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

2020-11-23 06:31
诗歌月刊 2020年11期
关键词:小书诗性气质

孙冬的诗让我想起严羽的一个说法:“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她写得很“现代”,特别有一种“现代感”,然而拿一个南宋诗歌理论家的说法来比她的诗歌似乎有些不搭。但我以为,这恰恰是最有可能准确描述她的诗歌特点的一个说法。孙冬是一位大学教授,她的写作也体现了这一职业特点:她的诗歌有一种很专业的东西,比如说一些数字、字母、术语。这些东西,除了给她的诗歌增加知性以外,也让读者有一种神秘感和陌生感。并且,她善于在诗歌中扭曲语言,这自然是修辞的问题,这又使得她的诗多了一种“学院”气质。但是,以上,统统都是诗性的。它们首先是诗的,其次才是知识的、修辞的、学院的。她赋予了诗歌以一种特别的语气,一种个人化的、与呼吸相关联的很肉感的声音。这种语气和声音,让诗歌活起来,——是一种生生不息的,而不是死板的知识的诗歌。所谓的诗性,在这个意义上得以生成:但它又是如羚羊挂角,难以寻觅的。

唐政的诗歌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或气息,这让我在仔细读过之后得以感受到,这种气质或气息有一个很大的背景:存在。如果再准确说,他的诗歌书写了一种存在的困境,具有很明显的现代性特征。比如《下一个故乡》,诗歌中的下一个故乡,是以现在的故乡消失为前提的。“有一个地方,/是我的下一个故乡,/它是从我的上一个故乡而来。”这所谓的“下一个故乡”,其实却成了是对从前故乡的模仿,是那个消失了的故乡的镜像。故乡的消失,这简直可以成为当代文学的母题之一了。而唐政在另一首诗中,则写出了一种灰心、一种悲凉:“有时候,觉得真的很难,/似乎再坚持下去,/就将生无可恋。”(《看见那栋灰色的高楼了吗》)这或许可以视为某种共情的东西,也与《下一个故乡》存在着共通性。唐政的诗歌,让我想起韩东的一个说法:“整整一代人执着于‘怎么写,但‘写什么被长期忽略。”现在“是自省的时候了。”

小书的诗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有两点:一是她的诗歌的语言;一是她诗歌的意象特点。她的诗歌的语言并不是特别书面化,更不是欧化,相反,那种语言就是我们的日常语。我在此说的“日常语”,是特意与口语诗的口语相区别。这种语言,讓她的诗歌的密度不至于过大,因此,诗歌中天然有一种空白。这个空白,相当于古代画论中所谓的“虚实结合”“疏密相间”。所以,她的诗歌不属于繁复的那种,有密集恐惧症的读者读她的诗歌,会产生一种愉悦感,因为它不密集。另一个特点,就是她的诗歌倾向于呈现一个深度的意象,并由此产生了陌生化效果。比如“球形幻觉”“平流层的下午”等。一个深度意象,成为她一首诗的核心部分。这也构成了她的诗歌的感觉成分。而这两个特点相结合,让小书的诗歌变得非常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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