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脊之犬 狺狺狂吠

范国平 张海

编者按：国际联盟调查团在考察了中国和日本，特别是到中国东北进行了实地探访后，于1932年10月2日在日内瓦发表李顿报告书，拒绝承认伪满洲国，承认中国对东北的领土和主权。曾担任东三省省议会联合会议长的汉奸林鹤皋如跳梁小丑一般，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组织了一帮汉奸，以东三省各省民意代表及“满洲国民众生计会”的名义，致函国联，要求国联修正李顿报告书，承认伪满洲国。林鹤皋等汉奸的行为，真该被国人唾骂——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断脊之犬，狺狺狂吠！为揭露汉奸之无耻，故全文照录林鹤皋等汉奸操刀的几份文件，以供学界和民众批判！本文史料同样来源于国联档案馆馆藏之“满洲状况”档案。

★作者简介：范国平系复旦大学历史系博士研究生，季我努学社社长;张海系江苏省青阳中学教师，职称中学一级。

满洲国各省民众代表致国际联盟声明书

敬启者。兹阅李芝顿（原文如此，整理者注）报告书第六章，以为满洲国之独立非基于人民自由意志，而为第三者干涉策动之结果。此实调查团之认识不足也。兹以满洲国人民名义基于左列理由要求修正。

一、在满洲之人民为必要防备扰乱治安起见，于民国革命后曾希图保境安民，于是奉天、吉林、黑龙江三省省议会联合会推举张作霖、张学良为保安总司令。此三省省议会即彼时代表民意之机关也。无奈张氏专权，漠视人民推举之根本意思，实行暴虐政治，荼毒人民。于是一般人民怀抱异常之怨恨，一致否认其政权。然张氏不自反省，凭藉暴力横行压制风潮。此满洲人民为建国运动之远因也。

二、自去岁九月十八日事变以后，张氏暴政根本推翻，人民恢复自由同时，考虑今后所需要之政权。鉴于民国二十年来，军阀割据，扰乱治安，使国家不能统一，失其体制之故。乃由全满人民基于民族自决主意，脱离不安定之中国羁绊，而为建设独立国之运动。此满洲人民建国之原因也。

三、第一项所述之省议会既经张学良非法解散，人民代表之机关竟付缺如。故此次事变后，系由各省各县各推举代表一名，集合一地开会研究。依前所述，第二项后半之理由，决定创设独立国家，拟办手续，决定各省区民众代表于本年二月间集合奉天，组织建国促进会，推举未满期东三省省议会联合会议长林鹤皋为建国民众总代表，向当时临时担负治安责任之维持委员会要求组织正式政府。因顾虑从来民国每次选举大总统之流弊，不愿再蹈覆辙，故由人民代表等恳请逊帝宣统溥仪出膺执政之大任，为满洲国之元首。因此满洲独立国乃告成立。

四、前述建国之历史，调查团来满之时，建国总代表兼吉林代表林鹤皋、奉天代表张其昌、黑龙江省代表许兰坡、哈尔滨代表杨贯三等四名，正式代表建国人民将建国理由书，提交调查团，而且面见调查团专门委员王以仁、默思两氏，详细说明建国理由。王氏等当场说明谅解，确属事实。然披阅此次发表之报告书，对此一言不及，漠视三千万民众正式代表负责之声明，而采用一千五百封无责任者之私信，据以否认满洲国独立之事实，真意何在，颇难索解。况此种私信之来为由于某种作用，极易明瞭。如一一追求其根据则误妄，可知决不能认为根据也。

兹以满洲国人民名义，开陈以上理由，要求联盟调查团对于报告第六章所述过误之处加以修正，至为企盼！专此恭致日内瓦国际联盟总会议长。

满洲国建国民众总代表林鹤皋

副总代表兼黑龙江省代表许兰坡暨各县选出代表四十名

吉林省代表关长庆暨各县选出代表四十二名

奉天省代表张其昌暨各县选出代表五十八名

哈尔滨特区代表杨贯三暨地方选出代表十名

兴安区蒙古代表普乐布暨地方选出代表十名

大满洲国大同元年十一月十日

满洲国民众代表致国联调查团公函

迳启者。查前当此项声明书系于贵调查团莅临满洲时曾经全国各省区民众代表拟具建国理由声明书，于本年五月二日面为呈递在案。该书陈述各节，均系满洲建国经过，事实关系至为重要。诚恐贵团事务繁颐，关于调查所得文类丛襍。前项书件日久，或有遗散，用特再缮一份，由邮寄至，希誊照为荷。此致国际联盟调查团。附抄声明书一份。

大满洲国大同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声明书

联盟调查团远道来满，调查满洲国各地方之现状，我满洲国民众无任欢迎。兹将建设新国家之根本理由，暨对于贵调查团致希望陈述如左。恭请鉴察焉。

一、凡国家成立之要素，莫不以人民为主体。满洲国成立乃三千万民众一致之主张。情缘从前东北军阀以国家为私有物，视民众如奴隶。民众伏于强暴政权之下二十年于兹矣。此次事变素背信义之恶劣军阀被邻邦打倒，正吾民众来苏之候，乃基于人民自由决意，志推戴发祥满洲之前清逊帝溥仪为元首，建设新满洲国家。是新国家之成立，由全满人民为谋永久之幸福，以忠诚努力所得之结果者也。

二、旧军阀专图私利，利用钱法，于是钱法荒毛，币制紊乱，不可收拾。试举一例，奉票当初发行每一元二角当银币一元，其后因不备兑换，竟发行无限巨额，价格随而下落。张学良秉政时，奉票仅二十元尚能兑换银币一元，彼竟利用官银号发行一百元及五十元无价值大奉票，吸买民间粮食，压迫商业，垄断市面。尔后发行弥多，价格弥低，遂致一落千丈。复用命令规定，法价每奉票六十元作为银币一元，其落价之所示悉归人民负担。吉林官帖，亦复如此。原发行时，二吊五百文即兑现币一元，现在落到每五百余吊。江省落到二千余吊。不但币制紊乱，且商民受此荼毒，尚堪设想耶。张学良复独揽大权，重征各种苛税，日多月重，对一般嗷嗷痛苦之百姓，弃置不顾，无以价值纸币，收买大宗粮石，转售渔利，所得巨款，合与所诛求之捐税，专购入军器，养几十万私兵。或充出兵关内之费用，或作私财。国家经费十分之九用之军费，至谋国民之幸福，及企画产业之开发等一概不顧。民众涂炭之苦，实罄纸难书也。是以利用此次机会，求人民自决，脱离军阀毒手，所以设立新国家也。

三、从前东省民意机关，初有谘议局，次有省议会，均系代议制度以谋民意畅达。张作霖遇险后，恐地方治安紊乱，为维持大局起见，由东三省联合会举张学良为东省保安总司令，原为保境安民，休养生息，以发扬民治。不料任职数月，即将全省民意机关之省议会全体解散，一意孤行，宠信新近结合南方党人，施行具文政治，名曰民国，实际独裁，摧残民权，无徃不极。吾民欲恢复天赋之民权，更不能不建树一民意独立国家。

四、九一八事变发生以后，张学良与南京政府不谋正当解决方策。一则深居北平，流连声色，二则聚议南京，迄无至计，直放弃吾东北民众于不顾，而不逞之徒又复利用时机，结合兵匪扰乱地方，名曰义勇，实系民贼，以致民不聊生，土无寸净。欲谋自卫，欲救死亡，更得建设新国家，设法剿抚，以托民命也。

五、满洲国地大物博，具备各种经济开发之可能性，从前军阀不此之图，竟设法妨害外国投资与援助。试查贸易状况，占得中国贸易总数三分之一。除去国内各种障害，奖励经济开发，欢迎各国投资与援助，新国家经济之前途发展必无限止。而经济根本，自当强国，所以决心建设新国家也。

六、此三千万民众建设新国家之理由，既如上述，但理想虽高，实力尚弱，如得相当之援助，则具备建全发育之各种根本条件。之满洲乃可达其工商互利，民众欢娱，门户开放，机会均等之目的。友邦果有来助之者，不分国籍与民族之区别，均欢迎之。扫除从前军阀所命排外行动，以期世界大同，建设乐土也。当兹建设伊始，正值贵调查团辱临是邦，具备十二分热诚，希望贵团秉诸公道，以国际正谊加以援助，则不胜欣盼者也。

满洲国民众总代表林鹤皋

满洲国民众副总代表许兰坡

奉天省民众代表张其昌、张在田、刘海轩

吉林省民众代表关长庆、谢雨琴、程坤元

黑龙江省民众代表黄海楼、秦炳宗、富恕清、潘渊龙、关溥涛、关燕生

哈尔滨特区民众代表杨贯三、许永铭

兴安区民众代表苏宝麟、普乐布

大满洲国大同元年五月二日

满洲国民众生计会致国际联盟书

日内瓦国际联盟事务局事务总长、李顿委员会、理事会议长、总会议长鉴。

满洲民众自受军阀多年之压迫束缚，失去自由，不能与世界文明国民享受同样之幸福，前途黑暗，恐怖不安。

适去岁九一八事变推倒军阀，满洲民众乘机奋脱羁缚，推举代表创建满洲独立国，以谋自救。虽现在旧军阀之残党，盘踞各地，扰害治安，尚未至完全平定，然此确为大改革之余波，仅不过一时之现象而已。

前次国联调查团来满之时，本会民众代表曾面提理由书，声明民族自决、建设独立国家之意义，以期得明真相。因本会为三千万民众所组织，足能代表全满民众之意思也。

现建国已逾八月，国家基础渐趋巩固，前途方日近于光明。不意李顿报告书对于满洲认识不足，竟谓有第三者之策动。殊不知满洲新国确系吾等民众自己产生，国家既经产生，誓必继续努力，保育之，爱护之，使之成长发达，独立于东亚大陆。

无论世界各国观感如何，发生任何事件，满洲民众自行建设之国家，绝不受丝毫影响。设有期冀重置吾民于军阀支配之下者，尤必坚决反对。故对于李顿报告书所述谬误之处，敢请大会特加修正。俾吾民众建国之决心得以表明于世界，则吾满洲全民幸甚，世界各国幸甚！迫切电陈。伏乞公鉴。

满洲国民众生计会

大满洲国大同元年十一月十七日

满洲国民众生计会代表致国际联盟声明书

敬启者。满洲民众自受军阀多年之压迫束缚，失去自由，不能与世界文明国民享受同样之幸福，前途黑暗，恐怖不安。

适去岁九一八事变推倒军阀，满洲民众乘机奋脱羁缚，推举代表创建满洲独立国，以谋自救。虽现在旧军阀之残党，盘踞各地，扰害治安，尚未至完全平定，然此确为大改革之余波，仅不过一时之现象而已。

前次国联调查团来满之时，本会民众代表曾面提理由书，声明民族自决、建设独立国家之意义，以期得明真相。因本会为三千万民众所组织，足能代表全满民众之意思也。

现建国已逾八月，国家基础渐趋巩固，前途方日近于光明。不意李顿报告书对于满洲认识不足，竟谓有第三者之策动。殊不知满洲新国确系吾等民众自己产生，国家既经产生，誓必继续努力，保育之，爱护之，使之成长发达，独立于东亚大陆。

无论世界各国观感如何，发生任何事件，满洲民众自行建设之国家，绝不受丝毫影响。设有期冀重置吾民于军阀支配之下者，尤必坚决反对。故对于李顿报告书所述谬误之处，敢请大会特加修正。俾吾民众建国之决心得以表明于世界，则吾满洲全民幸甚，世界各国幸甚！迫切电陈。

伏乞公鉴。

恭致日内瓦国际联盟事务局事务总长。

满洲国民众生计会会长林鹤皋

京师理事王荆山、李明思、史维翰

吉林省理事程科甲、关长庆、范象魁

奉天省理事张其昌、方煜恩、耿西园、吴裕泰

黑龙江省理事黄海楼、潘渊龙、秦炳宗、许兰坡

热河省理事刘海轩、张在田

哈尔滨特区理事杨贯三、许永铭

兴安区理事苏宝麟、普乐布

大满洲国大同元年十一月十七日

对林鹤皋等汉奸致国联书函的批判

林鹤皋是吉林长岭县人，汉族，1880年生。从小被锦州富户林家抱养，后承继林氏家业。其为人手段灵活，惯于攀附权贵，与张作相结为异姓兄弟，与东北政界关系密切。他本身是大商人，在沈阳、吉林、长春等有诸多产业。民国初期，他曾担任参议院议员。张氏父子主政东北期间，他官运亨通，官至东三省联合省议会议长，兼吉林省议会议长。九一八事变后，林鹤皋积极投靠日本人，如书函中所说，担任了满洲民众总代表、满洲民众生计会会长等要职。林鹤皋也是在满洲复辟帝制的积极分子，其负责的满洲民众生计会就是鼓吹溥仪应该重登帝位的急先锋。这个大汉奸妻妾成群，享乐无度，且喜好吸食鸦片，于1938年结束了可耻的一生。

林鹤皋领衔的四封致国际联盟的书函，主要的意思有几点。第一，张氏父子暴虐，中华民国政治混乱，导致东北民众乘机建国。第二，伪满洲国建国是民族自决的产物，是东三省民众代表开会作出的决定，没有受到第三方的策动，并且拥立溥仪也是东三省民众代表开会决议的。第三，伪满洲国建立是为了保境安民，军阀策动的所谓“义勇军”将很快被平定，长久不了。第四，李顿调查团不顾东三省“民众代表”的民意，听信“军阀策动”的1500封民众自发来函，是错误的。第五，伪满洲国地大物博，欢迎世界各国来投资，将秉持门户开放政策，希望得到世界各国的承认和援助。

实际上，第三封和第四封信函内容是完全一样的，只不过一封是以伪满洲国民众生计会的名义，一封是以该会会长及理事的名义发出的。如此重复投书，只不过是小丑之举。

林鹤皋等汉奸的所谓书函，不值一驳。最明顯的弱点就在于，九一八事变是日军抢先动手发动的侵略行动，所谓“满洲民众”根本没有参与，所以也就谈不上民众乘机而起。日本方面秘密赴天津与溥仪谈判，秘密将溥仪接到东北，都是日本方面单方面的行为，“满洲民众”丝毫发挥不了实际作用，至多作为日本人的工具，敲敲边鼓。日本策划伪满洲国成立，推动所谓“满洲建国运动”，成立了一系列的汉奸傀儡组织来执行日本人的计划。所以说，林鹤皋等汉奸致国际联盟的所谓书函，纯粹是为伪满洲国涂脂抹粉，满纸都是荒唐言。李顿调查团和国际联盟最终都没有采信。

此等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令人鄙视。林鹤皋等汉奸必将被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