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背景下继续教育的发展潜力与路径研究

摘要：进入21世纪以来，人工智能技术在社会经济和文化教育等领域应用广泛，“人工智能+X”日益成为社会共识。人工智能为人类社会的进步开辟了新的途径与机遇，已然成为推动社会各领域前进的重要力量。人工智能应用在继续教育领域具有可行性，但是還存在数据难以采集、人工智能本身发展不成熟、缺乏专业的教师队伍和课程体系、教师对人工智能存疑等问题。在人工智能时代，继续教育应抓住机遇，从教育理念、教师素养、政企学研、着力打造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空间等方面入手，促进继续教育智能化。

关键词：人工智能;继续教育;发展潜力;智能化

作者简介：孔晴晴，女，曲阜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2017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成人教育。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7747（ 2020） 01-0059-05

人工智能又称机器智能，是研究、开发用于模拟、延伸和扩展人的智能的理论、方法、技术及应用系统的一门新的技术科学[1]，表现出像人一样思考、行为，以及如何使其效用最大化的特征。人工智能研究在近几年进入爆发式增长态势，作为推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核心技术力量之一，正深刻影响着农业、经济、工业、医疗、教育等多个领域，切实推动人类社会迎来跨界融合、人机协同、共创分享的智能时代。在此形势下，教育如何适应人工智能时代的需求，利用人工智能培养具有创新能力和合作精神的人工智能高端复合型人才，成为当前社会面临的重要挑战。国务院2017年7月颁布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提出，要发展智能教育，利用智能技术加快推动人才培养模式以及教学方法的改革，构建包含智能学习、交互式学习的新型教育体系，推动人工智能在教学、管理、资源建设等方面的应用[2]。国家主席习近平在2019年5月16日召开的国际人工智能与教育大会的致贺信中强调，中国高度重视人工智能对教育的深刻影响，积极推动人工智能和教育的深度融合，促进教育变革创新，充分发挥人工智能优势，加快发展伴随每个人一生的教育、平等面向每个人的教育、适合每个人的教育、更加开放灵活的教育[3]。可见，利用人工智能推进教育的改革与创新已经引起我国政府的高度关注。

当前，我国的“人工智能+教育”改革已经取得了显著进步，但是教育研究者和实践者对于人工智能与继续教育融合发展的探讨较少，基于此，本研究将从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的角度出发，思考人工智能融入继续教育的发展潜力以及存在的问题，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人工智能促进继续教育发展的基本路径，以便继续教育可以更好地顺应时代的变化。

一、人工智能融入继续教育的发展潜力

继续教育区别于一般意义上的教育，是面向学校教育之后的所有社会成员特别是成人的教育活动。从目前人工智能在社会各领域的应用中可以发现，人工智能是基于大数据进行分析，研究如何使程序能够像人一样思考、行为，以及如何使其效用最大化。在教育领域，人工智能与各阶段教育的融合也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继续教育作为人才革新的主要“充电站”，更应早日结合人工智能培养新型人才。根据继续教育的特点，人工智能应用在继续教育中将基于以下三个方面发挥作用。

首先，人工智能可以满足继续教育受教育者个性化学习的需求。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科技的不断进步，个体对教育的需求逐渐从普通的大众教育延伸至继续教育。继续教育不同于其他教育形式，它面对的受教育者不再是单一的青少年学生群体，而是具有不同学历、不同行业、不同需求、不同学习周期的复杂性群体。因此，解决继续教育受教育者个性化需求，需要人工智能的辅助，利用人工智能搜集受教育者的职业背景、学习目的、学习周期等信息，为其量身打造专门的课程，进而实现对受教育者的因材施教，并在继续教育过程中对受教育者的学习进度、学习质量以及学习者的成长发展数据等进行迅速、准确地分析，从而优化下一个阶段的学习服务。满足受教育者个性化需求是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的主要问题，能够充分体现继续教育区别于其他教育的重要特点。

其次，人工智能可以加快继续教育资源的全球化普及。众所周知，继续教育的教学内容紧跟时代潮流，其教育资源必须不断扩充和更新。工业时代的互联网技术已经逐渐落后，而人工智能的出现给继续教育的创新发展提供了便利。人工智能依托深度学习、云计算等算法，可以通过采集全球范围内的优质教育资源，构建完整的继续教育全球数据库，打造智能化的继续教育全球化课堂，以便于所有受教育者可以在拥有公平的、良好的学习资源基础上，充分利用自己的碎片时间，随时随地地参与学习。与传统远程教育不同的是，人工智能支持的继续教育全球课堂不仅可以实现教师与学生之间的讨论互动，还可以极大地提高教学质量和学习效率，有助于学生创新思维的养成，极大地弥补了传统远程教育单方面传递知识的不足。

最后，人工智能可以搭建继续教育供需数据的“转换桥梁”。人工智能与继续教育的完美融合，必定会衍生出一系列的相关智能产品，教师可以借助这些智能产品来辅助课程教学活动并减轻不必要的工作量，以便于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提升自身能力和教育教学水平。所谓“转换桥梁”是指智能产品能够根据使用者输入的“触发词”转换出使用者所需要的东西，而且在转换过程中，不需要第三方的辅助就可以实现供需数据的精准对接。徐元春团队研发的“人工智能设计师”充分体现了这一功能。“人工智能设计师”基于深度学习算法，收集大量的艺术绘画和图案设计模型等元素，建立一个庞大的数据库，通过将使用者输入的“触发词”转化为数据代码，经过抽取意象、激发创作灵感、选择内容主题、尝试设计构图和细节反复打磨几个环节，“人工智能设计师”在数秒之内就能创作出符合要求的全新作品。值得一提的是，“人工智能设计师”可以根据一个“触发词”设计出高达10的26次方的作品，这也是人类设计师永远无法实现的。正是人工智能无穷无尽的可能性，继续教育的智能化发展才更加令人期待。

二、人工智能融入继续教育存在的问题

通过分析人工智能与其他领域完美融合的成功案例可知，人工智能融入继续教育道阻且长。结合当前的继续教育和人工智能的特点来看，人工智能在继续教育中的应用与开展存在以下问题。

（一）人工智能本身发展不成熟

虽然人工智能在识别语音、图像、文字等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例如：小米小爱音箱、天猫精灵等的语音识别，AR识花、百度作业帮等的图像和文字识别。但是，人工智能对自然语言的逻辑性、情绪性识别还存在较大的发展空间。根据人工智能相关产品的使用效果反馈来看，人们对人工智能产品的要求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识别技术，而是要求其具备更完善的逻辑思维和情感表达能力。继续教育的教与学是一个复杂且漫长的过程，其中不仅伴随着大量的语言交流，而且受教育者在学习过程中产生的情绪也复杂多变，而当前的人工智能还无法满足继续教育的发展需求。

（二）继续教育数据难以采集

利用人工智能有助于丰富继续教育的教学方法，解决继续教育资源不足的问题。但是，教学不是简单的信息传递，学习是在教与学的相互作用中完成的，教学过程的主要任务是实现教与学的相互作用，最终促进学生的有效学习[4]。受教育者的数据是人工智能作用于继续教育的基础，没有大量的、精准的数据，人工智能的价值就难以发挥。在继续教育领域，教师的教学过程与学生的学习过程数据是难以准确记录的，一是因为继续教育发展与社会发展密切相关，其教学模式繁杂多变，学习者的学习时间和内容碎片化;二是教育数据标准难以统一，因为继续教育不同于医疗、金融等领域，其在教与学过程中产生的声音、图像、影视等多为半结构化或非结构化数据。目前，人工智能需要通过对教与学过程中产生的数据进行跟踪记录，进而分析其特点，为学习者提供更好的个性化服务，辅助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

（三）继续教育缺乏专业教师队伍与课程体系

当前的人工智能在继续教育中的应用尚处于起步阶段。在继续教育领域，如何构建人工智能专业教师队伍及其相关课程体系仍未形成明确的认识，这加大了继续教育人工智能人才的培养难度，阻碍了人工智能融入继续教育的进程。而且，到目前为止，我国还未出现过人工智能与继续教育融合发展的成功案例，所以继续教育的智能化发展犹如盲人过桥。教师队伍和课程体系是继续教育开展教学工作的主要力量，二者在指導继续教育人工智能人才培养的进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有建设专业的人工智能教师队伍和课程体系，才能促进继续教育更好地为社会输送人工智能人才。

（四）继续教育工作者对人工智能存疑

人工智能促进继续教育更好地发展的前提是，继续教育工作者要充分了解并信任人工智能。目前，许多继续教育工作者对人工智能在继续教育领域的应用价值存在疑惑。首先，在教学方面，人工智能是否可以提高继续教育的教学质量;在管理方面，是否可以优化继续教育的管理模式。其次，教育工作者本身具有的能力能否将人工智能与继续教育完美融合，从而提升继续教育的教学水平。此外，如何与人工智能合作教学，在教学过程中谁掌握主导权，以及人工智能是否可以完全取代教育工作者都存在很大的争议。但毫无疑问的是，人工智能在重复性、模块化的工作中可以减轻教育工作者的任务负担，而教育领域创新性、创造性的工作却是人工智能所无法胜任的。

三、人工智能融入继续教育的实施路径

人工智能为继续教育的应用与开展开辟了新的途径与机遇，而如何把握这种前进的重要力量，则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思考。

（一）坚持“以人为本”的继续教育理念

任何新事物的产生都会给公众带来“好”和“不好”的忧虑，继续教育与人工智能的融合发展也不例外。根据人工智能在医疗、通讯等领域的成功应用来推断，人工智能无疑也会推动继续教育的创新型发展。但也有专家学者认为，人工智能的数据基础并不具有完全的代表性，其算法也具有不同程度的模式化和标准化特点，将其应用在继续教育领域违背教育公平和教育的个性化培养原则。我国地域辽阔，东西部地区的经济水平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异，导致了其教育水平也存在较大差异。如果地区间的传统教育公平问题没有得到妥善的缓解或解决，那么在人工智能背景下发展继续教育无疑会加大教育公平的“鸿沟”。因此，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应坚持“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努力缩小不同地区之间的教育公平“鸿沟”，积极发挥人工智能的优势，为解决国家的教育公平问题增砖添瓦。

（二）提升继续教育工作者的人工智能素养

当今教育面临的问题之一是，人们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工业时代。然而，科技革命发展迅速，人们的思维类型急需从工具性思维转向人工智能思维，以此来适应和促进时代的进步。在人工智能时代，继续教育工作者和机器是一种“人机共生”的关系，所以继续教育的智能化发展离不开人工智能的优化升级，更离不开继续教育工作者的人工智能素养。继续教育学习的时间跨度大，符合“终身学习”的教育理念，为社会输送的人才源源不断，所以新时代背景决定了继续教育工作者必须要具备人工智能素养。在人工智能时代，继续教育工作者首先应具备创新素养。首先，当今社会对人才的需要不再是标准化人才，而是创新型人才，没有创新能力的人才很容易被未来的智能机器所取代。其次，继续教育工作者应具备情感素养，在智能教学过程中要融人人文关怀和共情能力，从而形成“1+1>2”的教学效果。再次，继续教育工作者应具备分析数据的能力。人工智能在继续教育的应用过程中会产生一系列的数据，教育者应该学会如何分析和解释这些数据，并为受教育者筛选出有益的个性化教育信息。除此之外，继续教育工作者还要具备终身学习素养，形成具有继续教育特色的教育理念，以保障国家的可持续性发展。最后，继续教育工作者更要具备合理统筹“人机”关系的能力，不要因过分依赖机器而忽略了人力资源的重要性。无论未来科技如何发展，“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都是不可动摇的。

（三）开发并依法提供继续教育数据

众所周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将军难打无兵之仗。数据之于人工智能的意义犹如稻米对巧妇、士兵对将军的意义。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基于大数据分析、机器学习、深度学习等技术发展起来的人工智能越来越被人们所熟知，但很少有人知道，该技术的运行需要依赖大量的“高质量”数据。所谓“高质量”数据，即要求数据具有准确性和即时性的特点，在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的过程中，如果收集到的数据不准确，或者不具有时效性，那么人工智能运行得到的结果对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毫无意义，甚至会误导和阻碍继续教育的创新型发展。继续教育复杂的生源决定了这些数据被存储于不同的部门机构，且因需求不同被按照不同的格式和标准存储，这无疑加大了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的难度。与此同时，相关部门提供的数据在保证“高质量”的前提下，也要依法合规，符合道德规范，坚决避免数据泄露、数据垄断等行为的发生。因此，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过程中所需要的数据要严格依法提供，确保教师与学生的隐私不被侵犯，保证数据收集途径的正当性、透明性，并征得数据来源和当事人的知情权。所以，尽早建立健全继续教育数据安全的法律法规和监管体系，是依法提供继续教育数据的有力保障。除此之外，还要积极做好宣传和普及继续教育数据安全知识的工作，加强学生和教师的个人隐私保护意识。

（四）建立“政企学研”多方合作机制

继续教育与人工智能融合发展的关键路径之一就是，加强继续教育建立“政企学研”多方的合作机制。从古至今，教育一直是民生之本和治国之道。随着时代更迭和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教育也在不断适应和促进社会发展。但目前，继续教育的智能化发展要远远落后于其他领域的智能化发展，其主要原因是还未得到政府机构、企业集团以及教育部门的完全重视。因此，首要的是政府部门要高度重视继续教育与人工智能的融合发展，并向公众普及人工智能的科学知识和巨大潜力，加大教育资金投入力度，设立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的专项基金，拓宽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的融资渠道，尤其要重点奖励在人工智能领域具有突出貢献的单位或个人，建立健全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的法律法规和制度保障体系。其次，企业集团要设法吸引高端人工智能人才，加快对相关人工智能产品的研发速度，提升当前的人工智能服务质量，满足继续教育对人工智能的需要。再次，学校作为继续教育发展的主要阵营，应该积极探索新的教学模式，设置前瞻性课程与活动，鼓励受教育者树立科技意识，加强继续教育工作者对人工智能的信任，培养适应未来社会发展的新时代人才。最后，科研机构要始终站在人类未来可持续发展的立场，探索人工智能融入继续教育的无限可能，不断构建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的新型理论体系，以期为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保驾护航。

（五）着力打造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空间

打造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空间需要从多方面努力。一是要解决继续教育教学模式中存在的种种教学问题，了解当前继续教育的现实需求，寻找人工智能与继续教育的契合点，促进人工智能与继续教育的融合发展。在过去的二三十年中，远程教育凭借技术优势使得继续教育的发展规模迅速壮大，但是随着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远程教育的技术优势已经逐渐减弱甚至被人工智能所取代，并且暴露了知识传递的单向性、教师无法及时解决每个学生的疑难困惑以及学习成果的评价和反馈等问题。新时代的人工智能高度契合继续教育学生个性化需求的特点，足以弥补远程教育的种种缺点，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提升继续教育的教学条件。二是要推动继续教育智能产品的研发与应用，并不断开拓人工智能产品在继续教育领域的新功能，满足继续教育学生和老师在不同阶段的个性化需求。此外，基于深度学习的AR和VR技术可以实现继续教育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智能教学模式。继续教育智能化发展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要想继续教育的发展跟得上时代的变化，就必须硬件和软件全部走向智能化。

虽然人工智能融入继续教育的过程道阻且长，但是在人工智能背景下，继续教育的智能化发展仍然存在着巨大的潜力。只要社会各方共同配合，不断优化升级人工智能技术，完善继续教育教学模式，坚决保障“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继续教育的智能化发展将会越来越成熟。

参考文献：

[1]杨现民，张吴，郭利明，等.教育人工智能的发展难题与突破路径[J]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18 （3）：30-38.

[2]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的通知[EB/OL].[2019-07-26].http： //www.gov.cn/zhenge e/content/2017-07/20/coment 5211996.html.

[3]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习近平向国际人工智能与教育大会致贺[EB/OL].[2019-05-16l.http：//www.gov.e nlxinwen/2019-05/16/content_ 5392134.html.

[4]陈丽.远程教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78.

[责任编辑 曹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