙《英雄无泪》)

例(17)分句②中“而且”标示小句关联体(①，②)为递进关系，分句③④的搭配标记“如果-那么”标示(③，④)为假设关系，(①，②)与(③，④)规约为因果关系。

规则15：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2无标，分句C1、C3、C4分别出现标记Rif、Rib、Rjb，且Pos(Rif)=f、Pos(Rib)=b、Pos(Rjb)=b、Sem(Rif)=Sem(Rib)、Sem(Rif)≠Sem(Rjb)，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规约为并列关系，(C3，C4)的关系由Sem(Rjb)确定，复句关系由Sem(Rif、Rib)确定，例如：

(18)【①美国政府不仅停止了对新芬党的武器禁运，②取消了对新芬党在美国募捐的限制，】③而且签发了该党领导人亚当斯赴美签证，④并同他在白宫进行了会谈。(《人民日报》2000-5-25)

例(18)分句②无标，(①，②)规约为并列关系，分句④中“并”标示小句关联体(③，④)为并列关系，分句①③的“不仅-而且”标示(①，②)与(③，④)间为递进关系。

规则16：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2无标，分句C1、C3、C4分别出现标记Rif、Rib、Rjf，且Pos(Rif)=f、Pos(Rib)=b、Pos(Rjf)=f、Sem(Rif)=Sem(Rib)、Sem(Rif)≠Sem(Rjf)，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规约为并列关系，((C1，C2)，C3)的关系由Sem(Rif、Rib)确定，复句关系由Sem(Rjf)确定，例如：

(19)【①你不但逼死了她，②逼死了郭庄，】③而且迟早会把我也逼死的，④因为你永远都要别人依照你安排的方式活下去。(古龙《英雄无泪》)

例(19)分句②无标，(①，②)规约为并列关系，分句①③的“不但-而且”标示((①，②)，③)为递进关系，分句④中“因为”标示((①，②)，③)与分句④为因果关系。

规则17：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4无标，分句C1、C2、C3分别出现标记Rif、Rjb、Rkf，且Pos(Rif)=f、Pos(Rjb)=b、Pos(Rkf)=f、Sem(Rif)≠Sem(Rjb)≠Sem(Rkf)，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由Sem(Rjb)确定，(C3，C4)的关系由Sem(Rkf)确定，复句关系由Sem(Rif)确定，例如：

(20)①小弟的生命虽重，②神剑山庄的威信更重，③若是两者只能选择其一，④他只有牺牲小弟。(古龙《三少爷的剑》)

例(20)分句②中“更”标示(①，②)为递进关系，分句③中“若是”标示(③，④)为假设关系，分句①中“虽”标示(①，②)与(③，④)间为转折关系。

规则18：若任一复句CS的Numb(CS)=4，分句C2无标，分句C1、C3、C4分别出现标记Rif、Rjf、Rjf，且Pos(Rif)=f、Pos(Rjf)=f、Pos(Rkf)=f、Sem(Rif)≠Sem(Rjf)≠Sem(Rkf)，则复句层次构造为((C1，C2)，(C3，C4))，小句关联体(C1，C2)由Sem(Rif)确定，(C3，C4)规约为并列关系，复句关系由Sem(Rjf)确定，例如：

(21)①一个女人如果遇到元宝那样可爱的小伙子，②有时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③不管她有多大年纪，④不管她是谁都一样。】(古龙《七星龙王》)

例(21)分句①中“如果”标示(①，②)为假设关系，分句③④中“不管”标记复现，(③，④)规约为并列关系，“不管”标示(①，②)与(③，④)间为转折关系。

五、余论

本文在大规模语料统计分析基础上，以“标记控制，语义聚类，同构分析”为策略，确定了“三标四句式”复句的18种充盈态模式。针对18种标记序列模式，结合关系词语所处句序、关系标记属性信息，系统描写、刻画并揭示了复句标记、标记序列模式与复句句法语义间的互动关系，构建一个有关“三标四句式”复句标记序列与复句实例间的“表-里”映射关系表，并挖掘提取了有关“三标四句式”充盈态复句的句法语义判定规则。

笔者的研究预期是，通过全面总结分析一定分句数目的复句(分句数)与所显现的复句关系词(个数)之间的所有可能模式，去挖掘复句关系标记对分句组合及语义关联的制约，划分出两种不同类别的有标复句(充盈态有标复句、非充盈态有标复句)，从而建立一个面向信息处理的复句句法语义知识库，为复句句法语义自动分析服务。

需要指出的是，每种复句标记序列模式，真实语境中其复句格式及相应语料的分布有很大差异。有些复句标记序列模式聚合了大量的复句格式及其实例，有些标记序列模式类聚的复句格式较少甚至仅有一种，因此不能武断地去制定规则。对于这些聚类复句格式较少的标记序列模式，在确定标记序列模式属于充盈态还是非充盈态时，研究中笔者是按照从严原则，将这类复句标记序列模式划归入非充盈态标记模式，以确保判定规则的有效度和准确性。

注释：

[1] 鲁松、白硕等：《汉语多重关系复句关系层次分析》，《软件学报》2001年第7期，第987～995页。

[2] 洪鹿平：《汉语复句关系自动判定研究》，南京：南京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年。

[3] 杨进才、谢芳等：《复句关系词规则生成系统中的冲突检测与处理》，《中文信息学报》2015年第4期，第8～15页。

[4] 胡金柱、舒江波等：《复句关系词自动识别中规则的表示方法研究》，《计算机工程与应用》2016年第1期，第127～132页。

[5] 姚亚平：《多重复句的分析模型——兼谈语法分析作用与目的》，《汉语学习》1990年第3期，第8～14页。

[6] 吴锋文：《基于模式识别的四句式复句句法语义关系判定》，《汉语学报》2017年第3期，第19～28页。

[7] 邢福义：《汉语语法学》(修订本)，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年。

[8] 有关复杂特征集思想，最早由冯志伟先生提出，参见《汉语句子描述中的复杂特征》《功能合一语法：基于复杂特征和合一运算的语法》等。

[9] 吴锋文：《基于关系标记的汉语复句分类研究》，《汉语学报》2011年第3期，第63～73页。

[10] 吴锋文：《基于关系标记的汉语复句分类研究》，《汉语学报》2011年第3期，第63～73页。

[11] 陆俭明：《要重视特征的研究与描写》，《长江学术》2006年第1期，第80～86页。

[12] 本文将二标记连用形式表示为Ri+Rj，其他同理；将句序连续的三个分句表示为ci-1，ci，ci+1。有关复句类别及关系标记的语义类别参见邢福义：《汉语复句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38～47页。

[13] 吴锋文：《基于关系标记的汉语复句分类研究》，《汉语学报》2011年第3期，第63～73页。

[14] 本文将无标分句间所形成的无标小句关联体用粗体方括号【】标示，无标小句关联体之间的语义关系一般规约为并列关系或因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