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速胜”观对应对重大公共危机能力的启示

王硕民

《孙子兵法》重视“速胜”。《作战篇》中论述了许多用兵之法，而其主旨在强调用兵贵在速战速决而不可久拖不下，并断言：“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打仗要多方考虑，做最坏的打算，而不能单向思维，战端一启就要力争速胜。原因何在？“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旷日久战，轻则消损士气，劳民伤财，重则影响国家安稳，“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贵胜，不贵久。”这些都表明孙子具有“速胜”观念，其他篇中亦有论及。不但孙子兵法如此强调，古来兵家众口一词，多持速胜主张。随着时代发展，人类社会文明进步加速，而反文明、逆行施，自然的、人为的重大公共危机也在增多，且突发性强，猝不及防，肇端不定，动因复杂，矛盾交错，预测难度大，活动无规律，发展变数大，处置行动出现了新特点，面临新挑战，需行动迅速，刻不容缓，其紧迫性、速决性不亚于战争。比如当前对处置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这一重大公共危机事件的行动要求即如此。今天研究孙子“速胜”观对深入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和习近平总书记有关新冠疫情防控指示精神，居安思危，“携手抗疫，共克时艰”［1］，同时对提升处置重大公共危机能力，都具有现实意义。

一、“兵情主速”启示：重大公共危机危害性大，需要快速反应能力

《九地篇》提出：“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这是主张作战行动必须神速。这就启示平时应对事关人的生命安危、国家利益的重大公共危机同样要求迅速。比如新冠疫情，对人类造成巨大危害，就必须尽快处置，否则久拖不决极为不利。这就要求行动主体具备很强的应急能力，快速反应，迅速行动，才能有效处置。

（一）重大公共危机破坏巨大，必须及时消除

对于公共危机等级的划分，从不同角度有不同方式。危机管理理论认为，公共危机可分为低度危机、中度危机、重大危机等，而不管哪一级都有很大的破坏性。从人为的危机看，有的行为虽然不是正规战争，但是相当于战争，可以称得上“亚战争”。如果反应迟钝，处置不及时，将给国家、人类带来巨大损失。其他危机事件的发生也有类似情形，如生化武器、核材料等造成的危害就更为严重。所以，对待危机要及早预见，提前遏止，如果已经发生，就要“速而不可及”（《虚实篇》），予以处置。

（二）重大公共危机具有衍生性，必须及时遏止

重大公共危机还具有很强的衍生性，如果不能及时处置，就容易造成连带的危害。处置危机有几个时段。最佳时机是及早发现，遏制在萌芽状态，杜绝危机发生。次等时机是消除在初发之际，此时采取措施，短时内可以处置。比如森林大火，始发星火之际，及时发现将其扑灭，较为容易；或在蔓延之初，尚未燎原，损失不大时将其扑灭。再次等时机是待火势熊熊，形成燎原之势，则难扑灭，势必造成重大灾害，给国家带来连带性的危害。这就是常说的救火不如防火，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洪水之灾的道理是一样的。其他人为造成的公共危机，如恐怖活动，从人员、组织、行为等方面看，已成国际化。当前重大危机类型不断增多，有的盘根错节，影响范围日益广阔，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也使处置行动类型多样，涉及领域多维立体，从而增大了防范遏制的难度。如果处理不当，就会引起一些变数，可能使事态升级，小问题变成大问题，最后酿成重大公共危机，因此要快速做出反应，迅速予以遏止。

（三）重大公共危机政治影响大，必须果断处置

“后如脱兔，敌不及拒”，这是孙子《九地篇》中用以比喻出击时的行动迅速。釆取有效措施，应对重大公共危机是党和国家战略利益的需要，更是政治的需要，必须果断解决。首先，及时处理好重大公共危机，以控制事态升级，消除不良影响。处置重大公共危机各种行动具有很强的政治性，是一项政策性很强的任务，与党和国家法规、政策密切相关，行动时必须领会上级意图，严格约束行为，使行动符合党和国家的需要。其次，如各种突发事件、危机事变等，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往往十分迅速，事前不易发觉。只要发生，就应在很短时间内综合运用各种手段，多领域、多专业、多部门通力合作，才能打击各种恐怖性的犯罪活动，果断处置，力求将危机降到最低。再次，重大危机事件具有相互勾连性。有时多种危机事件密切相连，点面交错，还会引起相关反应，假如处理不当，就可能使地方性事件演变为区域性事件，甚至波及更大范围。因此，要争取时间，把握时机，控制好度，果断处置。如果当断不断，犹豫不决，为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事态扩大，局面则难以控制。

二、“料敌制胜”启示：重大公共危机突然性强，需要敏捷预见能力

孙子兵法几处讲到“料敌”，《地形篇》云：“料敌制胜，计险隘远近，上将之道也。”这是高明的将帅用兵“料敌”之法。《作战篇》还辩证地指出：“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作战指导要权衡利弊，预估兵力的使用。“杂于利害”“料敌制胜”，要锻炼敏捷的预见能力，全方位应对危机发生态势。

（一）重大公共危机具有突发性，需要及早预见

随着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重大公共危机源发不定，规律难寻，其性质、规模、地域等都有不可知性，呈现出突然性、隐蔽性、爆裂性等诸多特点，更难预测，发展趋势充满变数，对处置行动提出新的挑战。如新冠疫情，还有早些时候国外爆发的炭疽杆菌、埃博拉疫情，以及地震、海啸、泥石流、洪涝、旱灾等自然灾害，人为的生化武器、核材料的使用，以及国防安全问题等都是这样，特别是恐怖活动的手段、方式方法都在不断变化。这种非国家行为主体、非正规武装力量的袭击，从效果上看相当于一种低烈度的战争手段，而且比正规战争更具突发性，难以觉察。这就对前期预测提出更高要求。“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是孙子兵法中的名言警策。《用间篇》还在压卷总结明君贤将动而胜人、成功出众的妙诀就在于“先知也”。这就启示我们：在应对重大公共危机时，首先要“先知”危机发生的源头、时间、地点、原因、事件、人员及其相关因素。任何事件的发生都有蛛丝马迹可循，但是司空见惯的麻痹思维就不易发现。这就要求行为主体从关涉全局、维护国家安全与发展利益的高度，时刻保持敏捷的思维，警觉重大公共危机，不能有丝毫懈怠。

（二）重大公共危机的不确定性，需要精准判断

重大公共危机发生的不确定性有几个方面的含义。一方面是指它的发生时间、地点、事件等不确定；另一方面是指危机程度及其发展趋势不确定；再一方面是指危机造成的后果不确定等。当面临重大公共危机威胁时，一个国家势必遭受极大的危害。有的危机一旦发生，国家将处于严重失衡、失序和失常的状态，这种紧张状态威胁着国家的安全和重要利益。这就迫使行动主体应提高警觉性，及早预见，精准判断，否则就要付出沉重代价。我们要学习培育从多角度、全方位、全维度、不同侧面、不同层次判断重大公共危机发生的能力。

（三）重大公共危机的隐蔽性，需要敏感察觉

重大公共危机事件发生具有隐蔽性，当前新冠疫情的发生就具有这个特点，以及其他自然灾害如洪涝灾害、地震等都有其潜在性，不易发觉。人为的重大公共危机发生也具有类似的特点，可能来自国家，包括友好国家和处于敌对状态或视为潜在对手的国家，也有可能是恐怖组织、犯罪分子和普通民众，也可能是他国的人员，也可能是己国的。这些人员也可能是宗教极端分子、恐怖组织、民族分裂势力以及其他犯罪团伙，并且使用的手段变化多端，既可以实施暴力袭击，包括以大规模毁伤性武器在内的破坏活动，也可能采用其他的方式。这些都要以辩证思维超前预见。要善于联想，要能见微知著，由表及里，破除迷雾。如此，透过各种现象认清本质，从细微动作和各种表象判明敌情真伪。这种思维给当前处置重大公共危机以启示：要能在重大公共危机临发极为隐蔽之际，敏锐体察，精准判断，将其遏止。

（四）建立预警机制，应对重大公共危机发生

长期以来，重大公共危机已对人类安宁造成严重危害，并逐渐加大应对处置的难度。因此，要建立完善防范机制，防患于未然，紧抓落实，使之成为常态化，这是重中之重。首先，要建立健全预测预警研究智库。以智库探索重大公共危机发生的规律，为政府相关部门提供预防处置的决策参考。如外敌入侵战争的爆发固然有其突然性，但也有规律可循，往往与经济、政治有很大关系。从过程来看，从矛盾、争端、摩擦，再到武装冲突，最后到战争，其间有很长的政治、外交斡旋的余地，可以采取措施把控，或做好充分准备，力求“打有把握之杖”。其次，要建立健全预警机制。要建立健全覆盖各地、各国、各领域如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医疗、交通、能源等重大危机防控机制。要对危机进行层次分析，分层建立管理防范机制。比如，初级的，遏止在萌芽状态的机制；中级的，以局部之力即可处置的机制；高级的，举全国之力应对大面积的危机处置机制。再次，要建立危机预警专门机构。建立预警平台，构建信息化预警防控体系，从人员编制到信息资源收集与使用等环节都要配备齐全，要定时间、定目标、定责任、定方向开展警示活动。最后，要建立健全督促检查机制。要层层抓落实，具体到人，一级对一级负责。要建立重大危机安全责任制，经常督促检查，警钟长鸣，不可一日松懈麻痹。各机构、各部门应相互督促，相互监督，相互支持，通力协作。

三、“并气积力”启示：处置重大公共危机的艰巨性，需要协调能力

《孙子兵法》将指挥队伍的协同动作比作常山之蛇，“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也就是在指挥部队行动时要使各部分相互关照，协调自如。尤其是在艰难环境下作战，三军严整划一，“携手若使一人”（《九地篇》）。用兵打仗首先要统一思想，心想一处，才能统一行动，集中力量打击敌人。对此，《淮南子·兵略训》有同样的理念：“故良将之用卒也，同其心，一其力。”要“动如一体，莫之应圉”。当前新冠疫情持续蔓延，危害人类形势严峻，还有国际恐怖暴力活动依然存在，世界霸权主义压制他国发展，干扰破坏步步紧逼，斗争尖锐激烈。因此，对处置危机的协调能力提出很高要求。孙子同心齐力观念，对提高应对重大公共危机行动的协调能力具有启示。

（一）构建防控危机共同体，携手共克时艰

而今，世界各国交往密切，彼此依赖，命运相连，比以往任何时代都要突出。因此，习近平主席在亚非领导人会议上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早已得到广泛认同，党的十九大进一步将这一理念作为促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全方位外交布局深入展开的重要内容。这场新冠疫情的爆发，更加促进人类命运的紧密相连，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强调：“加强疫情防控国际合作是发挥我国负责任大国作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体现。”当前，坚持“同舟共济”观念，对于坚定信心，与世界人民携手共进，科学防治，共同应对疫情，化危为机，抵御各种风险，渡过重重难关，创造人类美好未来，无疑具有现实意义。

（二）联合行动涉及面宽，应对思路要拓展

处置重大公共危机行动不仅牵涉政治、经济、外交，而且还关涉人文、科技、环境，涉及部门领域广泛，人员众多，是关系到生活、生产、生存领域安全问题的一项综合性行动，必须要协调一致，统一行动。孙子兵法对行动专一、齐心协力打击敌人早有良策，要“并气积力”“并敌一向，千里杀将”。［3］这对今天联合行动处置重大公共危机具有启示意义。当前在处置各种重大公共危机中，联合行动已经成为增强多样化处置能力、完成多样化任务的重要方式。而在联合行动中，目标地点救援人员麇集，多国联手，军民融合，头绪纷繁，联合指挥调度需要高度集中，统一指挥，统筹部署，协同动作，使各行动单元精诚团结。这就需要主体思考周全，组织严密得当。能够把各种关系协调好，就能最大限度把全员积极性调动起来，把各种力量整合好，取得预期效果。

（三）处置活动任务艰巨，协调力量要广泛

重大公共危机一旦发生，就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奔赴危机现场。无论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危机，应对任务都十分艰巨。为此，如何动员、征集、调动、派送这些力量，就需要广泛的协调能力，及时将所需人力、物力保障到位，从而为处置行动提供力量支持。如果协调不到位，就会贻误处置时机，使矛盾激化，处于不利地位；反之，则可及时有效地控制危机，将损失降到最低，处于有利态势。处置重大公共危机要坚持联合观念，运用全局思维、先进手段，解决行动保障问题。协调中要能知变应变，要充分发挥我国制度“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性，广泛发动各界力量，坚持军民融合，建立政为主导、军为主体、民为基础的力量结构体系。

（四）处置活动类型多样，协调艺术要高超

处置重大公共危机单靠少数部门和单位难以完成动员任务，必须协调多个部门合力完成。这就需要很高的协调艺术，釆取恰当方式，正确使用力量，并能随着事态发展做出相应调整。因此，可以借鉴孙子的“以利动，以分合为变”思维，建立协调指挥机构。一要建立统一指挥机构，以便统一指挥协调，及时调动处置力量，实现指挥高效，完成繁重任务。二要建立处置重大公共危机动员机构。由政府相关主管部门牵头组织，遵循多元化原则，即军队、政府和地方相关部门共同参与动员组织活动，协调各方面关系，形成处置合力。三要建立一体化调控机制。在处置重大公共危机行动中，充分运用信息化指挥平台，使决策、控制、协调一体化，临机果断处置各种突发事件。四要建立训练基地。通过基地，定期开展大型演习和处置行动实践性综合演练，系统进行组织、指挥、协调等训练，提高协调能力。

四、“因利制权”启示：处置重大公共危机的复杂性，需要应变能力

今天处置重大公共危机应对重大公共危机行动情形交错，纷纭变幻。复杂的环境需要灵活应对，当前在处置重大公共危机行动中要时刻立于主动，要有灵活应变的思维能力，不断探索新的方法，才能破除陈规定式，因情变化，迅速制定行动方案，机动分合，合理组织，高效处置。

（一）处置行动主体须有周详缜密思维

孙子在《九地篇》中说：“践墨随敌，以决战事。”重大公共危机的突发性、破坏性、风险性、关联性等特点，使当前的处置行动变得更为复杂。比如，每遭遇重大公共危机，国际上都能相互驰援，不再是一国一地的事，处置行动千头万绪，变得日益复杂。这就要求行动主体以强烈的责任感、高度的担当意识，全身心地投入到行动中来，并要思维缜密，考虑周详，同时又要拓展思维，多手准备，根据不同事件、不同性质、不同地区、不同程度的事件，釆用多种手段，分清主次，精准施策，预案详备，一事一案，区别对待，进行有针对性的行动。通过统筹规划指挥，有条不紊，稳步落实，迅速高效地处置重大公共危机，确保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和国家的稳定。这就是“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势篇》）。

（二）处置行动主体须有积极主动思维

“兵无成势，水无常形。”处置重大公共危机行动瞬息万变，变幻莫测，应摆脱思维之囿，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因机施策。应对重大公共危机的复杂局面，必须掌握处置行动的主动权，灵活机动，而不能拘泥刻板，不可遵循老套路而不知变，更不能用判断过去危机事件的经验预判眼前的危机变化，也不能完全用过去的方法套用眼前的危机处置，如果思想僵化必然被动，处置不力。因此，行动主体应养成积极的思维，只有以主动的思维认识重大公共危机事件，才能想方设法思考新的应对之策。这样就能随着危机情形的变化而变化，摸清危机事件的特点与处置行动特点，把握规律及其发展变化的趋势，使主观认识符合客观实际，洞察全局，情变我变，以增强防范、处置危机的主动性，抓住关节，把握分寸，严格控制局面，防止事态升级，以有效地应对重大公共危机。

（三）处置行动主体必须创新行动方式

处置重大公共危机行动是个不断创新的过程。随着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和科学高技术化进程的加快，各方面情况都产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不同时期，不同阶段，重大公共危机表现的方式方法、范围强度、活动规律，也在不断改变，处置行动的内容、表现方式、标准要求也要随之变化，不断提出新课题。“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虚实篇》）因此，应对重大公共危机行动主体就要转变观念，不断开拓创新，提出新思路，运用新方法。比如当前的新冠疫情与2003年的非典疫情，虽然都属于呼吸道非常性传染性疾病，但是在爆发的突然性、持续性、顽固性，以及危害的速度、广度、程度等方面都有很大的不同。综合看来，这场疫情在人类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对人类社会是全面的考验。这就迫使世界各国都要创新医疗科学技术，抢先研制特效医治药品，上策是研制预防接种疫苗和特效药，才能有效防治。同时要创新管控方式。目前在预防疫苗没有研制成功的情况下，物理隔离不失为良策。而某些国家管控措施不力，或有民众拒绝采取防控措施，致使疫情持续蔓延，这是极大的失策。面对这样危害极大的新冠疫情，世界各国从政府到医疗卫生组织，都必须创新管控、预防、医治、保障、科研等方法手段，有效处置，及早根除这场重大的人类灾难危机。

因此，在重大公共危机面前，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独善其身，而是命运相连，要在世界大力倡导构建应对公共危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努力使全球戮力同心，携手共进，积极研究应对之策，及早战胜人类重大危机，孙子兵法的“速胜”观无疑具有重要的启示。

【注释】

［1］习近平：《携手抗疫 共克时艰》，《解放军报》2020年3月27日第2 版。

［2］孙武著，曹操等注：《孙子十家注》，见《诸子集成》（6），上海书店1986年影印版，第199 页。

［3］孙武著，曹操等注：《孙子十家注》，见《诸子集成》（6），上海书店1986年影印版，第195 页。

［4］孙武著，曹操等注：《孙子十家注》，见《诸子集成》（6），上海书店1986年影印版，第116 页。

［5］孙武著，曹操等注：《孙子十家注》，见《诸子集成》（6），上海书店1986年影印版，第1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