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孔雀胆》的演出

2020-11-18 02:20
郭沫若学刊 2020年1期
关键词:孔雀公主感情

迺 崇

“演剧二队”庆祝九周年纪念,搬演出来史剧《孔雀胆》。本来嘛,剧艺的工作者是要把多少年的成绩用工作来报告给观众的,九年来,这些战斗的人民艺术家,就没有一天离开过他们的岗位,为抗战宣传,为人民服务,走遍了黄河两岸,他们艰苦的工作,他们与人民大众呼吸相关的生活,我们不必翻看这九年中他们的历史的记录,我们也不必去打听属于他们的将近四十七万名观众对他们的的认识,我们只从《孔雀胆》的演出中,就全面的看得出他们这多年的剧艺工作经验和成绩来!

我作了《孔雀胆》的观众,只默默的看着剧本故事在舞台上逐幕地演进着,就从表演中看透了“演剧二队”的温暖的感情。这不需要我再作介绍,只要你面临了《孔雀胆》,你也会深切的感到。

对于《孔雀胆》的故事和技术方面,我是要说一下观感的。

《孔雀胆》的故事,虽是元代的历史,可是这一悲剧是不断的在别的朝代的历史中也展开着,直到今日,我们在真实生活中,还可以体会得到,所以与其说对于剧中被牺牲了的善良人们应该同情,勿宁说是我们应该悲悯今日善恶的斗争!

在剧中,表现了善的一方,有段功的对于善,对于正义的重现,又用“正气歌”来显示阿盖公主的思想。同时在善恶搏斗的过程里,等观众清楚的来分判出每个力量的存在,这方面最成功的该说是梁王(田冲饰),他在第一幕里,当段功说完:“假如明二能够像他们在四川境内一样,不乱抢,不乱杀,不失掉云南的民心,我要直愎的说:连我都是要拥护他的啦”之后,他马上把歌诵段功的喜悦心隐藏了起来,换出一副阴沉暗郁的脸子,又赶快强笑着说:“是的,你说得很好!”于是基于这一转变,把后来他将阿盖公主下嫁给段功以及重用段功,亲信段功,化为了笼络的手段,甚至于也把疑心段功,嫉恨段功放在他的阴谋之下,更夸饰了他是站在友人的立场的,他之所希望于段功者,也就显而易见是一个统治者要求一个对于压迫人民屠杀人民的帮凶一样了。我敢说,这一小小转变,会系及全剧的善恶,真可谓是“画龙点睛”,而以后就一直是系统的描绘着。

但梁王只是反映出恶势力从头起就掌握了整个主动,那段功(王皇饰)——善良的柱石,就越发成了愚蠢笨拙的庸人了。在演技上,段功是较少突出的,他对于阿盖的爱,虽不能太浓厚的表现出,可还有相当的感情,说到英雄的性格,就完全不能和他的外形调谐,他像个强有力的汉子,但没有该有的“心胸”和“慈悲”,所以表演就落了形式化。

另一个善良的典型,阿盖公主(梁国璋饰)是个纯感情的人物,她潜伏了善恶的明鉴在心里,她处理着好心肠,没有一点忽略,到处是一片慈祥贤淑。但是她还不能做到成为一个“起死回生的押不芦花”。首先在洞悉险恶时的悲苦矛盾,刻画较浅,尤其在末尾,对于为段功复仇时的决心,总嫌不如它的安顺更感人,这样,她让段功的子女逃开,几乎是使他们逃生而不是在埋藏新生种子了。

车力特穆尔(袁敏饰)和王妃忽的斤(张今呈饰),是恶毒的狼狈,在表情上也有同一的“形象感”,车丞相是个单纯的“狗头军师”,在感情上没有好恶,王妃就到处都存在了摆空架子的情形,在感情上也没有爱憎,车丞相见了阿盖在情感上就无能为力了,王妃也不能明白她对于穆哥王子在母子之间发生多少情感,可是他们俩一碰头就是谄媚与妖冶,打成一片。车力特穆尔和段功的对比,更足以显示车的不英雄,这样,他就更只成了奸恶小人,可也就有点压服不住那些侍将们的粗拙①“粗拙”原文作“粗茁”。了。

另外的演员在身份上都满好。满合适。只是有一两个人不惯于古装的动作,落了生硬。

这一剧中,在装置上,布景是超级成功的,明暗部位都极好,在不太复杂的线条中,竟有着复杂的画面,和复杂的应用。服装的色调充斥着刺激性②“刺激性”原文作“刺激姓”。,同时又相当调和,也许是个人的欣赏,我就总以为阿盖公主的服饰,不足以表现她的地位,而这一点所缺欠的,就分配在每一个其他角色身上而成了功。

至于灯光,角度是较好的,舞台的光配合的很好,只是亮起来暗下去,在每幕中都时有突然的倾向,这总不如渐明渐暗更来的舒服。

道具和音乐都是相当令人满意的,在化装上却有几点似乎有些问题:梁王的满白的髭须,在身份上的表现是比在年龄上更合适,就不如两鬓斑白实际一点。车力特穆尔的两撇鼠须,配上他瘦小的身材,肥肥的服装,十足是夸饰了他的奸恶,正像旧剧中的小丑的“豆腐块”一般,首先启示给观众一个完全的厌恶,这总是不太现实的办法。

不过全剧的成功,不能忽略了导演的工作,在这剧中每一个角落里,都存在着导演的启发,我尤其要推崇他们处理舞台画面,让观众在和谐的美中接受了剧本中的浓厚的感情!

迺崇一月二十四日

(原载北平《益世报》1947年1月25日第3版“孔雀胆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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