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议新媒体时代的藏族文艺节目舞台传播力

2020-11-09 02:53周轶芳
锋绘 2020年6期
关键词:文艺节目康巴原生态

周轶芳

摘 要:康巴卫视歌舞文艺节目,从舞台设计到艺术呈现,从原生态歌舞到创作型节目,不断探索新媒体时代的藏族文艺节目舞台表现力。

关键词:藏族文艺节目;舞台传播力

2019年12月31日0点,康巴卫视2020跨年歌会《唱响青春》落下帷幕。作为国内藏语卫视首推的跨年歌会,该节目选择通过“电视+网络”同步播出的形式,通过网络观看的人数达到44万人次,在抖音等平台的前期短视频推广,也达到了1137万人次的覆盖率。

这其实是康巴卫视近年来在媒体融合转型进程中所做诸多实践的一个缩影。2010年,康巴卫视正式对外播出,作为西部地区的藏语卫视频道,一直致力于通过文艺晚会、歌舞节目的形式,对藏区的歌舞文化进行传承、保护和弘扬。

十年来,康巴卫视不但推出了十届藏历新年电视联欢会,还推出了原生态歌手大赛、跨年歌会、中国藏歌榜歌友会等等一系列的文艺晚会和节目,从舞台设计到艺术呈现,从原生态歌舞到创作型节目,都在不断探索新媒体时代的藏族文艺节目舞台表现力。

时空演进:从雪山草地到舞台演出

藏族人有句话:“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作为一个有着悠远歌舞文化传承的民族,音乐早已融入到这个纯朴民族的每一个细胞。

藏族人并非天生就能歌善舞,还是跟生存环境,生产生活形态以及独特的文化内容相关。

要将原本以天地为舞台,通过与自然山水“对话”的原生态艺术,用镜头语言、舞台艺术进行呈现和再现,这之间的困难可想而知,绝不仅仅是单纯的镜头记录或是用舞台虚拟自然背景可以实现的。

笔者在康巴卫视工作期间,曾花费大量时间行走藏区各地进行现场的歌舞艺术观摩。在高原,人们随时随地可以放声歌唱,以雪山草地为舞台,以湛蓝天空为背景,或是夜幕降临,人们围绕篝火成圈,随着低吟伴唱,翩翩起舞,又或者一家老幼,围坐在家中火塘旁边,开始用藏语传唱古老的歌谣。

笔者多年来导演的多台民族文艺晚会,始终在思考和实践,如何将原生态歌舞更好的搬到舞台上进行呈现。为此,进行了诸多尝试,最终,在2014年,康巴卫视为四川甘孜州新龙县打造的《康巴红新龙》这台晚会上,探索了一个独特的思路——抓住原生态歌舞的内核“做文章”。

如开场舞《梁茹泼萨》,利用白色绸布和冷光,虚拟了一个巍峨连绵的雪山,一个康巴汉子,系着红头发辫,从雪山之间缓缓走来,之后,40多位男演员集体出场,摔打长袖,集体跺脚,用原生态的舞步,表现出康巴汉子的精神特质——生在雪山之间,长得顶天立地,威武雄壮。

那一刻,观众的注意力是从节目本身而延展到了对节目背后意义的探寻,因为观众从中真切感受到了康巴汉子的种种魅力。

可以说,要将原生态的民族文艺节目,从原生态场景搬迁到舞台上进行表现,最重要的是把握歌舞节目的内核,是体现文化的特质,还是展现文化的魅力,或是表现文化的技艺。

2018年,康巴卫视播出的藏历新年电视联欢会中打造的索县的雪热巴的节目,邀请了82岁的传承人索朗老人,和一群孩子们一起表演,注重的是舞台表现中关于传承、信仰和生生不息的精神内核的再现,也因此,节目播出后大受好评。

类似的文艺节目还有来自青海玉树囊谦的古舞《卓根玛》,实际上,也是锅庄的一种,包括原生态的体现藏族生产生活的打墻舞、打墙歌,或是带有浓重西藏旧时宫廷色彩的《萱》等,也都备受观众喜爱。

媒介改变:电视传播和方寸间的体验

自2014年,国家全面推进传统媒体和新媒体深度融合工作以来,康巴卫视也顺势而为,建立了新媒体中心,全力打造了香巴拉资讯手机客户端等新媒体平台。对于文艺工作者来说,传播的阵地得到了进一步的拓展,然而,关于传统艺术,新增了一个议题——即从原生态环境中的自然传播,到电视舞台的传统媒体传播再到手机、ipad、电脑等多个端口的新媒体传播中间,因为时空的演进和收看方式的迭代,民族民间的歌舞文化,如何能够得到进一步的传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分支。

新媒体的介入使民族文化艺术的传播和生产,从理念到路径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2015年,一首西藏大学餐厅里用藏语演唱的beyond《喜欢你》,得到了空前广泛的传播。而随后,藏族小伙和妻子在高原和在城市拍摄的既传统又现代,既复古又时尚的婚纱照,传遍全网。前者基于《喜欢你》这首歌广泛的传唱,又另辟蹊径,加入藏语元素。后者是混搭了民族文化和时尚元素,可以说“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成为了两个案例极具传播力的重要原因,“打破想象,别开生面”,就是传统所谓的“传播爆点”,在这两个案例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从传播形态和内容设置方面,我们可以看到,新媒体时代,一是可视化、碎片化的新媒体产品,符合视觉化需求的内容,可以得到较好传播。二是新媒体内容的“跨界”、“混搭”,往往能出其不意,特别是民族文化和流行元素的碰撞,能够得到广泛的传播。三是基于普通个体的草根表达,往往会超越掌握话语权的官方权威表达。

对于民族文化的传播来说,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对于艺术工作者来说,如何解决收看终端与制作的矛盾,是最重要的挑战。笔者在上文中曾提到,关于文艺节目,尤其是原生态歌舞艺术节目的电视舞台化,是抓住精神内核的再现,而从电视到手机,方寸之间,如何能够展现全貌?又通过什么样的细节去打动人心,从而传播文艺节目的精神价值?又如何能够在民族文艺节目制作初期,就精准考虑受众的接受方式和体验感受?

前文所述的跨年歌会《唱响青春》以及举办了三届的“藏晚我来了”网络评选活动,更是笔者所在的康巴卫视一直在新媒体时代,对藏族文艺节目的新媒体传播探索和实践。

以“藏晚我来了”活动为例,该活动是康巴卫视每年一届藏族新年电视联欢会的衍生节目,是充分发动能歌善舞的藏族老百姓积极参与的一项网络活动。如今,举办了三届的活动,已经成为康巴卫视藏历新年电视联欢会之外的又一大品牌。这个活动的举办初衷是为了增强电视联欢会的群众性、参与性难题,在举办之初,就寄望该节目能够通过新媒体互动参与的特性,网罗藏区各地的民间歌手参加。结果也不负众望,2019年的活动,吸引了近百万人的参与。

这个活动,就完全符合前文所表述的,可视化、碎片化、跨界混搭和基于普通个体表达这三个特性。换句话说,即新媒体时代的表达,不在于表达什么,而在于怎么表达,用合适的方式表达,会比表达了什么精彩内容,更重要。

笔者和编导团队费尽心力去设计的舞台表现,去思考原生态文化在舞台上的呈现效果和观众接受性,放在新媒体时代,几乎得不到“点击量”的回应。

思考:藏族文艺节目的新媒体传播力何在?

原生态的藏歌藏舞一搬到舞台,或者通过手机观看,就送会让人感觉变样。从广袤无垠的土地,到几百平米的演播室,再到输出端的手機等媒介,这个时空的演进,是不可逆转的,那么究竟如何增强藏族文艺节目在新媒体时代的传播力?尤其是借助多种表现形态去加速传播?

笔者有以下一些思考:

一是:新媒体时代与传统电视不同,它更像是一个沉迷式的观看体验,像是吃零食,既是碎片化时间的利用,又让人在无意识中消耗大量时间。

比如,短视频属于爆点传播,需要前置重点,而且体量小,但是电视文艺节目的呈现,是另外一套语言体系,要转换这个思路,必然要经历对传播要点的具体分析。

二是:新媒体时代,藏族文艺等少数民族文艺内容的传播,其实更优于其他内容的传播。新媒体时代,需要猎奇,需要短时间抓住用户注意力,那么少数民族文艺,包括藏族文艺中有非常多的独特元素,如果能够充分利用这些元素,与流行元素进行混搭,效果自然会好。就如2019年底突然“火”起来的配着《火红的萨日朗》,跳蒙古舞动作。就是流行与民族的混合。这方面,笔者在打造康巴卫视2020跨年歌会的时候,也在有意尝试,即通过歌曲的改编,然后对藏舞动作的改版,吸引人们参与到活动中来,形成自发传播。虽然综合多平台,有1000多万的收看量,但离“火”起来,还有一定距离。特别是民族特色,尤其是藏族特色上还挖掘不够充分和细致。

三是:发掘用户的生产和传播潜能。藏族群众自己就应该是自己文化的传播者,因为他们在自己民族的传统文化氛围中生活、成长,他们是最了解本民族文化和了解本民族特性的群体,也是受影响最深和最直接的群体。如果说,传统媒体时代,需要电视文艺工作者,为民族文化、民族文艺的传播作出更专业的创作,那么新媒体时代,更应该让底层群众,让过去只能看,不能表达的群体成为表达的主体。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离不开电视、传媒的文艺工作者对这些群体的引导和指导,生产出更多高水准的视听产品来满足更多群体的需求,或者说是分众生产、分众传播,最终做到精准传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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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赵晓晴.新媒体视域下少数民族文化传播的动因与策略.东南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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