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城
10月18日,荒野计划大横断团队出山,顺利完成探线任务。
6月10日出發,历时130天,全程1180公里,从暮春走到深秋,领队石头、摄影师马子完成全程探线,带回各个分段的徒步数据及影像资料。
大横断,这片众人向往的荒野,第一次有了完整公开的轨迹资料,这也是第一次有专业影像完整展现千公里级徒步线路。
大横断地跨川、滇、藏三省区,拥有七脉六江,集中了中国最精华的自然风光。荒野计划大横断项目,正是处于大横断线路的四个区域——邛崃山脉、大雪山山脉、沙鲁里山脉、他念他翁山脉。
探线之初,此线路全程分为11小段,每一段由不同地貌、景色构成,均可独立成线,平均为5~14天。
探线团队自子龙沟(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康定市)启程,于10月18日抵达扎玉镇(西藏自治区昌都市左贡县),完成荒野计划“百天大横断”的探线任务。
最终,线路分为12分段,分别是子龙秘境、云上雅拉、贡嘎三脊线、贡雅看海线、白山看花线/散涅看花线、亚屋林海线、野切看花线、云上沙鲁里、格聂冰川线、他念他翁线(其中,第七段新泸亚已有轨迹,第八段沙鲁里3号山脊线因季节条件不允许未探路)。
近年来,人们对大横断多有探索,但始终没有完整轨迹公开。许多户外爱好者对这片土地都十分向往,但苦于少有资料参考,难以贸然进入。
去年,石头、余星完成大横断的完整穿越,取名“云中漫步”。但是,过半路段为新路线,这场穿越其实难以复制。石头计划重走其中几段,避开一些风险较高的路段,将其串联成重装徒步爱好者可以重走的成熟路线。
今年3月,荒野计划启动,“探索大横断精华路段”很快入选。石头着手整理路线,将云中漫步分成多条短途路线,徒步爱好者可以选择走某段自己喜欢的路线。
6月10日,探线团队出发,包括石头在内,有5名全线穿越的队员。没想到的是,行程不到一半,5人团队(全线队员)只剩下两人,而伴随他俩最久的,是雨季的折磨。
大横断气候变化莫测,6月之前、10月之后可能大雪封山,垭口难以通行。想要完成1000多公里的探线,雨季难以避开。然而,今年的雨格外夸张,除了最后的他念他翁线全程天晴,其他分段均伴随雨天,甚至每天都会下雨。
启程后,摄影师马子都会提前用COROS高驰手表查看日出时间,每天定好闹钟,早早起床,查看可否拍日出。然而,每一次掀开帐篷,迎接他的都是阴沉的天气。直到一个月后,他才第一次见到日出。
每次打开帐篷都是雨雾,闹钟也不定了,马子回忆道:“没心思,也休息不好,就那种绝望。”当石头叫醒他,说有日出时,马子还有些不信。天天下雨,哪来的日出?石头说特别漂亮,佛光普照的那种。
大家这才跑出帐篷。只见涌动的云朵被霞光点燃,贡嘎雪峰连绵,山的影子投射在彩云间,更衬托出山的巍峨庄严。这种景象只出现了三四分钟,马子开始都在找机位、装三脚架,只拍到了最后一两分钟。起初最绚烂的日出,只留存在当时队员们的记忆中了。
这是那段时间仅有的高光时刻。队伍连续走了半个月,围绕贡嘎走了160公里,其实应该每天都能看到贡嘎,但雨水将一切幻想都毁了。
在贡嘎三脊线,石头最遗憾的是坐若湖营地,那里原本是欣赏贡嘎的绝佳观景点,贡嘎却一直隐在雨雾中。后来有人按照他们的轨迹走了这条线,在湖边拍到了特别漂亮的贡嘎倒影。好天气是摄影出片的前提,马子调侃道:“你带摄影师有什么用?人家用手机拍的都比我好。”
前三个月几乎每天都在雨中度过。6月时,下午5点后就会有雨,雨夜连绵,直到第二天9点才会停。一般徒步走线都会七八点早早出发,而雨季时队伍从没在8点半之前拔营。7月开始,白天会突然下起暴雨,大家只能就地扎营,等雨停再继续走。
还是在贡嘎三脊线,为了观景,线路一直在山脊行进,扎营也会在山脊。晚上打雷会持续一两个小时,雷仿佛就在近旁,感觉山也在随着晃动一样。山脊营地取水不便,石头下到沟底,提回20多斤的水,打水来回要两个小时。大家有时会直接用雨衣或碗接雨水用。
在第四分段贡雅看海线,连着两天白天都在下雨。第一天雨大,大家披着雨衣行进,没遇到什么问题。第二天是中雨连着小雨,一般三四个小时的中小雨只穿冲锋衣就足够应付,结果雨整天未停,等队员想起要披上雨衣时,雨水已经渗进冲锋衣。
这一天,所有人都被淋透了,过河都是直接蹚过去。队伍不得不休整一天,否则如果第二天衣物再被淋湿,没有备用的干燥衣物,可能会有失温风险。
漫长的雨季,让拍摄显得尤为困难。看地图风景绝佳,海子一个接一个,如果天气好,海子会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变化。然而真正走到时,只剩雨雾蒙蒙,什么也看不到。贡嘎三脊线的“九海子”、云上沙鲁里线的“十连海”、亚屋林海线的原始森林,皆是如此。为了拍摄,马子甚至会碰一碰运气,冒险在雨中放出无人机,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在一处可观看多个海子的地方,石头让马子拍一张照片,用来在轨迹上打标记。四周白茫茫一片,这样给别人打标记有什么用?石头回答:“看不看得到是他的问题,标记还是要打的。”
熟悉石头的人可能会了解,想要知道线路的真正难度,也许不能完全听信石头的话。很多难度颇高的线路,他常常轻描淡写而过。2019年穿越大横断后,有一段路他评价为休闲线,有朋友照着他的轨迹去走,结果几位颇有经验的徒步者都败下阵来——垭口实在太难翻了。
“我只是想走个线,结果他想要我们的命。”走完最后一条线,格格调侃道。格格是一名分段队员,原本只计划走前两段。到第四段,全线队员相继退出,她却一直留了下来。这位女队员除了因膝盖疼没走亚屋林海线,其他分段都有参与。
格格的话有玩笑的成分,但也侧面说明线路的难度。为了收获更好的视角,石头会选择一些有挑战的垭口,加之线路多在高海拔,又逢雨季,探线过程颇为艰险。不过,将来石头还会继续优化线路,降低难度,标记出更简单的走法。
对于已经走过一次大横断的石头而言,这次的探线过程中,也会有艰难时刻。
在莲花湖一段,白山看花线原本是一条简单的路线,谁料进山第二天就开始降雨。雨下了一天一夜,转而变成大雪,整整持续两天。天气异常恶劣,降雨转成大雪时,格格开始全身冰冷,手一放上去就像摸到冰块一样。所有能取暖的东西都披到格格身上,石头、马子和分段队员刚子挤在帐篷里,陪格格聊天,提醒她不能睡。
第二天一早,石头冒雪下山找牧民救援,雪已经到了膝盖,走了5 公里,路况不明,石头撤回营地,用北斗盒子联系到山外的队友。在山外队友的沟通下,牧民骑着摩托进山救人,石头、马子背上背包与其会合。一方面方便带路,一方面减轻救援时的负重。
遇见牧民后,马子带着二人的背包先下山,石头携一些必要装备带牧民回营地。然而,大雪连绵,垭口的雪已至大腿处,摩托过不去,即使步行进去,也难以将人安全抬出来。牧民只得回村,第二天找马将人驮出。石头担心队友,一个人继续朝营地行进。从早上走到下午,他只吃了两包泡面,又饿又冷,雪野茫茫,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头。
疲倦袭来,蹚雪蹚到恼火,心绪无处发泄,他打开随身携带的GoPro 说:“我已经崩溃了,今天已经在雪地里走了18 小时(此处为口误,实际约11 小时),还是没能把队友送出去,我一个人在风雪中,特别地迷茫……”
这一夜,大家都没睡好。石头回来没带背包,营地只有兩个睡袋一顶帐篷,格格用一个睡袋,石头和刚子披一条睡袋。回到山下,马子给石头发卫星电话,却一直没有回应。格格生病,石头没有音信,马子整晚都在担心。
好在格格情况有所好转。睡了一夜后,格格、石头、刚子中午启程下山。走了一个多小时,就碰到牧民牵马而来。
生病又遇大雪,格格没有中断此行。休整四五天,她和石头、马子再次进山,重走第五分段。这一次他们选了一条新路线,路线简单,却是格格唯一一次想要放弃。
滑坡发生得太快,一切都猝不及防。
贡嘎三脊线
一路雪山成群,沿途会经过多座著名雪山,亦可在山脊上遥望贡嘎。一路上将近20 个海子,可在坐若湖观看贡嘎倒影。
沿途有牧道可循,没有牧道的地方大多为草地,行走也很方便。下撤点多,部分路段可以乘坐牧民的摩托车,还可进一步调整降低难度。
贡雅看海线
沿途海子众多,有心形、圆形等各种形状的海子,海子颜色各异,最大的海子可达1.5 公里长。行进期间每天可以看到的海子少则三四个,多则六七个。
同时该段雪山众多,一座挨着一座。观赏雪山的绝佳路线,还有自然温泉,建议9 月中上旬前往,还可进一步调整路线,降低难度。
他念他翁线
沿途20 多个海子,与传统他念他翁不同,此线路有大米勇雪山的全新拍摄角度。探线过程中,全程天气晴朗,景观丰富。
探线过程长,所有装备连续使用了100 多天。队员们爬雪坡、过垭口、蹚激流,经历暴雨和大雪,对装备的理解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帐篷
自由之魂帐篷经受住了狂风、降雨、暴风雪等恶劣天气的多重考验。马子所使用的双子座帐篷表现稳定,没有一次漏雨。
背包
长线徒步需要携带众多装备,探线过程中,石头一般背负60~75 斤的装备,MYSTERY RANCH 神秘农场背包为其提供了舒适的背负。
鞋
大横断地区线路多碎石路,极其费鞋。去年石头穿越大横断时,基本10 天用坏掉一双鞋。全程探线完成,马子在第三段更换鞋子后,第二双鞋走了400 多公里,第三双鞋也走了400多公里。
使用VASQUE 登山鞋过河时,鞋子的防水性能相当好。而且,完全不需要磨合,新鞋穿上去就会很舒适。一路走了大大小小的碎石路,鞋子的耐磨性很好,几乎没有被划伤过。
袜子
X-BIONIC 袜子非常舒适耐用,走完全线,石头、马子的袜子都完好无损,连一个洞都没有,下雨天还能保持干爽。
手表
摄影师马子介绍,探线期间所使用的COROS 高驰VERTIX 户外探险手表续航能力非常强劲,是他用过的续航最长的一款手表。每天记录轨迹,足够使用一周时间。
暴雨预警功能做得很好,你可以看到气压的变化,如果气压一直下降,手表就会暴雨预警,队员们可以提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