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料库辅助解剖学论文英语摘要立场副词的正确应用

张静华 张 勇

（1 西安工业大学文学院，西安 710021；2 空军军医大学基础医学院解剖学教研室，西安 710032）

学术论文英文摘要是写作者在国际学术领域中与同行对话的一个重要路径。国内写作者在翻译中文摘要时，讲究忠实于原文，但选词中有时直接的中英对应并不能完全正确地表达原文意义，尤其是立场副词的应用。

学术论文中的立场表达在近年来呈现出历时增长趋势[1]，在不同学科的学术英语写作中都有切入研究[2]。薛英利等[3]创建医学学术论文语料库，发现中文期刊《肿瘤》、《中华医学杂志》、《中华高血压杂志》中最高频的立场副词均为significantly，其他医学期刊学者在不同程度上也存在过度使用significantly和respectively倾向，立场副词单一，过少使用其他主观态度类的立场副词。立场副词表达一直是学术英语表达中的难点，现针对中文写作者在解剖学学术论文英文摘要写作中使用立场话语的语言特征，探究如何利用语料库提升立场副词的准确用语水平。

1 语料库和研究工具

20世纪90年代，语料库语言学发展迅速，它以真实的语料为研究对象，注重描写与实证，为语言运用提供了一项科学的方法。为揭示解剖学论文英文摘要的语言特征，笔者选取《解剖学杂志》和“Journal of Anatomy”两大期刊2019年学者发表的论文为语料，自建解剖学论文英文摘要的2个微型语料库，前者81篇，总库容为17 785词，平均每篇论文摘要220词，后者210篇，总库容为61 438词，平均每篇论文摘要293词。使用工具软件为Antonc 3.2.2。研究还使用了当代美国英语语料库（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COCA）。

2 自建英文摘要微型语料库立场副词的中外选用差异

笔者通过自建的2019年中外刊物英文摘要微型语料库，使用工具软件Antonc 3.2.2对其检索，发现在《解剖学杂志》语料中最为高频使用的立场副词significantly在外刊语料中使用频率极为偏低。其次，在外刊语料中检索出了大量丰富的立场副词，如highly、largely、fully、commonly、potentially、widely等强化词，这几个立场副词语义灵活，意义相近，辨析困难，而这些词汇的运用在中文期刊对应的英文语料中检索是空缺的。

在《解剖学杂志》英文摘要语料中检索立场副词significantly的构式搭配，发现有3种“构式”搭配，2种前置搭配和1种后置搭配：与形容词比较级前置搭配“significantly +ADJ”，如significantly higher（lower）；与动词前置搭配“significantly +V”，如significantly decreased（declined，reduced，alleviated，impaired）；与动词后置搭配“V+ significantly”，如decrease（increase）significantly。在外刊英文摘要语料中检索立场副词significantly的“构式”搭配，发现有2种搭配，前置搭配：“significantly+ADJ”，如significantly larger than（different）；“significantly+V”，如significantly affect （reduced，decrease，increase，contributed to，correlated with，more commonly found）等。自建微型语料中的2019年国外解剖学英文论文摘要中significantly往往置于动词之前，由此，建议中国作者在写作中置于动词之前。用语料研究软件Antonc 3.2.2进一步检索，和higher、lower能够搭配，但使用频率非常低，只检索出和higher、lower搭配各1例；2019年外刊英文摘要语料中没有检索出significantly alleviated、significantly impaired的用法，那么这样的表达准确与否，与汉语直接对应是否为地道的表达，这并非查词典可以解决问题，有待在真实的语料中去检验，去寻找答案。

3 利用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COCA）提升立场副词表达准确性

3.1 确认立场副词表达是否地道

从语义视角来看，中国学者在学术英语表达中局限性意义的表达或判断存在困难，比如表现为过多地使用强化词significantly，而忽略其他表示局限性意义的立场副词。针对此困难，在词典里难以查询实时性的地道用法，语料库可以作为词典的补充工具，搜索出实时、准确的构式搭配。单语语料库可以用来识别语境，辨析同义词。下面列出2019年《解剖学杂志》英文摘要中significantly alleviated、significantly impaired、promote…significantly的运用例句，利用COCA工具来找到准确答案。

图1 Steatosis 在COCA 中的搭配检索

3.1.1 例（1） 与AS组相比，辛伐他汀组及Urantide组大鼠肝的脂肪变性明显减轻；肝中UⅡ、GPR14、p-ERK1/2蛋白表达显著降低，ERK1/2蛋白表达水平无显著变化[4]。Compared with AS group，steatosis of the liver in Simvastatin group and Urantide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alleviated；the protein levels of U Ⅱ，GPR14，p-ERK1/2 in the liver were significantly decreased and no change was observed in the protein levels of ERK1/2 in Simvastatin group and Urantide group[4].

笔者在语料庞大、实时更新的COCA中（语料库网址：http：//corpus.byu.edu/coca）搜索significantly alleviated的表达情况，仅有3例，在学术文章中仅有2005年语料1例，可见这样的搭配并不常用。

在COCA网站中选择Collocates功能，输入steatosis，Collocates框中输入_v*（表示查询的是与steatosis搭配的动词），在下方数字框中选择4和4（表示查询文本中与steatosis左右相距4个单词及以内的所有动词）（图1），并没有查询出steatosis和alleviate搭配，而在学术文章中和steatosis高频搭配的动词有is、were、induces、was这些词汇。

在COCA网站上选择List功能搜索steatosis，在学术文章语料中发现有31处例证，其中有一句，来源于Journal of Diabetes and its Complications 2016年1例语料：

Hepatic glycogenosis has been reported as the most frequent etiology of liver disease in T1DM while hepatic steatosis was less frequent （Carcione，Lombardo，Messina，Rosano，& De Luca，2003；Munns et al.，2000）.

由此，关于例（1）笔者建议表达为：Steatosis was less frequent in Simvastatin group and Urantide group than that in AS group.

3.1.2 例（2） 结果：与对照组相比，RIRI组、SFN1组和SFN2组大鼠肾组织形态结构受损明显，血清SCr和BUN含量、肾组织MDA和H2O2含量升高，肾组织SOD 活性降低、mRNA和蛋白表达水平升高[5]。Results：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group，the morphology of kidney tissue of RIRI，SFN1 and SFN2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impaired，the SCr and BUN content in serum，MDA and H2O2content in the kidney were increased，the SOD activity in the kidney was decreased，the expression level of SOD mRNA and protein were increased[5].

在COCA中利用Collocates功能，输入impaired，Collocates框中输入*ly（表示查询的是与impaired搭配的副词），在下方数字框中选择1和1（表示查询文本中与impaired相距1个单词所有副词），找到在学术文章中impaired和副词搭配使用情况，高频搭配的副词有visually（1802例）、severely（49例）、cognitively（49例）、elderly（36例）、mentally（25例）、physically（25例）、functionally（24例）、significantly impaired（17例）。同理，搜索和morphology搭配的高频动词情况，显示morphology和impair难以搭配使用，而在搭配动词列表中可以选择alter，alter the morphology，由此建议例（2）表达为：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group，the morphology of kidney tissue of RIRI，SFN1 and SFN2 group was highly altered.

3.1.3 例（3） 与对照组相比，CXCL12可明显促进p-ERK、ETS-1、MMP-2蛋白表达；与CXCL12组相比，PD98059可显著降低上述蛋白表达[6]。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group，CXCL12 promoted the expression of p-ERK，ETS-1，MMP-2 proteins significantly.Compared with the CXCL12 group，PD98059 significantly decreased the above protein expression[6].

在COCA中利用Collocates功能，输入promote，Collocates框中输入*ly（表示查询的是与promote搭配的副词），在下方数字框中右侧选择4（表示查询文本中在promote右侧相距4个单词以内的所有副词），可以查询在学术文章中和promote副词搭配使用情况（图2），显示early、environmentally为高频搭配词。至于“明显促进”可以在副词搭配列表中选择，具体查找文本，确定语言运用语境，建议使用effectively，例（3）表达为：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group，CXCL12 promoted effectively the expression of p-ERK，ETS-1，MMP-2 proteins.

图2 Promote 在COCA 中的搭配检索

3.2 辨析立场副词的构式搭配、文体语境

上一小节谈到在外刊英文摘要语料中检索出highly，largely、fully、commonly、potentially、widely 等丰富的立场副词，比如highly用于程度修饰，highly versatile、highly evolutionarily plastic、highly visual behavior、highly constrained、highly variable、highly important、highly similar、highly developed等增强形容词或动词强度，表示作者的判断意义，而这些表达在中文期刊英文语料运用是空白的。

在表达时写作者如何辨析选择这些立场副词呢？有一种高效的解决途径就是利用COCA中的“比较”功能，可以用来比较筛选用词。比如highly variable 能否表达为largely variable? 在COCA网站上选择“比较”功能，在Word 1和Word 2分别输入highly 和largely 2个词，Collocates框中输入variable，在下方的数字框中选择0和3，表示查询与highly 和largely 2个词右相距3个单词及以内搭配variable的情况，结果显示highly variable 为常见表达，而不能换成largely variable这样的表达。同理，可以检测能否表达为commonly variable或widely variable ？ COCA给出答案，确定可以说widely variable，有21例，只是使用频率远远低于近400例highly variable的表达。

又如，可以利用COCA“比较”功能辨析fully和potentially的使用情况，结果显示，fully aware、fully understood、fully understand最为高频使用，而potentially高频搭配词大部分具有 负面意义：dangerous、harmful、fatal、deadly、damaging、hazardous、explosive、devastating、life-threatening、disastrous、catastrophic、toxic，值得注意的是potentially important 和potentially significant高频搭配运用，但是否适用于学术文章表达呢？

可以利用COCA中“Chart”功能统计potentially important和potentially significant在 不 同文体（BLOG，WEB，TV/M，SPOK，FIC，MAG，NEWS，ACAD）中出现的频率来确定答案，语料库表明这2组表达构式在学术语境中出现的频率最高，分别为176次（图3）和75次（图4）。COCA中“Chart”功能可以帮助作者清晰地确定语言表达的文体语境，尤其是立场副词是否适合在学术文章中使用。

笔者运用科学的语料库语言学工具和方法，在自建的解剖学2019年英文论文摘要语料中，发现学者在立场副词表达方面普遍存在困难，为此详细地阐述了利用COCA提升语言表达的准确性和实时性，对科研工作者英文写作具有非常实际的参考意义，有利于其科研成果在语言方面更好地润色，排除语言障碍带来的沟通交流。

图3 Potentially important 在COCA 不同文体中的使用频次

图4 Potentially significant 在COCA 不同文体中的使用频次

4 语料库辅助解剖学论文英语摘要立场副词正确应用的建议

在选取英文立场副词时，搭配、语境、文体是写作者考虑的因素。正如上文分析，利用语料库可以非常直观地为写作者显示词语搭配、上下文语境和学术文体使用情况，由此建议解剖学工作者在日常的文献阅读中采集与自己课题相关的文献摘要语料，确定语料选择的原则，对书面语料或人工输入，或扫面输入，或利用现有电子文本，以纯文本形式保存在文件夹中，文件夹以时间原则或主题类型等方式命名。在写作中如果面临选取英文立场副词的困难时，使用工具软件Antonc 3.2.2检索语料，检索结果会清晰地显示词汇使用情况，而且写作者在面临其他遣词造句的困惑时，也可以检索查询，方便使用。

另一条途径是利用建成的国外语料库，比如上一小节中提及COCA，还有英国国家语料库（British National Corpus，BNC），它们是最为典型的通用语料库，含有学术英语语料，利用界面List、Collocates、Compare、Chart、KWIC等功能可以解决写作中面临的实际问题。以上2条路径提供了真实环境下使用的语言，有助于解剖学工作者策略性地准确使用立场副词，促进学术英语写作能力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