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银行国有化道路

摘要：毛泽东同志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指出：“大银行、大工业、大商业，归这个共和国的国家所有。”“这就是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的经济构成的正确方针。”[2]80年过去了，毛泽东的这一光辉思想，对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仍然有着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为纪念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发表80周年，笔者对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的银行国有化道路中形成的重要理论和实践经验进行系统的梳理和总结。

关键词：毛泽东;新民主主义;银行;国有化

一、银行国有化继承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

恩格斯在总结巴黎公社的经验时指出：“最令人难解的，自然是公社对法兰西银行所表示的那种不敢触犯的敬畏心情。这也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错误。银行掌握在公社手中，这比扣留一万个人质还有更大的意义。”[2]列宁也指出公社的两个错误是：“没有占领法国银行，没有进攻凡尔赛，没有明确的纲领等等”[3]这是无产阶级革命史上的重大教训。

毛泽东根据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经验，结合我国革命斗争的实践，走出了一条适合我国国情的银行国有化道路，丰富和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早在1931年11月1日，中华工农苏维埃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决议中就规定：“苏维埃政府要将一切有关国家经济命脉的铁路、矿山、银行等收归国有。”首先在中央苏区设立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由毛泽民担任国家银行行长。1932年初开始筹备印制纸币，当年7月即正式发行，时至长征，发行总数达8百万元。在长征途中，国家银行组成一个大队，紧跟中央转移。1935年1月，红军攻克遵义期间，国家银行还紧张地进行了低币发行工作。1935年10日，党中央到达陕北后，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与陕北苏区的陕甘晋银行合并，改名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西北分行。

“七七事变”后，国共两党实现了第二次合作，为了维护团结抗日的战略目标，中华苏维埃共和国西北办事处改为陕甘宁边区政府，国家银行西北分行也改为陕甘宁边区银行。1941年1月国民党制造了皖南事变，完全停发了八路军军饷，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号召边区人民走自力更生、独立自主的道路，通过发行边币，扩建银行分支机构，推行边区新的金融政策，使边区银行由财政支付机关和经营光华商店走上全面开展业务的新阶段。

毛泽东把银行收归国有作为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经济结构的方针，是在分析中国近代革命斗争和帝国主义侵略现实，及抗战出现妥协空气的情况下提出的。毛泽东指出“帝国主义列强经过借款给中国政府，并在中国开设银行，垄断了中国的金融和财政。因此，它们就不但在商品竞争上压倒了中国的民族资本主义，而且在金融上、财政上扼住了中国的咽喉。”[1]在《论联合政府》的报告中，又指出新民主主义的国家……如无大规模的在全国经济比重上占极大优势的工业以及与此相适应的交通、贸易，金融等事业做它的基础，是不能巩固的。”[1]

在毛泽东银行国有化的思想指引下，各革命根据地都建立了自己的银行，发行自己的货币。1948年以后，随着革命形势的迅速发展，人民解放战争节节胜利，全国解放即将实现，要求银行的建立和货币发行的集中统一，以利从军事、政治、经济上动员一切力量支援前线，夺取全国的胜利。因此，从1948年起，各解放区银行逐渐合并，于1948年12月1日以西北农民银行、华北银行和北海银行为基础成立了中国人民银行，发行人民币。[5]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根据党中央关于取缔帝国主义在华一切特权，没收官僚资本归国家所有，对民族资本主义经济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总政策，没收了官僚资本主主义银行;接管和严格控制帝国主义在我国开设的银行;对民族资产阶级银行、钱庄进行社会主义改造，从而建立了我国社会主义统一的强大的国家银行。

二、银行国有化是新民主主义经济的支柱

1932年2月成立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开创了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银行国有化的新篇章。1937年10月1日，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国家银行西北分行改组为陕甘宁边区银行，[5]，是新民主主义的国家银行，它有着中央银行的特征，又兼理一般商业银行的业务，在中国革命的金融、经济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一）筹集资金，解决财政困难，保证了军需民用

苏维埃时期，财政赤贫如洗，经济十分困难。当时银行筹集资金，发行货币，用于财政透支，解决红军和苏维埃政府的经费开支，通过兑换鼓励小商贩采用各种渠道购回生活必需品，满足了苏区军需民用。1940年9月，国民党政府停发八路军军饷，边区收入锐减，几乎处于没有饭吃、没有衣穿的困境。当时银行对财政的借款不断增多，至年底达260多万元，占当年银行贷款总额的64%。皖南事变后，国民党妄图用经济封锁困死我们，边区政府授权银行发行货币，在几个财政困难的关键时期，都采取边币的财政性发行措施，才渡过了难关。1946年解放战争爆发后，边区银行发行券币，主要用于财政借款，保证了自卫战争的胜利。

（二）调剂金融，促进生产，繁荣了新民主主义经济

根据地人民在政治上解放，经济上翻身后，迫切要求发展生产、繁荣经济，苏维埃货币的发行，大大方便了流通、繁荣了市场，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生产生活方面的困难。边区银行通过经营光华商店，资本由成立初期的10万元扩大为1941年的400万元。根据“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总方针，边区银行适时发放耕牛、农具、籽种、青苗、植棉、纺织等贷款。据1945年底统计，各种贷款达211576万元券币，其中农业贷款1945年比1942年增长了68倍，有力地促进和支持了边区经济建设的发展。

（三）禁止法币，利用法币，维护了根据地的经济独立

货币斗争是根据地与国统区经济斗争的集中表现，是维护新民主主义金融新秩序的重要手段，目的是和敌人争夺物资财富。邊币发行后，国民党采用各种形式将法币渗入边区，企图扰乱边区金融，搜刮边区人民的财富。中共坚持独立自主原则，驱逐法币，巩固边币。根据边币与法币在边区和国统区物资交流中必须联系的客观事实，一面禁止法币在边区境内流通，确保边币是边区唯一本位币的地位，一面又成立货币交换所，从事法币的兑换。在外贸易上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把货币斗争和贸易、“外汇”管理紧密结合起来，吸收利用法币，换取边区所需物资，使法币为边区经济贸易服务，使边币独占边区市场，维护了边区经济独立。

（四）旗帜鲜明，扩大宣传，密切了党与人民群众的鱼水关系

根据地货币有鲜明的阶级特征，突出了革命的政治感。如苏维埃货币，以镰刀、斧头和齿轮麦穗组成的图案表达出是工农大众的货币。印有“全世界无产阶级及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的口号，起到了宣传革命的作用，深得人民群众的欢迎和拥护，人们都把苏维埃货币亲切地称为“苏票”。苏维埃银行还设立营业部，组织商品供应，以维护“苏票”的信誉。有些小商贩冒着杀头的危险，来往于“红”“白”区之间，有的甚至干脆参加了革命。“苏票”停发后，对路远人稀的地方，银行派干部用牲口驮着群众需要的东西去收兑，以保障群众利益。

（五）积累经验，培养干部，为社会主义金融事业奠定了基础

新民主主义的银行经历了从无到有、由小到大的发展过程，是历经外有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内有国民党的军事包围和经济封锁的特殊情况下逐步发展完善的。它的货币发行政策，存、放款政策，外汇政策和各项规章制度，都为新中国的社会主义金融事业提供了可以借鉴的宝贵经验。人民银行就是在各根据地银行的基础上建立和发展起来的，为新中国培养和造就了一代社会主义的金融战士。全国解放后，不少人都担任了西北以至全国许多省区金融或经济部门的领导人，有的还担任了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的领导工作。

三、银行国有化的道路获得了有益的经验

（一）银行同其它上层建筑一样，要为发展和巩固它的阶级基础服务

革命需要货币，也就需要管理和经营货币的银行。无产阶级革命必须把政治斗争和经济斗争密切地结合起来，在夺取政权建立政权的同时，就要夺取银行，建立银行，把这个有关国家经济动脉的工具，牢牢地掌握在自已手里，推毁反动派的经济基础。毛泽东对设立银行是十分重视的，第二次国共合作形成后，中共一方面严守统一战线之规定，同时又坚持独立自主之原则，所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西北分行改为陕甘宁边区银行后起初并没有公开，主要经营光华商店，实际是财政的支付机关，这样为后来边区银行的发展积蓄了力量。1942年12月，毛泽东在边区高干会提出“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财经工作总方针，进一步明确了边区银行的发展方向。

（二）无产阶级实行银行国有化，要结合本国的国情，不能照搬别国模式

中国革命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资产阶级的国家银行主要集中在城市，要在金融上战胜敌人，就得首先在根据地建立自已的银行，在发展根据地银行的基础上，随着革命战争的推进，夺取和没收资产阶级的银行，进而在全国范围内建立社会主义的金融新体系。陕甘宁革命根据地，经历了土地革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三个不同的历史时期，发展根据地银行根据不同时期的革命任务，确定了不同的金融政策。土地革命时期、红色政权刚刚建立，银行的中心任务是发行货币;抗日战争时期，边区银行由不公开到公开，由经营光华商店到全面开展银行业务，由发行辅币（光华商店代价券）到发行主币（边币和贸易公司商业流通券），坚定地执行了即团结又斗争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解放战争是两种政治势力的大决战，也是两种货币的大决战，法币终于崩溃，边币（即西农币）完全独占了边区市场，为以人民币统一全国货币创造了条件。

（三）银行国有化的实质是体现银行是人民的，人民有权主宰银行

银行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本阶级的利益和经济基础服务，就得牢牢掌握“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总方针。1943年3月12日，贺龙在边区银行全体工作人员大会上演讲时指出：“边行是政府的银行，是边区全体人民的银行。”[6]“一切工作应以党政军民的共同利益出发，从发展的观点出发，对整个有利的就干，不要只看到银行纸币的得失，不限于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而表现成绩，而应当表现在财政经济工作上，表现在公营经济力量的增长上，表现在老百姓的财产及工业、矿业的发展事业上”。[6]贺龙还说：“面向群众，工作作风要群众化，要抛弃大都市银行的作风，高高在上、银行与群众脱离的观象都是要不得的，应当面向公务人员、工商业、老百姓等人。要实事求是，脚踏实地创造出适合边区的新作风。”[6]陕甘宁边区银行遵循上述指导思想和原则、不断总结经验教训，形成了一整套适应边区的金融政策和规章制度，对新民主主义经济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

参考文献：

[1]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恩格斯.法兰西内战[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3]列宁全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4]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魏協武.陕甘宁革命根据地银行编年纪事[M].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1993.

[6]陕甘宁边区财政经济史编写组、陕西省档案馆.抗日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财政经济史料摘编.金融：第五编[Z].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

作者简介：

常成（1975年—），男，陕西榆林人，本科，文博馆员，现任延安革命纪念馆办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