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协同发展效应研究
——基于城镇化中介效应视角

2020-10-10 07:30王宇翔唐莉莉
商业经济研究 2020年19期
关键词:流通业居民消费商贸

王宇翔 唐莉莉

(1、南京工业大学社会科学处;2、南京工业大学人才资源部 江苏南京 211800)

引言

商贸流通业作为我国国民经济发展的先导性产业,消费扩容提质是当前我国经济发展的重中之重,两者之间协同发展是我国经济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的基础。随着农民变市民、城镇化率不断提高,居民就业创业渠道向外延扩展,收入水平不断提升,商贸流通业发展的相关基础设施不断得以完善,居民消费扩容提质的步伐持续加快。在此背景下,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协同发展关系是否存在?城镇化发展对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居民消费扩容提质是否会存在中介效应?亟需积极探索。探明这些问题,对于更好地精准施策,来推动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协同发展,助力我国经济可持续、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文献综述

商贸流通业和居民消费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两大基础,有关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关系研究日益受到重视。杨进和罗筱梅(2018)从理论和实证视角分析了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城乡居民消费及消费结构的影响,研究认为,理论上而言,商贸流通业发展能够促进居民消费,但并非决定居民消费升级的方向,居民消费升级离不开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其产生的持续贡献,而进一步通过主成分分析和泰尔指数构建的商贸流通业发展指数与居民消费结构指数进行的实证研究却发现,商贸流通业促进了居民消费品需求的增长,且缩小了城乡居民消费结构之间的差距,对于交通通信和衣着消费的升级比较明显。耿继静(2019)认为商贸流通业作为生产和消费之间的连接器,在推动城镇化进程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并据此研究了新型城镇化背景下城镇化对商贸流通业城乡一体化的影响机制,提出了推动新型城镇化与商贸流通业城乡一体化发展的四大路径。梁鑫鹏(2019)从理论上分析了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居民消费升级之间的关系,同时又基于实证经验数据,就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居民消费升级之间的动态效应进行了检验,研究认为商贸流通业和我国居民消费都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础,两者之间存在显著的相互影响关系,商贸流通业发展能够推动居民消费从生存型消费向享受型消费转型升级,而居民消费升级则会反过来促进商贸流通业发展规模的扩大。朱玮玮(2019)通过多种方法研究了商贸流通业集聚程度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其研究结果显示,商贸流通业集聚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是存在显著的区域差异性,中西部地区商贸流通业集聚有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两者之间能够产生协同效应,但在东部地区,两者之间的协同效应不存在,并据此提出要转变流通发展来提升流通产业集聚水平,引导投资向农村倾斜,重视农村流通基础设施建设等促进商贸流通业发展的相关基础设施建设,来发挥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缩小的政策建议。

此外,还有一些文献纳入了城市化因素,就城镇化与商贸流通业发展,或者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周贤(2018)基于省级面板数据,从交通基础设施门槛效应的视角,研究了城镇化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研究认为城镇化与商贸流通业发展之间并非线性关系,两者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会受到交通基础设施的影响而存在门槛效应。具体而言,当商贸流通业发展的交通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较低时,城镇化并不能够对商贸流通业发展起到较好的促进作用,而只有在商贸流通业发展的交通基础设施水平较高时,城镇化才能够对商贸流通业发展产生显著的促进作用,且与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基础设施水平高低呈显著的正向关系。王红萍(2018)则基于动态面板计量模型,利用我国2003-2016年的经验数据研究了城镇化、商贸流通业发展和居民消费之间的关系,城镇化对居民消费具有较好地促进作用,而商贸流通业对居民消费的影响效应并不显著,同时城镇化对居民消费的影响效应存在较为明显的区域差异性,中部地区城镇化对居民消费不仅不能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而且还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抑制作用,东西部地区城镇化对居民消费具有显著的影响效应,东西部地区城镇化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主要是通过商贸流通业的中间传递作用产生影响。王纪霞、王薇、卢宏(2019)从城市化视角研究了商贸流通业发展的空间格局变化,通过采用2006-2016年的城市化和商贸流通业数据,研究了两者之间的关系,得到城市化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存在显著区域差异性,具体表现为东部地区城市化促进商贸流通业发展效应明显,而中西部地区并不是很明显,并提出要通过城市化水平的提升来释放消费潜力,以此推动商贸流通业发展的政策建议。

但纵观上述文献,发现一个比较突出的问题是,尽管也有研究考虑到城镇化对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或者城镇化背景下考虑了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关系,但其共同的特点均是考察两者之间的关系,而并没有将城镇化水平与商贸流通业发展,或者城镇化水平与居民消费的交互效应进行考察,直接较为武断地分析了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关系,而这样得到的结论一方面可能忽略了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居民消费两者之间的真实关系,另一方面也无法明晰是否由于城镇化因素使得商贸流通业和居民消费之间的协同发展效应得以发挥。据此,本文将突破传统商贸流通业和居民消费两者之间的关系研究,基于城乡一体化背景,引入城镇化因素,考察城镇化因素与商贸流通业发展(或居民消费)的交互效应对居民消费(或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更好地明晰城镇化因素是否对商贸流通业发展和居民消费之间存在显著的中介效应。

模型设定及变量说明

(一)实证研究模型设定

建立城镇化背景下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协同发展实证模型如式(1)和式(2)所示:

其中,Commidityit表示商贸流通业发展情况,Consumeit表示居民消费情况(包括居民消费规模和居民消费升级指数),Consumeit×Townit表示居民消费与城镇化的交互效应,反映城镇化因素的中介效应,Commidityit×Townit表示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城镇化的交互效应,Controlit为控制变量,μit为误差修正项。

(二)变量说明与数据来源

商贸流通业发展情况(Commidityit):我国商贸流通业主要包括批发零售业、住宿餐饮业、交通运输业和仓储物流业,很多文献都是以社会消费品零售额作为衡量。事实上,社会消费品零售额仅仅包括了批发零售业,而忽略了对流通业的考察。据此,本文采用上述行业零售额增加值作为商贸流通业发展情况的衡量指标,实证研究时进行取对数处理,数据根据各省市地方统计局统计数据整理得到。

居民消费情况(Consumeit):包括居民消费规模和居民消费升级,居民消费规模采用各省区市人均消费指数进行衡量,居民消费升级则采用八大类消费中对居民家庭设备及服务、交通和通讯、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四大类消费支出占全部消费的比例予以衡量。人均消费支出数据、四大类消费支出数据和总消费支出数据均来自于各省区市地方统计年鉴和地方统计局统计数据库,衡量居民消费规模的人均消费支出进行取对数处理。

居民消费与城镇化的交互效应(Consumeit×Townit):采用居民消费与城镇化水平的乘积予以衡量,城镇化水平采用各省区市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例予以衡量。城镇人口数和总人口数来自《中国人口统计年鉴》。

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城镇化的交互效应(Commidityit×Townit):采用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城镇化乘积予以衡量,反映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城镇化的交互协同效应。城镇化水平的衡量同上。

控制变量(Controlit):控制变量根据模型(1)和模型(2)分两组,具体如表1所示。

表1中数据均来自于历年《地方统计年鉴》、《互联网发展报告》(由CNNIC发布)、Wind数据库,以及国家统计局网站。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人口规模、人均可支配收入、受教育水平在实证研究时进行取对数处理。

实证研究

实证研究样本区域选择全国31个省区市,样本期为2015-2019年的面板数据。经过估计,得到商贸流通业和居民消费发展之间的相互影响效应估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的估计结果显示,居民消费规模扩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具有显著的促进效应,而加入城镇化水平因素之后,居民消费与城镇化交互效应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同样非常显著,且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强度明显增强(由原来的0.1384增长至0.1874),但消费升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却不显著,而加入城镇化因素之后,消费升级与城镇化交互效应却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显著,这表明城镇化水平的推进,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居民消费升级,两者相互协同的背景下对商贸流通业发展产生了较为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或者说,消费升级只有与城镇化相结合才能对商贸流通业发展产生影响)。居民消费升级包括农村层面和城镇层面,总体上对商贸流通业发展并不存在显著的影响效应,而考虑了城镇化因素之后,居民消费升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变得异常显著,这可能的原因就是城镇化背景下居民消费升级对消费规模和消费结构的带动效应较强,继而对商贸流通业发展产生了实质性的影响,而农村居民消费虽然也在不断升级,但对于带动商贸流通业发展的触动效应仍然较弱,在统计上并未有效显现出来。

从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居民消费的影响效应来看,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居民消费规模的扩大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在加入城镇化因素之后,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居民消费规模扩大的正向促进效应强度进一步加大,而对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效应不显著,即使是在加入城镇化因素之后,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城镇化交互作用对居民消费升级的促进效用依然不显著。其背后的原因可能是,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最为典型的就是批发零售业、住宿餐饮业规模的扩大,以及与之相关的交通运输、仓储物流等相关消费的扩大,自然会导致居民消费规模的扩大,而居民消费升级则更多地表现为由生存型消费向发展型消费和享受型消费演进,而我国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更多地是通过互联网渠道或者批发零售等方式销售大宗商品和生存型消费品,像文教娱乐、医疗健康类消费仍然不足,即使是在城镇化因素的影响下,我国文教娱乐、医疗健康等消费仍然不能得到有效满足。如果在不考虑城镇化因素背景下,我国农村地区对文教娱乐、医疗健康类的消费需求更是缺乏,甚至在当前互联网较为普及的情况下,很多农村地区仍然无法享受一定的文教娱乐类项目,至于医疗健康类的消费需求更是不足(这也是由于当前我国广大农村地区医疗健康设施供给不足所造成的)。

进一步地,为考察城镇化水平差异化背景下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协同发展的影响效应关系,本文以各省域城镇化水平为衡量标准,高于全国城镇化水平的为样本组1,低于全国城镇化水平的为样本组2,分别估计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协同发展效应,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鉴于篇幅,控制变量估计结果不再报告,有需要可向作者索要)。

表3的估计结果显示,在高城镇化水平组,居民消费规模扩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同样存在显著的正向促进效应,加入城镇化水平交互效应后,居民消费规模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更强烈,与全样本研究得到的结论一致。居民消费升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即使是在高城镇化水平样本下,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仍然不显著,但加入城镇化因素的交互效应后,居民消费升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却变得显著了,这表明城镇化因素对于撬动居民消费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中介效应是显著的。同时,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居民消费规模的影响效应仍然显著,对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效应不显著,但加入城镇化因素后,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居民消费规模的影响效应更为强烈,而对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效应由不显著变为显著。这表明,在高城镇化水平样本组下,商贸流通业只有与城镇化相结合才能对居民消费升级产生正向促进效应。其原因可能是,高城镇化水平下,居民对商贸流通业产品需求更加偏向于文教娱乐、健康医疗等居民消费升级类的产品,自然会带动居民消费升级步伐,继而对居民消费升级产生影响。

表1 实证研究控制变量选取及说明

表2 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协同发展效应估计结果

进一步从低城镇化水平样本组估计结果来看,居民消费规模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依然显著,且加入城镇化因素交互效应之后,居民消费规模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强度更大。但在低城镇化样本组,居民消费升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不显著,即使加入城镇化水平,其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依然不显著。这可能是由于低城镇化水平样本组,无论是居民收入水平还是地区经济发展水平,都相对较低,导致居民对商贸流通业的需求较低,进一步使得商贸流通业相关基础设施建设滞后,又反过来影响到居民消费的便利性不足,形成恶性循环,导致高城镇化水平和低城镇化水平省域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城镇化水平高的区域与城镇化水平低的区域之间的商贸流通业发展差距越来越大,这与现实吻合。低城镇化水平样本下,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居民消费规模的影响效应不显著,而加入城镇化因素之后,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居民消费规模的影响效应变为显著,这表明低城镇化水平样本组中,商贸流通业发展需要与城镇化相结合才能够发挥出商贸流通业对居民消费规模的正向促进效应。而对居民消费升级来说,无论是否与城镇化结合,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效应均不显著。

表3 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协同发展效应估计结果(子样本估计)

结论

如何做好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协同发展是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考量的基础性课题。本文基于城镇化中介效应视角,考察了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居民消费(消费规模和消费质量)协同发展关系,研究得到:

其一,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之间并非存在完全双向的协同发展效应,消费规模与商贸流通业发展之间存在双向互动效应,加入城镇化中介效应之后,两者之间的协同发展双向互动效应更为强烈。消费升级与商贸流通业发展之间的协同发展双向互动效应均不存在,但加入城镇化因素之后,消费升级与城镇化相结合会使得居民消费升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单向促进效应显现。

其二,商贸流通业与城镇化相结合,抑或是居民消费与城镇化相结合,均会在一定程度上发挥城镇化的中介效应,促进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协同发展效应。

其三,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协同发展效应受城镇化中介效应影响比较明显,且在高城镇化样本区域和低城镇化样本区域之间的互动效应存在显著的差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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