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狼图腾》草原文化镜像的生态反思

栾 明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吉林 长春 130000)

一、狼族灵动，图腾血脉

(一)电影发展，何为狼性

电影与同名小说的创作过程一样，惊世离奇，可见《狼图腾》的艺术价值与创作经历都是可令人评说的，也是可以深度发掘和品读的。

这部小说的成书是实践经验的凝结。艺术来源于生活，这部小说的生活实践是极为丰富的。小说创作历时三十余年，作者深入草原，与狼族一同生活，在狼族中找到狼真正的生活方式，明白草原的兴衰与发展对于狼族来说意味着什么，这群以草原为生的精灵，在与人类斗争的时候，终是失败者。面对生态的恶劣、草原退化的绝境，它们该何去何从，这是这本书发现和反映的问题，引发世人的思考与挣扎。

电影的创作过程也是十分艰辛的，虽然没有成书的时间那样漫长，但是拍摄的过程依然充满坎坷。这部影片是一部生态电影，其没有巨大的利润，因此在商业片泛滥的时代，这部影片从拍摄之初就不被看好，因此导演和演员的问题都难以得到合理解决。最后当法国导演看到剧本时才发现剧本的真谛，产生灵感，随着导演的推进、演员的确定，历经草原生活的磨砺、灵感的找寻，与狼群的生活体验，电影便应运而生。

(二)动人情节，狼之辨思

在草原上，狼与牧民保持着天然的生态关系，牧民视狼为神，是草原的图腾，是自然的象征。何为神灵？我们生活在城市的人是不明白的。在蒙古大草原上，牧民是信奉图腾的，他们与狼和谐生存，相互敬畏，相互依存。狼是草原上不可缺失的物种，代表着自由、勇士、向往。

令人记忆犹新的是陈阵饲养小狼被牧民发现的时候，阿爸愤怒地甩下一句：“把神抓起来变为奴隶，这是大不敬，会遭报应的!”这个场景在每个观影者的脑海中回想，从中我们可以看到狼在牧民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狼是自由的，是向往草原那无边的苍茫天地的，狼可以被人饲养，但是不可能被人驯化，它也不是人的玩物，人对它再好也不及放它去草原上自由奔跑，因为那是它的本性，是自然的使命。在很长一段时间，人类存在着一定的误区，认为任何动物都可以被收服、被驯化，都可以为人所用，其实这是错误的，人类缺失了敬畏自然的心态。狼与人在自然界是平等的、平衡的，我们不可以将其占为私有的附属品，应让它们在自然界自由地生活。它们有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应还给它们自由的家园。

二、草原一隅，文化澎湃

(一)心怀敬畏，草原文明

在草原上，牧民与狼群是对立的，他们因为羊，每天都在彼此斗争，但这是君子相争。牧民躲避狼群的追捕，为羊寻找更加安全的地方；狼群在经过自己的判断、寻找之后，对羊群进行围剿。他们比拼的是智慧与勇气，此为君子之争。牧民与狼虽一直处于对立面，但是他们的对立关系却含着敬畏之意，彼此敬重，彼此比拼。这便是草原的文明：草原生存中的君子文化。

牧民从不会因为狼群的袭扰而毒害狼群，灭绝狼群，而是以狼为师，从狼的身上学习，学习狼的勇猛、狼的拼搏、狼的战斗精神和狼永不言弃的意志品格。作为蒙古部落的游牧民族，这一鼓作气的精神和百折不挠的竞争精神是与狼性分不开的，狼族的血性给予这个民族很大的激励与支撑，让他们在征战的时候不畏惧、不恐慌而是怀揣着必胜的信心和勇猛的执着。

彼此间心怀敬畏，相互学习，这是草原文化的精髓，是一份值得学习的文化力量。

(二)团队协作，文化力量

狼作为草原上的王者，其成功之处在于团队协作的力量。这便是草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样也是草原民族难以攻克的地方，他们团结一心，凝聚成一道道友谊之墙，当外族来袭时，却无任何可乘之机。

虽然蒙古民族是骁勇善战的民族，他们并不一味偏安一隅，他们伺机而动，这一点便是与狼群相处所学到的作战方式。伺机而动，不打无准备之战，他们的行动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停当，草原文化中的重要气质便是如此。

他们在作战方面学习了狼族的团队协作、勇猛、果敢、敢于牺牲，不畏惧自己的利益得不到实现，而关注于团队整体的利益。因此在漫长的蒙古族起起落落的历史长河中，很少有因为个人利益而投敌叛国的情况，更多是杀身成仁，牺牲自己，成全团队。

世间万物相克相生，狼与人虽是天敌，但彼此间的学习关系，和相辅相成的民族性格却是一致的，凡事对立又统一，因此万事万物平衡相生，不可缺少。

三、生态乱象，反思迫切

(一)失去敬畏，生态紊乱

这部电影讲述的故事发生在“文化大革命”的年代，下乡知青走进腾格里，将农耕文明带到草原，对游牧民族的发展产生了较大的冲击。他们强行实施农耕，扑杀狼族，使草原失去原有的平衡。草场退化，狼群消亡，游牧民族生活陷入混乱，草原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与往常不同。

这一切不正常的变化都是因为下乡知青对自然缺乏敬畏，他们以为可以征服自然、改造自然，强行推行农耕，还对狼群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自然万物都有章可循，相生相克，任何生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人类虽是高等动物但同样也是自然界的一员，行事也要遵循自然规律，不可依照自己的想法肆意毁坏自然，生态一旦失去了平衡，人类也将受到自然的惩罚。

牧民与狼之间的关系既对立又统一，他们既相互尊重又相互较量。在牧民的眼里狼是神圣的，是具有图腾意义的，狼的行为方式是值得他们学习的，狼会偷吃牧民的黄羊，牧民也会相应地对狼进行报复和还击，但是他们是不会对狼赶尽杀绝的，因为牧民敬畏自然，遵循自然规律，对图腾文化深信不疑。

(二)游牧农耕，殊途同归

电影的故事情境的展开围绕着“文化大革命”的开始，上山下乡运动发展到高潮，一群知青来到内蒙古草原的腾格里，向有着千年游牧文化的蒙古民族传授农耕文明，他们在草原上强制推行农耕，让牧民们从游牧的生活逐渐向农耕生活过渡，还随意建造人工湖，试着改变草原的气候。他们的做法都使草原失去了原有的平衡。

我们试想，如果草原的牧民将自己的生活方式改变成农耕文明的话，那么牧民将不会养很多的黄羊，那么狼群就没了捕猎的动物，狼就会去寻找新的动物，那么新的动物的天敌就会增加，从而草原的生态平衡就被打破，那么对整个草原造成的伤害将是不可估量的。如果草原生态遭到破坏，那么草原中的生态链就会紊乱，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将会不复存在，所以说下乡的知青忽略了大自然的规律，游牧民族之所以在草原上存活千年，并且养成强悍的民族气质是有其民族文化做支撑的。

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都与中国的发展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只是它们生存的地方不同，发挥的作用也不相同。农耕文明在内陆地区维系着广大的生态平衡，游牧文明维系着无垠而苍茫的草原生态平衡。二者因历史而成，因现实而行，因未来而努力，二者缺一不可，殊途同归，为着生态稳定、绿水青山的中国齐头并进，书写绚丽的篇章。

(三)道法自然，平衡稳定

《狼图腾》作为生态电影的杰作，曾经轰动一时，其中传达的生态观念令所有的观影者感同身受，细细品味，体会生活中的生态环保问题，开始思量未来当生态环境恶化时，当自然的惩罚降临下来的时候，人们的生活该如何发展。

首先，这部电影警醒了世人，让每个人的心中都怀有一丝恐惧。《狼图腾》通过狼与牧民的斗争生活，向我们展示了草原的生活现状，稳定而充实。下乡知青的到来带来了外来的文化，也带去了征服自然的思想，从此草原变得不再太平，自然规律被彻底打破。人造的湖泊，以及猎杀狼群的行为，都使草原的原貌不复存在，最后狼王的身死、草原的退化、小狼凄凉的结局，都不免令人隐隐作痛。驰骋在草原的王族就这样销声匿迹，实在令人叹惋，可想而知它们离开草原时，孤寂的背影和那回望草原悲凉的眼神，就像一个即将背井离乡的游子，以后便是漂泊，这便是每个观影者的内心痛点。多少人寄居在外，那游子无依的心瞬间被击中，草原的荒凉让每个人感觉到后脊梁发冷，试想如果生态平衡继续被破坏，那么当草原这个背后依托被彻底破坏后，荒漠化开始蔓延，那么内陆的和谐稳定将不会再继续维持，到时候一切为时已晚。这部电影的发展脉络让每个人都警觉起来，对于生态保护的问题更加重视，真切的电影效果给予观影者视觉冲击。草原荒凉的艺术镜像，让每一个观影者仿佛身临其境。观看电影的普通人，对环境保护和生态治理有着新的着陆点，同时也对大自然增加了敬畏之情，在平时的生活中也增强了环保意识，进而为生态环境保护的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和努力。对于从事这一方面的学者和专家而言，这更是一个真实的例子，让他们在学习理论的基础上拥有一些实战性的体验。面对草原的荒漠化、森林的荒原化，到底我们该何去何从，我们又该如何改进，该从哪里下手，又该如何在生态问题不太严重的时候，对生态境况进行治理，从而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其次，这部电影让每一个观影者都对生态问题有了进一步理解。随着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开始，改革开放稳步推进，工业品与化工品大量进入市场，对环境的污染指数很高，但是为了发展经济，我们有一段时间对环境的关注度并不是很高，从而导致我国出现了白色污染、雾霾严重等情况。还有那些年我们对森林的乱砍滥伐、对草原的无尽破坏，都导致自然环境变得不那么友好，大气环境的恶化使我们每个人都深受其害，慢慢我们开始关注环境问题，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就在此时，《狼图腾》横空出世，这部电影所表达的宗旨让我们每一个观影者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当环境真正开始恶化的时候，我们的处境真的十分危险。让原来远在天边的事情开始变得明了，让所有对草原平衡稳定不太了解的人开始慢慢了解草原退化将会给予我们的生活以很大的影响。我们的生活是依赖于草原，同样也是依赖于平衡的生态环境的，只要生态环境足够稳定甚至变得更好，我们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气息也会变得更加优美，何乐而不为呢？从此我们可以看出，随着一切的变化，也随着《狼图腾》的热映，我们都可以对生态环境被破坏的危害有更深的认知。

《狼图腾》这部影片作为一部文艺生态片，将动人的情节和荒凉的画面相结合，运用写实向虚的艺术手法向每一个观影者传递不同层次的艺术追求，让观影者在享受艺术创作的时候也形成了生态反思的观念，既给予观影者以生态警告，又让观影者觉得还有一丝希望，只要从此刻做起，从现在做起，一切为时未晚。《狼图腾》的拍摄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让我们从草原文化镜像的囹圄中进行深刻反思，反思生态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