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冠疫情防控下中小会计师事务所信息化推进的思考

黄春龙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之后，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第一时间作出反应，迅速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领导、为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提供坚强政治保证的通知》精神，要求会计师事务所建立疫情防控预案，提高从业人员自我防护意识和能力，做好服务保障和预防工作等一系列疫情防控措施，同时发布了关于2019 年年报审计工作中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的专项提示。2020 年3 月20日中注协印发《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关于在新冠肺炎疫情下执行审计工作的指导意见》，要求审计项目组可能需要在审计准则框架下调整审计计划，加强信息技术和数据分析在审计中的运用，合理审慎地运用非常规审计手段，优先安排非现场审计工作，并积极为具备相应条件时执行现场审计做好准备。

为了积极响应贯彻落实政府及中注协有关疫情防控工作文件精神，有效减少人员聚集，阻断疫情传播，事务所开启了居家办公、远程办公模式，采用电话、微信、钉钉、电子邮件、语音和视频工具、网络会议平台等多种形式开展远程工作，包括与被审计单位沟通、项目组成员内部交流、向管理层汇报或者视频会议讨论。事务所利用信息化技术和手段，结合信息系统安全管理开展工作，包括远程审计、联网审计、云审计、协同办公、远程管理、云管理等一系列信息化工具，有的事务所也在积极利用自己开发的应用小程序，应对疫情防控所带来的不便。但更多的中小事务所由于缺少信息化应用工具，面对疫情防控要求，无法为客户提供“非接触式”服务，出现束手无策的情况。

因此，中小事务所如何消除信息化应用壁垒，增加信息技术装备和应用工具；如何利用互联网、大数据、智能协同技术，完善信息化基础设施；如何增强抵御风险的能力，实现信息资源的高效利用、安全共享；如何在事务所内部成员之间敏捷协作，外部组织之间无障碍沟通，实现互联化、移动化、智能化；如何充分利用信息化技术，变革服务边界，提高服务效率和服务质量，是中小事务所信息化体系建设所面临的非常紧迫与期待的问题，同时也是在目前疫情防控，乃至整个社会信息化发展形势下中小事务所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一、外部信息化环境带给事务所的挑战

随着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快速发展，新一代的信息基础设施、分布式计算能力、丰富多样的应用场景的创新迭代，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和识别技术等各种新兴数字化技术，已经渗透到制造业、金融业、零售业、服务业等各个领域。数字经济赋能传统产业，促使传统产业逐步向数字化产品、数字化营销、数字化服务、数字化运营、数字化生态等数字化业务体系转型；促使传统产业在治理体系、管理架构、经营策略、供应链管理和商业模式等诸多方面的变革。

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发展，科技信息化已经渗透到企业的供给端、生产端和消费端等各个应用场景，数字化交易逐渐成为企业核算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央行利用区块链技术拟发行法定加密数字货币，数字货币的流通、交易、融资及清算势必对现有金融市场以及会计核算体系与会计计量带来颠覆性的变化。审计人员在审计过程中如何利用数据挖掘技术结合审计分析工具，快速实施风险识别、数据归集、数据分析，找到审计重要领域、疑点和关键线索，预测判断企业存在的重大风险和经营问题，将成为注册会计师新型的审计技能。

信息技术与各行业的融合发展，改变了生产、销售、生活、社会管理等传统方式，促进产业组织、商业模式、供应链管理等相关经济领域的全方位创新，催生了大量新技术、新业态，衍生出一系列的新产品、新服务和新市场。在应用端上，产业互联网快速发展，从技术到产品的不断延伸，包括：智能制造、供应链管理、柔性定制服务，消费互联网、移动电商、移动社交、在线支付、移动终端支付、自媒体、共享经济、众包等新业态、新模式的大量出现，注册会计师将直接面对信息革命带来的机遇与挑战。

二、注册会计师行业信息化路径顶层建设

关于行业信息化建设，中注协曾于2011 年发布了《中国注册会计师行业信息化建设总体方案》，提出了行业信息化建设的总体框架及大型和中小会计师事务所的信息化架构。《注册会计师行业信息化建设规划（2016—2020 年）》要求利用五年时间，优化完善信息化架构，制定系统架构技术标准、行业数据标准和数据交换标准，形成行业信息化标准规范体系，保障系统互联与数据共享；全面更新行业管理信息系统，建成服务便捷的协同办公系统，建立行业数据中心，实现行业管理服务智能化和现代化。

2017 年6 月中注协发布的《会计师事务所信息化促进工作方案》提出信息化发展目标，要求会计师事务所融合互联网、云计算和大数据技术，建设智能审计作业系统和智能内部管理信息系统；增强数据分析应用能力，实现信息技术和数据技术并重发展；完善基础设施，提升信息安全能力。

三、中小事务所信息化应用发展现状与主要问题

外部信息化环境的挑战倒逼会计师事务所信息技术的推进，从目前会计师事务所实践发现，会计师事务所信息化需求来自于两方面应用，即会计师事务所审计作业系统与会计师事务所内部管理系统。

（一）中小事务所审计信息化技术应用现状与主要问题

1.中小事务所审计信息化技术应用现状

会计师事务所审计信息化技术是利用计算机、网络和数据库结合现代信息技术实现计算机辅助审计的核心工具。审计作业系统是根据数据接口程序，进行数据的采集、数据转换和整理、校验测试、数据分析，形成标准格式载入审计软件数据库，快速生成审计工作底稿。注册会计师利用电子数据信息进行审计分析、评价测试、判断审计风险、确定抽查样本，协助审计项目组发现问题、疑点、差错与重点审计方向。利用计算机在数据计算、数据统计、逻辑分析、数据复核、文字处理、快速传递、数据与证据共享优势，可以让注册会计师节约审计时间、降低审计风险，提高审计质量和工作效率。

目前，中小事务所使用的审计软件大部分还是停留在以单机版为主，利用Excel 的链接和预定义的规则、数据处理软件的应用，通过数据接口快速形成工作底稿，帮助审计人员获得计算、统计、复核、数据比对与初级层次的数据分析，以发现审计风险、审计重点、实质性测试方向，及利用目前成熟的审计技术和审计方法通过计算机程序加以固化，并根据审计模块将审计程序规范化、流程化。有的事务所自编一些审计小程序应用于审计作业系统。当然，还有一部分事务所利用联机协同作业模式即网络版，项目组通过局域网进行多台电脑联合作业，实现系统信息共享的联机模式，及时进行工作组内部日程安排与分工、文件管理、数据与审计证据共享、打印共享等功能。

2.中小事务所审计作业系统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

（1）审计作业系统跟不上数字化、网络化与智能化步伐

在商业环境加速发展的互联网时代，商业模式的转型进化培育出了平台经济、体验经济、分享经济，新业态孕育了短视频、自媒体、社交媒体、网络直播等新媒体工具和新型营销模式。平台化、网络化的快速发展使得传统审计手段与工具远远跟不上企业信息化发展的步伐。同时在线数据处理导致数据归集、数据分析、查找疑点、审计程序和审计风险发生转移。数字化、多样化的交易方式推动了现代审计方法的改变，但事务所技术支持与应用软件得不到及时响应与升级。

企业智能工厂和数字车间、智能化管理、供应链的物料跟踪、数字化采购、数字化战略寻源、产品数据管理、用户画像、生产的智能机械化、柔性生产线、智能供应链、线上线下一体化、销售时点系统等一系列前沿科技在实体企业中得到充分体验和应用，数字科技已经渗透到企业生产经营过程中的每个环节，并实现与各环节的有效融合。但鉴于目前中小事务所实际使用的审计作业系统与审计人员的业务能力，无法通过数据挖掘技术结合数据分析工具进行风险管理，也没有能力实施数据监测评价体系、审计业务流程模型构建和信息系统内部控制测评。

ERP 系统是利用信息技术将企业的人、财、物、客户、供应商等资源整合在一起，实现资金流、物流、信息流全面一体化管理，并将各个环节比如：外部采购、生产计划与实施、销售与分销、人力资源、库存管理、产品研发、财务信息通过数据进行有效的计划、组织和控制，并实现无纸化自动传输。注册会计师在审计过程中如何利用智能技术追溯原始数据判断其准确性？如何分析判断系统生成的海量数据进行实质性测试程序，验证物流信息与财务信息的一致性，从而控制审计风险？企业无纸化电子数据如何判断其真实性与完整性？如何通过数据比对、分析、复核，对系统实施全样本符合性测试程序，如何跟踪审计系统数据修改轨迹，通过追踪BOM 清单核查成本计算的正确性？这一系列的问题，中小事务所现有的审计工具已经无法对企业ERP 系统进行风险识别、评价和底层数据复核。

（2）中小事务所开发能力的限制与审计软件本身的缺陷

新一代信息技术推动数字经济发展，这对注册会计师在信息化环境下的审计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从目前所了解的行业情况发现，大部分中小事务所还是停留在传统审计模式，使用的审计作业系统来自于市场上通用型的审计工具或者是“外购+事务所二次开发”。虽然软件公司每年会有部分升级与更新，但还是跟不上外部信息化的快速发展。除屈指可数的几个事务所能够开发出一些应用小程序，做辅助审计之外，中小事务所想要通过自己的能力来开发解决与未来信息技术相匹配的现代化审计作业系统，目前来看还是困难重重。

从目前市场上热销的审计软件调研与测试分析，在实际应用过程中，普遍存在以下开发缺陷：数据采集速度、提取与验证功能、数据转换能力、数据整理、数据分析、数据挖掘与审计逻辑判断等方面的问题。大部分审计软件不能实现审计全覆盖数据分析和数据全样本风险测试，无法快速发现审计线索或生成审计风险结论；部分财务软件不兼容或由于数据溢出导致数据采集不成功，从而无法生成审计工作底稿；审计操作系统不够开放，包容性太差；软件升级开发缺乏深度，后台技术支撑能力不足，遇到问题得不到及时解决，快速响应能力差。此外，远程审计、云审计以及人工智能审计还缺少相应的技术手段、解决方案、用户落地交付与审计工作应用指南。

（3）随机抽样导致审计风险增加

中小事务所在审计过程中，鉴于目前使用的审计软件都是通过随机抽样的方式来进行检查、核实、观察，以推断总体数据的正确性与完整性，有的事务所还利用统计工具如：SAS、Stata、SPSS 做分析数据，诊断业务链和数据链之间的异常变动。审计人员的审计意见或结论是建立在合理的专业判断基础上，有时可能会因为抽样审计导致重大错误或舞弊行为未能发现，致使发表了与事实相悖的审计报告。

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为特征的信息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数字经济的发展和信息技术得到广泛应用。大数据时代的来临，云计算、物联网、移动互联网、智能终端、可穿戴设备等新技术突破加速，带动众多产业变革和创新。注册会计师如果仍然使用抽样模式进行符合性测试或实质性测试程序，效率低，工作量大，而且抽样审计对数据存在错误或被曲解的风险概率会越来越大，注册会计师没有必要把大量时间用在对数据进行交叉核对和验证上。会计师事务所必须利用先进的信息化工具，利用智能系统自动处理数据，对被审计单位的数据全样本进行测试，化解随机抽样的不完整性带来的审计风险。通过现象看本质，抓住审计重点，把审计风险控制到可接受水平。

（4）信息化开发人才匮乏与投入费用不足

对于中小事务所信息化建设而言，人才招聘与信息化投入费用不足是会计师事务所信息化发展的两大瓶颈。信息化开发人才匮乏是制约中小事务所信息化建设发展的原因之一。中小事务所不可能像大所一样成立软件开发部门，引进IT 专业开发团队，或者把注册会计师培养成为信息技术专家。尤其是区域性事务所，本身人才招聘就困难，复合型人才引进更是难上加难。此外，由于中小事务所营业规模普遍较小，软硬件升级资金的持续投入存在困难，从而导致中小事务所信息化建设举步维艰、进展迟缓。

（二）中小事务所内部管理系统应用现状与主要问题

1.中小事务所内部管理信息系统应用现状

事务所内部管理信息化系统涉及到规模、地区差异、人员结构、远景战略和管理层思想等诸多方面因素。根据中小事务所发展模式与战略定位，目前大致归纳为两大类：一类是以会计师事务所审计为核心业务，延伸多元化路线为战略目标，相应成立多条业务线，并受会计师事务所控制（集团化管理模式），延伸的业务线包括但不限于：税务代理、工程造价、资产评估、财经培训及其他咨询服务，这种类型的事务所业务管理架构比较复杂，一般都需要通用管理软件加个性化定制。另一类是专业化路线的事务所，即专注于审计业务，管理系统更加注重于总分所一体化，强调事务所总分所之间的项目管理包括：作业管理、任务协作、项目进度、项目组日程安排、智能诊断、报告管理、客户后续管理、技术标准、质控管理（复核管理）、底稿档案权限管理、政策法规等，即一体化管理模式。

目前管理软件开发商提供的内部管理信息系统大同小异，都是在办公自动化系统的基础上，延伸项目管理、客户关系管理、人力资源管理、绩效考评管理、行政办公管理、财务结算系统、合同管理、培训交流、文件管理等功能于一体的信息化管理系统。由于内部管理信息系统市场需求非常广泛，而且应用模块具有通用性，软件开发商可以根据事务所管理需求灵活添加所需要的模块，为事务所提供门户管理、智能协同、信息管理、移动生态的开放云平台。

在信息化管理建设中，中小事务所要结合自己实际情况，应量力而行，分步实施。规模较小的事务所不建议定制开发内部信息化管理系统，可直接租赁使用第三方云管理平台。如果想在通用系统基础上追加个性化管理模块或定制开发，主任会计师需要问自己管理方面的几个问题：事务所需要什么？事务所远景与定位？目前遇到什么问题？想怎么解决？开发预算是多少？

2.中小事务所内部信息化管理系统主要问题

内部信息化管理系统属于管理者顶层目标建设。部分主任会计师信息化建设发展理念落后，没有认识到外部环境带来的挑战，信息化顶层设计目标模糊，路径不清，体系不明，盲目追求软件高大上；软件公司与管理层沟通不足产生理解偏差，最后导致使用效果不及预期；信息化软件与硬件投入资金不足，影响系统开发效果。行业内事务所之间管理雷同但出现重复建设，审计作业系统和内部管理系统独立运行，没有有效整合，没有搭建一个互联互通的应用平台。部分小事务所使用第三方免费软件，信息安全性存在隐患。大部分事务所没有建立数据库，对历史数据没有重复挖掘分析和利用。

四、中小事务所信息化工具升级思考

（一）远程审计技术的应用

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影响，激发了注册会计师对审计作业系统升级的迫切需要。在外勤审计工作无法实施的情况下，如何实施远程审计、远程沟通、与被审计单位远程协同已经是注册会计师讨论的热门话题。

远程审计，是指注册会计师受特殊情况和不可抗力影响，无法按照既定审计计划赴被审计单位主要办公场所、生产经营场所实施现场审计工作的情况下，在办公室或审计人员居住场所中通过网络通信渠道和信息化工具，包括电话、电子邮件、数据交换平台、语音和视频工具、内部视频和电话会议平台、具有同步和远程审核功能的审计软件等，获取被审计单位电子化财务资料和其他与审计相关的信息资料，以及与被审计单位、涉及审计取证的单位（例如交易对手或第三方服务机构等）、监管部门等相关人员进行远程交流等方式，实施部分审计工作并形成相关工作底稿，并于后期追加现场审计工作的审计方法。

远程审计技术应用路径主要是利用远程数据交换平台，经身份认证技术（人脸识别、机器码或密钥）通过网络远程获得被审计单位的财务、业务系统数据库（或数据库备份）访问接口，在数据交换过程中通过多种加密算法与完整性校验功能，利用远程数据交换平台，建立面向客户的数据访问集群系统，最大限度保证数据传输安全，结合远程审计作业系统实现在线数据采集、转换、数据清洗和预处理工具，利用数据分析工具对采集数据库进行全样本扫描检查，实施风险测试，并实施查询、预警、识别评估风险系数、发现审计线索，确定审计范围和审计重点的过程。但需要注意的是，远程审计方式不能适用于审计工作全过程，在出具审计报告前必须追加必要的现场审计工作，包括但不限于观察被审计单位经营场所、检查文件或其他证据原件、检查实物资产等程序。

远程审计模式下，项目组大部分工作时间集中在非现场处理，包括通过被审计单位数据采集、证据上传共享，远程视频交流、观察核查和访谈相关人员，被审计单位现场配合上传原始凭证、其他审计佐证资料等电子数据传输获取审计证据，形成相关工作底稿。远程审计目的是把后期追加现场审计工作时间减少到最少限度。

但远程审计也存在一些问题：（1）远程审计缺少审计准则、指南或行业统一执业标准。（2）部分被审计单位信息管理部门不允许远程访问数据库（考虑数据安全性与病毒入侵风险）。（3）事务所在线数据采集、数据转换和整理、校验测试能力上存在缺陷。（4）审计软件带载的数据分析和数据挖掘能力不足，目前使用的审计软件只是做了简单的数据表层分析程序，无法通过深度分析去发现数据与业务、数据与对象之间的关联，以发现数据流与业务流之间的吻合程度。

(二)风险导向审计框架下如何运用数据分析技术

风险导向审计是注册会计师以审计风险模型为基础进行的审计。由于企业的特殊目的和利益驱动，注册会计师在审计过程中发现一些企业存在财务造假或舞弊的情况，而且舞弊造假手段出现多样化、复杂化、隐蔽化和深度化。注册会计师审计风险主要来自于审计前被审计单位存在重大错报风险和舞弊风险的可能性。注册会计师审计过程中需有效识别、评估和应对由于舞弊导致的财务报表重大错报风险，通过量化计算、业务与数据之间的逻辑关系判断、数据挖掘与数据分析工具，有效防范、化解、发现审计风险。

注册会计师不仅局限于通过分析性复核、符合性测试和筛选样本实施抽样审计程序来评价财务信息是否存在缺陷和瑕疵。注册会计师还需要通过数据分析，从海量的、随机的、不相关的数据中快速筛选出有价值的、隐含在数据背后的信息。利用数据分析工具将采集到的复杂、异构、多样化的数据或底层基础数据进行分析，并通过数据清洗技术解决格式内容清洗、逻辑错误清洗、异常值清洗和缺失值清洗；结合数据深度挖掘技术解决关联分析、聚类分析、序列模式分析、偏离检测，实现从数据分析到数据洞察。通过分析和挖掘找到数据之间潜在的规律和现象，及时发现被忽略的风险要素，从而发现疑点、问题、差异或差错，及时提供风险预警和审计线索，以便采取适当的追加程序和测试。或者通过数据穿透、多方位多维度反向筛选数据、数据追踪和验证，找出数据背后的异常交易、数据偏差等危险信号，识别企业差错与舞弊风险。

这些程序实施与判断已经无法依赖于人工来完成，必须通过数据分析和数据挖掘工具提取有用信息并形成结论，帮助审计人员快速作出判断，以便及时发现、识别虚假证据链或隐蔽性问题，有针对性地分析风险区域，并采取适当诊断或追加审计程序，控制每一个细节测试，通过全样本数据分析，识别企业中的异常，避免发生注册会计师判断偏差。所以，注册会计师在审计过程中必须将数据分析工具植入到审计作业系统中，将创新性审计方法和新型的审计工具有机融合在审计全过程，支撑注册会计师审计业务，提高审计质量和效率。

（三）云审计平台的技术应用

随着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广泛应用，会计师事务所将直接面对信息化革命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新的产业革命导致注册会计师审计方法发生重大变革，这些变革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改变，更是前瞻性思维模式的跨越。中小事务所要紧跟客户信息化发展主流，升级信息化应用工具，才能真正提升注册会计师的服务水平与行业竞争力。

云审计是基于云计算技术，通过数据的云存储，将被审计单位相关数据存储在云服务器上，实现审计人员的云端化作业，使审计资源得到充分集成和共享，云计算的发展推动审计技术与审计方法的革新。在云审计过程中，项目组成员可以在不同区域、不同地点进行审计工作，可以根据项目组要求，合理安排审计作业工作时间和审计方式，云审计真正实现了跨越时间与空间范围。在云审计过程中，审计项目管理小组可以根据权限设置，随时查阅审计团队收集到的数据和资料，获得审计底稿、审计证据、审计程序执行过程的实时共享，避免重复劳动，节约有效工作时间。审计程序按照审计准则要求进行标准化设计，系统维护、升级、兼容性全部由专业的云软件服务商完成，解决了中小事务所审计信息化建设的发展瓶颈，消除了信息技术的应用壁垒。

在云审计过程中，审计人员无需掌握云计算技术，采用何种计算机程序，无需关注数据的存储、应用程序、编程工具、计算能力、共享协作工具问题，也无需关注基础设施与设备，审计人员唯一需要关注的就是审计项目组所分配的审计工作任务以及项目负责人分配的时间进度推进审计工作。审计人员更多关注数据分析结果、专业判断及审计程序的有效执行，从而实现各类审计信息的数字化。云审计得到IT方面的专业服务公司的支持，得到最新的软件应用技术，而且不需要专门的维护和管理人员，所有后台技术问题全部由专业服务公司完成，为中小事务所提供更加便捷的审计作业环境，为审计人员提供更富有效率，更科学的审计过程。通过云审计应用，可以大大降低审计人员劳动强度，快速提高中小事务所审计技术的先进性，使审计资源得到充分优化。

事务所信息化开发之路任重而道远，为了解决中小事务所面临的实际问题，需要抱团取暖。期待志同道合的注册会计师一起共同探讨数据采集、数据存储、数据分析、数据可视化以及数据安全问题，利用大数据与人工智能技术，开发出更多的信息化创新工具。从注册会计师行业层面，期待中注协及地方注协开发更多的信息化培训课程，比如：如何利用信息化工具结合风险导向审计做数据分析；风险导向的审计框架下如何运用大数据分析技术和工具；如何解决审计工作全程植入数据分析技术，提高审计质量和效率；智能协同在远程审计中的应用；云审计平台建设与应用；事务所多元化发展框架下的云管理建设与应用；人工智能技术下的审计模型；会计师事务所如何应对商业模式与数字化转型等前沿课程。通过培训班、研修班、专题班的教育模式，把注册会计师培育成为有前瞻性的信息化思维和应用型的业务人才，让所有中小事务所共同受益，共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