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抗疫”与后疫情时代的中南合作

沈晓雷

【关键词】南非;新冠肺炎疫情;中南友好合作;命运共同体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非洲大陆未能幸免，其中尤以南非感染人数最多。截至2020年9月20日，南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达65.9万人，占非洲确诊总量的47.2%。为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和应对疫情给南非社会经济造成的冲击，拉马福萨政府自疫情暴发之初便采取了积极且全方位的抗疫举措。在疫情冲击之下，中国与南非携手抗疫、守望相助，共筑“命运共同体”，谱写了两国友好合作的新篇章，为后疫情时代两国深入推进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和共建“一带一路”打下了坚实基础。

南非疫情发展态势与拉马福萨政府的“抗疫”举措

南非在2020年3月5日确诊首例新冠肺炎病例，是继埃及和尼日利亚后第三个出现确诊病例的非洲国家。根据南非政府公布的数据，疫情暴发之初，南非确诊人数上升之势相对缓慢，但是4月30日五级防控结束后，伴随封禁措施的逐步放松，单日新增确诊人数开始大幅增加，7月4日单日新增确诊病例首次超过1万人，此后这种状况维持了近一个月时间。进入8月之后，南非新冠肺炎疫情出现明显好转，单日新增确诊病例数量出现大幅下降。虽然从确诊人数来看，南非在非洲排第一，但南非新冠肺炎疫情死亡率为2.4%，低于全球3.1%的平均水平，与非洲的平均水平持平;治愈率达89.2%，高于全球73.1%和非洲82.1%的平均水平。这表明南非较为发达的医疗卫生体系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为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拉马福萨政府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作出应对。

一是积极采取封禁措施。3月15日，在首个确诊病例出现10天之后，拉马福萨总统发表电视讲话，宣布南非进入国家灾难状态，启动危机管理机制，成立国家抗疫指挥委员会，限制人员聚集、实施入境限制、关闭37个边境口岸，以及提高病毒监控和监测能力等。3月23日晚，拉马福萨宣布自3月26日午夜起实施全国封禁，共21天，主要措施包括限制人员流动、暂停商业活动、强化公共卫生管理和提升入境管控等。4月9日晚，拉马福萨宣布全国封禁延长14天至4月30日，但政府将就阶段性恢复经济活动和有条件复工进行风险评估。[1]

全国封禁在一定程度上为南非延缓疫情大规模暴发和应对疫情高峰提供了准备时间，但也给南非社会、经济和民生等带来了巨大冲击。为在抗击疫情和维持民众生计之间保持平衡，拉马福萨在4月23日晚宣布将在4月30日全国封禁结束后逐步放开封禁措施，并针对不同地区和不同行业采取五级预警防控：第五级为采取最严格的防控措施（自3月26日午夜开始的全国封禁即为第五级）;第四级为在高度谨慎和严控社区传播的前提下恢复部分活动;第三级为放松对工作和社交活动的某些限制;第二级为进一步放松限制，但要保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且仍对某些娱乐和社交活动进行限制;第一级为在做好卫生防控的情况下基本恢复正常生活。

根据国家抗疫指挥委员会的决定，南非自5月1日起将全国封禁级别从五级调至四级，但在晚上8点至次日凌晨5点实行宵禁。此后，南非政府又根据疫情发展并在综合考虑保护生命和保障生计的基础上，经广泛征询各方意见并采纳世界卫生组织和非洲疾控中心的建议，从6月1日起将全国封禁级别下调至三级，并一度在6月1日至7月13日取消宵禁。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形势的逐步缓解，从8月17日午夜起，南非政府将封禁级别调至二级，同时将国家灾难状态延长至9月15日。9月16日，拉马福萨发表电视讲话，称南非已经克服病毒感染的高峰期，已可以将生活转入“新的正常状态”并开放更多的经济活动，为此将在9月20日开始把封禁级别调整到一级，从10月1日起放松对国际旅行的限制，开放约翰内斯堡、德班和开普敦三个国际机场。

二是调配各种医疗资源。在疫情尚未暴发之前，南非卫生部便启动了全国防控应急中心，并在全國9个省指定11家医院作为接诊新冠肺炎患者的医院。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在各种医疗资源都处于紧缺的情况下，南非政府一方面紧急购买各种抗疫物资，到4月9日便购买了价值10亿兰特的无菌手套、面罩、医用口罩、监测试剂和呼吸机，工业发展公司还预留了30亿美元用来购买各种急需的医疗用品;另一方面，动员南非企业和科研机构自主研发并制造各种抗疫物资，尤其是投入2.5亿兰特启动国产呼吸机项目。

4月21日，拉马福萨在全国讲话中宣布政府将推行5000亿兰特的经济扶持和社会救助计划，其中200亿兰特被用作抗疫资金，主要用于生产和采购防护设备，进行社区筛查，提高检测能力，增加战地医院床位、呼吸机、药品和医务人员。6月24日，财政部长姆博韦尼发表财政预算调整讲话，表示政府将继续加大对抗疫的支持力度，计划新增215亿兰特用于抗疫相关医疗支出，另将拨付126亿兰特用于一线抗疫活动。[2]在上述抗疫资金的支持下，南非国产呼吸机项目进展顺利，南非贸易与工业部部长帕特尔在8月初宣布，经公共机构和私营部门技术人员共同努力，首批2000台呼吸机已在开普敦下线并将分配到全国各地的医疗机构，南非政府还计划于8月底前生产总计2万台呼吸机。[3]此外，南非政府还在开普敦、约翰内斯堡、纳尔逊·曼德拉湾和彼得马里茨堡建立了战地医院，共为新冠肺炎患者提供了近2.8万张病床，共在400多个隔离场所为无法居家隔离的人员提供了3.7万张病床，这充分体现了南非政府在公共卫生领域的良好治理能力。

2020年4月21日，南非总统西里尔·拉马福萨在全国讲话中宣布政府将推行5000亿兰特的经济扶持和社会救助计划。图为拉马福萨发表全国电视讲话。

拉马福萨政府恢复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方式

新冠肺炎疫情不仅使南非人民的身体健康受到极大威胁，还给南非的社会经济发展带来巨大冲击。拉马福萨在7月23日的讲话中表示：“新冠肺炎疫情严重破坏我们的经济，使许多企业面临生存危机，导致大量失业并严重影响那些靠工资为生的人的收入。”姆博韦尼则在6月24日的财政预算调整讲话中指出，预计2020年南非经济将萎缩7.2%，通货膨胀将达到3%;政府预算赤字将达到7617亿兰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5.7%;政府债务将达到近4万亿兰特，约占2020财年国内生产总值的81.8%。[4]

根据南非国家统计局最新公布的统计数据，南非2020年第一季度的失业率已攀升至10年来最高的30.1%，失业人数增加到710万人;与2020年第一季度相比，零售业、批发业、和制造业产出在第二季度分别下降23.5%、19.9%和30.2%;与2019年第一季度相比，2020年同期零售业、批发业和旅游住宿分别下降22.8%、23.8%和96.9%。[5]另据南非媒体报道，截至8月初，为抗击疫情而实施的禁酒令已导致酒类行业失去1.8万个工作岗位，近800家中小酒厂面临破产，税收损失高达150亿兰特;南非旅游业也遭受重创，已经损失542亿兰特，未来可能进一步损失1497亿兰特和43.8万个就业岗位。[6]

为缓解新冠疫情给南非社会经济发展带来的冲击，南非政府除自5月起逐步降低封禁级别和复工复产外，还积极采取各种措施来提振经济和帮扶民生，以求在疫情防控和经济运行之间寻找平衡。早在3月23日宣布进行全国封禁的讲话中，拉马福萨便表示要对弱势群体、受疫情影响严重的人群和因疫情而陷入困境的企业提供帮扶，具体措施包括建立团结基金，进行税收减免和为中小企业提供救助资金等。4月21日，随着疫情对南非社会经济的影响日益凸显，拉马福萨宣布总额为5000亿兰特的社会救助与经济扶持计划，这是非洲大陆规模最大的应对疫情冲击的计划。根据姆博韦尼在4月24日新闻发布会上的讲话，该计划方案共由五部分构成，其中第一部分為抗疫资金，第五部分为资金来源，第二至第四部分为经济扶持、社会救助和重启经济的相关举措。[7]总体看，南非为应对疫情冲击，主要采取了以下几个方面的恢复社会经济发展的举措。

一是进行社会救助，加强社保网络，缓解饥饿与社会困境。拉马福萨政府拨款500亿兰特以救助因受疫情严重影响而陷入困境中的群体，其中儿童补助金在5月增加300兰特，6—10月每月增加500兰特;未来6个月，其他各项政府补助金每月最多将增加250兰特，失业且无法获得任何政府补助的人，每月可获得350兰特疫情救济金。

二是提供经济扶持，开展税收减免，帮助企业及雇员度过时艰。南非政府预留1000亿兰特来保护和创造就业，400亿兰特用来为被雇主拖欠工资的员工提供收入补助。在税收减免方面，南非政府将就业税优惠数额从每位雇员500兰特增加到750兰特;自5月1起免除为期4个月的技能发展税;延迟缴纳酒精饮品和烟草消费税等。此外，为支持企业运营，南非政府还推出一项总额为2000亿兰特的贷款担保计划。

三是分三个阶段重新开放经济。第一个阶段为疫情冲击最为严重的阶段，目标为保护经济;第二个阶段为从危机的直接影响中实现经济恢复;第三个阶段为后疫情时代经济结构性快速增长时期。疫情过后，南非将迅速实施结构性改革以推动经济快速发展。

在各部门的积极努力下，截至9月16日，南非已经为1600万人发放了超过300亿兰特的疫情救助金;共有80万家企业从失业保险基金工资支持计划和政府各部门所提供的拨款和贷款中受益;共有420万名工人获得420亿兰特的工资补助，避免了大量企业因疫情而裁员;旅游、体育和文创产业共获得总额为15亿美元的特殊补贴;已在2000亿兰特贷款担保计划下向8600家中小企业提供了120亿兰特的贷款;共向各类企业提供了700亿兰特的税收减免。团结基金已获得31亿兰特捐款，其中24亿兰特已被用于应对疫情的关键领域。[8]

南非政府已明确将桥梁、公路、铁路和港口等基础设施建设放在经济工作的首位，以求在当前和疫情过后推动经济快速恢复与发展。6月23日，拉马福萨主持召开可持续性基础设施发展研讨会，表示拟尽快推动177个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并承诺在未来10年提供总额为1000亿兰特的基础设施基金，并将其作为种子资金来吸引国内外的投资。8月初，为落实这一基础设施规划，南非国家公路局宣布将实施278个总额为302亿兰特的道路基础设施项目，并将在项目实施中与财政部等部门合作，简化采购流程和加快招标与授标过程。[9]

中国南非携手抗疫共筑“命运共同体”

自1998年建交以来，中国与南非的友好合作关系得到了全面、快速发展，目前正处于深入推进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和共建“一带一路”的新阶段。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中南两国携手抗疫、守望相助，为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和中非命运共同体树立了典范。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之初，南非各界坚定支持并高度评价中国的抗疫工作。拉马福萨总统先后两次致函习近平主席，表示南非充分理解并高度赞赏中国政府和人民高效抗击疫情的不懈努力，并坚定支持中国赢得疫情防控阻击战胜利。南非执政党非洲人国民大会及其执政联盟成员南非共产党连续发表声明赞誉中国抗疫担当，表示将始终与中国站在一起并肩抗疫。南非卫生部长穆凯兹多次发表声明肯定中国为抗击疫情所做的努力，南非外交部、贸工部、税务海关总署等负责人，以及媒体、智库、高校和商界等也纷纷表达对中国抗疫果断举措和显著成效的敬佩，表示愿与中方携手共同抗击疫情。南非标准银行、太阳国际集团和W-Mask口罩生产商等企业在自身遭受疫情冲击的情况下，捐款捐物支援中国抗疫工作。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西方一些政客和媒体不断借疫情污名化中国，称中国应为世界疫情负责并借此挑拨中国与非洲国家的关系。针对这种将疫情政治化并破坏国际抗疫合作的行为，南非各界坚定地站在中国一边并对此进行批驳。南非国民议会国际关系委员会主席马哈贝拉拉（TandiMahambehlala）撰文指出，美国总统特朗普将中国和世界卫生组织当作替罪羊，目的是转移国内注意力，掩盖其本人错误判断导致美国疫情危机。约翰内斯堡大学非中研究中心主任孟大为（DavidMonyae）认为，美国“断供”世卫组织表明其在国际体系中已不再是道义上的领袖，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背景下，世界更需要中非团结合作。非国大妇联主席德拉米尼-祖马（Dlamini-Zuma）则进一步表示：“中国在新冠肺炎疫情中驰援非洲大陆，为各国提供物资支持的事迹将被铭记……非中关系很可能会被事实证明为后疫情时代国际合作的典范。”[10]

“南非朋友们给予中国政府和人民的不仅是强大声援和抗疫物资，也是团结和力量，以及强大信心和坚定支持，更是中南患难与共、守望相助的兄弟情谊的真实写照。”[11]南非新冠疫情暴发后，中国政府和人民也在第一时间向南非抗疫伸出援手。习近平主席先后在4月9日和5月15日两次同拉马福萨总统通电话，表示中国坚定支持南非抗击疫情努力，将为南非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同南非分享防控经验，加强医疗卫生领域合作。概括而言，中国着重从以下两个方面向南非抗疫提供了帮助。

一是提供援助物资助南抗击疫情和救助民生。中国政府先后向南非提供了三批抗疫物资。此外，8月28日，习近平主席夫人彭丽媛通过非洲第一夫人发展联合会向南非捐赠抗疫物资。在抗疫初期，截至4月15日（即南非疫情暴发40天内），中国政府、地方和医疗机构即向南非提供了7550份核酸检测试剂、2.1万个N95口罩、19万个医用口罩、3500套防护服、5000套护目镜、3.1万双手套和700个额温枪等医疗物资。[12]在马云公益基金会和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3月和4月向非洲国家捐赠的三批抗疫物资中，均有部分捐赠给了南非，涉及数十万个口罩、数十万份检测试剂以及防护服、防护面罩和呼吸机等。这些捐赠大幅缓解了疫情初期南非抗疫物资短缺的困境。

在南中资企业和华侨华人也捐赠了大量抗疫资金和物资，为南非抗击疫情和救助民生作出了重大贡献。南非疫情开始不久，在南中资企业和华侨华人便于3月20日向南非政府捐赠了300万兰特善款和检测试剂盒，其中华为公司捐赠100万兰特。进入5月之后，随着南非确诊人数日益增多和人们因封禁而受到的影响日益严重，在南中资企业和华侨华人加大了捐赠的力度，其中规模较大的包括：龙源电力南非公司向北开普省捐赠237万兰特的抗疫资金和物资，并免费提供价值近400万兰特的医疗大巴车帮助北开普省卫生部门开展病毒检测和筛查工作;非洲上海总商会、南非—中国跨境电商协会联合非國大进步商业论坛，在约翰内斯堡举行“万人食品包爱心捐赠”，共向当地贫困社区捐赠价值近80万兰特的食品包;南非思维铂业公司、非鼎公司和中钢南非公司携手向西北省捐赠了价值超过128万兰特的基本生活物资。此外，海信南非公司、中国银行约堡分行、工商银行约堡代表处和建设银行约堡代表处等中资机构也向南非捐赠了大量医用口罩和防护服等抗疫物资。

二是分享抗疫经验助南提升抗疫能力。中国疫情暴发早于南非，中国在构建全民动员、联防联控、公开透明的疫情防控体系和有效控制疫情方面积累了宝贵经验。南非疫情暴发后，中国积极分享抗疫经验，助力南非提升抗疫能力。4月3日，中国驻南非大使馆组织“中南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专家视频交流会”，邀请上海疾控中心专家等与南非卫生系统官员及专家分享中国抗疫经验，南非卫生部长穆凯兹认为这是“雪中送炭”，愿认真学习“中国药方”。中国驻南非大使馆自4月15日起，先后以医疗基础设施建设、新冠肺炎药物及疫苗研发合作、中医药在疫情防治中的应用和“大数据”抗疫等为主题，组织中南相关机构和专家召开了一系列视频会议，为南非综合提升抗疫能力做了大量工作。此外，中南两军和两国教育部门也先后在5月8日和5月21日举行疫情防控经验交流会。在中国与非洲国家自4月27日起举行的“中非连线、携手抗疫”系列专家视频交流会上，南非每次都应邀且积极参加。

中国与南非除了彼此给予抗疫工作支持外，还共同推动多边领域卫生治理，尤其是在积极落实二十国集团特别峰会共识，支持非洲国家抗疫以及支持世界卫生组织在疫情防控国际合作中发挥积极作用等问题上深化共识且紧密合作。6月17日，中国、南非和塞内加尔联合倡议举行了中非团结抗疫特别峰会，习近平主席在会上的主旨发言和拉马福萨总统在会上的讲话，进一步明确向世界传递了中非团结抗疫和践行多边主义的信念。[13]

后疫情时代推进中国南非友好合作的主要路径

新冠肺炎疫情不仅深刻影响了国际格局和国家间关系，而且对全球化、全球贸易链、产业链和价值链等都产生了巨大冲击。在此背景下，中国与南非之间的经贸往来和人文交流等均受到较大影响，两国开展合作所处的国际政治、经济和舆论环境也发生了重大变化。有鉴于此，中国应着眼于在后疫情时代深入推进中南友好合作关系，并借此深化中非共建“一带一路”和“命运共同体”。

第一，加强中南经贸合作，共同实现经济恢复与发展。新冠肺炎疫情不仅给南非经济发展带来巨大冲击，更因其对全球产业链、价值链和供应链等的破坏而使南非经济恢复步履维艰。根据世界银行2020年6月公布的《全球经济展望》，中国2020年经济增速预计为1%，为世界主要经济体中唯一保持正增长的国家。尽管如此，在全球经济陷入衰退的大背景下，中国也很难独善其身。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和南非更加需要加强经贸合作，以共同实现经济恢复与发展。

中国与南非经贸合作基础牢固，中国是南非最大的贸易伙伴，南非是中国对非投资的第一大目的国，这为疫情后两国加强经贸合作奠定了坚实基础。后疫情时代，中南两国可在“一带一路”倡议和中非合作论坛框架下，将合作重点聚焦于以下领域：医疗卫生和改善民生等相关领域的制造业;基础设施尤其是5G网络、大数据、工业互联网等与第四次工业革命”紧密相关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清洁能源、混合动力汽车、燃料电池和废物资源化利用等绿色经济;以及协助南非开展经济特区建设和地区经济一体化建设等。正如习近平主席在中非团结抗疫特别峰会上所指出：“中方支持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区建设，支持非洲加强互联互通和保障产业链供应链建设，愿同非方一道，共同拓展数字经济、智慧城市、清洁能源、5G等新业态合作、促进非洲发展振兴。”[14]因此，以上领域的合作既符合中国当前对非经济合作的发展方向，又顺应了南非政府以疫情为契机谋求经济体制改革，大力发展基础设施和绿色经济，力求实现包容性增长的愿景。[15]

第二，加强在国际事务中的团结与合作，共同践行多边主义和捍卫国际公平正义。新冠肺炎疫情不仅给世界经济带来巨大冲击，而且对国际秩序产生重大负面影响，其中大国战略关系出现复杂性变动，多边主义和国际合作受挫，单边主义盛行，权力政治的作用进一步凸显。[16]尤其是在中美战略竞争加剧的背景下，美国不但不承担国际抗疫义务，反而借新冠肺炎疫情污名化中国，以期对冲中国在国际抗疫合作中的贡献和影响力的提升。面对美国的单边主义行动和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国际社会亟需加强合作和坚持多边主义。

南非作为金砖国家和二十国集团中唯一的非洲国家，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作为中国在非洲的重要合作伙伴，南非具有坚持多边主义和加强国际合作的意愿和能力。中南两国同为发展中国家，双方在反对单边主义和霸权主义，维持国际秩序稳定和捍卫国际公平正义等方面拥有共同利益。自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中国与南非一直在国际抗疫合作中践行多边主义，尤其是两国与塞内加尔共同倡议举行的中非团结抗疫特别峰会，不但为非洲抗疫和发展提供了诸多公共产品，而且会议联合声明中所强调的“重申坚定支持多边主义，反对单边主义，维护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体系，捍卫国际公平正义”的精神，将为后疫情时代中国与南非以及非洲国家塑造公平正义的国际秩序打下坚实基础。

第三，加强民间外交，充分发挥华侨华人在中南友好合作中的积极作用。目前在南非的华侨华人约有30万人，[17]他们在为南非当地社会经济作出重要贡献的同时，也通过自身以及各类华侨社团或华人协会，积极参与中南民间外交，在中南友好合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在南华侨华人为中南两国携手抗疫作出了重大贡献。疫情在中国暴发后，他们短期内就募集了上百万兰特的捐款和大批抗疫物资，第一时间运回国内支持祖国抗疫。南非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他们更是积极捐款捐物，协助南非政府抗击疫情和救助民生，南非卫生部长穆凯兹曾在接受华侨华人捐赠物资时表示，他们是南非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贡献者。

然而，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也给在南华侨华人带来严峻挑战。除经济活动受到严重影响外，由于疫情导致南非社会治安形势恶化，他们的人身与财产安全也会受到威胁。保护在南华侨华人的人身与财产安全，不仅需要他们加强自我防范，更需要中南两国政府的共同努力。唯有切实维护好华侨华人在南非的生命与财产安全，才能使他们更好地在中南民间外交中扮演起重要角色，并在推动中南友好合作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