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的优化人生

文/王新同

张一鸣

2020年9月，抖音海外版TikTok在美国遭受刁难和强力打压，其母公司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备受关注。张一鸣这个名字也许不少人感到很陌生，但他打造的今日头条、抖音等产品却早已家喻户晓。“定下目标，选好参考维度、容忍底线，然后综合评分，得出最优解；得出答案后，不回头，不纠结，向前看。”这就是张一鸣的经营之道。如今，字节跳动旗下已拥有今日头条、抖音、火山小视频、西瓜视频等众多明星产品，每天为全球6亿用户服务。

写代码、看书、装电脑

张一鸣出生在福建龙岩，母亲是护士，父亲开办了一家电子产品加工厂。在他的童年，父母聊的话题多是朋友在国外研究了某项技术，做出了某个产品，家庭里萌发的创新风潮，对张一鸣未来的人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2001 年，张一鸣考上了南开大学软件工程专业。当大部分人还在用电脑聊天、打游戏的时候，校园里的张一鸣已经接了不少外包项目，包括建网站。因为这门手艺加上兼职，他每月有超过3000元的收入，经常请同学吃烧烤，在当时绝对是出手阔绰。

张一鸣平时主要做三件事：写代码、看书、装电脑。他为女同学装过的电脑有八九十台，不但帮忙装电脑还保修。

2002 年的一天，同乡女同学的电脑坏了，张一鸣去帮忙修理，回来就兴奋地告诉舍友：“她们宿舍有个女孩不错。”之后，张一鸣就在BBS论坛上跟这位“不错的女孩子”聊天，再然后就直接约出来表白了。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拒绝了。

被拒绝后，张一鸣并没有气馁，而是坚持约女孩出去玩。在北戴河，身上只剩最后几个硬币时，张一鸣对女生说：“我们把它花光。”他们就拿着这几个硬币去了一趟网吧，然后牵着手回来了。不气馁、执著，是张一鸣的性格特质，助他走上成功之路。

从程序员到创始人

大学毕业后，张一鸣过上了北漂生活，在酷讯网做最基层的爬虫程序。这是一家基于搜索引擎提供旅游信息服务的初创公司，创始人是现在的唱吧APP 首席执行官陈华。

干活时，张一鸣从来不分哪些是自己该做的、哪些不是该做的。他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对同事们遇到的问题，也会热心帮助解决。两年里，张一鸣基本上每天都是凌晨回家。在别人看来很辛苦，张一鸣却觉得很快乐，因为他所做的是自己感兴趣的事，而不是公司要求的任务。两年后，张一鸣从普通程序员做到技术高管，带着一支四五十人的团队，负责后端技术和产品。

酷讯人才济济，张一鸣的技术也不是多么出色，但由于他主动做更多的事情，就得到了更多的锻炼，学到了更多的知识。

2008 年，张一鸣离开酷讯加入微软，想学习世界500强企业的管理经验。结果，又大又沉的企业运行机制让崇尚做事高效的张一鸣很郁闷。工作半年后，他只好离开。

接着，张一鸣接受美团网王兴的邀请到了饭否网，做技术合伙人。这段时间，张一鸣对信息分发有了更深的理解。他将当时排名前1000 名的网站都看了一遍，研究它们的类型，思考更有效率的信息分发方式。同时，张一鸣从陈华、王兴等行业前辈身上学习到了作为管理者应该具备的格局和能力。

2010 年，张一鸣接受海纳亚洲创投基金合伙人王琼的邀请出任首席执行官，全面负责垂直房产网站九九房。这次实战经历，让技术转型管理的他，真正具备了运营公司的领导能力，比如说组建优秀团队。

2011 年，张一鸣注意到读报、卖报的人越来越少。这让他意识到：信息传播介质在变革，智能手机很可能会取代报纸甚至电脑，成为信息传播的最主要载体。于是，他决定开发今日头条APP。

这年年底，张一鸣辞职创办了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2012年，在今日头条刚起步时，腾讯就登门谈收购。对公司创始人来说，套现无疑是一条快速实现财富自由的路径。但张一鸣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他有更大的目标。今日头条APP2012 年8 月上线后，只用90天，就拥有了千万量级的用户。接着，用户数更是成几何级暴增。

打造欢乐的信息王国

2016 年年初，有业内人士问张一鸣：“三年多你做了哪些关键决策，把今日头条估值做到天文数字？”张一鸣回答说：“大部分重要决策，其实我在创业的头三个月就基本做完了。”张一鸣分享了2012 年创业之初写过的一个PPT，团队发现头条的发展轨迹与当初的预估基本相同。算法量化有限资源、择优而行，这一法则被张一鸣运用得炉火纯青。

字节跳动的一位高管用两个字形容张一鸣——恐怖。在张一鸣眼里，自己就是一台行走的精密机器，无论是行为还是情绪，都可以被调试优化：最好的状态是在轻度喜悦和轻度沮丧之间。他在工作中极其克制，几乎没有情绪波动，遇到问题最激烈的情绪表达不过是“怎么会是这样”。张一鸣就像机器一样训练自己，精确到每分每秒。在做决策时，他总是会通过一系列参数选择，将问题归结为一个概率分布，然后选择最优解或近似最优解，以求提前布局。

2016 年，字节跳动推出了抖音。它很快成为字节跳动的战略级产品。当然，今日头条APP 最核心的算法优势也用到了抖音上，在产品层面加入算法推荐模型，保证内容分发效率。仅用两年，抖音APP就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应用，并捧红了李子柒、李佳琦等一众网红。普通人一夜爆红的奇迹在这里频频上演；连平日严肃的国家博物馆也加入其中，《文物戏精大会》播放量过亿。

张一鸣创造出一个欢乐的信息王国。到2020年国庆节前夕，今日头条APP上线八年，用户数超过7亿。抖音APP全面俘获年轻人，全球活跃用户数超过5亿人，其中一半用户年龄在24岁以下。字节跳动迅速成长，如今估值约750亿美元。2019年《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榜，张一鸣以162 亿美元成为中国80 后白手起家富豪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