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嘴口岸边民互市贸易发展的转型出路

付宇朋 付胤儒 范安海

摘要：红山嘴口岸，位于新疆阿勒泰地区福海县境内，为季节性开放的公路口岸，地处阿尔泰山脉中段的崇山峻岭之中。1992年7月，经国务院批准正式开通以来，逐渐成为服务中俄、中蒙便民贸易的重要通道，是拉动当地民生改善、外贸发展的重要引擎。受地理环境、基础设施等制约，其地边民互市贸易发展严重受限。论文旨在通过梳理其优势与机遇、剖析政策与条件、总结问题与劣势，探索实现当地经济效益增长和海关监管服务提升的双赢举措，助力当地实现贸易转型升级。

关键词：红山嘴口岸;边民互市;贸易转型

中图分类号：F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913X（2020）10-0014-03

一、红山嘴口岸边民互市贸易现状

（一）红山嘴口岸贸易状况

红山嘴口岸主要贸易形式为边境小额贸易，受当地资源禀赋和经济发展水平影响，边民互市贸易逐渐成为当地边境贸易的典型形式。边民互市贸易是指：边境地区边民在经政府批准的开放点或指定的集市上、在不超过规定的金额或数量范围内进行的商品交换活动。目前，红山嘴口岸隶属于阿勒泰海关监管区域，边民互市贸易的贸易限额为每人每日8000元人民币，超出部分征收进口关税和进口环节税。

《中国口岸年鉴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红山嘴口岸口岸出入境人员1111人次，同比减少17.33%，进出口货运量64吨，同比减少60.49%，进出口贸易额3.42万美元，同比增长24.82%。

（二）贸易特征

1.口岸以出口为主，进出口商品较单一。红山嘴口岸出口货物主要为水泥、蔬菜水果、建材、日用百货。由于政策规定红山嘴口岸不能进口肉类，因此口岸主要進口产品为羊毛。出口商品大多数是资源或劳动力密集型的低附加值产品，贸易结构简单，产品层次单一。

2.口岸由于容易受到蒙古国巴彦乌列盖省的口蹄疫情影响，因而开放时间存在波动，进而导致口岸进出口贸易额容易出现波动。2014年，口岸延长50天开关时间，进出口贸易额迅速增长。但由于2017年以来爆发的O型口蹄疫，口岸进行了多次封闭。

3.口岸人员出入境活跃，自2014年延长开关时间以来，出入境人员一直保持在1000人次左右，即使在2017年存在闭关的年段，仍有不少人员从此出入境。

4.口岸贸易规模较小。以2018年中国口岸年鉴统计数据为例，2017年红山嘴口岸贸易额仅占新疆对蒙贸易总额的0.26%，而同年新疆其他三个对蒙贸易口岸老爷庙，乌拉斯台，塔克什肯贸易额分别为6400、107、6500万美元。

（三）推进贸易转型发展的意义

贸易转型扶助改善民生、优化海关治理服务能力。促进边疆繁荣稳定和各族群众生活改善;促进产能工作进展和重点行业转型升级，推动经济结构优化;部署扩大和升级信息消费，通过外需和内需带动发展新动能。提高边境地区人民生活水平，促进地区经济模式和海关服务双建设，推动红山嘴口岸边境贸易的进一步开发。

二、SWOT视角下红山嘴口岸边民互市贸易发展状况

（一）优势（strengths）

1.口岸基础设施相对完善。2017年以来，红山嘴口岸积极完善口岸基础设施。根据口岸腹地政府工作报告，近年来口岸建成红山嘴口岸限定区域专用通道、外籍车辆停车场，实现24小时不间断供电;建成红山嘴口岸报关报检业务大楼及附属设施;推进红山嘴—阿勒泰市公路建设项目、畅达公路交通，有了比较完善的基础设施。

2.海关及地方政府的政策支持。阿勒泰海关依托“一带一路”“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和“环阿尔泰山次区域经济圈”，以红山嘴口岸基础设施和通道建设为重点，着力增强口岸服务功能。继续深化通关改革，加快“电子口岸”建设，压缩通关时间。地方政府着力发展进出口资源加工、边民互市贸易等外向型经济。组织优质企业参加亚欧博览会、西洽会等各类展销会，鼓励外贸企业拓展业务市场。深入推进国家级电子商务进农村示范项目，全年完成网络零售额522万元。

3.地缘优势。红山嘴口岸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勒泰地区福海县境内，与蒙古国巴彦乌列盖省萨格赛县批邻，地理位置优越，方便加工产品内销。红山嘴口岸也是通过蒙古国距俄罗斯最近的口岸之一，距中蒙边界线2千米，从红山嘴出境至蒙古国大洋口岸12千米，与蒙古贸易的地缘优势明显。

4.资源优势。矿物资源方面，红山嘴口岸有丰富的金矿、石油、煤矿以及森林资源，为红山嘴口岸工业园区发展第二产业的发展提供了结实的基础。农牧资源方面，种植业、畜牧业发达。2018年，完成播种面积105万亩，口岸通过良种牛引进的优惠政策，培育了良种率达71%的优良牛羊品种，牛羊育肥18万头（只）;繁育名优土著鱼类，2018年苗种繁育2.3亿尾。丰富的农业、矿物资源为红山嘴口岸推进产业化建设提供了条件，独具地方特色的农副产品也有助于当地企业打响品牌、抢占市场。

（二）机遇（opportunities）

1.战略机遇。 “一带一路”战略，提出将新疆建成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核心区，规划将阿勒泰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二级交通枢纽节点。红山嘴口岸毗邻环阿尔泰山“四国六方”跨国合作示范区，正在逐步实现与周边区域重大基础设施铁路、公路、管道和等多种运输方式的互联互通，融入阿勒泰能源资源陆上大通道。此外，人民币在蒙古国已经实现跨境结算，基本在蒙古国落地。人民币虽然还不能在俄罗斯内陆使用，但在与新疆接壤的边界地区可以自由兑换、购物和从事贸易活动，为人民币实现区域化和国际化奠定了坚实基础。

2.市场机遇。近年来，当地多次借助互联网平台和微博等新媒体，开展特色产品展销会，逐渐扩大宣传。参加中俄博览会、哈洽会，狠抓产销衔接，拓宽销售渠道。依托地区商务局合作的“1146”跨境电商平台，加大特色农产品的整合包装，加大线上线下宣传力度，助推特色农产品销售。

（三）劣势（weaknesses）

1.政府服务能力有待提升。目前，红山嘴口岸缺乏市场信息实况公布机制和边民专业知识培训体系。缺乏开展培训的人才与平台，局限于熟人之间的知识传授，缺乏系统教学。同时，也缺少统一的市场信息评测、分析与公示平台。目前，根据实地走访的情况，边民进行互市贸易大多是靠“熟人”带路，普通边民由于缺乏货源信息，不了解蒙古政策，以及完全没有办法获得与买方沟通的渠道，在直接参与边民互市时常常会面临各种各样问题导致其无法正常完成贸易。

2.人才缺口大。根据红山嘴年度统计报告，截止至2020年，福海全县人口共6.56万人。人才资源总量7950。人才占人口比重较低;其中主要劳动年龄人口受过高等教育的比例12%;人力资本投资占GDP比例8.5%;人才资源占人力资源总量的比重12.4%，口岸地区人才发展仍存在总体水平不高、人口素质相对较低、人才队伍结构性短缺问题。当地人才缺口大，边民互市贸易转型缺乏实干人才。

（四）威胁（threats）

1.贸易风险较大、融资难。红山嘴口岸边民贸易仍是边民自发，自行组织贸易的模式，工作繁琐，整体缺乏组织保障。且边民进行边民互市贸易的主要形式为摆摊售卖日用百货，以及建材、农产加工品等自行联系买家销售，需要边民自行商定价格，寻找客户。由于缺乏组织保障，边民常常面临买不了货，买不到货，货物卖不出去的三大困境。从边民自身角度来看，边民目前收入主要来源于农务和开关时期的边民互市贸易。由于蒙古国频繁发生的疫情影响，口岸开放时间不稳定致使边民收入不稳定，金融机构为边民提供融资服务的意愿低，边民互市缺乏资金支持。

2.当地产业发展依赖政策红利，缺乏造血能力。当地边民互市贸易的主要商品，除边民自家生产的农副产品外，大多来源于當地企业。许多边民从互市市场或当地企业购入商品后，依靠贸易的免税额、赚取差价。根据中国口岸年鉴情况，2017年红山嘴口岸贸易额为3.42万美元，仅占新疆四个对蒙口岸总贸易额的0.1%。随着人口红利的消失，当地生产成本逐渐升高，产品特色不足、质量不高，在与同类型商品的竞争中，往往难以取得优势，不管是内销还是外贸，都难以抢占市场份额，销路很难进一步打开。因此，当地产业的发展，主要依靠地方政府的扶持与补贴，企业资金流依赖边民互市政策的不断“输血”，尚未形成完善的“造血”机制。一旦政策情况有所波动，如口岸由于蒙古国疫情而关闭，边民互市产业将面临着资金链断裂、人才储备不足的问题，从而导致边民更加难以获得开展边民互市的商品。

三、边民互市贸易转型升级的路径

（一）配套保障：互助合作社、贸易结算中心

针对边民互市获利少、边民积极性不高的问题，海关与地方政府可以强化与边民、企业联系，以乡、镇或村、屯、生产组等为单位，组织边民成立“合作社”、“互助组”并进行合作。在互助组指导下开展进口业务，由互助组负责提供指导进口货物选择，卖方信息给互市边民，或者也可以通过合作社与当地加工产业合作，统一向其提供边民互市贸易购买的廉价原材料。边民零散交易向组团交易模式转型，又可以有效提高边民组织化和社会化程度，更能通过这种方式助推当地特色产业充分利用边民互市贸易下的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优势，降低成本。进口货物也能借此统一报关，缩短通关时间。

结合当地实际情况创新边民互市贸易结算方式，建立边民互市贸易结算中心，来解决边民个人或互助组进行贸易所面临的金融风险。通过将以往相对分散、无序的交易，转变成集中交易、统一结算，实现边民互市商品的现场交易和交易结算规范化管理。同时为边民制定扶持政策，由财政按基准利率贴息在指定金融机构，一次性给予每个边民互助组成员一定额度的授信资金，限期内偿还可循环借贷，以解决边民的本钱相对不足的问题。

（二）服务能力：政策支持、智力保障

依托边民互市的互助组这一平台，加强边民专业技能培训，联同吉木乃、霍尔果斯、塔克什肯等口岸，借助对口援疆政策的支持，与高校、科研机构进行合作，分别针对不同地区的边民互市的贸易现状，编写边民互助互市贸易相关的培训教案、培育相应的授课教师。对相关管理和服务人员、互助组成员及从农业生产中转移出来的富余劳动力进行技能方面的培训，加快其专业化职业化进程。

同时，互助组可以利用对口援疆政策提供的智力支持，对市场信息进行整合，分析。并由边民互市互助组发布红山嘴边民互市点包括买方信息，销路，以及商品价格目录等实况市场指导信息，助力边民互市贸易转型升级。

（三）贸易转型：电子商务、文化输出

1.延长产业链条，打造特色品牌。大力推动“边民互市+特色品牌”模式，改变当前产业链条短促的“通道经济”现状，大力发展落地加工业，延伸互市贸易产业链条，实现由通道经济向产业经济转型升级。经过25年的发展，福海县红山嘴口岸已初步形成各具特色的当地产业，可以努力培育、打造以为“旺源驼奶”中心的乳制品产品加工业，以“福源福海”为中心的瓜子、枸杞、蜂蜜、牛羊肉、板栗南瓜以及沙棘产品等福海县最具地方特色的农副产品集聚为龙头带动打造互市市场品牌。通过龙头品牌打开国际国内两个市场，拓展互市商品销路。

2.打造文化产业，推进文化输出。通过塑造优质品牌，集中力量打造“大漠渔乡·福源福海”品牌，率先提升“福海”品牌知名度。在此基础上大力进行宣传推介，充分利用当地悠久历史与文化精髓，深入挖掘“福文化”“渔文化”等文化品牌，利用“新疆是个好地方”旅游宣传营销矩阵平台，充分发挥县级融媒体中心作用，构建“四位一体”宣传营销体系，叫响福海品牌。通过旅游业的发展与当地特色文化的输出，最终带动互市贸易发展。利用当地特色，丰富的农业资源，加快推进农业发展由增产导向转向提质导向，积极搭建销售平台，借此将互市产品真正送入全国市场。立足天润、福糖糖业等当地龙头企业，大力发展农副产品精深加工业，依托旅游，产业品牌与文化历史资源，拓宽销售渠道。大力扶持旺源、丰吉尔、福仁源乳业、恒德成业等企业做精做优产品，放大“旺源”品牌效应与产业集聚，打造一批特色于全国的精品品牌，帮助互市贸易中的特色产品真正“走出去”。

3.推进边民互市与跨境电商结合，推动当地互市贸易转型升级。发展边民互市和跨境电商的转型升级，需要发挥好援疆优势，进一步推进边民互市点跨境电子商务基础设施建设。依托对口援疆省市资金、产业、人才技术优势，主动对接跟进服务。充分利用先前打造跨境电商试点村的契机，推进跨境电商基础设施建设，進一步完善边民互市点周边跨境电商配套专用设施，如仓储、物流、商品展示和通信网络等基础设施的建设，推动边民积极参与跨境电商交易。加强与临市交流，研究边境管控新技术应用，加快推动电商产业园等项目落地，海关与地方政府可以支持边民建立面向边民以及国内消费者，企业的电子销售平台，售卖适合电商销售的产品。也可以通过出口与蒙古方面达成相关的跨境电商交易协议，培育成熟的出口跨境电商市场，来帮助我国与蒙古具备贸易优势的绝大部分边民互市产品：如机电设备、日用百货、牛羊乳农制品等商品以更灵活的方式销售给蒙古的边民与企业。同步出台有效跨境电商扶持政策，为边民参与跨境电商提供条件，出台针对边民准入的倾斜政策，给予边民搭上信息化快车进行相应的培训与减免，最终，实现“跨境电商+边民互市”的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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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方 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