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塔·梅农 艾丽·琼
新冠病毒疫苗是否很快就会出来?是否会有第二波病毒出现?即使我打算保持社交距离,我在室外是否还要戴口罩?我如何判定哪些消息来源和领导可以信任?
每天,我们都面对着来自新闻文章、有线网络、社交媒体、白宫、疾控中心(Center for Disease Control)的信息洪流——然而,却没有明确的答案。
作为人类,我们天生就认为不确定性是一种讨人厌的状态,并有心要去减少它,哪怕会付出代价。研究表明,在知道自己肯定要受到电击时比知道自己50%的可能会受到电击会更平静,同样,工作不安全感的威胁对健康的有害影响甚于实际的失业。
感觉不确定对我们而言并非一种自然存在的状态——它向大脑发出信号,告知大脑事情不对劲。然后大脑搜索出信息来解决不确定性。不确定感之所以促使我们更系统、更深入地处理信息以期找到答案,原因就在于这种解决问题的愿望。
然而,新型冠状病毒疫情让我们左右为难:我们的自然本能是试图化解我们强烈的不确定感,可是围绕病毒及其影响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以至于彻底化解的诉求成了无谓之举。那么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首先,要明白不确定性是多维的,这一点很重要。不确定性至少有三种类型:概率型、模糊型和复杂型。为应对每种类型,我们确定了几种策略,认知(为了更有效地处理和理解信息)和情感(为了减轻不确定性导致的压力和焦虑)策略均在其中。
概率型不确定性指的是难以确定风险级别的情形:你不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每种结果的可能性有多大。比如,与我所在群体的其他人相比,我的实际风险有多大?与我同龄的人?与我同住一个地方的人?行为与我类似的人?
作為一种认知应对机制,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要明白,你和你所在群体中的其他成员处于同等程度的风险之中。研究表明,人们通常会低估自己感染疾病或遭遇负面事件的风险。这是一种自我肯定的偏见,需要克服。要意识到,你和其他每一个人都面临着同样多的风险,并且把心思放在你已知为降低风险自己遵照专家建议所能为的事情上(比如,勤洗手、在公共场所戴面罩、保持社交距离)。
在情感上,重要的是要接受你与周围的人面临同样多的风险,并在这一共同的基础上与他们产生共情。同你关心的人进行虚拟联系(或者在许可的情况下,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面对面联系),无论他们是朋友、家人还是邻居。要接受我们所有人风雨同舟,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共度难关。
模糊型不确定性指的是我们面临不精确、不充分或相互矛盾的信息的情形。比如,我们曾被告知,病毒可能通过硬纸板、塑料、金属等硬质表面传播。现在疾控中心认为病毒主要是通过空气传播的,通过物体表面感染病毒的几率非常小。这对我的行为意味着什么?除了别人的咳嗽之外,如果他们跟我说话,我是否也会感染上病毒?六英尺的社交距离是否足以保护我自己?
作为一种认知应对机制,要整合不同的信息来源,并试着通过社会科学家所称的三角化(即,使用多种措施或方法来确保它们全都汇聚于相同的结果)来澄清信息。主要依靠多个可靠来源报道一致的信息。不过也要明白,这种冠状病毒是一种新病毒,围绕它的科学在不断发展。因此,有时我们需要找到一种非认知的方法,该方法不必试图解决不确定性。
情感上应对的方式是要知道何时该结束搜寻更多信息。疾控中心等信息源警告要防止信息量过载:“暂停观看、阅读或收听新闻报道,包括社交媒体。反复听到有关疫情的消息可能让人心烦意乱。”要意识到,为澄清信息而无休止搜索引起的压力可能比减轻的压力多,有时候要适可而止。
当一个问题在技术上很复杂且难以弄懂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出现:比如,对于非统计人员来说,可能很难弄明白“扁平化曲线”的真正意义,它为何重要,以及如何平衡资源限制、地理差异和经济考虑等不同因素。各个城市如做重新开放的决定,以及他们在如何平衡经济损失和生命损失?
作为一种认知应对机制,要咨询精通该领域的专家,将复杂的信息分解成可以理解的有用信息。确保找到的信息是以科学而非党派意见为依据。再一次,要意识到何时追索信息是有益的,何时无益。也许现在需要的不是去了解每个流行病学模型的细节,而只需去弄清我们需要采取什么行动来保证安全。请将复杂的事情简化为一条可执行的信息。
本文作者吉塔·梅农是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的全球商业Abraham Krasnoff教授,市场营销教授及本科生学院荣誉退休院长。艾丽·琼是达特茅斯学院塔克商学院的市场营销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