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英治疗过敏性紫癜的临床经验浅析

王绾江 王维英 张凡 陈小燕 冯璟璟 景慧玲

摘要 归纳总结跟师学习过程中的心得体会：王维英教授强调风邪是过敏性紫癜发病发展过程的重要因素，风热伤络是该病的重要病机，在治疗过敏性紫癜时，从风论治，标本兼顾，常获良效;同时，应重视患者本身的体质因素，以加强个体化治疗的意识;重视整体观念及治未病思想的运用，以尽早减轻、避免肾脏损害;重视对患者的健康教育，以增强患者的依从性，以医患双方为着力点，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关键词 过敏性紫癜;中医; @ 王维英;经验;风热;健康教育;整体观念;治未病

Abstract The author will summarize by learning from the teacher′s experience：Professor WANG Weiying emphasizes that wind pathogen is an important factor in the development of allergic purpura，and wind heat damaging meridians is an important pathogenesis of the disease.When treating patients with allergic purpura，treat the disease from the wind，and take care of the manifestations and root causes.It can often obtain good results; at the same time，w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patient′s own physical factors to strengthen the awareness of individualized treatment; pay attention to the application of the overall concept and the idea of treating the disease before it arises to alleviate and avoid kidney damage as soon as possible; We should also pay attention to the health education of patients，in order to enhance the patient′s medical compliance，and take the doctor and patient as the focus to achieve better treatment results.

Keywords Allergic purpura; Chinese medicine; WANG Weiying; Experience; Wind heat; Health Education; Holistic view; 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

中圖分类号：R249.2/.7/R275.9文献标识码：B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0.17.022

过敏性紫癜又称亨许-紫癜（Henoch-Schonlein，HSP）、IgA血管炎，是一种变态反应性细小血管炎和毛细血管炎（由IgA型抗体介导），其最典型的特征为非血小板减少的、肉眼可见的皮肤紫癜[1]。HSP的常见并发症有紫癜性肾炎（并发肾脏损害）、肠套叠及肠梗阻，其中紫癜性肾炎（HSPN）主要以血尿和蛋白尿为主要临床表现[2]。HSP、HSPN的发病机制为以上各种因素诱发的Ⅲ型变态反应，抗原抗体（主要为IgA型）结合形成的循环免疫复合物沉积在皮肤、肾小球毛细血管壁上，激活补体，使该血管及其周围产生炎性反应，导致血管壁通透性及脆性增加，继而产生紫癜等一系列临床表现。西医治疗HSP普遍为一般治疗、对症治疗、糖皮质激素治疗、免疫抑制治疗、抗凝、扩张血管及改善微循环治疗等[3]，虽速见成效，但易复发。

王维英主任医师系陕西省名中医，陕西省第五、六批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硕士研究生导师，从事中医临床、教学、科研工作30余年，致力于过敏性疾病及免疫疾病的研究，擅长治疗HSP及紫癜性肾炎，擅于中医辨证施治，巧妙结合西药，疗效可观，控病稳定。现将王师治疗HSP的临床思路及经验介绍如下。

1 邪伏营分，风热相合，先天后天，病发关键

高永祥[4]认为风、毒、湿、瘀为HSP的主要病机;陈安民[5]认为“内外合邪”是HSP发病的基本病因，风、热、瘀、虚是基本病机;黄天愚等[6]认为经络邪气壅滞，营卫不和为该病病因病机关键;周仲瑛[7]认为HSP的发病多为正虚而又受外邪，因此引动风热，并与湿热、瘀热相互交争搏结所致;高祥福[8]认为，HSP的发病为体虚感邪，主要为热毒壅盛而致血热妄行，同时在病程中多与风、湿、瘀等邪夹杂;陈平等[9]总结，该病发病初期病因多为热毒壅盛，且夹杂风、湿之邪，中后期则出现气虚、阴虚。故众医家认为HSP的病理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风、火、湿、热、瘀、毒、虚，不同的因素之间可相互兼加[10]。病机多为热伤血络，迫血妄行，或因疾病日久，热邪伤阴耗血，而出现阴虚火旺之象，阴虚可进一步发展为气阴两虚，气虚则不能推动血液运行，产生瘀血，瘀血阻络则迫血行于脉外，加重病情[11]，阴损及阳，致脾肾阳虚。

王维英主任医师主张，HSP的发病多由于素体阴虚，燥火伏于营分中，加之感受风热、湿热、药毒等外邪之气，两热相博，灼伤肌肤，则表现为紫癜。在上述诸邪中，风邪是HSP病程中的首要因素，贯穿始终。外风常不单独致病，风为百病之长，易合他邪而致病，多见风热、风湿、风寒、风燥、风湿热等邪气。风邪易袭阳位，如《素问·太阴阳明论》云：“伤于风者，上先受之”[12]，故临床多见因感冒而引发该病的患者，可见恶风、发热等症状;风性善行数变，故发于肌肤则为紫斑，行于关节则表现为关节疼痛，损伤肾络则出现尿血;此外，亦因后期脾虚、血虚、阴虚、血瘀的病机变化，会导致脾虚生风，血虚生风、阴虚生风、血瘀生风等证型的出现[13]。故王主任认为风邪是贯穿于该病始末的重要因素，邪伏营分，风热相加，损伤血络为最基本病机，治疗时应以祛风清热为主要原则。

此外，王主任认为，先天体质因素与后天饮食起居是决定该病发病与否的关键。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先后天相互滋生，正气不足则邪可干，先天禀赋不足，则外邪易趁虚而入，损伤肌肤血络，循经入肾络则损伤肾脏，先天之本素虚，加之邪气侵扰，则迅速发病，而此类外邪则与现代医学所云“接触类、吸入类过敏原”完全符合。脾主受纳，经口入之饮食水谷均需脾运化，若脾不健运，则易内生病邪，郁而化热，损伤血络而发本病，再者，脾气亏虚，其统血功能失职，血液行于脉外，易可发病，而诸如此类饮食水谷实则与现代医学“食入类过敏原”完全吻合。故在治疗HSP时，避免过敏原尤为重要，应及时对患者进行健康教育，以治未病之病。

2 体质特禀，受邪易发，健康教育，重在话疗

《中医基础理论》将中医体质学说中的体质定义为：“体质，是人类个体生命过程中，由遗传性和获得性因素所决定的表现在形态结构、生理功能和心理活动方面综合的相对稳定的特质”[14]。王琦大师将现代人体质分为：正常质、湿热质、瘀血质、痰湿质、阳虚质、阴虚质、气虚质、气郁质、特禀质[15]，现代医学的过敏体质即属于特禀质。对于特禀体质的HSP患者，众医家多以药物调理体制的偏颇，或对所有患者进行健康教育，包括如下几个方面[16]：1）入院指导：即在患者入院时向患者及家属介绍相应的注意事项、主管医师、责任护士、环境安全等，并将该病的病因病机及治疗预防等逐一告知;2）饮食指导：嘱患者多食易消化、富含维生素的事物，少食海鲜、蛋、奶、粗纤维等;3）皮肤护理：避免抓伤、擦伤，避免毛类、纤化类贴身衣物，防止感染、出血等，密切观察症状的变化;4）疾病指导：由主管医师将患者的病情向家属作出解释，以消除其疑虑，并嘱家属对患者的饮食起居根据需要随时作出调整，注意观察该病相关体征的变化;5）用药指導：向患者家属讲解用药的作用与不良反应;6）心理护理：从心理上缓解患者的焦虑情绪及家属的急切心情，树立患者战胜疾病的信心;7）出院指导：嘱患者及家属注意生活环境的卫生，预防感染。

王师推崇中医体质学说之九分法。其在临床工作中总结到，有相当一部分HSP患者在发生本病的数年、数月、数天前患有湿疹、过敏性鼻炎、过敏性哮喘等过敏性疾病，这类患者对不同的过敏原敏感度不同，有对动物皮毛、花粉灰尘、洗涤剂、寄生虫、微生物等接触类及吸入性过敏原过敏者，有对鸡蛋、牛奶、花生等食入类过敏原过敏者，而且上述大部分患者在饮食结构上有所偏嗜，对营养摄入不均。这类患者的体质属于特禀质，若其忽视饮食生活起居对于疾病康复的重要性，则增加了治疗该病的难度，导致发病的复发，或影响治疗效果，致迁延难愈，故遵从医嘱的患者则有更好的治疗效果。

对于特禀体质的HSP患者，王师尤其注重健康教育，除了以上6个常规健康教育内容外，还将病史及过敏原的重要作用与之相结合。王师在接诊患者过程中，尤为重视病史，必究根问底，寻找潜在病因及诱因，在诊疗中尤为重视过敏原对于该病的影响，并另辟蹊径，将两方面融于健康教育中，颇有获益，总结为以下4个方面：1）初诊细究患者病史，察寻其发病原因，并嘱患者务必注意饮食生活起居变化与病情变化的相关性，自行总结导致病情加重或减轻的因素，如若发现，自行避免加重因素，如注意毛类、纤化类贴身衣物对皮肤损害的影响，观察使用化妆品及洗涤用品后是否对过敏反应造成影响;2）诊疗过程中必细查吸入组及食入组过敏原，明确过敏原，嘱患者务必避免再次接触;3）嘱患者合理饮食，均衡营养，多食易消化、富含维生素的事物，增强体质，少食海鲜、蛋、奶、粗纤维等，避免食入性过敏原的摄入，禁食辛发刺激类食物，在饮食摄入中自行总结反应敏感的食物，寻找潜在的未检测出的过敏原;4）对于痊愈者，嘱其适当进行体育锻炼，合理饮食，避免过度劳累，避免接触过敏原，务必定期复查，必要时予中药口服以防复发。

3 量化指标，西药中用，截断扭转，瘥后防复，以治未病

治未病思想源于《黄帝内经》，广受后世医家认可与推崇。仲景在《金匮要略》中对治未病思想有了具体的临床应用：“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17]，此亦可理解为在治疗已发疾病时，应先安未受邪之地，以防疾病传变。当代医家普遍将“治未病”理论理解为未病先防、将病防发、既病防变、瘥后防复4个方面[18]。或有学者认为治未病应包含“病盛防危”之意[19]。众医家治未病的方法应用于HSP则多为顺应四时、调节饮食起居的规律化、应用中医药膳及辨证施治。

王师在治疗HSP中强调“既病防变，瘥后防复”，认为预后当看脏腑，在疾病早期预防脏腑的损害，正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道“邪风之至，疾如风雨，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府，其次治五藏。治五藏者，半死半生也”[20]。王师注重治未病理念，体现于以下4点：1）不仅密切观察皮肤紫癜的变化，而且结合现代医学实验室化验及病理检验指标，以此明确判断患者疾病所处阶段及严重程度，判断愈后，从而及时用药进行干预，防止疾病的进一步发展，并通过实验室异常指标的变化来判断疗效。2）在该病治疗前期，往往结合足量糖皮质激素、氯雷他定、维生素C等西药，糖皮质激素对免疫复合物通过基底膜的过程产生抑制作用，从而使补体浓度降低，因此能抑制免疫反应，并且有抗毒、抗过敏及抗炎作用[21];氯雷他定能通过抗组胺而抑制变态反应[22];维生素C能使毛细血管的脆性及通透性降低，从而使组织渗透减少[23]。应用以上西药治疗HSP，能有效控制疾病的进一步发展，截断内传路径，防止对其他系统的损害。西药中用，扭转病势，此即为“截断扭转法”的应用，又与传统医学之“既病防变”理念高度契合，故为“治未病”思想之体现。3）令痊愈患者定期复诊，巩固疗效，以除邪务尽，扶助正气生长，防止疾病复发，为“病后防瘥”[18]之意。4）提出为HSP患者建立档案，对痊愈患者进行随访，降低该病复发率，此为“病后防瘥”思想的应用，亦为“治未病”理念之一。

4 多科联合，五脏兼顾，身心同治，以重整体

传统医学最重要的理论之一为整体观念，认为人体是一个有机整体，各脏腑、器官、组织既独立存在，又相互联系，其各自有不同的功能，同时各功能又相互影响制约[24]。故辨证及治疗疾病过程中不但要安已病之脏腑，还应重视其他脏腑的變化，注重调理人体整体气血阴阳的平衡。众医家在治疗HSP时多侧重于气血津液辨证及分期论治，主要针对皮肤疾患，甚少言及脏腑及其他相合之病。如王邵洁[25]辨证时将该病分为血热伤络、风热伤络、气不摄血、阴虚火旺4个证型，给予相应的治法及方药。孙伟[26]辨证该病时将其分为湿热蕴结型、阴虚火旺型、风盛血热型、气不摄血型4种证型。郑淑敏[27]总结分期论治可分为初期与后期、急性期与迁延期、急性发作期与后期等，这些分期中辨证施治仍是以气血津液辨证居多。

王师在临床实践中总结，HSP虽属体表皮肤疾患，但其发病与脏腑密切相关：前来就诊的HSP患者的临床症状除了该病表现出的临床症状外，还有湿疹、荨麻疹、痤疮、感冒、失眠、痞满等一系列其他病症。王师认为，五脏之中，肺与HSP的关系最为密切，其次为脾、肾两脏功能，心、肝功能与该病亦有联系。肺在体合皮，皮肤是抵御外邪入侵的第一道屏障，肺气虚弱则不能温养皮肤，腠理疏松，外邪易乘虚而入致病[28];另外，肺司呼吸，吸入性过敏原易随吸入之气侵犯肺系致病。脾主运化，邪气易随饮食侵犯脾脏致病，且脾虚不能统血亦为本病的一个重要病机。肾为先天之本，肾虚则正气不足以抗邪，增加了该病发生的概率。肝藏血，肝气疏泄失常则血液易溢出脉外，再者肝肺不调，气机疏泄失调，不能固护肌表则外邪更易侵入。心主血脉，若心气不足，则血液推动无力，易导致或加重血瘀出血，从而加重紫癜的病情。因此，在组方用药时不局限于治疗HSP之皮肤损害，还兼顾其他临床表现，从整体出发，采用多学科综合疗法治疗。

故王师治疗HSP时重视整体观念的应用，具体体现在以下3点：1）因HSP为系统性变态反应疾病，除皮肤损害外，亦可有消化、泌尿、呼吸、心血管等其他系统的损害，故王维英主任从“整体观”出发，倡导以多学科联合诊疗模式，开展肾病科与皮肤科合作专病门诊进行HSP的治疗、HSPN的防治。2）王师在治疗该病时强调重视五脏整体气血阴阳的统一，辨证施治时重点在肺，兼顾脾肾，不忘心肝，分清标本虚实，明确主次，以僵蚕四草汤为主方随证加减，屡获良效，亦体现了整体观念。3）王师对每一位患者均实施个体化健康教育，其中皮肤护理、防止感染等为重视肺之卫外功能的体现;疾病指导与心理疏导则增强患者战胜疾病的信心，舒缓患者紧张情绪，为重视肝之疏泄功能的体现;饮食指导则体现了重视固护脾胃之理;愈后指导强调增强体质，为重视肾之先天之本的体现。以上健康教育的中心思想为身心同治，内外同治，同时重视环境对疾病的影响，为整体观念之体现。

5 针对风热，自拟验方，祛风凉血，以求长效

各医家对风热伤络型HSP有不同的认识。刘晓鹰教授[29]认为该病早期多为风热伤络型，治疗多用荆芥、防风、牛黄、金银花、连翘等。唐中为等[30]治疗该病风热伤络型时，多用清热、凉血类药物，如白茅根、鸡血藤、紫草、赤芍、蒲黄、侧柏叶、牡丹皮、牛膝、青黛等。张冰歌等[31]治疗风热伤络型HSP则用消风散合犀角地黄汤化裁。王世荣教授[32]予活血宁络、祛风清热之剂治疗该型HSP，方用过敏煎合银翘散加减（金银花、连翘、银柴胡、蒲公英、防风、薄荷、牛蒡子、荆芥、乌梅、五味子）。故众医家治疗风热伤络型HSP时多用以下具有疏风、清热、凉血之功的药物：如金银花、黄芩、连翘、板蓝根、玄参、麦冬、黄连、生地黄、金银花、蒲公英、连翘、紫草、野菊花等。

基于对风邪致病的重视，王师依据多年临床经验，对风热伤络型HSP的治疗有与众不同的体悟，针对外风以疏风解表凉血法为总原则，针对内风则以健脾、养血、滋阴、活血为法，方用自拟僵蚕四草汤化裁，论治不离风，治亦不拘风，屡获奇效。且有研究[33]表明祛风凉血法能改善患者免疫功能。风热型HSP主要症状为：皮肤紫癜，散在分布，下肢多见，色泽鲜亮，触之或与皮肤相平，或高出皮面，压之不褪色，有或不伴有瘙痒，舌淡红，太薄白，脉浮数，治疗用僵蚕四草汤主方（僵蚕6～12 g、蝉蜕6～12 g、茜草9～15 g、紫草9～15 g、猫抓草9～15 g、马鞭草9～15 g）[34]。兼上呼吸道感染症状者，临床表现为咽部痛、痒、红肿等，加清热利咽解毒类药，如黄芩、生柴胡、连翘、薄荷、蒲公英、牛蒡子、金银花等;兼阴虚内热者，临床表现为五心烦热、内热盗汗、皮肤干燥等，加养阴清热类药物如黄柏、墨旱莲、生地黄，芦根、女贞子、水牛角、知母、玄参等;兼气阴两虚者，临床表现为神疲乏力、舌红少津等，加益气养阴清热类药物，如玄参、芦根、白术、生地黄、麦冬、山萸肉、五味子等;兼脾阳气虚者，临床表现为形寒肢冷、腰腹冷痛、五更泄泻等，加广木香、白术、枳壳、厚朴、玉屏风散等。只要辨证准确，分清主次，随症加减治疗，效果可观。

6 体会

总结王维英主任治疗HSP之经验，察其尤为重视风邪在该病中的作用，故论治不离风，亦不拘风，从风论治，自拟僵蚕四草汤，祛风凉血，随症加减，疗效显著。王主任治疗HSP的理念，符合中医整体观念，治病求本，主次分明，以风热伤络之核心病机为着力点，兼顾其他病机，重视肺脏，兼顾脾肾，不忘心肝，密切观察人体变化，随时调整治疗方案;符合治未病思想，严格遵“既病防变、瘥后防复”的原则，西药中用，截断钮转，病后防瘥，以治未病;同时注意医患配合，对患者进行健康教育，提高患者主动性，重点进行过敏原的监测，避免过敏原的接触，降低治疗难度，降低复发率。王主任以上治疗HSP的思路及经验在临床实践中效果显著，可使皮肤紫癜明显减少或消失，对其并发症有良好的控制作用，对临床实践具有确定的指导意义。

7 典型病案

某，男，9岁，于2018年11月8日初诊，全身紫癜35 d。患者35天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双下肢皮肤紫癜，伴有腹痛，在某医院诊断为HSP，经静脉点注“氢化可的松注射液、甲泼尼龙琥珀酸钠”治疗，腹痛好转出院。出院时查尿常规示：潜血±，尿蛋白±。2 d前下肢皮肤新发紫癜，为求进一步治疗来我院肾病科，查体：扁桃体Ⅰ度肿大，双下肢皮肤紫癜，色泽鲜亮，触之未高出皮面，压之不褪色，舌淡红，苔薄白，脉浮数。查血常规、凝血系列均正常;查尿常规：潜血±，尿蛋白±;查过敏原：猫毛皮屑、狗毛皮屑、蟹过敏。西医诊断：HSP，HSP性肾炎。中医诊断为葡萄疫，证属风热伤络证。西医治疗：醋酸泼尼松片30 mg，2次/d，口服;中医治疗：治法：祛风清热、凉血消斑;方药：僵蚕四草汤加减：僵蚕9 g、蝉蜕9 g、马鞭草9 g、醋北柴胡6 g、白芍9 g、炒枳壳6 g、甘草3 g、桔梗9 g、玄参9 g、金银花9 g、连翘9 g、炒白术9 g。健康教育：上药按时按量服用，每日1剂，水煎400 mL取汁，分早、中、晚3次温服，忌食蟹等海鲜，忌辛辣刺激及发物，皮肤护理，避免接触猫毛、狗毛，避免剧烈运动，避免感染。

2018年11月15日复诊：患者上呼吸道感染症状消失，鼻塞，舌红，苔白稍腻，脉细数。将方药调整为僵蚕12 g、蝉蜕9 g、紫草12 g、茜草12 g、猫爪草9 g、马鞭草9 g、甘草3 g、陈皮12 g、清半夏9 g、炒白术9 g、炒枳实6 g、白头翁12 g、辛夷6 g、生黄芩6 g、炒牛蒡子6 g、马勃6 g。余治疗及医嘱同前。后续诊疗：以僵蚕四草汤为基础，随症加减，结合醋酸泼尼松片，继续健康教育，皮肤紫癜逐渐消退，于2周后完全消失。继续以上原则治疗，于2019年1月18日查尿常规未见异常，视情况逐渐递减醋酸泼尼松的用量，继续僵蚕四草汤加减治疗，配合健康教育;于2019年4月5日完全停止服用醋酸泼尼松片，继续中药治疗及健康教育以巩固疗效，嘱定期复查尿常规，观察皮肤有无新发紫癜。随访，患者家属诉未再复发。

按语：本例患者HSP的发病原因为风热侵袭咽喉，且邪气已然入内损伤肾络，故治疗当以疏风清热为法，用僵蚕四草汤加减，同时基于治未病思想结合足量激素，西药中用，阻断肾脏的进一步损伤，扭转疾病内传之势。再者嘱患者避免接触过敏原，同时注意生活中潜在过敏原，自行避免加重病情的因素，降低治疗难度。皮肤紫癜消退后仍按以上原则治疗，巩固疗效，密切观察病情变化，紫癜未再新出，且王師认为HSP愈后当看脏腑，因复查尿蛋白、尿潜血呈阴性，表明疗效良好，病情控制稳定，故以僵蚕四草汤继续巩固疗效，调理整体阴阳气血、脏腑功能之平衡，逐渐递减糖皮质激素的用量直至完全停用。整个疗程基于体质，重于整体，重治未病，中医辨证与健康教育同施，以僵蚕四草汤为主，西药中用为辅，保持病情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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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21收稿 责任编辑：芮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