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协同优化中的气动代理模型研究

2020-10-29 14:09李舟阳宫宇昆李平岐
宇航总体技术 2020年5期
关键词:气动外形代理

沈 丹, 彭 博, 李舟阳, 宫宇昆, 李平岐

(北京宇航系统工程研究所,北京 100076)

0 引言

随着运载火箭研发模式的转变,快速迭代和协同优化设计成为主要发展方向。特别是在总体小回路论证时,涉及弹道、气动和姿控等专业,需要从大量构型中筛选可行方案,气动计算对整个方案的设计有较大影响,为实现快速论证,需要气动特性计算实现在线输出数据。而当前运载火箭的气动特性主要依靠风洞试验和CFD仿真计算得到,需要耗费较多的资源和时间周期,无法满足快速论证和优化的需求,亟需研究一种快速计算运载火箭气动特性的方法,这一过程对精度要求相对较低,但对速度要求相对较高。

在CFD方法出现之前,运载火箭的气动设计主要依靠工程算法。然而,工程算法基于无黏、有势、小扰动等假设,因此对使用范围有严格的限制。一般不单独使用某种公式来给出气动特性数据,需要多种公式和修正手段复合求解,这些复合的方法打包形成软件,例如著名的美国空军DATCOM软件包,在有翼导弹快速设计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DATCOM软件中没有适用于捆绑助推器的复杂外形经验算法[1-2],因此无法引入到大型运载火箭的协同优化当中。

求解线化位流PG方程的面元法,只需要对飞行器表面进行网格划分,建模复杂度较小,由于面元法求解的是线性方程组,因此其计算速度很快。当前较成熟和通用的面元法代码是NASA为波音公司开发的PANAIR[3]。但由于线化位势方程框架本身的假设,它不可处理跨声速情况,也不适合用于处理黏性效应和气流分离显著的情况,因此不适宜引入到大型运载火箭的协同优化当中。

近年来,随着多学科优化( Multidisciplinary Design Optimization,MDO)和气动外形优化(Aerodynamic Shape Optimization,ASO)的发展,选择近似的数学模型,将气动特性对外形参数的响应看成黑箱问题,采用样本结果对黑箱问题进行训练和辨识,进行气动特性分析的方法被广泛采用,形成了多种类型的代理模型[4]。本文针对运载火箭外形变化的特点,对气动参数拟合的代理模型进行研究。

1 代理模型构建途径

代理模型通过对若干采样样本(不同的火箭外形)气动计算数据进行多次分析,得到对部分或全部设计空间的模拟,从而得到气动隐式函数模型的显式函数近似表达式,其流程如图1所示,主要步骤为:

1) 确定设计变量x1,x2,…,xm,确定设计空间(设计变量的上下限)。对于运载火箭气动计算,设计变量是标准火箭外形的一系列拓扑类型和尺寸参数,设计空间为总体设计对火箭外形的约束范围;

3) 本文针对气动计算外形需要进行前处理操作,即生成几何模型并划分空间网格;

4) 利用数值试验的方法确定在样本点xi处的系统响应值yi,并利用它们构成一系列样本对{(xi,yi),i=1,2,…,m},其中yi=(y1,y2,…,yq),是一个q维响应值,针对火箭气动特性,yi指升力系数、阻力系数、压心系数等期望得到的计算结果;

5) 选取一部分样本对做为训练样本,采用适当的近似方法构建代理模型,确定代理模型f(xi)的参数,使f(xi)与yi近似程度最好,剩余样本用做检验模型精度。如模型预测精度满足设计要求则结束,否则修改模型参数或者增加样本,直到其预测精度满足要求为止。

图1 代理模型的构建途径Fig.1 Construction approach of surrogate model

2 设计空间

大型运载火箭一般采取捆绑助推器的构型,我国现役和在研的运载火箭往往采用2个或4个助推器,本文示例的是四助推器的构型,如图2所示。图中的参数和尺寸充分且唯一地定义了火箭的气动外形。按照经验将头部锥角和捆绑缝隙宽度固定为常值,其余16个设计变量变化取值,构成不同的火箭外形。因此本文中的设计空间是16维的高维空间。

RF-整流罩球头半径;L1-头部第一锥长度(到实际尖点);A1-头部第一锥锥角;L2-头部第二锥长度;A2-头部第二锥锥角; LF-头部直筒段长度;DF-直径;L3-头部倒锥长度;LC1-芯级直筒一长度;DC1-直径;L4-芯级过渡段长度; LC2-芯级直筒二长度;DC2-直径;RZ-助推球头半径;LZ-助推顶点/全箭顶点距离;LZ1-助推第一锥长度(到助推顶点); AZ1-助推第一锥锥角;LZ2-助推柱段长度;DD-助推直径;H-芯助缝隙;BB-尾翼弦长图2 设计变量释义Fig.2 Definition of design variables

根据总体设计各专业经验,形成如下约束条件,最终形成设计空间:

1)芯级直径大于助推直径;

2)整流罩直径与相邻芯级直径比范围:1~1.6 ;

3)相邻芯级直径比例(芯级下段直径除以上段直径):1~1.5 ;

4)助推器长度与全箭总长的比例:25%~65%。

3 试验设计

试验设计(Design of Experiments,DOE)为代理模型构建提供训练和测试样本,其合理与否关系到代理模型的预测精度,采样样本点要尽量充满整个空间,应该是整个设计空间的具有代表意义的典型子集,具有良好的均匀性和正交性。由于本文中的设计空间是16维的高维空间,采用拉丁超立方试验更为适宜。拉丁超立方试验设计是专门为仿真试验提出的一种试验设计类型。它是一种充满空间的设计,使输入组合相对均匀地填满整个试验区间,并且每个变量只水平使用一次。拉丁超立法试验设计具有非常好的空间填充能力,可以拟合非线性相应,即较正交试验设计而言,可以用同样的点数研究更多的数据组合[5]。

假设设计问题共有r个因子,每个因子分为n个间距,每个间距里面取一个值,则每个因子有n个水平值,拉丁方设计表是有r个因子的n个水平值组成的一个n×r矩阵,算法可用下式描述

(1)

其中,1≤j≤n,1≤j≤k,k是水平数,n是因子个数,U是区间 [0,1]上的随机数,π是序列0,1,…,k-1的一个排列。下标j是因子索引,上标 (i)是水平索引。抽样时首先将[0,1]区间划分成N个互不重叠的子区间,然后在每个子区间中进行独立的随机抽样。

4 样本生成

为避免样本生成耗费过长的周期,同时保持一定的工程应用精度,本文使用高精度无黏分析软件Cart3D对飞行器进行气动特性分析。该软件首先在全流场域生成各向尺寸一致的粗糙网格,再根据模型结构在物面附近自动逐步加密得到尺寸合适的流场网格,程序能通过定义网格区域及网格密度,自动捕捉模型的几何特征,快速生成笛卡尔网格(图3),极大地压缩网格生成时间,最后求解Euler方程得到流场结果。该方法网格生成效率高,流场求解速度快,能大大缩短计算时间。为高效批量生成几何模型并划分网格,采用程序控制的脚本模式运行上述过程。

图3 样本生成中Cart3D计算网格Fig.3 Cart3D mesh

为验证Cart3D软件的计算精度,应用国内某型经典捆绑运载火箭标准外形使用Cart3D和Fluent软件分别开展计算并比较,结果如表1所示。针对标准外形,在各马赫数下Cart3D与Fluent的计算误差最大约13.4%(升力系数,Ma=3.0,攻角a=0°),平均误差在10%以内,可以用于样本库的建立。

表1 Cart3D与Fluent结果相对误差

5 模型研究

常用的代理模型有:多项式响应面模型、径向基 RBF 插值模型、Kriging 模型、SVM支持向量机、BP 神经网络等,表2给出了上述几种近似模型及其优缺点[6]。由于本文研究的对象维度高、非线性较强,要求拟合方法的鲁棒性较强,因此选用了标准Kriging模型并使用GA遗传算法进行内参优化。同时选用BP神经网络(30×2)作为对比学习组,对Kriging结果进行对比评价。

表2 基本代理模型适用性比较

5.1 Kriging-GA模型

给定n个样本点S=[s(1),s(2),…,s(n)]T,其中s(i)16维向量(火箭外形参数个数),对应的目标函数值为Y=[y(1),y(2),…,y(n)]T,其中y(i)是3维向量(升力系数、阻力系数、压心系数3个变量)。设计变量为x,对应的目标函数为y。

Kriging模型由全局模型和局部偏差模型构成[7-8]

y=F(β,x)+z(x)

(2)

z(x)的协方差矩阵表明其局部偏离的程度,形式如下

cov(z(ω),z(x))=E[z(ω)z(x)]=σ2R(θ,ω,x)

(3)

式中,R(θ,ω,x)是表示任意两个样本点xi,xj之间的相关函数,这里采用高斯相关函数

(4)

(5)

(6)

求解上式的非线性无约束优化问题,使用MATLAB工具中的遗传算法GA(Genetic Algorithm)对16维内参θk(k=1,2,…,k)进行全局寻优,从而得到最优插值的Kriging模型。Kriging模型可以在全局范围内提供对预估计值的误差评估,如式(7)所示。由此可以获得模型预测不确定性最大的位置[9],并在该位置上添加新的样本点。

(7)

在设计空间中随机取2 000个外形参数,按上式计算全局偏差,如图4所示。将均方误差0.02作为红线,将红线之上的测试点进行标记,使用Cart3D计算并加入到样本库中。

图4 随机测试点的均方误差Fig.4 RSME of random test points

5.2 BPNN模型

BP 神经网络(Back Propagation neural network,BPNN)是众多神经网络算法中应用最为广泛的一种,在人工神经网络的应用中,80%~90%的人工神经网络模型都是采用 BP 网络或者它的变化形式[10]。对于火箭气动特性而言,诸参数具有高度非线性,因而拟合工具的非线性十分重要。本文采用两个隐含层的结构,每层含30个节点,如图5所示。

图5 BP网络拓扑结构图Fig.5 BP network topology

使用交叉验证方法[11]对样本点进行检验,例如针对四助推器在Ma=1.5,a=4°这一个工况的380个样本,每次取1个作为测试点,取剩余379个点作为训练点,可以得到图6中的误差分布规律,误差符合正态分布。但误差的分布范围很大,个别点的误差高达100%~400%以上(红色圈出),使用其余样本点训练得到的网络在这些点上是无效的,由此可以推断这些样本点与其余样本点具有较大差异,如果数值试验结果可信,则需要在这些点周围增加样本。

图6 交叉验证误差分布Fig.6 Cross-validation error distribution

在加点位置围绕其中心,以原值50%为半径的超球面作为加点空间,使用均匀试验设计进行加点,对每个目标点周围以同种方式加12个“卫星点”,将样本点规模扩充为500个。对加点后的样本库再次进行交叉验证,误差分布如图7所示。由此可见,加点之后的误差分布更为集中,标准差减少34%,加点效果明显。

图7 加点后的交叉验证误差分布Fig.7 Cross-validation error distribution after adding points

5.3 结果分析

选取490个样本点作为训练组,按上述方法得到对于气动特性的估计即升力系数、阻力系数、压心系数(参考长度为样本的箭体长度,参考面积为1 m2),选取另外10个作为评估组,则两种方法的拟合值与期望值相比较如图8所示,可以看出预测值较好地落在期望值上下两侧。

(a)升力系数

(b)阻力系数

(c)压心系数图8 评估点处的预测值Fig.8 Predicted value at evaluation points

根据式(8)对平均相对误差(MRE)的定义,Kriging-GA方法和BPNN方法得到的代理模型在评估点集得到的误差如表3所示,可以看出Kriging模型略优于BPNN模型。

(8)

6 结论

代理模型作为保证一定精度条件下对复杂数值模型的替代,在运载火箭总体协同优化中可发挥重要的作用。本文探索了火箭气动计算代理模型的完整过程,采用平均相对误差指标评估代理模型的预测精度,评估结果表明:

1)对于运载火箭外形变化引起气动特性变化这类问题,在16维变量、500个样本点规模的特定情况下,应用Kriging的误差小于BPNN;

2)利用Kriging模型作为代理模型的方法可满足工程需求,平均相对误差小于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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