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王娟
10月31日,在新冠肺炎疫情持续蔓延,导致欧洲多国二度封国的时候,德国柏林的新机场柏林-勃兰登堡机场正式投入使用。这个德国人眼中最大的“烂尾”工程之一,此前已六度推迟启用时间,比最初的计划晚了9年之久。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今年4月至10月期间,新机场组织了数十批次“试运行演练”,对各项基础设施和运转流程进行了详尽测试。笔者幸运地作为志愿者,以两位身份不同、行程不同的乘客的角色在新机场模拟了乘机的全部环节。
扮演两名乘客
柏林市民历来对公共议题的关心和参与程度都非常高,新机场未来又切实关系到每个人的生活和出行,因此志愿者预约名额很早就报满了,笔者只能辗转申请加入候补名单,最后幸运取得一个来之不易的提前见识这座现代化国际机场的机会。
为了营造出机场运行的真实感,新机场先后总共动用了17.9万件道具行李,出具了5.4万张模拟机票,假设了2350次航班起降,9900名志愿者和2.4万人次员工充当“演员”参与其中。
测试当天,新机场尚未开通公共交通线路,只能搭乘为志愿者提供的接驳巴士前往新机场。每个志愿者都会拿到随机分配的两个“任务”情景,笔者的第一项任务是扮演一位叫“布鲁诺”、前往杜塞尔多夫的乘客,没有行李,已经在网上完成值机并拿到登机牌;第二项任务比较复杂,扮演一位叫“卡塔琳”、前往克罗地亚的乘客,不仅需要托运行李、现场领取登机牌,还因为在安检后与朋友走散,要求助服务台进行广播寻人。模拟流程跟实际乘机几乎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用“巴士” 代替“ 飞机”,以围绕停机坪乘巴士代表“ 飞行” 过程,途经已准备就绪的能源站、仓库、消防队、汉莎航空机群驻地等设施。“ 飞机降落”后还演练了到达和入境环节,比如笔者从申根区外的“英国”归来,就要再经过海关查验护照。
体验遇到不少问题
测试结束后,笔者认真填写了调查反馈问卷,特别说明了作为外国人在参与整个试运行过程中遇到的困难。笔者在演练过程中并非一切顺利,比如,第一项任务中的“航班”晚点了,而第二项任务需要前往航站楼最远处的登机口,笔者一路小跑还是错过了“飞机”,沿途并没有工作人员可以询问;下“飞机”后去取行李的途中,标识不够清晰,笔者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出口,到达行李传送带时上面已经空空如也,这就意味着笔者丢了“托运行李”。
柏林新机场的定位是现代化、国际化,未来必然要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也要照顾到各种各样的需求。而今年的一系列试运行演练都要求参与者必须熟练掌握德语,因为包括前期预约申请、了解任务细则、与工作人员沟通在内的整个流程都需要使用德语。这样一来,就没有多少外国人能够参加演练,并以不同于德国人的视角提出意见和建议。
试想一下,笔者在德语国家工作生活多年,尚且没能圆满完成测试任务,如果是第一次到欧洲旅游又不会德语的外国人呢?
千呼万唤始出来
新机场的全名是“柏林-勃兰登堡维利·勃兰特机场”,位于柏林和勃兰登堡州之间,以前联邦德国总理、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维利·勃兰特的名字命名,以纪念其历史贡献。新机场占地1470公顷,大约相当于2000个足球场大小,目前包括1号、2号和5号三座航站楼,每年旅客吞吐量为4000万人次。但考虑到机场是根据上世纪末的需求规划的,如果今年民航客流不是因为疫情断崖式下跌,这样的容量实际已经落后于当今航空业和旅游业的发展了。因此,机场今后还会进行扩建。
多年来,柏林新机场因与人们印象中“德国制造”的精准、高效相去甚远,因而成为德国媒体吐槽的对象和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新机场于2006年动工,原本预计2011年竣工,2012年6月启用,甚至已于当年征召了近万名志愿者进行过大规模试运行演练。然而,由于机场在建筑规划、行政管理、消防系统、电力设施、内部装修等方面陆续暴露出问题,不得不一再延期启用,甚至几度更换机场负责人。虽然命运多舛,但新机场的前景仍被寄予厚望,德国联邦交通部部长朔伊尔认为,新机场的落成对于德国航空业在当前艰难时期的发展和保障就业有着重要意义。勃兰登堡州州长沃伊德克希望,新机场建设完成的故事能够振奋人们走出疫情危机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