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雷
摘 要:现代图书馆学发展至今已经出现临界状态特征表现。本文阐述现代图书馆学的隐约性、“液化”过程、超级化发展。作为一种社会性想象描述,现代图书馆学成为了一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再成为我们想象中的力量源泉。
关键词: 现代图书馆学;不可能性;液化;超级化
20世纪90年代以来,现代图书馆学的前途命运越来越莫不可测,“是否存在”的争论在业内持续不断。何去何从?是走利奥塔所指出的道路:现代性通过自我否定拟定一个前提,希望开辟一条“后现代”的路径,还是走贝克指定的道路:以现代性的自反动机,开辟现代性的第二个春天?从理论判断上讲,解决现代图书馆学出路的问题应该有很多的方法,但是目前我们遇到的难办之事是在众多解决之方法中,应该选哪个?从现代性的理性空间范畴来看,经济全球化的走向,促进了现代性在世界范围内的殖民统治,现代图书馆学的未来也是模糊不定的。如果我们瞄准更为现实的状况来看,今天的现代图书馆学,更是在实施自我否定的无明确保障的前提下的“破坏性创造”,比启蒙的理性更为极端或者彻底地将生活实践推向一个极端状态,然而不断升级的后现代性阻滞了这种理性的极端性。作为现代社会文化经验的现代图书馆学已经趋向不可能完成使命。尽管现代性以历史的状态依然存在着,但是它已不再是我们想象空间的来源了。哲学家们不想带着“现代性未竟的规划”走向终点,那么,对于现代图书馆学来说,这恰恰也是重新启蒙并思考理性共同体的时刻。
一、犹抱琵琶半遮面,隐隐约约的现代图书馆学
就现代图书馆学的历史意识在当下社会的主导地位来说,与“资本经济”一词相比较,其“现代性”更为被人们所接受。结果是,现代图书馆学被普遍关注,也因其“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呈现出一种朦胧感。我们续写“现代性”,把它作为现代图书馆学中一个较为自在的意义能指,去指涉历史意识、空间想象、叙事描述等主导现代图书馆学历史过程所创造的一切方面。对此,业内人士的普遍认为,所创造的一切方面,在现实社会规律中都陷入二元对立论,在全面的程度上不再可能使现代图书馆学按照原有发挥作用的模式继续下去。或者说,“现代性”一词就是对图书馆学内在属性的高度概括,而来自于业内人士的激烈争论也从不同的角度探讨了这种可能性。
20世纪70年代以来,反决定论强调了文化观念的建设出发点是着重突出现代性本身的规划性质。正是在这种观念下,现代图书馆学形成了一种较强烈的自我意识,这种意识就是对历史意识的想象和规划。从价值观上看,现代图书馆学的这种历史意识体现出了现代性的兴起与扩散,这与二战后现代性理论受到批判与挑战有关,因此现代图书馆学对历史意识的认知充分体现了现代性在资本主义意识领域的改弦易帜。正是以上原因,人们对现代图书馆学的认识,没有把它作为一个概念来认识,而是把它理解为一种叙事类型。
作为一种自我意识,还同时表现为一种价值观规划,现代图书馆学表现出一种战略目的,而且实施这种目的的叙事描述。正如希尔德.海嫩所说的:“现代性表征了与持续演进和变化进程相关的生活态度,一种与过去和现在都不相同的未来指向。”对于现代图书馆学的争论,也充分说明了业内人士关注现代图书馆学的核心点在于对现代性所做的反向的批判和倾向性的预测,对于前期的批判是为了寻求图书馆学现代性的来源。为此,现代图书馆学家们不能认定一种形式的现代图书馆学,现代图书馆学发自内生性地应该是普遍主义的,并能够预定出在时间和地理范围内的一致性标准。现代图书馆学一直是从“新颖性”走来,其现代性持续变换在过程中,任何对现代性潜在的替换都成了后现代性的时机。对此,利奥塔也认为,自我超越的后现代性是包含在现代性之内的,现代性的功能总是持续地培育着后现代性。”至此,我们可以这样确定,在由“现代性”统筹的图书馆学范畴内,不可能出现本质不变的替代品以及不可能实施变化过程中的理论阐述,是否在“不可能”的意义上将现代图书馆学确定为一种纯粹的历史意识形态,那将是另外一件事情。我们关注的是,如果从社会文化观的视野来明确现代圖书馆学的进路,早晚会导致现代性本质问题的争论,而且这样的争论进而变成了立场与意气之辩论以及不断变化研究内容的纯粹的学术活动。
我们并非有意过度追求图书馆学现代性的真正含义,而是要关心现今图书馆学的事态以及争论中提出的需要解决的难题。我们关注的现代图书馆学的一个观点是已经更换的图书馆学新状态需要对主导社会结构的现代性进行批判分析,而且这种批判分析一定要兼顾现实社会中的主体的主观经验。就批判内容并不涉及“现代性”概念及为现代图书馆学辩护的言辞,可以看到我们对现代图书馆学的含义理解是非常宽泛的。从哲学理论观上看来,关于图书馆学的现代性含义和现代性问题上,也许在前期已经形成了某些共识,但是在目前的现实情况下,却是不可能的。
二、从破坏到创造,现代图书馆学的“液化”过程及其结果
近代图书馆史表明,在图书馆学的现代性还未完全成熟之前,出现过“动荡”的局面。关于“动荡”的情况,我们必须澄清造成这种状况的机制和动力源,它是否发生了变化,是否给予了不同解释的本质说明。让我们从马克思主义价值观的角度来分析这个问题。图书馆学的现代性之所以不复长久,是因为“资产阶级包括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在内的所有制关系,这个曾经仿佛用法术开创了如此庞大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的资产阶级社会的现代性,如今向一个魔法师一样不能再支配自己用法术呼唤出来的魔鬼了。”“动荡”已经成为规律性的危机,这是图书馆学现代性所表现的显著征兆。根据唯物辩证法原理,可以推断出现代图书馆学化解危机的方法,一是无可奈何地放弃有生命力的发展力量,二是持续占领新的理念空间,回看并继续运用旧有理念空间。这样究竟是最好的方法吗?这只不过是现代图书馆学产生的更为猛烈的危机,这也是现代图书馆学在精神批判中所经历的“创造性破坏”过程。
实践证明,现代图书馆学的这种创造性破坏一直是在发生着,但它始终没有把图书馆学的现代性给予终结。那么,现代图书馆学的创造性破坏过程究竟达到了怎样的新境遇?一是通过限制现代性的作用而转向创造新空间并将其转接给使用者;二是将旧有空间实施再启用,发挥其创新功能。这是两个特征表现相似而功能作用相反的过程,前者是通过危机的经历创造新的可能,后者是以创造出新的可能来促发社会精神的破坏性。直到20世纪80年代,现代图书馆学家们才关注、分析现代图书馆学的这一演变的逆转性,有关现代图书馆学的“液体”过程理论是对这一逆转性问题的回应与解释。无论怎样的视角,其核心焦点是不确定和风险。
现代图书馆学家的任务是研究并揭示现代性持续不断的“动荡”机制并依据这种变迁原则重构新文明。但是由于机制状况已经发生了性质上变化,我们不得不重回起点来考虑现代性的“动荡”。根据鲍曼的阐释,我们可以确定,在统一的“动荡”表征下,现代图书馆学首先要放弃的是传统哲学,那么在今天,现代图书馆学所摧毁的恰恰是传统哲学造就的自身基础。马克思主义在先知哲学里已经预判到了这一点,并将这种“动荡”视为新文明来临的前兆。19世纪70年代以来的现代图书馆学对异化及拜物教的批判,在图书馆学机制上明晰了现代性的逻辑价值,但是没有真正预判到工具理性会牵引到目的本身,从而使现代图书馆学从“创造性破坏”过程逆转为“破坏性创造”过程。
面对这一问题,现代图书馆学家们成为了时代的新的预判者。在他们看来,现代图书馆学已经在经受着速度的暴政,现代图书馆学被放置于“液化”的“动荡”之中。在现代性的时期里,图书馆学使用稳步提升的快速度,掌控了非常重要的理性工具,因此,凭借其快速地、自由地移动,一并构筑了具有权威性的管控机制。在所有现代图书馆学的理论研究中,鲍曼的“液体现代性”理论对图书馆学变迁过程有过高度的概括。在鲍曼看来,现代图书馆学在发展现代性上,从初始以来,就是一个“液化”过程,“融化固体”一直是图书馆学在现代性进程的主要理论结果。亦可以说,图书馆学的现代性从萌芽起,就已经是“液体”化了。在鲍曼看来,“液体”的比喻更加形象一些,因为洪水决堤的硬度绝不是柔软的,换句话说,把图书馆学的现代性进行了“液化”,虽然没有带来现代性的解放效果,却使得现代图书馆学的权威意识得以加强。我们可以想象到,已经“液化”的现代图书馆学对权力的欲望更加强烈,权威的想象力更为明显,它的特征表现是权力的解放,权威力量的强化。实践也充分说明,现代图书馆学在实施“液态”的现代性过程中,卸载了理性精神的束缚,通过现代技术革命,加速不断超越既有的社会状态,很有可能把社会精神推向流动的、不确定的风险状态。这种风险状态使我们明显感觉到图书馆学的现代传统价值和传统规律的不复存在。依据波普尔的“开放社会”之理论,现代图书馆学的这种“液体”现代性状态,很容易被呈现在社会生存的摧残之下,同时这种被摧残是偶然的,是在风险创造成为社会因素情况下现代图书馆学无法解决社会动荡的坎坷经历。也正是磨砺了这种经历,现代图书馆学成为了无法控制的“液体”力量。
当今,作为理性的现代图书馆学进入到了“液化”阶段,无序代替了有序,现代性前进成为了开始“动荡”的来源。从奥斯维辛集中营到原子弹毁灭广岛,从切尔诺贝利核爆炸到福岛核泄漏,再到9.11等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回想起来,对理性的期望好像路漫漫的起点,而在终点我们似乎又“回到了无法折磨、无法预判的‘动荡的局面之中。”为此,当现代图书馆学的现代性返回到由以出发的地方,我们也就有机会无需任何理由就可以放弃它的时候。
三、解构即为正向:现代图书馆学的超级化发展
就现代图书馆学存在的现代性问题来看,我们发现又一次回到了现代性出发的起点。由于现代性加速引擎的作用,现代图书馆学一直在膨胀着,它在风险中驱动着自身走向极化。或者说,图书馆学因其现代性,越来越表现为挑战极限。同时,我们在现代图书馆学的理念中也遭遇到了与“动荡”相对应的另一种反叛,图书馆学的现代性维度走到了终点,同时也迈向了挑战的破坏之路。预期计划的革命没有到来,反叛依然存在,但却失去了反叛的对象。于是,“解构即为正向”成为了现代性成长的一句口号。如何看待“解构即为正向”这种现象,我们可以运用“超级现代性”来解释其中的奥秘。
现代性在其策划“动荡”的状况下不断突破自我,然而,这种突破有没有限度呢?鲍曼理解为应是有“自然限度”,20世纪90年代,图书馆学业内人士判断现代图书馆学进入了晚期,提出后现代图书馆学概念,预示着新时代的出现,实际上图书馆学的现代性放大限度的征兆,没有谁能够探清限度的最底部,为此只能依据吉登斯所理解的,把当下视为“高级现代图书馆学”。当然,如果图书馆学发展到更为高的级别,则意味着现代性“动荡”的延续与深入。正是因为这一点,吉登斯的“高级现代性”广泛受到图书馆学界的青睐。为此,我们可以将吉登斯的美誉之词理解为批评性的判断之意,将当下的图书馆学成为“超级现代图书馆学”。在现代图书馆学家的眼里,现代性并没有走到尽头,也没有出现新的转型,而是面临着一种无奈的僵局:现代性状态已经趋于饱和,又因为短缺转型的能力,一切都有向极端发展的趋势。鲍曼用矛盾论来解释这种现代性的极端结构,詹姆逊则用“二律背反”定律来解释这种状态。我们认同用“超级现代性”来解释它,即描述图书馆学超出现代性想象掌控范围又尚未展现新时代的极端情况。“超”的含义是图书馆学现代性状态的关键,现代性所超越的、超出的,不是别的,而是现代性自身的历史。现代图书馆学最为本质的东西,也是传统形而上学解释的现代图书馆学的灵魂,就是要超越自身。当今的现代图书馆学明晰消亡的即将到来,但是却拒绝消亡。在经济全球化现代观的背后,是促使现代图书馆学的狂妄自大,其结果是以现代性的自强排斥限制,要持续不断扩张,而现代图书馆学自我则经历着长期超越的使命过程——超越道德、超越悲剧、超越文化。
如果现代图书馆学赖以存在的运行结构和自身理念确定了相同的否定自我的本质,那么作为文化生活构造的图书馆学最终表现为现代性疯狂也就不足为道了,超级化终将成为其命运使然。我们完全可以不考虑图书馆学超级现代性的机制,因为无论是技术加速还是理性膨胀,从过程看,都是一个从外爆到内爆的过程。鲍德里亚解释了这个由外到内过程的特点,“世界的现代文明构造了在更高层面上的扩张和外爆的基础,打着启蒙理性普世化的旗号,又经历了一定的内爆,一种渐进的受控能量的释放。同时,这样的内爆过程变得无法控制,达到一种飞快的速度和致命的广度,它已经让扩张场域达到饱和。”或者说,现代图书馆学已经实现了摆脱困境的辩证之路:无限传播、自我内爆、超越能力,逐渐极化到无可救药。在价值观上,图书馆学的现代性逐渐变得虚幻,人们今天不可避免地等待着一个比任何时期更彻底的虚幻主义,那是一种极为透明且无法判断状态的系统虚无主义。这样,现代图书馆学以“过度”、“多余”的方式超越了自身,在其后的进步中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可以确定的是,当现代图书馆学逐渐走向极端之时,它的未来已经成为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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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山东德州市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