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流域森林火灾特征及防控对策研究

李云丽，闫想想

(1.鹤庆县西邑镇林业站，云南 大理 671507；2.西南林业大学土木工程学院，云南 昆明 650224)

森林火灾是在森林燃烧中失去人为控制，对森林生态系统产生破坏性作用的自由燃烧现象，属于自然灾害，是森林最危险的敌人，也是林业最可怕的灾害[1-9]，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10-13]，其不仅烧掉森林，还会损伤林内动物，降低森林更新能力，引起土壤贫瘠和破坏森林涵养水源功能，使生态环境失去平衡[14-16]。重大森林火灾甚至会引发社会和政治危机，成为广大居民和森林防火部门关注的重点[17]。洱海流域是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社会、政治、经济的中心区，一旦发生重大的森林火灾[18]，不仅严重损害森林资源和人民的生命财产，还影响社会和谐稳定[19-20]，引起社会的负面舆论，因此研究洱海流域的森林防火对策尤为重要[21-23]。本文分析了洱海流域林区的自然条件、森林资源、人为活动、基础设施和森林防火组织等现状。根据多年森林防火第一线的经验，探讨洱海流域森林火灾发生的特点和规律，提出适合流域特点的森林火灾防治对策。

1 研究地概况

洱海流域位于云南省境内的澜沧江、金沙江和元江三大水系分水岭地带，地理坐标为100°05′～100°17′E，25°36′～25°58′N[24]，流域面积 2 565 km2，属于澜沧江―湄公河水系，域内水资源兼具生产生活、工业、发电、水运、旅游、养殖、气候调节等多种功能。洱海流域的苍山是欧亚板块和印度板块碰撞隆起的，具有独特的高原山岳地貌景观，是大理石和大理冰期的命名地。其海拔一般在 3 500 m以上，有7座山峰海拔高达 4 000 m以上，最高的马龙峰海拔 4 122 m，相对高差 2 156 m，面积 57 710 hm2，有林地面积 27 702.2 hm2。

洱海流域的苍山森林形成自然景观，自下而上形成幼林草带、松林栎林带、栎树杂木带、高山草带，具有层次清晰的高山景观和富于变化的季相景观，林中花多，仅杜鹃花品种就有41种。从山脚到海拔 4 100 m的积雪地带，植株高者达15 m以上，呈大树状,如棕背杜鹃(RhododendronalutaceumBalf.)、马缨杜鹃(RhododendrondelavayiFranch.);矮者只有10 cm，呈匍匐状贴地而生，形成地毯状景观，如密枝杜鹃(RhododendronfastigiatumFranch.)。花的形状千姿百态，花色有16种不同颜色。有的品种仅苍山独有，如蓝果杜鹃(RhododendroncyanocarpumFranch.)，有的以大理命名，如大理杜鹃(RhododendrontalienseFranch.)。世界上杜鹃花属中叶子最大的品种凸尖杜鹃(RhododendronsinograndeBalf.)就生长在苍山上。苍山也是野生动物的乐园，生活着鹿(Cervuselaphus)、麂(Muntiacusmuntjak)、岩羊(Pseudoisnayaur)、野牛(Bisonbison)、山驴/原麝(Moschusmoschiferus)、野猪(Susscrofa)、雉鸡(Phasianuscolchicus)等。土壤的类型也呈现多样性，主要有暗棕壤、棕壤、黄棕壤、亚高山草甸土等；土壤的厚度一般为中至厚层，质地介于中壤到重壤之间，多呈酸性，森林覆盖率达86.3%。主要树种有云南松(Pinusyunnanensis)、华山松(Pinusarmandi)、冷杉(Abiesdelavayi)、石栎属(Lithocarpus)、青冈属(Cyclobalanopsis)、杜鹃(Rhododendrondimitrum)[25]。绝大部分是天然林，山地陡峭、林木茂密，扑火救灾十分艰难,还容易造成伤亡事故。

2 森林火灾特征

据统计，1956—2015年60年间，洱海流域累计发生森林火灾 18 943 次，受灾森林面积74.56万 hm2，死亡88人，受伤33人，给人民生命财产和国家森林资源带来了巨大损失。森林防火工作极为重要，事关国土安全，事关改革发展大局，事关社会和谐稳定，是重大生态挑战，同时也是重要民生问题和政治任务。

2.1 森林火灾发生的原因

2.1.1 气候气象因素

洱海流域属北亚带高原季风气候类型，以风力大著称，故有“风城”之称。地处低纬高原，在低纬度、高海拔地理条件综合影响下，形成年温差小，四季不分明的气候特点，“四时之气，常如初春，寒止于凉，暑止于温”，四季温差不大。流域地形复杂，高程差大，气候垂直差异显著。气温随海拔升高而下降，雨量随海拔升高而增加，山谷热、堤区温、山区凉、高山寒，立体气候明显。

据2003—2015年洱海流域各年和各月降雨量、气温、相对湿度统计分析，12月至翌年5月的降雨量仅为129.23 mm，占13年年均降雨量753.63 mm的17.1%。1—5月，气温慢慢升高，3月是流域相对湿度最小的时期。不发生或很少发生森林火灾的月降水量一般在100 mm以上。洱海流域2009年开始连续7年遭遇大旱，是云南省的重旱区，森林可燃物极度干燥易燃，森林高火险天气长达138 d。

2.1.2地形因素

根据1989—2001年的火灾统计，阳坡的起火件数占比为90.4%，阴坡占比为9.6%。从坡度来看，上坡面占比为5.9%，中坡面占比为17.5%，下坡面占比为76.6%。从火灾发展情况来看，倾斜度大的地方山火容易燃烧，扩散速度也快。从坡位来看，上坡位火灾占比为13.6%，中坡位为40.1%，下坡位为46.3%。这表明，洱海流域面山中下部人为活动多且不规律，坡位高的地方人为活动相对较少，但火灾发生后，坡位高的地方风速相对较强，山火蔓延后救助困难，坡位低的地方湿润，可燃物含水率高，燃烧速度慢，救助容易。

人为活动多的地方容易发生火灾，在火源管理上产生死角的地方也是火灾多发地，为了预防森林火灾的发生，必须做好森林防火的宣传，特别是在森林防火戒严期，严守各个山口，严禁将火种带入山中。

2.1.3森林可燃物的特性

洱海流域林内可燃物普遍过量，并呈日益增加的趋势，已经构成引发重特大森林火灾的巨大隐患。森林火灾的扑救难度越来越大、风险越来越高，林内可燃物的严重过载，使得很多初发火在很短时间内迅速烧大烧强，难以扑救最终酿成大火。

燃烧物的含水率决定了森林的易燃性，即点火的难度，也决定了森林火灾的蔓延速度，能量释放的快慢及扑火的难度。每年进入森林防火期，洱海流域几乎无降雨，林下可燃物含水率一般小于25%，极易引发森林火灾。

关于林分对林火产生的影响，辽宁省丹东森林经营研究所陶玉柱等研究发现，云南省松林不同树龄或不同密度的林分，易燃性也不同。5～7 a云南松林还未郁闭，整枝慢，枝叶多，植株繁茂，地被物厚，易燃性最大；成、过熟林和疏林郁闭度小，光照好，土壤植被干燥，易燃性大。洱海流域林区优势树种为针叶林，发生森林火灾易变成树冠火，救助难度大[26]。

2.1.4各因素之间紧密联系

森林火灾既是自然灾害，又是人为灾害，既与气象条件有关，也与经济社会活动有关。洱海流域的林地从南到北50 km，山脚紧邻村庄，生产生活和人为活动频繁，火源多面，管理非常复杂。有27处自然人文景观，100多处周边景区，15处墓地和30多处寺庙。流域沿线有多处文物古迹，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处，州级文物保护单位2处，市级文物保护单位5处[5]。每年有上百万的游客上山旅游。从人为因素来看，火源的管制越来越困难。洱海流域村林相间，林农交错，绝大多数森林火灾是人为火种引起的。随着林区经济和森林旅游的迅速发展，进山生产作业、旅游度假人员不断增加，加上野外生产生活用火，庆典民俗用火，“清明”、“五一”等节假日上山，防火难度更加突出。从成火条件来看，林间可燃物的增加显著。近年来，我国森林资源快速增长，但由于培育经营跟不上，林间枯枝落叶不断堆积，为森林火灾留下了许多隐患。根据资料，2008—2018年洱海流域森林火灾发生的原因统计见表1。

表1 2008—2018年洱海流域森林火灾原因

2.2 森林火灾的特点

2.2.1破坏性大，社会影响强烈

1982年洱海流域的苍山被认定为首批国家重点风景胜地，1997年被批准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2014年9月23日，在加拿大圣约翰举行的第6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地质公园大会上，苍山被登记为世界地质公园。这一国际知名的第四纪末冰期命名地于1937年由奥地利的魏斯曼命名。一旦发生森林火灾，将烧毁几代林业人精心培育的山林，严重破坏森林资源和生态环境，严重危害人民的生命、财产和公共安全，严重威胁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生态安全。2018年5月19日15时15分，洱海流域美女山墓地附近的苍山林区发生森林火灾，历时17 h，过火面积约10 hm2。参加灭火的人员达730人(武警部队200人，森林警备队180人，民兵应急分队80人，乡镇专业打火机对130人，公安消防部队10人，水槽车6台，后方支援员130人)，通过2架KM直升机的水桶作业进行了扑救。

2.2.2森林火灾集中爆发

洱海流域森林火灾一般都发生在2—5月。立春后，气温快速回升，大风天气一直不间断，白天平均气温基本都在20°C以上，平均风力基本都在6级以上，一旦发生火情，极易在短时间内形成大面积、高强度的森林火灾，控制和扑救难度大。随着“清明”、“五一”等节日，各地春耕、春造、春游、祭祀等野外活动日益增多，各类人员大量进山入林，火灾隐患显著增加。

2.2.3森林火灾扑救困难

2007年3月8日10时30分，洱海流域的苍山斜阳峰发生过一起重大森林火灾。因苍山林区坡度均在50°以上，局部地段为陡崖深涧，部队机动困难。植被以云南松、华山松为主，伴生密灌、藤类植物呈立体连续分布，极易燃烧，树冠火、飞火同时并发，发展迅猛，扑救难度大。加之6～7级大风天气不断，风向变化不定，林火行为复杂多变，火场又靠近大理市主城区，一旦失控将对名胜古迹和自然保护区造成毁灭性灾难，严重影响人民群众生产生活，也将制约大理州的经济发展。

3 防治对策

森林火灾是突发性和破坏性强的自然灾害，不仅直接危害森林资源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还影响气候、植被和环境等诸多因素的变化，也影响着林区的社会稳定和林区各项事业的发展。做好森林防火工作，关系到生态文明建设、改革、发展、大局稳定，关系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的实现，意义重大而深远[27]。

近年来，洱海流域森林防火管理水平显著提高，灭火和救灾能力有所提升。但是，与发展现代林业、实现“双增”目标的艰巨任务相比，与维护生态安全、建设生态文明的总体目标相比，与促进绿色增长、推动科学发展的根本要求相比，森林防火工作仍面临一些困难和问题，需要进一步提高综合防治能力。从社会因素看，上山作业，旅游休假人员日渐增加，野外生产生活用火，庆典民俗用火交织在一起，加大了火源管理难度。从成火条件看，林内可燃物显著增加，森林火灾危险性显著。从防治情况看，个别地方麻痹思想严重，沟通协调机制不健全，防火设施和灭火设备相对落后，很难适应森林防灭火危险形式，尤其是重特大森林火灾的救灾需求。为此，本文提出了洱海流域森林防火对策。

3.1 严格火源管理，积极消除火灾隐患

1)严禁野外用火，4级以上火灾高风险天气必须暂停野外使用许可。对经批准同意的用火行为应界定范围，选择适合天气实施，严控过火范围，尤其加强“清明”、“五一”、“端午”等野外防火管理。

2)加强盘山检查，要在林区要路和景区门口设检查站，加强对入山者的检查教育，坚决把火扑灭在山脚下的林外。组织农村干部和护林员深入林区巡护，及时开展清山、清河工作，消除火灾隐患。严管重点人员，对智力障碍者、老年人、儿童等特殊人员，应当逐一明确监护人员，落实监护责任，严防玩火引起的火灾。对林区居民，特别是吸烟者进行重点提醒和检查。严防要地，对林区居民楼、加油站、仓库、弹药库等重要区域要采取更严密的防护措施，制定应对方案，避免营火和群死群伤。

3)各级森防指挥官要及时部署，开展森林防火督促检查和排除隐患工作，纵向到底，横向到边，不留空白处和死角； 加强森林抚育管理，采用间伐、卫生伐减少可燃物，降低火灾危险等级。

4)调整林分结构，提倡针叶林与阔叶林混交，根据适地适树的原则，种植一些耐火树种，降低林分燃烧性。针叶纯林发生森林火灾的可能性和危险性较大，特别是多年来受气候和干旱的影响，一部分树木因干旱而死亡，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利用柴火取暖的人越来越少，林内树木枯死，树枝的存积量增加，因此林内可燃物载量较大；查补空缺，林间空地杂草多的地方是引起森林火灾的重点区域，补种林间空地不仅能提高林地的自产能力，同时也能减少森林火灾的发生源。

3.2 抓好宣传培训，增强防范意识

加强执法，深入推广《森林防火条例》，加快公布地方配套法规和部门规章。统筹推广基层有效规章制度和保护林共同防火规则，进一步完善森林防火制度体系，严格执行《条例》规定，严厉打击森林防火违法犯罪行为，做到惩处一个，警示一片，稳定一方；加强宣传教育，同宣传部门统一部署森林防火宣传，组织各媒体跟踪报道森林防火的做法和效果，集中开展森林防火宣传月、宣传周和各种主题宣传活动，使森林防火进入林区，进入农村，进入工作岗位，进入学校，进入家庭，进一步提高森林防火意识；加强业务训练，加强对专职消防队员的科学防火紧急疏散知识，加强消防设备使用培训；加强典型宣传，全面总结推广吉林省30多年无重大森林火灾的主要做法和成功经验，深入挖掘其他组织尤其是基层工作亮点，营造典型示范，推进整体形成共同进步的良好氛围。

3.3 加强预警监控，及时掌控火情信息

及时预报火险，推进森林火灾危险预警体系建设，加强与各级气象部门的合作，进一步建立健全部门间磋商和联动机制，密切观察天气变化，加强中长期森林火险预测和短期森林火险预报，发布预警信号，启动预警应对方案，有关人员要及时到岗，做好防火应急处置准备；迅速监测火灾，加强监控系统，特别是视频监控系统建设，综合应用卫星遥感、飞机巡查、高山展望、地面巡逻等手段，开展全天候立体监控，确保火灾早期发现；及时处理火灾信息，加强森林防火信息化和指挥中心建设，坚持防火24小时值班和领导带班制度，一旦发生火灾，应当及时按照规范程序和内容，一并报告和发布信息。

3.4 强化应急准备，及时扑灭火灾

做好应急方案的演习，切实加强对策方案的针对性、可操作性和实用性，抓紧修订完善各级各类森林火灾预防应急预案，抓紧编制“清明”、“五一”等重要时间段的专项对策方案进行实战演练，基层组织的规划应当明确山沟火灾发生后如何处理。

做好物资和装备的安排，进一步增加国家和地方物资储藏库数量，提高物资保障能力。要在各地配备强大的灭火设备和防护设备，及时检查和维修，加强通信设备管理，确保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打火队伍要整齐规范，在防火期，特别是在防火紧急期，职业队和半职业队将占据前沿，一旦发现火势，需立即组织队伍出击；加强和规范灭火指挥，建立军事基地一体化指挥机制，各方面参战势力要统筹部署，统率命令，统率行动，避免各自作战，要以人为本，科学指挥，有序救助，严惩火灾死伤；认真实施森林防火计划，积极争取森林防火基础设施建设投资，特别是加强重点林区和高火灾风险地区防火基础设施建设，尽快提升火灾综合防控水平，切实加强资金使用监管，确保资金安全和工程质量，加强森林防火技术支持。加强森林防火研究中心和重点实验室建设，充分发挥森林消防协会、森林防火专家小组和科研机构的作用，组织开发、推广、修订先进实用的防火灭火设备，制定必要技术标准，开展基础理论和灭火战略战术研究，全面提高科学防火水平。

4 结论与讨论

总的来说，洱海流域森林防火工作取得长足发展，森林消防力量扩大，基础设施进一步完善，火灾综合防控能力与应急管理水平提高，制度化、规范化、法制化建设取得新进展。但是，在推进流域森林防火工作持续发展的过程中，机构编制、安全保障等老大难问题始终未得到有效解决，致使工作被制约、压力大增。同时，森林防火建设项目增多扩大、开展政策性森林火灾保险、森林火灾引起媒体高度关注等新问题又带来新挑战，大大增加了工作难度。

随着洱海流域森林资源增长，森林防火形势逐年严峻。做好森林防火工作，是保护森林资源，保护生态建设成果的需要，更是社会稳定和国民经济发展的需要。全面贯彻“以预防为主，积极消灭”的方针和“打早、打小、打了”的原则，根据《森林法》和《森林防火条列》等有关规定，结合洱海流域实际，处理好森林火灾事件，做好森林火灾的各项准备。要做好规划，开展专业、半专业的森林消防队伍组织纪律和灭火技能培训，确保在处理森林火灾时安全、高效、灵敏，做出科学决策，措施有力，有效应对重特大森林火灾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