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崖的树
样子是很美,企图也很美
生死,有时是一种想象
生于凶险,何必在乎身后
心存恶念的石头
活在自己身体上,就能从体内
抽出尺子,每一个刻度
都有自己的迷茫和赞美
我暗自练习一个趔趄
改变脚趾的修辞
胆怯长了新芽,刀斧也长了新芽
画饼充饥的人
急于与麻雀一起修剪月亮的体毛
去大势,随小庸
阻止云朵善于攀亲的坏习惯
怀揣铁钉痛定思痛
被地瓜腔圈养起来的大海
靠地平线、台风、礁石、木麻黄
不要命地活着
过安检才知道
任何名字都值得怀疑
为了保全一只保温杯的清白
喝一口,再喝一口
证明什么叫相依为命
买断自己脚下的路
这个世界对我的补偿
是窗外的雨水
与玻璃的和解
群山耸起波澜
我再次把脑袋押在肩膀上
认定站前那些招摇的芦苇
才是人间的云朵
坐在纸票的刀刃上
幅员辽阔的
何止是那些苍茫
一次次切开,一次次缝合
编剧太厉害了,锅底余温
在口袋里来不及消除
千军万马便倾巢而出
看来不能让炒熟的黄豆好过
我得细数分辨一下,倒下去的
又活过来需要更换什么样的衣物
湖水推动湖水怎样把握
我处的位置有没问题
唯有手指可以敲响
空气中的门,四壁空泛头顶星光朗朗
杀机始于摔掉一只杯子的属性
那一瞬间应了我一颗乳牙掉落
嘴角本不该出现的血
一抹就拈到手上
山是看不清楚的,扇子一摇
生命缚定的意义就多了
午时三刻总该有臆想出现
我出手时,腰身只有黄豆
雕花眠床走出树木之前
春天一定睡过
印象中,无数鸟鸣前来投宿
那些没用的枝叶
安顿过多少春风
对于实用主义来说
斧头和凿子都没有错
只有墨斗主张
将理想绑定在一条直线上
时光的锯沫纷纷扬扬
我所拥有的虚空
像刨花一样单薄
雨水来临之前
太多远方来路不明
使一个人的身世再次节外生枝
换一种活法
不是自己说了算
作为容器,细长的脖子
总是惹人生疑
满,是守不住的
现在重新活在墙上
总算有点高度
适合把骨头亮出来
提醒自己是有血性的
那天,我蹲在墙角
离碎片近了些,看见水
返回天空的光芒
葡萄园的架子高不高无所谓
藤叶天生就会攀附
架上平放一张大网
还是有成串的眼睛
从春天逃走
一颗中风的葡萄
越来越水灵,只是皮太簿
随时有胀裂的可能
汁液
便宜了地上那些蚂蚁
麻雀不知趣
坐实小偷名声,相对于葡萄
就你嘴硬
再好听的歌声也白搭
凭什么把好用的翅膀收起
使唤起罪不可赦的小脚
跳来跳去
星星是葡萄做的
耀眼在于酸或者甜
庙里的贡品
营养价值再高也是摆设
要的是个头大好看
适合功课后
那些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