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琪在秋天写的诗歌

2020-11-17 14:29张文宝
连云港文学 2020年1期
关键词:写诗秋风诗人

张文宝

在家里,透过窗户,我仰望对面的楼房顶上,一蓬秋草蓦地跳入眼里,它静静地伫立,刚强挺拔,在蓝天白云下留着抹不掉的优雅。看到秋天,看到秋草,我想到了一本书,一本诗集,我的好友——诗人魏琪,心情激动、昂扬。

魏琪写了新的诗歌,出版了新的诗集,叫《秋风帖》。他说,帖即诗歌,秋天写的诗歌,也喻人生之秋写的文字。诗人踏着时光的节奏大步前行,看到人生秋风初起时,心里秋的芦花随风起舞,高高地飞扬。

魏琪出过几本集子,有散文、诗歌,《秋风帖》已是第五本了,可以说,这是他最满意、也是最好的一本集子。在这本集子里,诗人的审美观照的一些意象中,投射着自身独特情感的影子,大量抒写自我的情感。他用心写诗,表达岁月的匆促,呼唤岁月,叩击日月,吁出人生的真谛,倾吐昨天与今天的难以忘怀的人和事,把喜悦与忧伤交织一处,在秋风中燃烧着生命的火焰。

魏琪是我最熟悉不过的朋友、文友,他的每一首诗、每一行诗句,都涌动着我所熟悉的生命体温。他在《秋风帖》封面写下了秋,写下了散落的芦花、安静的圆月、时光的飞絮,写下了一个诗人的脚步。

人生的脚步没有轻松的,人生的脚步是匆匆的;人生的脚步总要裹挟着秋风,在天地之间回响。

我与魏琪相识、相知四十多年了,全因文学走到一起。1975 年7 月,我高中毕业,年底将要下乡插队落户时,到市委宣传部创作组投稿,想让作品登上当时全市唯一文艺刊物《群众文艺》。结果,可想而知,习作被当场“枪毙”了。不过,我在编辑的案头看见一篇编辑出来的小说《小渠欢歌》,受到编辑热情赞扬,不久,这篇作品在《群众文艺》上赫然出现,作者就是魏琪,我记住了这个姓名。《秋风帖》中的“初中同学聚会”一诗,表现了魏琪这一段青葱时光:“那时我们是青少年,有着懵懵懂懂的理想,语文课上构思小说诗歌,想当作家诗人美名扬”。初涉文坛的魏琪,写过不少儿童小说,在国内儿童文学刊物上发表,但他后来主要写诗,发在《人民日报》《中国作家》《星星》等刊物上,他像一只春鸟,用激情、理想、憧憬组合成的诗歌,丈量着天空和大海。

几十年过去了,魏琪一直没有离开诗歌。在从政的三十几年间,他写的诗很少,甚至不写了。但他一直没有离开诗歌,国内有影响的刊物《诗刊》《星星》《人民文学》,他始终不离手。诗歌勾绕着魏琪,这才有他今天《秋风帖》全然不同的面容和气质。如《母亲》一诗:“她爱我们爱得深沉,我们结婚时打家具,她亲自拉着板车买来木头……母亲走了很久了,我常在梦中与她相见,感受她的爱意与教诲,梦醒时分,早已泪眼婆娑。”魏琪即事为题写诗,打开心扉,情感翻卷,写母亲,抒发心中不舍的缱绻,正是这样的真情实感,使魏琪的诗歌控制不住地从心底涌出来,淙淙有声。

魏琪的诗歌常常把我带入过去的年月,带进一个浓浓的情感世界,用爱的眼睛去发现生活、追求人生。当年,魏琪的家住在新浦民主路一条巷子里,我有事没事到他家里玩、蹭饭。我爱吃魏琪的母亲做的饭菜,爱与她老人家把盅对饮,爱听他离休的父亲伴着收音机哼唱的京剧,我更喜欢坐下来听他父亲——一个当年抗日的武工队员讲的惊心动魄的战斗故事。魏琪爱戴父亲,用诗歌歌唱父亲,发出灵魂的爱。如《父亲》一诗写道:“他对我写的作品,是那样偏爱钟情,总是反复阅读,对我发表匠心独运的感言,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感觉他依然在我身边,微笑地看着我,说不完的知心话……”

魏琪把父母的爱收藏得很深,像深深的河流,在心底流淌,以为这样就不会忧伤。也许,诗人们都这样收藏着爱,才会写出好诗,写出歌唱博爱的诗。

父母的爱之灯,穿破尘埃,照亮魏琪的诗,照亮了诗歌源源涌来的源头。魏琪从写诗那天开始,对父母就有一个庄重的许诺,对山川河流和大地有一个郑重的许诺,诗言志,为人民抒情,为人民发声。

他的诗是暖人心的,给人光明和希望。初心不丢,今天,魏琪带着欢乐的心情,写《广场舞》《旗袍秀》《超市》《图书馆》《护城河》《自行车畅想曲》《年宫》《车站》等。他在《阳台上的花》中写道:“……一簇绿意与色彩,放飞缤纷的希望,根,深深地扎进泥土,生活才能展现出,热烈的馥香与光华。”

只要有鲜花开放,就绝不会答应心灵与黑暗为伍。诗人魏琪就是这样的脾气和秉性。

那个有点远的年代,我们这样的文学爱好者稚嫩单纯,但像今天的文学青年一样,热情奔放,憧憬未来。用诗人顾城的诗句来说,就是“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我和魏琪一块组织文学青年踏春,骑着自行车去花果山、石棚山、锦屏山、新坝,骑着自行车冒着黑夜,到古城海州穿街走巷,寻古探幽,天明时谈笑风生地原路回家。今天,魏琪拥有一种超脱自然的心灵的纯洁天空,写了那段快意的生活。如在《将军崖遐思》一诗中写道:“六千年前的风烟是水墨的巨擘,偌大的天地间书写成一片混沌。或许这里曾是一派恣意的汪洋,飞卷的浪涛拍打着礁石,我们坚韧的先人,镌刻下神秘的信息与故事……”

过去的魏琪是有点瘦瘦的样子,今天是稍有发福了。我常常看着他暗想,诗歌譬如高山和大海,秤不出斤重。并不胖的魏琪怎么用一百几十斤的身骨扛起沉重的诗歌呢。他去了一趟祖国西部,走了敦煌、玉门关等地方,用心穿越岁月的神奇,扛起沉甸甸的大漠沧桑,写出悠远回旋的古曲,慨叹苍凉中的壮阔,简约中的大美,吁出祖国文化的璀璨和伟大。他在《玉门关》一诗中写道:“……今天我走进关里关外,摩挲着褐黄色的城墙,在历史的隧道里徜徉,仿佛听到羌笛声又响,而连天的黄沙依然沉默。”

在猎猎的西部劲风中,魏琪敞开了胸怀,变得豪情,寻找着真实的自我。

在人生的秋天写诗,用一本《秋风帖》寻找心灵的世界,听一听心的自由歌唱,是人放下一切的豁达态度,是诗人魏琪心灵通透的一种境界,是内心感情一次酣畅淋漓的泻放。

在秋的暖阳里,世界被染得金黄而灿烂。我用欣赏的眼光看着高楼上的一蓬秋草,风送来它的甜美香味。秋草靠蓝天、靠阳光那么近,深情地吻着蓝天、吻着阳光。阳光抚摸着秋草,抚摸着它走过岁月里的人生。我仿佛看到一片丰收在望的庄稼,看到一片谷粒饱满的沉甸甸耷拉下来的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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