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梦琪(桃源县第九中学 1916 班) 指导老师/程剑华
老家屋后长着一棵老树,老树默默地守着老屋。那老树,是种在我心里又陪着我长大的香椿。
冬去春来,大多数花草树木都早早地发了芽开了花,唯独屋后的那棵香椿树,泰然自若。清明前后,繁花将尽,它才会开始萌出小芽。它不与周边的树争早晚,但长得极快,只几天工夫,就能长到五六厘米长。嫩芽盈枝,一簇簇红红的打了蜡般的芽尖,仿若正梳头的害羞姑娘,见者犹怜。
谷雨前的椿芽最为诱人,最肥嫩也最香气四溢。你走在路上可千万不要抬头,否则一定馋得你不愿挪步。你可以索性取来竹竿,一头绑上镰刀高高举起,一钩一拉。椿芽坠地,美味就在眼前。
香椿是时令名菜,做法也不一。香椿炒鸡蛋,凉拌香椿,腌香椿,或者把腌过的香椿拌在面条里,一清二白,简简单单,吃起来那叫一个香。不过我最爱的还是“炸香椿鱼”。小时候我也不明白这道菜明明没有鱼,为什么要起这样的名字,长大以后才明白,可能是炸后的形状像一条鱼吧。在面粉中放入鸡蛋并和成糊,把香椿用面糊裹成一撮一撮的,等锅里油热了就下锅。
我总是在灶旁垂涎欲滴,盯着“香椿鱼”出锅,等不及它在盘子里晾凉就开始用手抓着吃。酥香满嘴。一条条“小鱼”在舌尖上跳着华尔兹,味蕾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离家是长大的第一步。我在县城上学时总盼望春天快点来临,不仅仅因为春天有驱走刺骨寒冷的暖阳,有绿水荡漾的江河,有铺满鲜花的田野,还有老家屋后香椿树上的一抹绿色。随着时间流逝,屋后的香椿树只能在我的记忆里不停生长着。奶奶深知我们的惦念,总会早早地从树上摘下椿芽,精心腌制后保存起来。等我们放假回家,家里必会备上一盆香喷喷的“炸香椿鱼”,以饱我们的口舌之福。
后来老家搬迁,老人离开住了几十年的老屋。这以后能吃到香椿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无论日月轮转,四季更迭,老屋的那棵香椿树仍然在春天抽新芽,长新叶。
春林初盛不如你,虬枝嫩叶正当时。又是一年树上蔬菜采收时。假如你又思念起了故乡的味道,那一定是因为老家有这棵香椿树,长着嫩嫩的椿芽……
写作缘由
我是奶奶带大的。乡下无拘无束的时光是我美好的童年记忆,而最欢快的时候莫过于节假日家里有客人拜访。这样就能吃到奶奶最拿手的“炸香椿鱼”。后来,因为修筑铁路,老屋被拆迁,人也都搬走了。吃到香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如今,吃到香椿也是一种莫大的慰藉,而这种慰藉应该就来自于心灵深处对老家的深深依恋。
教师点评
万物复苏的时节,盎然的春意总能激发人们内心深处某种压抑已久的情愫,尤其是游子对家乡、对亲人,那种树对根一般的依恋。小作者与香椿之间的故事朴实自然;文章文字清新质朴,让人耳目一新。远方,老树,老家,亲人,让人心生无限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