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医传承辅助平台”软件挖掘年莉教授治疗糖尿病肾病的用药规律

PORNFAH ANANPAISARN，年 莉

（1.泰国；2.天津中医药大学，天津 301617）

年莉教授，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现为天津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教师，长期从事方剂学课教学与研究工作，担任方剂学教研室主任，为方剂学国家精品课程负责人，方剂学教育部资源共享课程负责人，参与多部《方剂学》教材的编写工作，为天津市教学名师，多次获得学校教学奖励，并率领教研室多次获得校级教学成果奖。年莉教授长期从事中医临床工作，主攻肾脏疾病的中医药治疗，并取得良好的临床效果。

近年来泰国糖尿病患者越来越多见，研究报道目前泰国有480万糖尿病患者[1]，国际糖尿病联盟（IDF）预计到2040年，泰国糖尿病患病人数将达到530 万[2]。Warangkanang Pichaiwong[3]提出，泰国肾脏病学会发现，终末期肾病患者肾功能衰竭的原因，37.5%是糖尿病所引起，而2型糖尿病患者中糖尿病肾病的发生率为20%～40%。一般情况，在泰国治疗该病除西医用西药治疗外，还有泰国传统医学运用泰国草药治疗，如：1）Ma-La-Kee-Nok（Bitter melon，拉丁学名：Momordica charantia），它的主要活性成分是 Charantin（苦瓜苷），Momocharin和Momordicin，这些主要活性成分的结构与胰岛素相似，故可以降血糖。2）Bai-Ya-Nang（Bamboo grass，拉丁学名：Tiliacora triandra）Wipa Utthayanin 等[4]观察糖尿病患者使用降糖草药的行为，结果显示：单纯服用泰国当地药材降血糖有59.5%，其中服用Bai-Ya-Nang的患者为17.5%，故可治疗糖尿病，有降低血糖的作用。3）肉桂（Cinnamon，拉丁学名：Cinnamomum cassia Presl）研究报道，肉桂对于胰岛素的功能具有改善作用，可以帮助转运葡萄糖，进而达到降低体内血糖水平的作用[5-6]。4）姜黄（Curcumin，拉丁学名：Curcuma longa），姜黄能改善体内血糖平衡，又能延缓胰岛素抵抗。

本研究收集整理年莉教授门诊治疗糖尿病肾病的中药处方，对其用药规律进行总结与分析，以期为在泰国治疗糖尿病肾病提供有效的方案，有利于在临床采用中泰草药结合治疗该病，推动中医药在泰国的传承与创新。

1 资料与方法

1.1 处方来源 收集2016年11月—2019年4月年莉教授在天津中医药大学附属保康医院出诊期间治疗糖尿病肾病的158首中药处方。

1.2 收录标准 1）符合《糖尿病中医防治指南》[7]糖尿病肾脏疾病部分诊断标准的患者；2）处方的药物组成、用量均基本完整；3）给药途径均为内服者；4）患者证型及药物剂型均不受限；5）除基础常规降糖治疗以外只采用中医进行的治疗的处方。

1.3 排除标准 1）诊断不明确者；2）方剂相关资料不全者，如药物组成不详、剂量不完整；3）临床疗效不显著的病案；4）其他综合疾病的患者。

2 研究方法

2.1 数据规范 本课题的中药异名规范首先是根据2015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8]和《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规划教材（第十版）·中药学》[9]上的中药的名称，将中药名进行规范化统一。如：如将“法半夏”“清半夏”“半夏曲”统一为“半夏”，“炒薏米”“生薏米”统一为“薏苡仁”等。

2.2 数据处理

2.2.1 分析软件 “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软件，由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联合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提供[10]。

2.2.2 处方的录入与校对 选择“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软件的“平台管理系统”里“方剂管理”模块采用方剂手工录入的方式。将上述筛选的处方录入，完成录入后，为确保准确性，再次认真核查校对，为数据挖掘结果的可靠性提供保障。通过“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软件中“数据分析”模块中的“方剂分析”功能，进行用药规律挖掘。

2.2.3 分析方法 1）频次分析：指通过分析方剂中单味药的使用频率，从而认识不同种类药物的使用情况和药物分布的总体趋势，进而初步推论方剂的药物使用规律。2）组方规律：通过关联规则分析（数据之间相互依赖关系），可以找出方剂中有密切联系的药物，即常用药对。按照系统默认值，将“支持度个数”和“置信度”分别设为31和0.6，按照药物组合频次从高到低进行排序。

3 结果

3.1 药物频次统计结果 对年莉教授治疗糖尿病肾病158首处方中含有的中药进行频次统计分析，共包含207味中药，累计用药次数达2 649次，单味药使用频次高于25次的药物有31味，结果见表1。

3.2 基于关联规则的组方规律分析结果 对于158首处方中，“支持度个数”设置为31（即支持度为 20%），“置信度”设为 0.6，点击“用药模式”，共得出12条用药模式，包含7味中药，从中找出药物关联，分别为高频两味药药物关联，共9条，见表2，高频3味药药物关联，共3条，见表3。通过网络展示核心药物组合见图1，这些结果显示的是年莉教授治疗糖尿肾病病的常用药物及其组方规律。

4 讨论

糖尿病是现代社会越来越频发的慢性疾病之一，它是以高血糖为特征的代谢性疾病。糖尿病在中医属于“消渴”范畴。“消渴”病名首见于《黄帝内经》，《素问奇病论》载：“此人必数食甘美而多肥也……故其气上溢，转为消渴。”糖尿病肾病为糖尿病特有的肾脏并发症，是糖尿病微血管并发症之一。中医学中没有明确糖尿病肾病的名称，但按糖尿病肾病的发病机制、临床表现，可属于“虚劳”“水肿”“关格”“肾劳”等范畴。近现代医家提出了“消渴病肾病”病名[11-13]，就目前来说是一个比较科学合理的糖尿病肾病的中医病名，既说明了糖尿病肾病的的病因、病变部位，又说明了消渴病与肾病之间的关系。

表1 高频单味药统计表Tab.1 Statistics table of high frequency of single medicine

表2 两味药药物关联统计表Tab.2 Associated statistics table of two medicine

表3 3味药药物关联统计表Tab.3 Associated statistics table of three medicine

年莉教授认为糖尿病肾病是在糖尿病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糖尿病肾病的主要病机为，消渴病阴虚燥热，日久不愈，伤阴耗气，而致气阴两虚。因本病病程较长，气阴亏虚，损及肝肾，致肝肾阴精亏损，肝肾同源，肝藏血，肾藏精，导致精血亏虚，故见腰膝酸软，头晕目眩，两目干涩，视物不清等症。或情志失调，郁怒伤肝，肝失疏泄，气机不畅，气滞血瘀；肝郁克脾，脾胃呆滞，运化功能障碍，气血生化不足，水湿内停。气虚不化津液，阴虚津液浓炼，引起痰浊内生。痰阻可致瘀，瘀滞可致痰，说明病机演变中已出现瘀、湿、痰病理要素，它贯穿于糖尿病肾病病程始终。“瘀”“湿”“痰”作为病理产物，又可成为新的致病因素。痰湿壅塞三焦，气机不畅，气化失常，引起脏腑功能失调加重；痰浊阻塞经络，气血壅滞，引起血瘀证加重。故在临床年莉教授治疗本病重在平肝疏肝，养血敛阴，同时针对兼夹证，注意化瘀、祛湿、化痰等各种治法的综合运用。

4.1 高频次中药分析本研究 对年莉教授运用中药治疗糖尿病肾病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结果显示：使用频次排在前5味中药，分别为白芍（82次，51.90%）、川芎（75次，47.47%）、当归（70次，44.30%）、半夏（68次，43.04%）、刺蒺藜（63次，39.87%），主要以平肝疏肝药为主，其次以养血活血为辅，再次以燥湿化痰药为佐。其中白芍的使用频率最高，达到了51.90%，本品苦酸而甘，归肝脾经，酸甘养阴，肝主疏泄而藏血，脾主运化而生血，故能化阴补血，和营敛阴，平肝柔肝，正如《本草求真》所说：“白芍有敛阴益营之”，故年莉教授多用白芍来补血养阴而柔肝，另外，有研究表明，白芍有降低血糖的作用[14]。川芎味辛性温，辛温走窜，为血中气药，本品入血行气，气行则血活，血行则风散，并且能燥血中的湿邪，故具有行气活血，燥湿搜风。当归本品甘、辛，温，归肝心脾经，甘温补益，辛散温通，肝藏血，心主血脉，脾生血统血，故既能补血活血，为补血要药。半夏本品辛温归脾肺经，味辛发散行气，性温化湿行滞，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具有燥湿化痰之功，为治湿痰之要药。刺蒺藜辛苦，归肝经，肝主疏泄，调畅气机，故有疏肝气、散肝郁之功。褚书地等[15]在研究中发现刺蒺藜中的皂苷是降血糖的活性成分。根据药物频次的整体分析发现丹参、泽泻、牛膝、厚朴、白术的用药概率亦较高，这5味药归经涉及肝、脾、肾、心、胃、肺、膀胱、大肠经，囊括糖尿病肾病整个病发过程所涉及的脏腑，说明活血化瘀、行气利水、燥湿健脾之法亦贯穿于糖尿病肾病的治疗当中，另一方面，有研究报道这些药物有明显降低血糖的作用[16-17]。

4.2 基于关联规则的组方规律分析

4.2.1 两味药药物关联分析 由表2可看出，年莉教授治疗糖尿病肾病的组方规律分析共导出两味药的药物关联9条高频组合，7味中药，均为高频单味药中的药物，其中使用频次排在前5条，主要包括平肝疏肝药与活血化瘀药、平肝疏肝药之间、活血化瘀药之间的配伍。

平肝疏肝药与活血化瘀药之间的配伍出现频次较高的配伍有白芍-当归、白芍-川芎、川芎-刺蒺藜。白芍与当归配伍，白芍酸收，补血敛阴，柔肝和营；当归辛香，补血活血。二药配伍，一守一行，补血而不滞血，活血而不耗血，共秦柔肝敛阴，养血活血之功。白芍与川芎相配，动静同用，共秦活血养血，开郁疏肝之功，而川芎能防止白芍的黏腻滞碍。川芎-刺蒺藜同用，具有平肝疏肝，活血行气之功。这三组药对更能体现出年莉教授治疗糖尿病肾病患者时，重在以平肝养阴，养血活血为主。

平肝疏肝药之间有白芍-刺蒺藜，白芍酸收，补血养阴柔肝；刺蒺藜辛散，疏肝平肝。二药对配，一收一散，刚柔相济，疏不耗肝阴，柔养不碍滞。在临床年莉教授除运用药物治疗外，同时配伍心理因素调节，建议患者减少精神压力，缓解紧张的情绪，保持乐观、轻松的心态，可以减少该病的诱发和加重。

活血化瘀药之间有川芎-当归，二药配伍，活血、养血、行气三者并举，而且润燥相济，当归之润可制川芎之燥；川芎之燥又可制当归之腻，故年莉教授运用川芎-当归药对使祛瘀而不伤血，补血而不致气滞血瘀。

4.2.2 3味药药物关联分析 由表3可看出，年莉教授治疗糖尿病肾病的组方规律分析共导出3味药的药物关联3条高频组合，4味中药，均是在高频两味药物关联基础之上的扩展配伍，依次分别为白芍-川芎-当归、白芍-川芎-刺蒺藜、白芍-当归-刺蒺藜，这3条高频组合的功效均为平肝疏肝，补血养阴，活血化瘀。这3条组合更能体现出年莉教授多法并用的治病特点。

综上所述，年莉教授治疗糖尿病肾病方中高频次中药，即核心药物，分别为白芍、川芎、当归、半夏、刺蒺藜；高频两味药关联组合分别为白芍-当归、白芍-川芎、白芍-刺蒺藜、川芎-当归、川芎-刺蒺藜；高频3味药关联组合分别为白芍-川芎-当归，白芍-川芎-刺蒺藜，白芍-当归-刺蒺藜，故高频两味药和3味药关联组合与表1高频单味药使用排名结果相一致，正是排在单味药使用频次的前五位。依据统计结果可知，糖尿病肾病的病证性质为虚实夹杂。年莉教授认为本病的病机基础可按照气虚或阴虚→气阴两虚→损及肝肾→肝肾阴精亏损的规律动态发展，病机演变中出现瘀、湿、痰病理要素，贯穿于糖尿病肾病病程始终。由于糖尿病肾病发病复杂，故年莉教授治疗糖尿病肾病的思想重在平肝疏肝，养血敛阴，同时针对兼夹证，注意化瘀、祛湿、化痰等各种治法的综合运用。

本研究利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软件，对年莉教授治疗糖尿病肾病的用药配伍规律进行数据挖掘研究，有助于分析与总结治疗该病的用药频数及核心药物组合，期望能为临床治疗和药物研发提供参考，并为糖尿病肾病在泰国的治疗提供新的理念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