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视域下少数民族地区特色村镇保护与建设研究

摘 要：湖南湘西州里耶古镇在乡村振兴国家战略驱动下民族旅游得以发展，其里耶古城文化遗址、里耶秦简博物馆、里耶明清古街、里耶后街俨然成为目前最具民族文化竞争力的四个重要标识。同时，里耶古镇正面临交通不畅，历史因素与现代因素矛盾，里耶后街“过度市场化”，传统历史文化旅游元素凝聚力不强，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粘合度不够等诸多困境。鉴于此，应丰富里耶古镇保护思想内涵，明确历史、民族、生态“三维”文化资源特色产业相结合的精准定位，加快构筑里耶交通网络，打造里耶酉水沿线生态区，实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有机融入与创造性转化，进一步提升里耶古镇的旅游文化品质。

关键词：里耶；特色村镇；保护；发展

中图分类号：K928.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332（2020）02-0043-06

里耶古镇，坐落于八面山下，酉水沿城而过，是湘西土家族苗族聚居的传统古村镇。其先后获得“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国家特色景观旅游名镇”等各项荣誉。但目前里耶古镇的保护与发展仍面临着诸多难题。

一、里耶古镇保护现状

里耶镇，位于湖南省武陵山脉腹地，地处湘、鄂、渝、黔四省（市）交界边区，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简称湘西州）龙山县最南端，东临岩冲，北靠八面山，西连重庆秀山、酉阳，南跨酉水河与保靖县清水坪镇相连。地势西北高东南低。酉水河穿过古镇的东部和南部，形成典型的山中沿河盆地，周围地形以山地和丘陵为主。里耶古镇现辖18村，如民胜、南建等。[1]全镇4421户，共12747人，[2]少数民族人口10050人。镇内以土家族为主的少数民族人口占71%，与泸溪县浦市、永顺县王村和花垣县茶峒并称为湘西四大名镇，被誉为“小南京”。

（一）里耶古城

里耶战国秦汉古城遗址位于酉水河西岸，遗址呈长方形，南北长210米，东西宽107米。古城始建于战国时楚国，后被秦人攻占，秦亡后汉代沿用。这座古城曾是秦楚争霸的战略要冲，是秦政权建立后洞庭郡治所，同时亦为屯兵重镇，是通达和震慑西南之桥头堡。据里耶秦简载，洞庭郡迁陵县在秦始皇三十二年（前215）时有55534户，共30多万人口。这座古城曾历经战国、秦、汉三朝，其作坊、古井和房基等遗迹基本保存完整，是我国迄今发现唯一一座秦城遗址。2002年11月22日，里耶古城遗址被国务院特批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里耶古城遗址现存面积达1.4万平方米的未发掘保护区，据考古勘探，该区域内文物和遗迹埋藏十分丰富。这里曾是里耶小学校址，创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时称为“炳文书院”。光绪二十八年（1902） 更名“永顺府里耶守经学堂”，1949年改名“里耶镇完全小学”，1979年正式命名为“龙山县里耶小学”，至今已有240多年历史。2003年为配合古城遗址的本体保护，学校整体搬迁。从2005年始，国家投资对遗址实施保护展示工程。

（二）里耶秦简博物馆

里耶秦简博物馆位于里耶镇文化新区，占地面积3.6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7200多平方米，投资高达1.2亿余元。该馆隶属于龙山县里耶管理区管理委员会，为地方性专题类博物馆，是战国、秦、汉三朝三城历史的文化汇聚。馆舍仿照中国秦代建筑风格设计建造，为仿古四合院式琉璃瓦建筑。馆内集中展示陈列秦简及秦代历史文物，是世界上唯一一座秦文化专题研究博物馆。2006年博物馆开始筹备创建，2010年建成并正式对外开放。

里耶秦简博物馆现列“古城印象、迁陵往事、酉水人家、帝国县政”四大部分。2017年里耶秦简博物馆实施《里耶古城秦简博物馆馆藏金属文物抢救性保护修复项目》，历时8月完成24件（套）金属文物的修复保护工作。另据文物部的隆海银主任介绍，馆内现有临时库房一间，面积600平方米。库房采取封闭化管理，因条件有限未安装空调系统，但已配备温度计，且由专人每日记录库房温、湿度。库内分层收藏文物，采取“下大上小，下重上輕”摆放，各文物摆放空间适宜、间距合理。保管柜密闭管理，减少温度变化、空气流动及粉尘影响。单个文物保管柜均合理使用变色硅胶调湿材料与防虫、防腐药物，以控制柜内小环境湿度，防止病虫害对文物影响。[3]

（三）里耶明清古街

1. 里耶的古街区

里耶明清古街区位于里耶古城遗址南面，酉水之西。街区主要包括中孚街、埠平街、万寿街、辟疆街等“七街六巷五行”。古街核心占地总面积约8.99公顷，街巷总长3500多米，现存较好的民居有910多栋，建筑面积31940多平方米。因酉水便利，早在清雍正以前就已形成商贸墟场，成为湘鄂川边区贸易中心和物资集散地。街区内油榨坊、染坊、印钞坊等作坊众多，商会、福音堂、船工会、汉剧社等组织云集。古街建筑风格以当地土家族建筑为基调，同时融合赣、苏、皖、淅、西洋等建筑风格，形成里耶多元独特的建筑特色。

2. 里耶的古街历史文化遗存

里耶古街尚存诸多清末民初的富商大贾旧址，但这些遗址宅院保护效果并不理想。以“题虹第”为例，其为彭景丰宅第，分布于古街东部，酉水河沿岸，因其名声远扬故为“景丰巷”。题虹第宅院本自有两栋独立楼体，分为三间两层，但目前已有一栋楼体拆除，现存一栋宅第，楼梯现已残破，墙体破裂，并无保护措施，院内杂草丛生，清代富商宅第如今荒漠一空。与之类似仍有李同发商号，原为“同心恒花纱布匹号”，始建于民国初期，为湘、鄂、川边区规模最大的商号，因李瑞清、李瑞林兄弟共营，故称“李同发商号”。商号为两层砖木建筑，圆拱型门窗。临街开12扇大门，两边柜台，内深约二丈。如今，李同发商号旧址保护不力。首先，商号旧址的保护条文规定保护范围为以外墙墙基为起，四向各至30米，但遗址文物表面仅能看到“扫黑除恶、造福人民”的宣传标语，并无实效；其次，旧址周围无保护设施；最后，旧址文物看似保护实则并无保护，其与民居并排分布，极易造成不必要的破坏。此外，同仁祥酱铺旧址等遗存皆有类似的保护缺陷。

（四）“里耶后街”的规划发展

里耶后街是承接里耶明清古街发展而新建。位于里耶明清古街的南部尽头，与古街戏楼仅50米之隔，旨用“商业仿古化+现代化”新模式延续明清古街旧有生命力。占地63.45亩，总建筑面积约37000平方米，由15个借助里耶历史符号发展的独立院落而成，每座院落皆有自身独特的建筑风格。街区内主要由双鱼主街区、后街大院、太极广场等节点构成。

里耶后街大多数设计理念源于明清古街的历史文化元素，借古之势重温人文故事，巧妙运用15栋院落构成里耶文化、民俗文化、特色民宿、游客休闲、旅游综合等五大功能区。

（五）里耶古镇的现有保护策略

1. 成立保护机构

2002年8月13日，龙山县成立里耶古城保护领导小组，从文化、国土、建设、规划等部门中抽调28人进行前期工作。12月1日，改里耶古城管理处筹备组。2003年4月9日，筹备组更名为里耶管理区管理委员会，下辖里耶、八面、岩冲等4个乡镇，统筹规划，发展文化旅游事业。2018年，里耶镇成立里耶古城旅游投资经营有限责任公司，办公室设在摆手堂东侧。该公司在年内完成了对里耶古街中传统古建的认定和保护，并在相关古建文物上张贴“景区房屋收购”标识。

2. 施行法律保护条例

2002年68月12日，龙山县政府发布《关于加强里耶古镇保护的通告》。9月16日，湖南省人民政府行文，将里耶古城列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1月22日，国务院通知，里耶古城增补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3年4月9日，县政府发布《龙山里耶镇保护办法》，决定对里耶古城等文物群，明清古建等予以保护，6月1日施行。2004年底，湘西州十一届人大常委会再次审议里耶古城保护条例。2011年4月15日，湘西州第十二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公告第4号公布《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里耶历史文化名镇保护条例》，内容涉及对文物保护、历史文化街区保护等重要内容。2018年里耶古城景区公布了《关于里耶古城景区环境综合整治的公告》，旨在加强对里耶古城景区全面保护。

3. 制定科学规划方略

2002年12月，里耶镇进行了1995年后第四次城镇总体规划编撰工作。此后由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负责里耶发展规划事项，于次年5月完成《里耶镇城市总体规划（2002—2020）》，6月中旬由湖南省建设厅组织专家评审通过。规划文本内容包括里耶历史文化区保护规划、文物古迹保护规划及相关保护规划等。

4. 移堤迁校

2002年8月，中共湖南省省委为了进一步保护里耶古城和古井，将碗米坡工程防洪大堤向河道外移，将里耶小学整体搬迁。11月，湖南省建设厅、湘西州人民政府会同省文物局、中南勘察设计院项目部、省水利水电公司里耶项目和龙山县政府确定“防洪墙边线距离里耶古城1号井外壁16米”的外移方案，并批复同意。2003年4月2日，建于乾隆年间的里耶小学整体迁建工程开工。新校位于镇中心书院街北侧，建成教学区、多功能办公区和生活区等8个院落，总建筑面积2.2万平方米。总体风格与古城协调，为书院式园林建筑。

5. 原生态保护

自2003年始，政府即对古街进行原生态保护，争取资金2400余万元，全面保护里耶古街区。古街区总长3500米，现存保护较好的古民居910栋，建筑面积达到31940平方米。古街区供水、供电、电讯、电线等全部完成地下铺设，上以青石板铺盖。修缮旧房及旧封火墙，修旧如旧。2018年，政府有关部门对里耶古街进行了相关文物的认证工作并逐步对其古建内部进行维护加固。

二、里耶古镇的发展困境

（一）区位闭塞交通不畅

里耶属渝、湘、鄂、黔四省（市）交界，与张家界共同组成湘西旅游金三角，地理区位优势明显。但实际里耶交通闭塞。里耶古街房屋收购处黄主任言：“我们这里历史文化深厚，有秦简，有古街，有古城遗址，有博物馆，有八面山，有土家族的传统村落惹巴拉，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这里如果不通高速，还是发展不起来。”[4]据悉，从龙山至里耶的S231道路于2018年竣工通车，道路设计为二级双向两车道，故由原先龙山至里耶三小时车程缩短至两小时，交通条件虽有改善，但通行效率较差，尤对旅游景区而言更甚。交通条件仍是制约里耶古镇发展的“咽喉”因素。

（二）古镇历史元素与现代符号矛盾共生

笔者于里耶西侧的雅麓山远眺整镇全貌，古镇呈南北狭长带分布，建筑70%为现代砖房，仅约30%的建筑为古镇旧有建筑，且从视觉景观上并非直观感受“古城韵味”。更甚者，在古街内部景区的核心段，清末民国古建与现代建筑并生其中，互斥矛盾。这无论从历史文化保护还是古街整体效果来看，皆造成诸多不利。特别是明清古街作为里耶古镇发展核心景区和主要旅游资源承载区，此矛盾共生现象势必降低其旅游文化价值。

（三）众多古建缺乏有效保护

第一，古街古建保护力度不够。在原址对明清原有商号古建进行原址保护与加固确有难度，且投入资金巨大，致使里耶诸多古建并能得到有效保护，仅在旧址房屋张贴“景区房屋收购”的标识，商号旧址门前亦沒有任何警示标志。第二，摆手堂乃里耶古街中核心古建，缺乏保护。摆手堂坐落于古街广场，此处应是里耶民众的公共场所，对其应给予更多修缮维护，但已残破不堪，八部大神供桌残破，大殿空空如也。第三，古戏台为明清古街重要古建，但古戏台底层支撑俨然倾斜近乎坍塌，戏台二层台面木板裂纹明显，亟待抢救性修缮。

（四）后街景观设计“过度市场化”有失历史本真

里耶后街整体布局旨在延续里耶明清古街生命力，但利弊并存。一方面，新型历史文化旅游空间重构使古街“重塑”，一定程度促进古镇经济发展，具备现实价值与人文关怀，但另一方面，后街设计存在诸多缺陷：较为严重的人为景观设计势必失去古镇历史本真。后街开发商借鉴丽江古城、凤凰古城等设计理念，引资修建大量现代化仿古建筑，其本已失去历史本真，而设计者仍将古街旧有商号名称借以“发明”新建，如原存“太公心商号”今被命为“太公心客栈”，其张冠李戴是无视历史的错误做法；后街商业化尤重，过度开发难以保留里耶最本质核心；后街与古街虽有衔接，但二者实质差异较大，古建与现代建筑文化内涵不同，矛盾共生。

（五）古镇文化旅游标识凝聚力与竞争力不强

里耶古镇历史文化核心标识过于分散，缺乏整体凝聚力和竞争力。秦简博物馆、古城遗址、明清古街、八面山、观音寺等五类文化核心标识，由于其各自地理位置分散，缺乏核心凝聚力。秦简博物馆与古城遗址是以秦简为中心的历史文化旅游竞争点，但由于二者相距较远，没有形成有力的区域竞争力。而以古街为核心的明清商号与众多商贾亦构成以明清商号文化的竞争点，但由于摆手堂与戏楼年久失修，“老九间”日益荒废，使得古街历史文化竞争力亦不断降低。

（六）历史人文元素与自然生态景观整合力不足

里耶古镇实际具备两大优势旅游文化经济圈，一则以历史人文元素为主的里耶古城风貌，一则为以“八面山”为主的优势自然生态景区。而古镇中历史人文元素与自然生态景观粘合度不足。首先，古街中包含众多商号、摆手堂等重要文化要素，整体性较强，但秦简博物馆距离古街较远，未成连片发展。其次，以“八面山”为主的自然景观并未完全开发且交通不畅，旅游资源亟待开发。古镇自然景观与历史人文景观并未做到有效整合，以致旅游发展并未取得实质突破。

（七）少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融入契合度不够

里耶古镇是少数民族聚居区，以土家族为多，另有少部分苗族居住。少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应在古镇旅游发展中加以积极引导。里耶土家族拥有诸多优秀传统文化，如茅古斯舞、摆手舞、咚咚喹、梯玛歌及西兰卡普，只在特殊节日和官方活动中才得以展演，并未完全融入古镇的旅游发展中。

三、里耶古镇保护与发展的实践理路

（一）丰富古镇保护思想内涵，精准定位有效发展

第一，明确里耶古镇的发展定位，做到历史文化资源、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资源及生态特色资源（“八面山”与生态村落“惹巴拉”）的有效结合，形成三位一体立体化发展模式，即“历史文化资源+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资源+生态特色资源”，形成三大资源的良性循环圈。第二，在保护中发展。保护好现有历史文化遗址，真正从保护源头上端正思想态度，提高认识。第三，政府应充分发挥好主体与导向作用，切实保障履行古镇保护与发展的服务职能。在政策法规、总体规划、古镇宣传、基本保障、工作指导等诸多方面从思想与行动中切实保护古镇的原有状貌并努力促进古镇的未来发展。第四，里耶区管委等相关部门需将相关保护政策落实好，将其作为自身工作内容，明确各自任务与职责，加强相互监督和问责考量。

（二）加速构筑以里耶为中心的交通枢纽网络

第一，国家和湘西政府目前已投入千亿资金打造里耶交通立体网络，里耶至花垣，花垣至里耶机场的高速连接线已开工建设。第二，加速建设里耶周边高铁站网络。目前，里耶机场、渝厦高铁龙山站已开工建设，且争取于2020年通车。张吉怀高铁永顺站也已开工建设，且将于2021年建成通车。第三，加速构筑里耶周边的高速公路网络。目前酉阳—里耶—永顺高速公路、秀山—里耶—龙山高速公路均已在规划设计当中，建设步伐需加快。第四，加快建设由里耶为中心的城乡省道公路。建议拓宽已有二级省道，增加双向四车道。如若实现，未来里耶将是以古镇为核心的高铁、高速、航空立体交通网络。

（三）打造里耶酉水沿线生态旅游区，形成生态历史文化景观带

建议古镇未来探寻依托酉水自然优势，形成“自然+历史人文”的生态文化景观带。一是在目前已快完工的酉水十里长堤堤坝路面铺设塑胶健步道。在酉水沿线种植景观树，增大绿化面积，定点修建古亭，提升旅游文化品质；二是在长堤健步道中有机融入历史文化元素。在酉水河岸一侧定点刻立石牌碑刻，记载当地神话故事、酉水传说、秦汉往事等，丰富当地的历史文化内涵；三是在长堤草丛中设置具有里耶文化的小铜像，如取材古街巨商大贾（如李瑞林、贾天亨）的人物铜像，提高里耶文化宣传力度。

综合而论，里耶酉水沿线生态旅游区将休闲、健身、文化、历史、旅游等诸多要素整合，一者可丰富古镇历史文化内涵，二者可利用酉水之便，借势发展，如将十里长堤延伸至秦简博物馆形成狭长的“自然历史文化旅游带”，亦可解决前文所指各类文化标识分布不均，旅游凝聚力与竞争力较弱的困境。自然景观带北通惹巴拉传统民族村落，亦可通八面山为主体的生态旅游区。如此“人文与自然”结合互动、互补共生发展，势必增强古镇旅游竞争力。

（四）修建里耶民族古镇博物馆，增强整体历史文化竞争力

其一，里耶民族古镇博物馆修建，将弥补秦简博物馆至里耶古城遗址间“景观空虚化”缺口。秦简博物馆已有位置距离镇中心3公里，古镇博物馆的修建将起到古镇文化旅游带的链接整合作用。其二，民族古镇博物馆修建与秦简博物馆并不矛盾。秦简博物馆功能在于将里耶秦代历史作活态呈现，且目前已取得较好成绩，而古镇博物馆建设可弥补关于古镇历史文物、人文风俗、民族风情等方面不足。在民族古镇博物馆中可布展关于土家族传统服饰、传统农业手工业器具、宗教祭祀用品等器物，以此豐富民族旅游文化内核。其三，民族古镇博物馆也将是继古城遗址、明清古街、里耶后街、秦简博物馆之后又一重要历史文化标识。如若落成，势必提高旅游文化整体竞争力。

（五）发展民族特色农产品生态体验园，激活里耶发展动力

第一，从区位优势角度分析，“里耶民族特色农产品生态体验园”位置顺承古街景区尽头，西邻“里耶后街”现代旅游区，东靠酉水沿线生态旅游区健步道。若将“农产品生态体验园”安置其中则将里耶优势旅游资源趋于整合，区位优势明显，形成里耶旅游区连片发展。第二，特色农产品生态体验园是在原有农产品种植园的基础上整合和扩建，扩大土家族苗族特色农产品种植面积，可在田间地垄修建观光通道供游客采摘体验。既能有效利用当地生态环境，又能增加创收，激发景区整体发展动力。第三，从景区功能分析，里耶景区大多以“历史”元素吸引游客，如将“生态观光”理念融入景区发展之中，势必丰富景区的实质内涵，这种“历史+生态”发展模式值得尝试。

（六）提高居民文化自觉，激发主体保护作用

文化自觉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以及形成过程，明白其所具有的独特特征和它的发展方向。[5]353当地民族文化需当地人民群众作为主体进行保护，如当地人民群众都没有深入了解、熟知当地文化，谈何保护？建议政府及相关部门加强对当地民众的文化引导，增强民众民族文化自豪感，牢固树立起当地民族文化的主人翁意识，提高主体保护认识，激发主体认知与保护作用。古镇中有诸多明清时期的商号会馆，历史故事繁多，可激发当地民众的历史责任感，深度学习和运用好这类历史文化故事，主动参与到文化保护中。

（七）高度重视“里耶非遗”项目保护，实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

其一，要加强里耶古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原生态保护。对于民间散落的西兰卡普珍贵作品要给予收藏与保护，对梯玛神歌的相关内容要做好视频语音资料的整理与研究工作。其二，对非遗传承人要进行保护和传承发展。可在里耶古镇设置“西兰卡普传习所”和“里耶梯玛神歌研究基地”运用物质载体的方式做到传承的有效性。其三，非遗保护要做好政府与社会的良性互动。政府既要加强对非遗产品的保护和完善工作，也要加强民间社会的生产性保护，将非遗产品进行有效推广。可定期开展“里耶非遗”文化产品进校园活动，还可适当由政府等相关部门组织“里耶非遗”的讲演活动，使“里耶非遗”的传承人真正走近百姓，使人们感受“里耶非遗”文化。其四，充分发掘里耶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实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里耶古镇中土家族、苗族人数众多，少数民族文化异彩纷呈，当地明清历史文化底蕴亦十分丰富，可将这些优秀传统文化转化为经济价值，完成创造性转化。具体而言，一是将西兰卡普融入古街的商号旧址中，进行集中广泛陈列和现场教学，请国家级和省级非遗传承人现场展演西兰卡普的织绣工艺，使西兰卡普传统技艺得到活态传承；二是将里耶民族歌舞融入古街展演互动区，在明清古街的圆形摆手广场设置一座游客展演互动區，让游客近距离接触、感知、融合与互动，使里耶歌舞通过展演的方式创造性地转化为经济价值；三是将古街中一些传统古商号产品进行复原加工，场景还原。如可复原明清时期榨油商号蓬勃繁荣发展的场景，结合一些活态现场展演来再现纯手工榨油的整个过程，对于新榨之油可进行适当展销，从而成功实现经济价值的转化；四是要实现里耶优秀历史文化资源与经济价值二者之间的转化。例如“里耶后街”的某些设计不符历史史实，但开放商已将“里耶后街”冠名注册，可在后街的街面业态布局方面，应尽可能实现“真实历史的重返”，将明清古街中众多古商号的故事予以发掘，通过展板、宣传和汇演的方式得以重现，使游客进入“里耶后街”消费的同时，感知与理解历史，完成将历史文化资源创造性的转化。

注 释：

[1] 此处由于里耶镇所辖18个村委内容繁多，具体可参见2012年版《龙山县志》第103页所载建置规模内容。例如“民胜和居委会（民主街、和平街、胜利街）、中北居委会（解放街、解放北街）”等等，但内容为18个村（委）准确无疑，未避免冗长繁琐故作删改说明。

[2] 据2012年版《龙山县志》第103页载，里耶镇的人口为12747人，但据笔者调研，里耶古镇现有人口已达4.33万人。

[3] 访谈人：隆海银，里耶秦简博物馆主任；访谈地点：里耶秦简博物馆；访谈时间：2019年4月25日16： 41—17：25，访谈内容有节选。

[4] 讲述人：黄立德，男62岁，土家族，里耶古街房屋收购办公室工作人员；访谈地点：里耶摆手堂广场办公室201室；访谈时间：2019年4月28日晚7：05-7：50。

[5] 方李莉：《“文化自觉”视野中的“非遗”保护》，时代华文书局，2015年。

责任编辑：刘冰清

文字校对：向华武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开发利用我国各民族关键符号促进民族团结进步调研报告”（13AZD056）；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体系研究”（12&ZD018）。

作者简介：李超（1992-），男，山西长治人，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历史与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