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晖, 聂增民, 陈立文
(1. 西安交通大学 管理学院, 西安 710049;2. 上饶师范学院 人事处, 江西 上饶 334001;3. 河北工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 天津 300401)
近年来,为了与国际石油天然气HSE管理的接轨,更好地参与国际石油天然气勘探、开采、加工合作,石油工程建设企业推行“健康、安全、环境管理体系”(简称HSE管理体系)。实践中HSE管理还存在诸多薄弱环节需要加以改进和完善,如开展专业安全管理培训、开展交接班时安全管理观察与情境确认等,以利于实现防疫与安全管理两个胜利。
自2010年以来,风险管理已占据项目管理研究的核心地位。施工企业及施工项目HSE风险管理是决定施工企业及施工项目能否实现安全生产,尤其是施工项目管理能否实现增值与成功的关键和主要措施。为此,施工项目HSE风险管理就是项目组织(项目经理部)为了实现项目HSE管理绩效,尤其是安全管理保障,“运用多种科学有效的方法对潜在的意外损失进行辨识、评估、预防和控制的过程”[1]。即通过HSE风险识别、风险估计和风险评价,认识项目存在的潜在影响项目增值与成功的HSE风险,并采取各种应对措施,以妥善处理不利后果。
在主体意义上,工程建设企业HSE管理遵循“有感领导”和“属地管辖”原则,并不断强化员工HSE风险防范意识。在施工项目管理活动中,某事件发生的实际结果与人们主观预料之间的差异就构成了风险。不同的施工项目有不同的施工风险,同一项目的不同阶段风险的表现形式也各不相同。就安全科学而言,传统研究主要关注“造成人身伤害(‘红伤’) 与物质损失的事故,对粉尘、毒物、噪声、高温、低温和辐射等职业健康危害(‘白伤’) 和环境重视不够,对慢性职业病防范不到位”[2]。近年来的安全科学研究,一方面越来越重视诸如职业危害乃至不健康生活习性所带来的危害,包括相应的学科分支, 如职业卫生与防护、卫生毒理学以及生活健康学等;另一方面对行为安全逐步转向对安全人性、安全心理过程以及基于安全信息认知的安全行为干预等的管理。同时,从侧重于直接的HSE风险管理转向侧重于间接HSE管理风险。如在安全管理方面,由关注直接安全风险(一次安全风险) ,转向注重安全风险的传递、发散甚至产生更大危害等。这也推进了HSE风险认知、HSE风险评估及HSE风险预测等方面研究的深化。张卓等人通过对上百个事故案例的分析,“结合管理学5W+1H方法以及安全系统分析方法,提出了描述电气伤亡事故主客体场景的指标体系”[3],并通过行为主体、过程、性质、致因、环境等方面的分析,推演出电气伤亡事故发生的一般规律。雍瑞生在博士论文《石化工程项目精益安全管理研究与实践》中,总结了石化工程项目全寿命周期作业模型,通过比较建造装配作业与石油化工生产作业,提出“石油化工生产装置是动态的,原材料、产品、装置设备状况以及人员等时刻都在变化,有些是可预测的,有些则是不可预测的”[4]结论。事实上,在施工现场,HSE风险尤其是安全风险主要表现为“违章作业”或“施工作业方案的不完善”。这种“不完善”与现场潜在风险“耦合”,就会导致“触发性”HSE风险后果的发生。
近年来,施工项目HSE 管理不断完善体制机制,如在安全管理上改变了过去安全检查表的方法,强调运用工作安全分析(JSA)方法进行作业危险源识别和风险评价,强调“将每一危险源控制在可容许的水平”[5],或者满足立法要求。然而,施工作业过程中的“交叉作业”与“平行作业”,促使HSE体系运行成为一个临场管理创新的过程,而不是班前分析就能一蹴而就的,为此,还需要在实践上作进一步的分析和探讨。
在实践中,石油系统开展的HSE管理体系推进,其最终目的是要实现员工的自我安全管理。如图1所示,施工企业HSE管理模式强调了系统学习、管控、提升与持续改进。这里以石油化工工程建设企业为例,分析HSE风险管理存在的问题,以利于施工企业HSE管理改进和提升。
图1 施工企业HSE管理模式
石油系统开展的HSE管理体系推进,其最终目的是要实现员工的自我安全管理,而作业人员自我安全行为的能力养成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如何解决“知识”和“能力”偏离的问题,成为“体系”推进中需要着力解决的实际问题。
HSE风险预防控制的措施不可避免受到“成本控制”的影响。因为施工项目风险是施工项目组织(项目经理部)为了实现工程项目目标而进行的各项活动或事件的不确定性和可能发生的危险,而防范危险离不开资源。当然,这里涉及到EPC工程项目管理模式运行的深层次问题,如因低价中标导致的安全设施不完善问题。在施工作业现场,低成本的“技术措施”或有感领导的“低水平”也常常导致不安全状态、行为或事故的发生。事故资源表明,施工企业HSE风险管理需要不断改进管理的体制机制,尤其是针对不同风险等级的施工作业的强化管理与控制,对作业过程中人的管理变得尤为重要。
项目安全管理方面,工作前安全风险分析和预防缺少过程确认。工作前安全分析(JSA)是强调通过事先或定期对当天工作任务进行分析,从而发现潜在的危害因素,并采取风险措施进行消除或最大限度地降低。就其工作流程而言,主要包括“工作任务的审查→JSA程序的实施→作业许可和危害沟通→现场监控→总结和反馈”。调研发现:现场班组安全记录只有工作前安全分析(JSA)的内容,而没有作业过程控制的记录,以及主管管理者阶段性检查与确认记录。事实上,这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因为它使JSA的分析不具备现场动态过程的“临场可控”和事故发生后的可追溯性。
在实践中,施工企业HSE风险识别包括过程输入、过程机制、过程控制和过程输出等。就施工项目而言,风险识别过程输入主要输入施工过程中存在的不确定性;而风险管理的输出是对所识别的风险和场景进行描述(简要说明),如输出项目风险来源表,说明主要存在的风险征兆、风险类别等。
HSE管理体系要素及风险识别,如表1所示。
施工企业HSE风险估计是基于定量化风险分析方法,即通过运用概率和数理统计技术,如对所搜集的与施工项目实施与管理相关的详细资料的分析,估计和预测施工项目存在的潜在安全风险发生的概率和损失幅度,以对风险管理者进行风险决策,以及进行安全管理方案和技术选择,提供可靠、科学的数据等。这些技术主要包括决策树法、概率分布分析法、蒙特卡罗模拟法、等风险图法、层次分析法(AHP)等。其中层次分析法的步骤一般包括构造层次结构模型、确定各评价因素(或指标)的权重、进行一致性检验。当一致性比率CR小于0.1时,判断矩阵就表征为满意的一致性,否则需要调整判断矩阵、直到检验通过。
1.指标选取。一般而言,施工企业HSE风险可划分为企业HSE纯粹风险(Pure Risks)和企业HSE投机风险(Speculative Risks)。在施工项目层面,纯粹风险只会造成损失,没有获得利益的可能,如项目发生的各种自然灾害;投机风险可能带来机会、获得利益,但也隐含威胁和可能造成损失。本文对施工企业HSE风险指标依据HSE体系要素原则进行选取。其一,针对HSE关键要素潜在风险的指标,主要包括领导和承诺风险(A1),健康安全与环境方针风险(A2),策划要素风险(A3),组织结构、职责、资源和文件风险(A4),实施与运行风险(A5),检查与纠正措施风险(A6),管理评审风险(A7)等。其二,针对HSE二层次要素确定次级风险指标。如实施与运行风险的次级风险指标包括设施完整性风险(B51),承包方和(或)供方风险(B52),顾客与产品风险(B53),社区和公共关系风险(B54),作业许可风险(B55),职业健康风险(B56),清洁生产风险(B57),运行控制风险(B58),变更管理风险(B59),应急准备与响应风险(B510)等。因此,就来源而言,施工企业HSE风险还可划分为自然风险、人为风险等。由于这种划分不便于施工企业HSE风险研究,故在指标选取过程中只作为参照性指标。
2.指标体系构建。针对HSE关键要素确定潜在风险指标(一级指标:A、二级指标:B),构建施工企业HSE管理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如表2所示。
表2 HSE管理风险评价指标体系
3.求解矩阵。科学赋权是开展HSE管理风险研究的重要环节。本文采用专家打分与层次分析法(AHP),展开HSE管理风险量化和权重计算。
⑴ 构建指标体系判断矩阵
作为AHP法的基础,判断矩阵通过各级指标重要性两两比较获得。这里采用专家打分重要性标度法,进行2个指标重要性比较从而构建各级指标判断矩阵。
一级判断矩阵A为:
二级指标领导和承诺风险判断矩阵为:
二级指标健康、安全与环境方针风险判断矩阵为:
二级指标策划风险判断矩阵为:
二级指标组织结构、资源和文件风险判断矩阵为:
二级指标实施和运行风险判断矩阵为:
二级指标检查和纠正措施风险判断矩阵为:
二级指标管理评审风险判断矩阵为:
⑵ 求解矩阵
求得各判断矩阵的特征向量分别为:
WA= (0.061 3,0.019 8,0.161 4,0.151 0,0.423 2,0.151 0,0.032 2)
WB1= (0.666 7,0.333 3)
WB2= (0.400 0,0.400 0,0.200 0)
WB3= (0.227 2,0.423 1,0.227 2,0.122 5)
WB4= (0.168 3,0.292 1,0.225 4,0.146 0,0.168 3)
WB5= (0.133 6,0.081 3,0.037 9,0.083 2,0.038 3,0.022 7,0.285 7,0.038 3,0.081 3,0.039 5,0.094 0,0.032 0,0.032 0)
WB6= (0.366 9,0.054 9,0.380 8,0.197 3)
WB7= (0.500 0,0.500 0)
⑶ 检验一致性
对各判断矩阵进行一致性检验,结果分别为:
CIA=0.119 4,CRA= 0.090 5;
CIB1=0.000 0,CRB1=0.000 0;
CIB2=0.000 0,CRB2=0.000 0;
CIB3=0.003 5,CRB3=0.003 8;
CIB4=0.019 4,CRB4=0.017 3;
CIB5=0.011 1,CRB5=0.007 1;
CIB6=0.002 6,CRB6=0.002 9;
CIB7=0.000 0,CRB7=0.000 0。
可知各判断矩阵的一致性系数均小于0.1,说明矩阵的一致性可以接受。
各二级指标层权重值为:
(1)
式(1)中: WBi为HSE风险各二级指标值; WAi为HSE风险各二级指标层一一对应的指标权重值。最终HSE风险评价指标权重如表3所示。
表3 HSE管理风险评价指标权重
由表3可知:实施和运行风险(A5)指标所占比重最高,这与“实施和运行”是HSE体系管理核心内容相吻合;策划风险(A3)指标与组织结构、资源和文件风险(A4)、检查和纠正措施风险(A6)指标次之,是HSE体系管理与运行的基础;领导和承诺风险(A1)、管理评审风险(A7)相对较小,健康、安全与环境(HSE)方针风险指标权重最小,基本反映了HSE体系管理与运行实践的现状。可见,本文构建的HSE管理风险评价指标体系与实际运行过程各因素的影响效用一致或符合,具备了一定的科学性和客观性。
⑷ 指标体系验证
为验证HSE管理风险指标体系合理性,选取某石油工程建设企业HSE 管理实践为对象,参照构建的指标体系,邀请10位HSE 管理方面的专家进行打分,并结合模糊评估方法开展HSE管理风险指标体系评估。10位专家对7个元素给出的评语形成矩阵R。
同时,确定HSE管理风险指标体系评估模型中7元素的权重集A ,令A = ( a11 ,a12 ,a13 ,a14 ,a15 , a16 , a17)。根据⑵中求解矩阵计算结果,权重集A为:
A = (0.061 3 ,0.019 8 ,0.161 4 ,0.151 0 ,0.423 2 ,0.151 0 ,0.032 2)
按照HSE管理风险指标体系评估模型,运用模糊矩阵乘法的运算法则,进行HSE管理风险指标体系评估。运用模糊矩阵乘法运算法则,计算综合得分(F):
F = A ·R = (0.097 7 ,0.702 2 ,0.181 1 ,0.044 3 ,0.011 3)
按照最大隶属度原则,施工项目HSE管理风险指标体系评估结果70.22%,即“较好”。
本文HSE管理风险指标体系的建立,便于有效处理相关问卷资料,为施工企业HSE风险管理提供了一定的决策依据。施工企业HSE管理实践表明,施工企业安全风险主要涉及到“人的不安全行为”和“物的不安全状态”。事实上,施工企业HSE管理更应该关注“作业过程中环境的不安全动态”。本文提出如下对策与措施。
由于建设工程规模较大,跨学科、多领域,生产工艺复杂、工序多,在工程施工过程中交叉作业多、高处作业多,尤其是作业位置多变,面临的不确定因素多。加之施工项目HSE风险管理表征全员、全系统、全过程,并且,“人的行为模式在自然模式和社会模式的基础上,是非常复杂多变的,在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下,有着更多不同的行为表现”[6]。为此,施工企业HSE管理需要实现作业人员责任、作业班组管理、工艺技术保障三者的和谐统一。尤其要基于安全工程理论,在施工作业过程中强调班组作业人员本质安全观的确立,通过对个体心理、思想意识、价值观等中介变量的管理,实现作业人员责任、作业班组管理、工艺技术保障三者的和谐统一。
施工企业HSE风险管理需要深化HSE体系运行实践,持续引领作业团队养成习性。施工项目安全风险管理表征为动态性,尤其是作业环境的动态性和人的精神状态的动态性。由于施工项目的单件、异地的特点,使得每项工程所处的环境条件都各不同,所面临的危险因素和防范措施也有所不同。当施工作业人员到异地后,熟悉一个新的工作环境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项目工作制度和HSE措施也会有所调整。当然,这里涉及到组织安全文化问题。组织安全文化具有多元性,其内容主要包括“安全价值观与安全行为规范”[7]。事实上,不同组织之间的安全文化具有同一性的趋势,如学习和模仿。为此,需要深化HSE体系运行实践,引领作业团队养成习性,并不断改进作业方法,通过作业过程安全监管实时化、智能化,升级管理技术和手段。
施工企业需要集工程系统和环境系统及社会系统于一体,推进HSE体系运行与控制。施工项目HSE风险管理表征为施工项目各个系统的交叉性。由于建设工程项目是开放系统,故施工作业受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影响很大。张圆媛等人认为,“与职业活动密切相关的多种工效学因素,虽然有属性的不同、来源的差异,但并非完全孤立和割裂,各因素之间存在直接或间接的相互影响”[8]。一方面,社会心理因素与作业人员的个体特征密切相关,且存在一定程度的交互影响;另一方面,工作系统的设计也直接影响到系统功能的分配与个体职业活动的效能,等等。如在沙漠腹地组织施工作业,通讯信号弱,针对这个“变化”,就需要采取相应的措施,否则,就存在事故隐患。为此,HSE体系运行与控制需要集工程系统和环境系统及社会系统于一体,统筹策划、科学组织与实施。
施工企业HSE风险管理需要针对重点人员、重点过程,深化HSE体系运行。施工项目HSE风险管理表征为监督与控制的严谨性。黄玺、吴超根据态度转变的传播劝服模型,“建立了安全态度转变的外部作用模型,并探讨转变安全态度的外部方法”[9],提出不安全态度会导致不安全行为,转变不安全态度是预防事故发生的重要途径。事实上,“企业规章制度是一家企业赖以发展的基础,职责分明是员工努力工作各司其职的保障”[10]。这也是深化HSE体系运行理论依据。2015年,乔剑锋博士基于控制论研究了大型工程安全风险预警控制模型及仿真,提出“对于所有分解得到的安全风险因素,都应该积极考虑用教育法、程序法和工程法,以降低风险发生的可能性和减低风险损失”[11]。就管理实践而言,施工项目HSE管理运行状态具有触发性,需要基于系统动态运行过程,既强调做好工作前的安全分析(JSA),更重视作业过程动态管理与控制,并针对重点人员、重点过程,不断深化HSE体系运行。
面对新时期新任务新挑战,施工项目HSE风险管理要从“人—机—环境—班组文化”的和谐统一出发,养成 班组作业团队“本质安全观”,使“严格作业过程管控”成为一个临场创造的过程。陈伟珂、孙春苗通过深入剖析现存“普适化”管理模式与个性凸显的施工人力环境难以有效匹配的现实难题,考量建筑工人个体特征的差异性,提出了“类群管理模式(GMM)”[12],为工程建设企业HSE管理提供了新的思路。为此,施工企业HSE体系运行需要将企业生产系统的输入及处理过程、输出及管理过程反馈与管理者、被管理者以及管理环境融为一体,不断推进班组安全管理文化“软实力”迈上新水平,推进“绿色工地”建设。
在安全管理方面,工程建设企业安全事故无形损失“可以分为个体无形损失和组织无形损失,个体无形损失包括个体心理和能力损失,组织无形损失包括组织文化、能力、信息、权利、关系和声誉损失”[13]。随着我国新《安全生产法》的颁布与实施,施工企业能否搞好安全管理,“有感领导”是前提,广大员工是根本,技术措施“落地”是关键。值得一提的是,需要积极开展专业安全培训。施工企业应坚持发扬“两论”功夫,抓施工过程中安全管理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既关注“交叉作业”的安全管理问题,又分析“平行”作业的安全管理矛盾,尤其是在班前安全分析的基础上,强化工作后5分钟安全观察与沟通,筑牢现场安全管理防线。
综上所述,本文结合石油系统施工企业HSE管理实践及其存在问题的分析,提出石油系统施工企业HSE风险管理对策与措施。尤其是要从“人—机—环境—班组文化”的和谐统一出发,养成 “本质安全观”,使“严格作业过程管控”成为一个临场创造的过程。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高质量发展就是能够很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施工企业需要通过深化HSE体系运行,让广大员工安居乐业,不断促进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近年来的施工项目HSE事故资源进一步证明,施工企业HSE管理还存在诸多需要进一步分析和研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