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的锣像一条无形的“丝绸之路”上海音乐厅建成九十周年暨盛大开幕

⊙ 文字_胡越菲

武汉的锣就像是一条无形的“丝绸之路”，通过音乐，通过声波，连接了西方和东方，连接了过去和当代。

——谭盾

上海音乐厅是全国第一座专业音乐厅，也是上海第一座由中国建筑设计师设计的西方古典风格建筑。2002年9月，上海音乐厅进行了平移修缮工程，在全国建筑平移史上创造了一个奇迹。2019年3月，上海音乐厅开启了平移后的首次修缮工程，历经一年半的封闭式修缮，到2020年9月，终于又重新打开剧场门，亮起舞台灯，“王者回归”了！

上海音乐厅“归来”开幕演出

2020年9月19日，上海音乐厅建成九十周年暨盛大开幕，重磅上演了“归来——谭盾携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音乐会”。其中，谭盾在今年年初为祝福武汉而创作的《武汉十二锣》交响乐版举行了线下的中国首演。演出前，谭盾接受了沪上媒体的采访，介绍音乐会的亮点，并与大家分享了自己与上海音乐厅的情缘。

《武汉十二锣》是今年2月新冠疫情初起时，谭盾在纽约飞往比利时的航班上无休无眠地完成的。当时他在飞机上看到报道说武汉受疫情影响沦陷了，听着“嗡嗡嗡”的飞机引擎声，想到了当时正在经历疫情考验的武汉，想到了那些逝去的生命，他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他立刻就想到要创作一部音乐作品，为疫情中的武汉祝福，同时也是对人类的反省与鞭策，以及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的愿望。

谭盾本人对武汉有着很深的感情。1997年香港回归时，他和马友友驻扎武汉博物馆，研究中国古老的编钟。而拥有九百万人的武汉，作为楚文化的中心，也是中国最优质的锣、鼓、镲的制造地。“汉锣”与奉锣、京锣、苏锣并称为“中国四大名锣”，其直径大、质地醇的特点在世界范围内有口皆碑。谭盾认为，武汉的锣不仅是中华民族的乐器，更是世界的乐器。“武汉的大锣在世界各地的交响乐团中被用来演释贝多芬、马勒等大师的经典作品，从柏林爱乐乐团到纽约爱乐乐团，从荷兰皇家剧院交响乐团到费城交响乐团，无一例外都在使用武汉大锣。”因此，选择用“锣”作为整部作品的核心，表达武汉与世界的紧密关联，体现了谭盾作为一位音乐家的机敏才思与独特视角。

此次《武汉十二锣》在上海音乐厅的线下演出，首次以交响乐队编制呈现作品，女高音歌手的精彩演唱“天长地久，万物和兮，天地与我，大焉为一”，以及十二面大锣和交响乐队的协同演奏，共同向听众传达出大爱无疆、和谐共生的美好愿望。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演出的十二面锣，是上海音乐厅特地派专车从武汉运来的。在谭盾看来，武汉的锣就像是一条无形的“丝绸之路”，通过音乐，通过声波，连接了西方和东方，连接了过去和当代。“听十二面锣低吟，听十二面锣狂啸，听十二面锣轰鸣。我在写这部作品时，充满了艺术上的想象，也充满了情感上的回归。对于每一个被隔离过的人来说，锣声可以抚慰我们心灵上的伤口。”

《武汉十二锣》中国首演

谭盾是上海音乐厅的老朋友了。1993年12月18日，谭盾交响音乐会于上海音乐厅上演，演出曲目包含《乐队剧场Ⅰ：埙》《乐队剧场Ⅱ：Re》《道极》《死与火》。2005年，谭盾为琵琶与弦乐四重奏而创作的《鬼戏》也在上海音乐厅上演。他自己用“回家”来形容这次上海音乐厅的“归来”演出。“我在上海住了十年，是上海人的女婿。上海对我来说，是家乡。”

面对整修一新、华丽新生的上海音乐厅，谭盾激动不已。除了音乐厅的音响、声场让人感到舒服以外，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后台艺术家舒适的化妆间，“那是可以把人心留住的地方”。在彩排时，谭盾进行了许多测试工作。“音乐厅温暖、清晰、透亮的音响效果特别适合民族音乐的演奏，声音听起来非常自然，这让我们最终决定不用任何麦克风来进行扩音，包括独奏和独唱。”谭盾自豪地表示。

此次音乐会，谭盾为上海音乐厅精心编排了一整套曲目，其中不仅有他自己创作的作品，还有西方经典音乐作品的演释和改编。音乐会的第一首曲目是谭盾作曲的《节日序曲》，气势雄伟、磅礴，音色壮观、优美，充分发挥和展现了东西方音乐的特点。它既是对音乐厅近百年艺术贡献的礼赞，也是对音乐厅未来辉煌前景的无限祝福。接着，斯美塔那的《沃尔塔瓦河》和鲍罗丁的《鞑靼之舞》饱含着同一种情愫，那就是“思念”。

此外，音乐会还首演了谭盾创作的琵琶、古筝双重协奏曲《巴赫与小白菜》。这部作品的灵感源自他小时候耳闻目睹的道教文化中的民俗音乐，他巧妙地将巴赫的复调音乐与琵琶、古筝演奏出的民歌小调《小白菜》相融合，让整部作品既充满了活力，又不失传统文化的色彩。

谭盾接受媒体采访

音乐会的最后，谭盾为上海音乐厅九十周年送上了特别的生日祝福——根据巴赫的《C大调前奏曲》改编创作的《天地再生：生日快乐》。在作品中，谭盾采用了高超的对位技巧，将耳熟能详的生日歌与巴赫的音乐相结合，两者相辅相成，集纯洁、宁静、温暖于一身，令听众感受到巴洛克时期高雅圣洁的古典音乐氛围。谭盾期许“天地再生”的音乐理念能让听众领悟到世界轮回流转不息的自然规律，无论是人类还是宇宙，在历经挫折后都将迎来充满希望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