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性新闻是近年来全球热议的一个话题,在欧美学界、业界广泛传播,国内学者也多有研究。西方提出的建设性新闻理念与中国新闻长期以来一直倡导的新闻建设性有相似相通相近之处,但又有所区别。
中西方学者多从建设性新闻概念本身、现实情况及其价值作用来阐释。本文试图从理论基础、时代要求和新闻共同价值追求上,寻找建设性新闻或新闻建设性存在的合理性、必然性和逻辑性。
我国新闻实践一直强调正面宣传为主、同时做好舆论监督报道。建设性新闻与新闻建设性以及正面宣传为主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建设性新闻理念能否为我所用,对这些重要问题必须进行理论上的回答。
“建设性”与新闻这两个词的结合,可以追溯至20世纪初,沃尔特·威廉姆斯在《记者的信条》第八条提出,新闻事业应该重视“建设性、宽容性而不采取粗率性”。“建设性新闻(Constructive News)”作为一个完整的概念提出并广泛传播,主要归功于尤里克·哈吉拉普等北欧学者的积极推动,其英文专著《建设性新闻》被认为是当今关于建设性新闻学代表作之一。
这股新的新闻潮流,从欧洲向全球快速传播,从学术思想向社会运动拓展。在丹麦,2017年奥尔胡斯大学成立了建设性新闻研究院,其创办者对外宣称要发起一场席卷全球的社会运动,用5年时间改变全球媒体文化。
建设性新闻的基本主张是,新闻媒体要运用积极心理策略,增强报道的“建设性”;不仅要发现问题、揭示问题,还要着眼未来、思考如何解决问题,对社会建构发挥积极作用,让受众看到希望。其倡导者认为,除了传统的五个W(即何时、何地、何事、何因、何人)之外,今天新闻还应该增加一个新要素:“what now”(现在怎么办)。
西方学者认为,同传统新闻报道相比,建设性新闻有三个基本特点。其一“角度”:不仅发现、揭示问题,而且要寻找解决方案,让受众看到解决问题的希望。其二“观点”:寻找能够获得的最佳事实真相,不能从单一视角观察社会;保持观点平衡,避免过度渲染负面信息。其三“角色”:媒体不仅是观察和记录社会,还要主动参与并促进社会讨论,以积极方式主动服务受众和用户;媒体的编辑部同时也是探讨解决社会问题的工作室。
建设性新闻是对西方传统新闻观的一次重大革新,是对长久以来其盛行的“负面”“冲突”理念的一次颠覆。新闻由五要素变成六要素,“现在怎么办”的提出具有重要价值。
中国虽然没有明确提出建设性新闻这一概念,但在实践中一直把“建设性”作为核心的价值追求。新中国成立前夕的1949年3月5日,毛泽东同志《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中提出:“新闻工作要为生产建设这个中心服务”。[1]1954年,毛泽东在与时任中宣部副部长、他的秘书胡乔木的谈话中说:“批评要正确,要对人民有利,不能乱批一通。”[2]“为生产建设中心服务”和“对人民有利”无疑都是建设性的。邓小平同志更是鲜明地提出了新闻的建设性,指出:“党报党刊一定要无条件地宣传党的主张,对党的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党员应该有权利进行批评,但是这种批评应该是建设性的,应该提出积极的改进意见。”[3]
西方学者提出的建设性新闻是一个新概念,也是一个新理念,并掀起一场社会运动付诸实践。中国在实践中实行的新闻建设性是指新闻的一种属性、功能,即新闻的属性之一是建设性,新闻应该具有建设性的作用、功能。
两者产生的文化、历史、政治制度等有诸多不同,表述不同,内容也各有侧重,但就新闻的属性和功能而言,两者是相同的、一致的,都强调建设性。两者都强调,新闻媒体在社会建构中要发挥积极的建设性作用,承担负责任的角色,激发社会正能量。因此,只要是在强调新闻属性和功能的语境上,两个词可以通用,既可以用建设性新闻的表述,也可以用新闻建设性来表述。
西方学者提出的建设性新闻理念可以拿来为我所用,与我们一直倡导的新闻建设性在追求目标上相吻合。新闻建设性主要体现为正面宣传为主的基本方针,同时强调加强和改进舆论监督报道。
建设性新闻或新闻建设性不能代替正面宣传为主,同样,正面宣传为主也不能代替建设性新闻或新闻建设性。新闻建设性可以作为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一个新观念、新要求。建设性是相对于非建设性和破坏性而言的,也是相对于非建设性和破坏性而存在的。新闻的客观效果具有两面性,建设性和非建设性、破坏性。
一般而言或通常意义上,正面宣传传播的是正能量,弘扬的是主弦律,包含乐观、积极、健康、向上的要求,具有建设性功能作用。
但正面宣传不等于建设性,因为有的正面宣传实际起到的作用是负面的和令人生厌反感的。这种正面宣传表现为:其一,假大空,特别是夸大的甚至虚假的正面、经验、典型等;其二,“低级红”“高级黑”,把政治、理想、信念低俗化、庸俗化、非人性化,如有的报道“新婚之夜学党章”,有的报道“因洗澡4分钟没接巡视组电话受警告处分”,等等。
以正面宣传为主的基本方针,包含着舆论监督报道。正面宣传为主,并不是排斥问题、回避矛盾、粉饰太平,并不是不要舆论监督。舆论监督和正面宣传是一个统一的有机体,二者相辅相成、并行不悖。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舆论监督和正面宣传是统一的。”[4]正面宣传和舆论监督虽然侧重点不一样,但出发点和落脚点是一致的,都是要通过新闻报道达到引导人、鼓舞人和解决问题、促进工作的目的。
舆论监督报道不等于非建设性和破坏性,舆论监督报道也有建设性,其对解决问题、推动工作、维护公平正义、促进社会进步的作用是巨大的。
我们党历来重视舆论监督报道,十九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要求,完善舆论监督制度,健全党和国家监督制度,健全人大监督、民主监督、行政监督、司法监督、群众监督、舆论监督制度。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闻舆论工作要“澄清谬误、明辨是非”“激浊扬清、针砭时弊”,要将包括舆论监督在内的多种形式监督与党内监督贯通起来,增强监督合力。
建设性新闻或新闻建设性不以正面报道还是监督报道来划界,而是以报道的社会效果作为衡量标准。效果好的新闻,无论是正面的还是批评的,都是建设性新闻。效果坏的新闻,无论是批评的还是正面的,都是非建设性新闻。
新闻都是对事实的报道,事实是新闻的来源,没有事实就没有新闻。事实是事物呈现的状态和结果,事物遵循规律运动着、变化着,任何事物都有共同的、普遍的规律,而新闻建设性或建设性新闻正源于事物的规律性,同时也源于人们的社会实践。
新闻建设性源于事物的运动性、发展性。辩证唯物主义认为,事物是运动的、发展的,而不是静止的、不变的,“世界不是既成事物的集合体,而是过程的集合体”[5],由无数具体事物及其过程所构成的世界是一个运动的相互联系的总体,其中每个事物和过程都是这个总体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或环节。事物运动的过程呈现出事物阶段性特点,而不是事物的全部或本质特点。所以不能根据某个过程来定性事物,如马拉松运动中,前二三十公里一直跑在最前面的运动员不一定是冠军,只有到最后时刻谁最先到达终点谁才是冠军。简单的体育运动如此,复杂的社会运动也是如此。红军长征遇到重重困难险阻,如果仅就过雪山等类似的损失而断定红军必败,必然要犯历史性的大错误。根据某个过程就定性事物的好坏,特别是负面的定性,既容易违背事实,也不利于社会进步,用运动的发展的眼光作报道,就会多一些理性、多一些建设性。
新闻建设性源于事物的对立统一性。唯物辩证法认为,事物是矛盾的、对立的、统一的,存在着相互制约、相互转化。如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冷与热、上与下,都可以互相转化。社会问题也是如此,如我国加大环境污染治理力度,客观上造成一些企业成本上升或停产转产,短期看一些人收入下降、地方财政收入减少,但长远看环境变美了、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了、生活质量提高了,同时迫使高污染、高能耗的企业转向高新产业、绿色产业,从而促进了企业转型和全社会的进步。新闻报道在给事实定性时,一定要考虑事物转化甚至向反面转化的可能,不能简单地把好的说成就是好的、坏的就是坏的,特别是要避免负面事实的绝对化、极端化。
新闻建设性还来源于人们的实践。人类的实践是能动的实践,无论是自然实践还是社会实践,都有趋利避害、趋善避恶的选择,这种选择既出于本能,又出于自觉。人们在社会实践活动中,都会自觉和不自觉地选择建设性而非破坏性,即建设性必然地存在于人们的自然实践和社会实践中。比如人类对飞行工具的探索,无论是飞机还是航天器,都有过很多次的失败和许多人的牺牲,但给人类带来的益处是巨大的。
新闻追求事实、真相,人类社会既有真善美的事实、真相,也有假丑恶的事实、真相。某个人、某群人、某一件事、某一阶段、某一区域,可能出现假丑恶的事实、真相,这样的客观事实不可否认,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客观事实不能代表全体人、全过程、全阶段、全区域。人类社会的前进方向是真善美,主流是真善美,主要的场景是真善美。
那种唯有负面才是新闻的理念,往往只看到事物的一面或某一阶段,而忽视了事物的全面和全过程;往往只看到静止的事物,而没有看到转化发展的事物;往往只看到事物的表象,而没有看到事物的本质或本质特点;往往只揭露社会和人性的假丑恶,而漠视社会和人性的真善美。
客观、真实、真相是新闻的基本要求,也是新闻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新闻报道要尽最大可能地、无限地接近真实、真相,这是新闻的基本价值追求。
新闻的基本价值追求不是新闻的唯一价值追求。如果新闻的价值追求仅仅停留于此,那么新闻就沦落为没有道德、没有人性、没有善恶标准的“信息工具”。如果新闻就是这样的“信息工具”,那么人类就不应该为之奋斗奉献,不应该成为人们追求的伟大事业。人们之所以把新闻当作伟大事业,愿意为之拼搏甚至牺牲,就是因为“笔下有财产万千,笔下有毁誉忠奸,笔下有是非曲直,笔下有人命关天”。
如果把新闻的功能和作用仅仅定位在传递信息上,价值追求仅仅停留在真实、真相上,那么新闻就不会也不应该承担起时代风云的瞭望者、公平正义的守护者、社会进步的推动者的职责使命。
如果新闻的价值追求只是有闻必录,甚至以“坏消息”“阴暗面”为圭臬,以满足人性中的丑恶为嗜好,置人类的幸福和社会进步而不顾,那么这样的新闻就必然堕落为黑暗丑恶的帮凶。
新闻作为一种信息传播手段,和书籍、音乐、舞蹈、绘画等一样,既有传递信息、传授知识、启迪智力、满足视听等作用,同时也嵌入了价值元素,或引导人们真善美,或诱导人们假丑恶。新闻因具有向上向善向美的价值追求,因而具有建设性属性。
信息传播特别是新闻传播自觉和不自觉地都镶嵌着价值元素和价值追求,纯粹的超阶级、超国家、超意识形态的新闻传播是不存在的,它必然地打上新闻生产者、地域、民族、国家和意识形态的烙印。
如果说真实、真相的追求是新闻的基本价值追求,那么民族利益、阶级利益、国家利益就是重要的价值追求,而人类的幸福和社会进步则是新闻传播的共同价值追求。基本价值追求是基础、基石、根基,是第一级的;重要价值追求是显现的、是立场、是目的,是第二级的;而共同价值追求是各个民族、国家和人类的共同追求,是最高级的。
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各民族、国家共处一个世界。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这一全球价值观包含相互依存的国际权力观、共同利益观、可持续发展观和全球治理观。新闻报道除了追求真实、真相的基本价值,追求民族、阶级、国家的重要价值,还要追求人类的共同价值。
建设性新闻直接起源于对媒体负面偏好的批判。西方国家由于历史、文化和政治制度的根源,媒体奉行“好新闻一定是坏消息”“不流血不头条”理念,但由于往往滑向以负面为圭臬的极端,热衷于揭丑、“扒粪”,在实践中是有害的,对本国的影响是双刃剑,而对他国往往是单刃的伤害。
20世纪初,美国新闻界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扒粪”运动,大量揭露社会各个层面的腐败、阴暗、罪恶。其积极作用是,唤醒了公众的正义感,有力推动了社会立法,促进了社会进步。其消极作用是,到运动后期,许多报道为揭丑而揭丑,甚至涌现大量新闻敲诈、虚假新闻。最终,这场运动以新闻媒体公信力下降,新闻记者被污名化,公众“对一切都不再信任”收场。
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教授托马斯·帕特森指出,新闻媒介对负面新闻题材异乎寻常的偏爱,这本身已经构成一种偏见,损害了新闻的客观性。尤里克·哈吉拉普进一步指出,对负面、冲突的极度偏好已经严重扭曲了媒体对世界的客观反映,带来两个最显而易见的后果:一是媒体公信力坍塌。在丹麦,新闻记者的可信度位于金字塔底部,仅仅高于二手汽车经销商和政客。二是受众加速逃离传统媒体。受众抛弃传统媒体,投向优兔、脸谱等社交媒体怀抱,固然有多重原因,但以负面、冲突为核心的传统媒体文化难辞其咎。牛津大学路透研究院的调查结果显示,48%受调查者是因“引发负面情绪”而放弃使用传统媒体的,这个选项在所有原因中排在第一位。
西方媒体以“坏消息”为圭臬的报道理念,运用在国际报道中,对非西方阵营的国家带来的更多是伤害甚至灾难性恶果。长期以来,西方媒体选择性地报道非洲的战乱、疾病、政变、贫穷,塑造了一个落后、混乱的非洲,迎合了西方受众的心理需求,但与真实的非洲相去甚远。对伊拉克战争的爆发,CNN和纽约时报等西方媒体是有力的台前推手,对莫须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报道连篇累牍,为战争爆发造足了舆论。这固然有美国国家机器、军工企业、媒体集团“共谋”的背景,但媒体对负面、冲突新闻的极度嗜好,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原因。同样,在“阿拉伯之春”“颜色革命”以及香港修例风波等事件上,西方媒体的新闻报道普遍偏离了真实、全面、客观的轨道,严重干扰国际社会客观、准确、全面地认知事件真相。
西方媒体以“坏消息”为圭臬有其深刻的原因。一是人性恶的社会主流观点,以丑陋、黑暗、低俗迎合人性中恶俗的一面;二是认为政府具有天然的权力腐败性,必须以揭露来遏制;三是个人名利的目的,揭黑越深越重越是名利双收;四是媒体公司的利益,揭丑可以增加销量、吸引广告;五是两党制和多党制提供了土壤和温床,党派利用媒体相互揭黑、攻击;六是戴着意识形态和发达国家的有色眼镜,对不同意识形态国家特别是社会主义国家、发展中国家、欠发达国家的负面进行夸张、渲染甚至歪曲报道。
在我国,舆论监督总体是建设性大于非建设性、破坏性,但也有一些负面新闻处理不妥当,产生了双刃甚至单刃效果。比如2008年石家庄三鹿集团奶粉事件,三鹿集团生产的奶粉被发现有化工原料三聚氰胺,导致婴幼儿患肾结石。网民率先揭露,媒体纷纷曝光,随后国家质检总局公布多家乳制品企业的奶粉被检出三聚氰胺。这些揭露性报道对乳制品企业的质量改进提升发挥了巨大推动作用,功不可没。但同时,对我国乳制品行业整体质量水平提高报道不充分,把单个企业问题与整个行业发展区别对待的舆论引导工作做得不够,以及有关领导和部门处置不当,等等,致使国人对乳制品质量特别是婴幼儿奶粉质量的阴影挥之不去,至今国产婴幼儿奶粉这一战略性产品尽管质量可以和国外相媲美,但销量和价格远落后于国外产品,教训极其深刻。
负面偏好为了追求轰动效应,容易夸大、歪曲甚至虚构事实。2016年2月14日,一篇名为《春节纪事:一个病情加重的东北村庄丨返乡日记》的文章在某杂志微信公众号发表。种种触目惊心的事实呈现出一个“礼崩乐坏”的东北村庄,一时间在网上引起热议。新华社记者深入调查发现,不仅文中描绘的事实本身——时间、地点、人物皆为虚构,且在整体上也子虚乌有。这样一个从个别到全体、从表象到本质都是虚假的报道对媒体公信力和网络舆论环境带来了恶劣影响。
新闻建设性符合新闻共同价值追求的必然逻辑,也是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时代要求。宏伟的目标必有艰巨的过程,而置身其中的新闻人,不仅是记录者、参与者,还是重要的建设者,要为近14亿中华儿女凝聚起磅礴之力而努力奋斗。
在伟大的征程上,我们面临不少风险挑战,国内经济社会深刻变革、利益格局深度调整,各种深层次矛盾和问题不断显现,社会热点易发多发频发。国际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遏制我国发展强大,加紧对我国进行西化分化图谋,竭力在我国策划“颜色革命”,企图颠覆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
当此之时,新闻建设性的作用价值更加显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需要中华民族戮力同心,也需要和平安全的国际环境,建设性新闻的作用价值是,减少分歧分野,减少风险挑战,形成共见共识,谋求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
倡导新闻建设性必须坚持正面宣传为主的基本方针。2013年8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指出:“坚持团结稳定鼓劲、正面宣传为主的方针,是宣传思想工作必须遵循的重要方针。我们正在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面临的挑战和困难前所未有,必须坚持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激发全社会团结奋进的强大力量。”[6]
正面宣传要实现建设性,需要在三个方面着力。一是力戒假大空,要深刻认识到长期假大空给人民群众的信任感带来极大的伤害;二是情感上打动人、道理上说服人,话语出自乡亲,感情发自内心,说理言之有理,说事言之有据;三是防止“低级红”“高级黑”。
倡导新闻建设性要加强和改进舆论监督报道。舆论监督报道对于发现问题、重视问题、改进工作有巨大的促进和推动作用。在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进程中会遇到各种问题,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一方面,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还存在许多短板;另一方面,人民群众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因此,必须正视存在的问题、矛盾、困难、短板等。总体而言,目前舆论监督报道偏少偏弱。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要坚持问题导向,坚持底线思维,把问题作为研究制定政策的起点,把工作的着力点放在解决最突出的矛盾和问题上。舆论监督报道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有力武器,各级党委、政府要高度重视且善于运用这一武器,而不是拒之门外、弃之不用。
舆论监督报道重在建设性,不是为了揭露而揭露,不是为了宣泄而宣泄,最终目的是为了人民幸福和促进社会进步。要做到建设性,一是必须客观真实,既要注重个体的、局部的、过程的真实,更要注重全体的、全局的、历史的真实;二是围绕中心,服务党和国家工作大局,服务广大人民群众;三是坚守道德和法律的底线,舆论监督必然涉及道德和法律,新闻工作者必须自己行得正,必须严格遵守法律法规;四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把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
【注释】
[1][2]《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新华通讯社编,新华出版社2014年版,第201页,第222页。
[3]《邓小平文选》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72页。
[4]《习近平总书记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重要讲话精神学习辅助材料》,学习出版社2016年版,第7页。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44页。
[6]《习近平谈治国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版,第15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